第十九章
「噢，把那些东西放下，」窃贼走进我们的安全室，把门板又放回去，「子弹伤不到我，你们只会吸引别人的注意。」
很不幸，他是对的。这个人有多种能让自己免受任何伤害的办法，我们的枪在他面前和软面条差不多。
但我们都没有放下武器。
「到底怎么回事？」我问，「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难道你们没有注意到吗？」窃贼的声音带着一股出乎我意料的鼻音，「你们的朋友想要杀我。为了找我，他把整座城市都撕开了！我的手下没有半点用处，我的异能者都太懦弱了他们会在一眨眼的工夫站到我的敌手那边去。」
他向前走过来──把我们三个吓了一跳──同时他还在说话：「我认为，如果有人能躲过他，那就一定是你们了。这个地方看上去真是不舒服得可怕，个垫子都没有，还有一股湿袜子的味道。」他明显地抖了一，然后探头朝亚伯拉罕的工作间看了看。
我们聚集在房间内部的通道口。他转回身来，向后一坐。一把大软垫椅凭空出现，接住了他，让他慵懒地躺在椅子里说：「给我拿些喝的来。不要发出太大的声音，我很累了。你们本不知道像老鼠一样被捕杀有多么折磨人的神经。」
我们三个放下武器，对面前这个细瘦的异能者感到大惑不解。他躺在舒适的新椅子里，闭着眼睛，开始低声咕哝起来。
「呃……」我终于鼓起了勇气，「如果我们不服从你呢？」
亚伯拉罕和梅根看着我，彷佛我发疯了。但我有必要问清楚这件事。
窃贼猛地睁开眼睛，「嗯？」
「你会怎么做，」我说，「如果我们不服从你？」
「你们必须服从我，我是异能者。」
「你也知道，」我缓缓地说，「我们是审判者。」
「是的。」
「那么……我们一直都不服从异能者。我是说，如果我们听了异能者的话，那我们肯定无法完成任务。」
「哦？」窃贼说，「难道你的整个职业人生，不都是严格按照一名异能者的话去做事的吗？」
星火啊，难道所有人都知道了？不过我相信，既然教授已经来到这座城市，那审判者的秘密也就不难被猜到了。只不过还是让人有些难以接受。我张嘴想要继续反驳，但梅根拉着我的手臂把我拖出了那个房间。亚伯拉罕和我们一起退了出来，手中还笨拙地举着他的枪。柯迪和蜜兹已经在二楼的台阶上，满脸关切。
我们聚集在二楼的厨房里，围坐在一张盐块窄桌周围，开始悄声商议。
「真的是他？」蜜兹问，「也就是说，真是那个大玩家？这个城市的国王？那个大各鼎鼎的家伙？」
「他凭空变出一把椅子，」我说，「这是一种非常罕见的能力。那就是他。」
「星──火──啊──」蜜兹说，「你们想不想溜出去，炸掉这个地方？我已经准备好炸药了。」
「伤不了他，」梅根说，「除非我们能找到他的弱点。」
「除此之外，这个人也许只是他的诱饵，」我说，「尽管我不确定这种可能性有多大，但窃贼的真身也许还在别的地方，基本上处于某种失去知觉的恍惚状态，能呼吸、心脏在跳动，但并不是真正清醒。」
「看样子是一场危险的赌博，」梅根说，「如果他这样做，那就是在走钢索。他真的会把他的真身丢下，让自己失去保护？」
「谁知道。」我说。
「不管怎样，我都非常怀疑，」亚伯拉罕说，「为什么他要来这里？他说是来避难，但这只是表面的借口，对不对？他是一名最强大的异能者，不需要……」
楼梯上传来脚步声，我们全都转过头，看见窃贼上到了二楼。「我的飮料在哪里？」他问，「你们真的连一个简单的命令都记不住？我已经看出来，我实在是太高估你们有限的能力了。」
我的队员们紧张地举起武器，瞬间便组成了统阵线，共同对抗这个怪物。一名高等异能者，肆无忌惮地在我们的基地中游荡。我们只是窗户上的灰尘，他则是一个巨人，手中拿着喷雾清洁剂。
还是强效的，柠檬香型。
我小心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这里的其他人身为审判者的时间都比我长得多，他们接受过教授的系统训练，懂得要谨慎、低调。他们现在想的是如何冲出去──先分散窃贼的注意力，然后逃走，另外建立一个基地。
但我看到了机会。「你想与我们合作。」我对窃贼说，「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我愿听听你能提供些什么。」
窃贼哼了一声。「我只是不想被杀掉。这一整座城市都在对抗我。一整座城市。我，保护他们的人，给他们食物和庇护，让他们能够生存在这个悲惨的世界上！人类真是不知感恩的怪物。」
他的这句话让梅根身子一僵。不，梅根不喜欢将人类和异能者区分成不同的种群。
「窃贼，」我说，「我的团队不会成为你的仆人。我可以让你留在我们这里，但有一定的条件──而且我们是施恩于你。」
我能够听到其他人喉咙中窒息的声音。向一名高等异能者提要求通常只会让自己被炸成碎片，但窃贼至今为止都没有对我们造成任何伤害。有时候，这是唯一的选择。或者变成玩火的人，让火把一切烧光。
「我明白了，他让你们变得傲慢，」窃贼说「给了你们太多自由，让你们和他平起平坐。如果你们真的把他打败了，那这也是他自己的错。」
我一动不动地站着。终于，窃贼的膝盖弯曲下来，一张凳子──带着奢华蓬松的软垫──出现在他的屁股下面，他坐了下去。「我能把你们都杀光。」
「你可以试试，老兄。」梅根喃喃地说。
我向前迈出一步，窃贼用锐利的眼神瞥了我一眼，然后瑟缩了一下。我从没有见到他这种地位的异能者有过这样的表现。他们就算是落进了陷阱，也会趾高气昂地盯着我们，自信一定能安然无恙。唯一能让他们感到不安的，似乎只有他们的弱点出现在他们面前的那个时刻。
我俯下身，盯住窃贼的眼睛。他看上去就像是个被吓坏的孩子，其实他比我还要大上几岁。他将双臂抱在胸前，把头转向一边。「我想，我没有选择了，否则他就会毁掉我。你们有什么条件？」
我眨眨眼。说实话……我根本没想到会这样。我向其他人看了一眼，他们都耸了耸肩。
「呃，不能杀死我们之中的任何人？」蜜兹说。
「那个穿着一身蠢衣服的家伙呢？」窃贼指着柯迪问。柯迪穿着他的迷彩服和旧运动Ｔ恤。
「即使是他也不行。」我说。蜜兹的条件是对的，异能者对于人际交往的概念……非常怪异，「第一条规矩就是，你不能伤害我们和其他被我们带到这里的任何人。你留在基地里，不能用你的力量让我们的生活变得困难。」
「好，」窃贼干脆地回答，同时将身体抱得更紧，「但等你们完事之后，我得回我的城市，对不对？」「我们以后再讨论这个问题。」我说，「现在，我想要知道你是怎样找到我们的？如果教授能够做你做的事，那么我们就要立刻撤离此地。」
「呸，你们没事。我能嗅到异能者，他不能。」
「嗅到异能者？」我问。
「当然。就像是被煮好的食物，不是吗？这让我能够找到异能者来……你知道的……」偷走他们的超能力。
所以他还是一名占卜者。我和梅根交换了一个眼神，她看起来很困扰。我们从没有想过有人会依靠追踪她的力量找到我们。幸运的是，占卜是一种非常罕见的能力，它竟然是窃贼的原始能力之一，怪不得他会如此厉害。
「占卜者，」我转回头看着他，「这座城市里还有别的占卜者吗？」
「没有了，但那个曾经率领你们的怪物，有一种圆碟形的设备能做到这一点。」
那我们就是安全的。那些圆碟子就像我们在新芝加哥使用的一样，只有直接碰触才能起作用，而且梅根能够用她的幻象愚弄那种设备。教授不可能凭那种东西找出我们。
「好了，」窃贼说，「看吧，我很合作。现在可以给我弄些喝的了吗？」
「难道你不能直接让飮料出现？」亚伯拉罕问。
「不能。」窃贼断然地说，没有给出更多解释。不过我明白其中的原因。他只能产生出有限的物品，当他无法将精神集中在它们上面的时候，它们就会消失。他创造出的食物和飮料无法带来缓解饥渴，因为它们最终都会不见。
「很好，」我说，「你可以留下来──但就像我们说的，不能伤害我们，也包括不能夺取这里任何人的力量。」
「我已经承诺过了，白痴。」
我向柯迪点点头，然后朝窃贼一指。
柯迪弹了一下帽缘表示赞同。「那么，你想喝什么？」他对窃贼说，「我们有温水和热水，尝起来都是一股咸味。不过从好的一面来讲，我已经用老亚伯拉罕把它们都测试过了，有理由相信，它们不会让你拉肚子。」
他会替窃贼拿杯水来，陪着窃贼，看看能够从这个人身上发现些什么。我趁柯迪缠住这名异能者的时候，示意另外三个人跟我一起下去。到了一楼，梅根抓住我的手臂悄声说：「我不喜欢这样。」
「我赞同梅根，」亚伯拉罕说，「高等异能者怪异又不值得信任，根本无法与人相处。」
「他身上有一些奇怪的地方，」我说着摇摇头，又回头朝楼梯上望了一眼。听到柯迪的声音传出来，他正在向窃贼讲述他的祖母在苏格兰的故事。听起来，他的祖母是游泳去了丹麦？
「我已经感觉到了黑暗，戴维。」梅根说，「把他留在这里就像是收藏了一颗炸弹，而你只是听到它还在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就以为它不会爆炸。」
「比喻得很好。」我心不在焉地说。
「谢谢。」
「但并不准确，」我说，「他并没有依从普遍的模式，梅根。他很害怕，连最简单的傲慢都做不到。我不认为他是危险的。至少现在对我们没有危险。」
「你愿意用我们的生命打赌，来证明你的感觉是正确的吗，戴维？」蜜兹问。
「我把你们带到这里来，就已经是在用你们的生命做赌注了。」这样说让我很不舒服，但却是真的，「我以前就说过，在这场对抗异能者的战争里，唯一赢得胜利的办法就是利用其他异能者。当一名最强大的异能者看起来愿意与我们合作的时候，我们真的要拒绝他吗？」
其他人陷入了沉默。在一片寂静之中，我的手机嗡嗡地响了起来。我朝它瞥了一眼，猜测是柯迪想让我知道他的历史中又增添了一些内容。但发讯息来的人是骑士鹰。
你的箱子在移动，他写着。
什么，已经开始了？我急忙回复。
是的。已经到了仓库外面，正前往另外某个地方。那里出了什么事？是谁要那个箱子？
「我需要追踪这条线索，」我抬起头对大家说，「梅根，留在这里。如果窃贼真的出了状况，妳最有可能带大家离开。小心不要碰到他，以免万一。只要他不接触到妳，并牢牢抓住妳三十秒，他就不可能夺取妳的力量──至少我得到的情报里是这样说的。我们必须小心，不要让他和妳有任何直接接触。」
「好，」梅根说，「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只要我看到他有一丝陷入黑暗的痕迹，我就会带其他人一起逃出去。」
「就这样，」我说，「亚伯拉罕，我需要你协助我完成这个任务。但这一次我们不会有梅根的伪装了，所以可能会相当危险。」
「比留在这里更危险吗？」他抬起头向楼上看了一眼。
「说实话，我不知道。这要看我们的目标的情绪有多糟。」
《沙丘》六部曲合集
《波西杰克逊》系列合集
《猎魔人》合集
很不幸，他是对的。这个人有多种能让自己免受任何伤害的办法，我们的枪在他面前和软面条差不多。
但我们都没有放下武器。
「到底怎么回事？」我问，「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难道你们没有注意到吗？」窃贼的声音带着一股出乎我意料的鼻音，「你们的朋友想要杀我。为了找我，他把整座城市都撕开了！我的手下没有半点用处，我的异能者都太懦弱了他们会在一眨眼的工夫站到我的敌手那边去。」
他向前走过来──把我们三个吓了一跳──同时他还在说话：「我认为，如果有人能躲过他，那就一定是你们了。这个地方看上去真是不舒服得可怕，个垫子都没有，还有一股湿袜子的味道。」他明显地抖了一，然后探头朝亚伯拉罕的工作间看了看。
我们聚集在房间内部的通道口。他转回身来，向后一坐。一把大软垫椅凭空出现，接住了他，让他慵懒地躺在椅子里说：「给我拿些喝的来。不要发出太大的声音，我很累了。你们本不知道像老鼠一样被捕杀有多么折磨人的神经。」
我们三个放下武器，对面前这个细瘦的异能者感到大惑不解。他躺在舒适的新椅子里，闭着眼睛，开始低声咕哝起来。
「呃……」我终于鼓起了勇气，「如果我们不服从你呢？」
亚伯拉罕和梅根看着我，彷佛我发疯了。但我有必要问清楚这件事。
窃贼猛地睁开眼睛，「嗯？」
「你会怎么做，」我说，「如果我们不服从你？」
「你们必须服从我，我是异能者。」
「你也知道，」我缓缓地说，「我们是审判者。」
「是的。」
「那么……我们一直都不服从异能者。我是说，如果我们听了异能者的话，那我们肯定无法完成任务。」
「哦？」窃贼说，「难道你的整个职业人生，不都是严格按照一名异能者的话去做事的吗？」
星火啊，难道所有人都知道了？不过我相信，既然教授已经来到这座城市，那审判者的秘密也就不难被猜到了。只不过还是让人有些难以接受。我张嘴想要继续反驳，但梅根拉着我的手臂把我拖出了那个房间。亚伯拉罕和我们一起退了出来，手中还笨拙地举着他的枪。柯迪和蜜兹已经在二楼的台阶上，满脸关切。
我们聚集在二楼的厨房里，围坐在一张盐块窄桌周围，开始悄声商议。
「真的是他？」蜜兹问，「也就是说，真是那个大玩家？这个城市的国王？那个大各鼎鼎的家伙？」
「他凭空变出一把椅子，」我说，「这是一种非常罕见的能力。那就是他。」
「星──火──啊──」蜜兹说，「你们想不想溜出去，炸掉这个地方？我已经准备好炸药了。」
「伤不了他，」梅根说，「除非我们能找到他的弱点。」
「除此之外，这个人也许只是他的诱饵，」我说，「尽管我不确定这种可能性有多大，但窃贼的真身也许还在别的地方，基本上处于某种失去知觉的恍惚状态，能呼吸、心脏在跳动，但并不是真正清醒。」
「看样子是一场危险的赌博，」梅根说，「如果他这样做，那就是在走钢索。他真的会把他的真身丢下，让自己失去保护？」
「谁知道。」我说。
「不管怎样，我都非常怀疑，」亚伯拉罕说，「为什么他要来这里？他说是来避难，但这只是表面的借口，对不对？他是一名最强大的异能者，不需要……」
楼梯上传来脚步声，我们全都转过头，看见窃贼上到了二楼。「我的飮料在哪里？」他问，「你们真的连一个简单的命令都记不住？我已经看出来，我实在是太高估你们有限的能力了。」
我的队员们紧张地举起武器，瞬间便组成了统阵线，共同对抗这个怪物。一名高等异能者，肆无忌惮地在我们的基地中游荡。我们只是窗户上的灰尘，他则是一个巨人，手中拿着喷雾清洁剂。
还是强效的，柠檬香型。
我小心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这里的其他人身为审判者的时间都比我长得多，他们接受过教授的系统训练，懂得要谨慎、低调。他们现在想的是如何冲出去──先分散窃贼的注意力，然后逃走，另外建立一个基地。
但我看到了机会。「你想与我们合作。」我对窃贼说，「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我愿听听你能提供些什么。」
窃贼哼了一声。「我只是不想被杀掉。这一整座城市都在对抗我。一整座城市。我，保护他们的人，给他们食物和庇护，让他们能够生存在这个悲惨的世界上！人类真是不知感恩的怪物。」
他的这句话让梅根身子一僵。不，梅根不喜欢将人类和异能者区分成不同的种群。
「窃贼，」我说，「我的团队不会成为你的仆人。我可以让你留在我们这里，但有一定的条件──而且我们是施恩于你。」
我能够听到其他人喉咙中窒息的声音。向一名高等异能者提要求通常只会让自己被炸成碎片，但窃贼至今为止都没有对我们造成任何伤害。有时候，这是唯一的选择。或者变成玩火的人，让火把一切烧光。
「我明白了，他让你们变得傲慢，」窃贼说「给了你们太多自由，让你们和他平起平坐。如果你们真的把他打败了，那这也是他自己的错。」
我一动不动地站着。终于，窃贼的膝盖弯曲下来，一张凳子──带着奢华蓬松的软垫──出现在他的屁股下面，他坐了下去。「我能把你们都杀光。」
「你可以试试，老兄。」梅根喃喃地说。
我向前迈出一步，窃贼用锐利的眼神瞥了我一眼，然后瑟缩了一下。我从没有见到他这种地位的异能者有过这样的表现。他们就算是落进了陷阱，也会趾高气昂地盯着我们，自信一定能安然无恙。唯一能让他们感到不安的，似乎只有他们的弱点出现在他们面前的那个时刻。
我俯下身，盯住窃贼的眼睛。他看上去就像是个被吓坏的孩子，其实他比我还要大上几岁。他将双臂抱在胸前，把头转向一边。「我想，我没有选择了，否则他就会毁掉我。你们有什么条件？」
我眨眨眼。说实话……我根本没想到会这样。我向其他人看了一眼，他们都耸了耸肩。
「呃，不能杀死我们之中的任何人？」蜜兹说。
「那个穿着一身蠢衣服的家伙呢？」窃贼指着柯迪问。柯迪穿着他的迷彩服和旧运动Ｔ恤。
「即使是他也不行。」我说。蜜兹的条件是对的，异能者对于人际交往的概念……非常怪异，「第一条规矩就是，你不能伤害我们和其他被我们带到这里的任何人。你留在基地里，不能用你的力量让我们的生活变得困难。」
「好，」窃贼干脆地回答，同时将身体抱得更紧，「但等你们完事之后，我得回我的城市，对不对？」「我们以后再讨论这个问题。」我说，「现在，我想要知道你是怎样找到我们的？如果教授能够做你做的事，那么我们就要立刻撤离此地。」
「呸，你们没事。我能嗅到异能者，他不能。」
「嗅到异能者？」我问。
「当然。就像是被煮好的食物，不是吗？这让我能够找到异能者来……你知道的……」偷走他们的超能力。
所以他还是一名占卜者。我和梅根交换了一个眼神，她看起来很困扰。我们从没有想过有人会依靠追踪她的力量找到我们。幸运的是，占卜是一种非常罕见的能力，它竟然是窃贼的原始能力之一，怪不得他会如此厉害。
「占卜者，」我转回头看着他，「这座城市里还有别的占卜者吗？」
「没有了，但那个曾经率领你们的怪物，有一种圆碟形的设备能做到这一点。」
那我们就是安全的。那些圆碟子就像我们在新芝加哥使用的一样，只有直接碰触才能起作用，而且梅根能够用她的幻象愚弄那种设备。教授不可能凭那种东西找出我们。
「好了，」窃贼说，「看吧，我很合作。现在可以给我弄些喝的了吗？」
「难道你不能直接让飮料出现？」亚伯拉罕问。
「不能。」窃贼断然地说，没有给出更多解释。不过我明白其中的原因。他只能产生出有限的物品，当他无法将精神集中在它们上面的时候，它们就会消失。他创造出的食物和飮料无法带来缓解饥渴，因为它们最终都会不见。
「很好，」我说，「你可以留下来──但就像我们说的，不能伤害我们，也包括不能夺取这里任何人的力量。」
「我已经承诺过了，白痴。」
我向柯迪点点头，然后朝窃贼一指。
柯迪弹了一下帽缘表示赞同。「那么，你想喝什么？」他对窃贼说，「我们有温水和热水，尝起来都是一股咸味。不过从好的一面来讲，我已经用老亚伯拉罕把它们都测试过了，有理由相信，它们不会让你拉肚子。」
他会替窃贼拿杯水来，陪着窃贼，看看能够从这个人身上发现些什么。我趁柯迪缠住这名异能者的时候，示意另外三个人跟我一起下去。到了一楼，梅根抓住我的手臂悄声说：「我不喜欢这样。」
「我赞同梅根，」亚伯拉罕说，「高等异能者怪异又不值得信任，根本无法与人相处。」
「他身上有一些奇怪的地方，」我说着摇摇头，又回头朝楼梯上望了一眼。听到柯迪的声音传出来，他正在向窃贼讲述他的祖母在苏格兰的故事。听起来，他的祖母是游泳去了丹麦？
「我已经感觉到了黑暗，戴维。」梅根说，「把他留在这里就像是收藏了一颗炸弹，而你只是听到它还在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就以为它不会爆炸。」
「比喻得很好。」我心不在焉地说。
「谢谢。」
「但并不准确，」我说，「他并没有依从普遍的模式，梅根。他很害怕，连最简单的傲慢都做不到。我不认为他是危险的。至少现在对我们没有危险。」
「你愿意用我们的生命打赌，来证明你的感觉是正确的吗，戴维？」蜜兹问。
「我把你们带到这里来，就已经是在用你们的生命做赌注了。」这样说让我很不舒服，但却是真的，「我以前就说过，在这场对抗异能者的战争里，唯一赢得胜利的办法就是利用其他异能者。当一名最强大的异能者看起来愿意与我们合作的时候，我们真的要拒绝他吗？」
其他人陷入了沉默。在一片寂静之中，我的手机嗡嗡地响了起来。我朝它瞥了一眼，猜测是柯迪想让我知道他的历史中又增添了一些内容。但发讯息来的人是骑士鹰。
你的箱子在移动，他写着。
什么，已经开始了？我急忙回复。
是的。已经到了仓库外面，正前往另外某个地方。那里出了什么事？是谁要那个箱子？
「我需要追踪这条线索，」我抬起头对大家说，「梅根，留在这里。如果窃贼真的出了状况，妳最有可能带大家离开。小心不要碰到他，以免万一。只要他不接触到妳，并牢牢抓住妳三十秒，他就不可能夺取妳的力量──至少我得到的情报里是这样说的。我们必须小心，不要让他和妳有任何直接接触。」
「好，」梅根说，「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只要我看到他有一丝陷入黑暗的痕迹，我就会带其他人一起逃出去。」
「就这样，」我说，「亚伯拉罕，我需要你协助我完成这个任务。但这一次我们不会有梅根的伪装了，所以可能会相当危险。」
「比留在这里更危险吗？」他抬起头向楼上看了一眼。
「说实话，我不知道。这要看我们的目标的情绪有多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