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奥比旺跳起来，紧握光剑向前刺去。可是耀眼的光束既没有刺到骨头，又没有刺到肉，而是毫发无损地从那个人的身边穿过。
奥比旺大吃一惊，一闪身跳到左面，准备再度出击。
奎刚阻止了他。 “你没法和这个敌人交手，徒弟，”奎刚说。 奥比旺定睛细看，原来那个武士是个全息图像——鬼魂。
黑暗中响起一个闷雷似的声音。“我是奎塔玛，梅利达解放军的副将。”鬼魂挥舞着手中的喷射枪。“明天，杰哈瓦争夺战第二十一次战斗就要打响了。我们的仇敌达恩人注定要失败，而且永世不得翻身。我们将取得辉煌的胜利。我们将收复祖先一千年前创建的这座城市。梅利达人将过上太平安宁的生活。”
“第二十一次争夺战？”奥比旺悄悄地对奎刚说。 “这座城市已经许多次易手，”奎刚说。“你看他手里那支喷射枪，式样已经很老，至少是五十多年前的武器了。”
“我期待着杰哈瓦大捷，”鬼魂继续说。“但是这个胜利将以我的死为代价。还有我的妻子皮娜妮。她始终和我并肩战斗。但是我的孩子们……”那个闷雷似的声音颤抖了一下。“……我的孩子，热内和乌娜娜。我留给他们的记忆和我的祖先留给我的记忆完全一样。多少年来，达 恩人对我们的迫害。我亲眼看到父亲被杀，我要为他报仇。
我亲眼看到我的村庄被夷为平地，我要为我的乡亲们报仇！记住我，孩子们。记住我在达恩人手里遭受的苦难。如果我死了，拿起我的武器，为我报仇，就像我为我的家族报仇一样。“突然，那个全息图像消失了。
“我想，他一定没有如愿，”奥比旺说，在一块石头 墓碑前面蹲下。“他在那场战斗中牺牲了。”
奎刚从那座墓碑旁边走过，走到第二座面前。一根圆柱上面有一个很大的金球。奎刚把手放在金球上面，立刻，又一个全息图像出现在眼前。
“刚才一定是我在那座石碑上绊了一下，才出现了那 个鬼影儿。”
第二个全息图像是个女人。她的紧身上衣撕开了好几个口子，粘满泥土和血迹。头发剪得很短，手里拿着一支长矛，腰里一前一后，别着两把喷射枪。
“我是皮娜妮，奎塔玛的遗孀，大英雄比沙和提拉卡的女儿。今天夜里，我们要去攻打比恩，为杰哈瓦之战的死难者报仇。我们已经弹尽粮绝，大多数官兵为了从凶残的达恩人手里夺回可爱的杰哈瓦而英勇牺牲。这次的战斗没有胜利的希望，但是为了正义，为了向残酷迫害我们的 达恩人讨还血债，我们将战斗到死。丈夫死在我眼前。达恩人包围我们那个村庄时，杀死我的父亲和母亲。我要对你们说，我的孩子，热内和乌娜娜，不要忘记我们。继续战斗。为我们报仇。我将勇敢地去死。我将为你们而死。”
图像闪了几下，消失了。奥比旺走到下一座石碑前面。
“仅仅三年之后，在第二十二次为争夺杰哈瓦而发动的战争中，热内和乌娜娜战死了，”他说。“他们的年纪比我大不了多少。”
他转过脸，看着奎刚一双眼睛。“这是什么地方？” “一座陵墓，”奎刚说，“死者安息之地。可是在梅利达/达恩，死者没有安息，对他们的记忆仍然那么鲜活。你瞧，”奎刚指着墓碑前面的供品——鲜花依然鲜艳，一盘盘种子，一杯杯水都是刚刚添满的。
他们顺着那一条长廊走下去，两面都是坟墓，全息图像“此起彼伏”，死者的声音不绝于耳。一代又一代人叙述他们饱含血泪的复仇故事。整个村庄的人被饿死；达恩人从妈妈怀里抢走孩子；集体大屠杀；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达恩人简直是个嗜血的民族，”奥比旺说。听了鬼魂们叙述的故事，他的心隐隐作痛。
“我们是在梅利达人的陵墓，”奎刚说。“如果到了达恩人的陵墓，听到的还不一定是怎样的故事呢！”
“死了这么多人，”奥比旺说，“可是看起来又没有一个明确的理由。一场战争接着一场战争。每一场战争都是为了报复前一场战争而开战。到底有什么解不开的争端呢？”
“也许他们早就忘了到底有什么争端了，”奎刚说。“仇恨已经深入到骨髓里了。现在他们为几米土地而战，或者为了报复几百年前的一个错误而战。”
奥比旺不由得打了个寒战。潮湿、阴冷的陵墓让他透心凉。他仿佛完全和银河系割裂开来，将他的世界浓缩到这座阴冷、黑暗、充满血腥味、死亡、报复的陵墓。“哦，我们来到这儿的任务还没有开始，就看到够我一辈子‘受用’的苦难。”
奎刚凝视的目光充满悲哀。“有的地方设法保持了几百年的和平，徒弟。可是，还有许多地方一直烽烟四起，战火连绵，一代又一代人受尽苦难。”
“哦，我已经看够了，”奥比旺说。“快找出去的路 吧。”
他们从一座座坟墓旁边快步走着，寻找出口，终于看到前面有一片亮光。那是一扇用透明材料做的门，从外面照进微弱的光。
奎刚按了一下出口旁边的指示灯。门开了,阳光扑面而来。他们舒了一口气，站在门廊的暗影之下，想在行动前搞清周围的地形。
陵墓坐落在一座大山上，前面又是一座陡峭的高山。一道突出的岩架高悬在峭壁之上。一条小路曲曲弯弯穿过一座座花园，通向左边。一堵高墙通向右边。
“我想，应该走这条路，”奥比旺说，指了指那条路。 “也可以，”奎刚说，有点儿犹豫，凝视着前面那座陡峭的高山。“可是……”
突然，奥比旺脚前面的泥土在一片烟火中炸裂开来。 “狙击手！”奎刚大喊一声。“快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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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比旺大吃一惊，一闪身跳到左面，准备再度出击。
奎刚阻止了他。 “你没法和这个敌人交手，徒弟，”奎刚说。 奥比旺定睛细看，原来那个武士是个全息图像——鬼魂。
黑暗中响起一个闷雷似的声音。“我是奎塔玛，梅利达解放军的副将。”鬼魂挥舞着手中的喷射枪。“明天，杰哈瓦争夺战第二十一次战斗就要打响了。我们的仇敌达恩人注定要失败，而且永世不得翻身。我们将取得辉煌的胜利。我们将收复祖先一千年前创建的这座城市。梅利达人将过上太平安宁的生活。”
“第二十一次争夺战？”奥比旺悄悄地对奎刚说。 “这座城市已经许多次易手，”奎刚说。“你看他手里那支喷射枪，式样已经很老，至少是五十多年前的武器了。”
“我期待着杰哈瓦大捷，”鬼魂继续说。“但是这个胜利将以我的死为代价。还有我的妻子皮娜妮。她始终和我并肩战斗。但是我的孩子们……”那个闷雷似的声音颤抖了一下。“……我的孩子，热内和乌娜娜。我留给他们的记忆和我的祖先留给我的记忆完全一样。多少年来，达 恩人对我们的迫害。我亲眼看到父亲被杀，我要为他报仇。
我亲眼看到我的村庄被夷为平地，我要为我的乡亲们报仇！记住我，孩子们。记住我在达恩人手里遭受的苦难。如果我死了，拿起我的武器，为我报仇，就像我为我的家族报仇一样。“突然，那个全息图像消失了。
“我想，他一定没有如愿，”奥比旺说，在一块石头 墓碑前面蹲下。“他在那场战斗中牺牲了。”
奎刚从那座墓碑旁边走过，走到第二座面前。一根圆柱上面有一个很大的金球。奎刚把手放在金球上面，立刻，又一个全息图像出现在眼前。
“刚才一定是我在那座石碑上绊了一下，才出现了那 个鬼影儿。”
第二个全息图像是个女人。她的紧身上衣撕开了好几个口子，粘满泥土和血迹。头发剪得很短，手里拿着一支长矛，腰里一前一后，别着两把喷射枪。
“我是皮娜妮，奎塔玛的遗孀，大英雄比沙和提拉卡的女儿。今天夜里，我们要去攻打比恩，为杰哈瓦之战的死难者报仇。我们已经弹尽粮绝，大多数官兵为了从凶残的达恩人手里夺回可爱的杰哈瓦而英勇牺牲。这次的战斗没有胜利的希望，但是为了正义，为了向残酷迫害我们的 达恩人讨还血债，我们将战斗到死。丈夫死在我眼前。达恩人包围我们那个村庄时，杀死我的父亲和母亲。我要对你们说，我的孩子，热内和乌娜娜，不要忘记我们。继续战斗。为我们报仇。我将勇敢地去死。我将为你们而死。”
图像闪了几下，消失了。奥比旺走到下一座石碑前面。
“仅仅三年之后，在第二十二次为争夺杰哈瓦而发动的战争中，热内和乌娜娜战死了，”他说。“他们的年纪比我大不了多少。”
他转过脸，看着奎刚一双眼睛。“这是什么地方？” “一座陵墓，”奎刚说，“死者安息之地。可是在梅利达/达恩，死者没有安息，对他们的记忆仍然那么鲜活。你瞧，”奎刚指着墓碑前面的供品——鲜花依然鲜艳，一盘盘种子，一杯杯水都是刚刚添满的。
他们顺着那一条长廊走下去，两面都是坟墓，全息图像“此起彼伏”，死者的声音不绝于耳。一代又一代人叙述他们饱含血泪的复仇故事。整个村庄的人被饿死；达恩人从妈妈怀里抢走孩子；集体大屠杀；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达恩人简直是个嗜血的民族，”奥比旺说。听了鬼魂们叙述的故事，他的心隐隐作痛。
“我们是在梅利达人的陵墓，”奎刚说。“如果到了达恩人的陵墓，听到的还不一定是怎样的故事呢！”
“死了这么多人，”奥比旺说，“可是看起来又没有一个明确的理由。一场战争接着一场战争。每一场战争都是为了报复前一场战争而开战。到底有什么解不开的争端呢？”
“也许他们早就忘了到底有什么争端了，”奎刚说。“仇恨已经深入到骨髓里了。现在他们为几米土地而战，或者为了报复几百年前的一个错误而战。”
奥比旺不由得打了个寒战。潮湿、阴冷的陵墓让他透心凉。他仿佛完全和银河系割裂开来，将他的世界浓缩到这座阴冷、黑暗、充满血腥味、死亡、报复的陵墓。“哦，我们来到这儿的任务还没有开始，就看到够我一辈子‘受用’的苦难。”
奎刚凝视的目光充满悲哀。“有的地方设法保持了几百年的和平，徒弟。可是，还有许多地方一直烽烟四起，战火连绵，一代又一代人受尽苦难。”
“哦，我已经看够了，”奥比旺说。“快找出去的路 吧。”
他们从一座座坟墓旁边快步走着，寻找出口，终于看到前面有一片亮光。那是一扇用透明材料做的门，从外面照进微弱的光。
奎刚按了一下出口旁边的指示灯。门开了,阳光扑面而来。他们舒了一口气，站在门廊的暗影之下，想在行动前搞清周围的地形。
陵墓坐落在一座大山上，前面又是一座陡峭的高山。一道突出的岩架高悬在峭壁之上。一条小路曲曲弯弯穿过一座座花园，通向左边。一堵高墙通向右边。
“我想，应该走这条路，”奥比旺说，指了指那条路。 “也可以，”奎刚说，有点儿犹豫，凝视着前面那座陡峭的高山。“可是……”
突然，奥比旺脚前面的泥土在一片烟火中炸裂开来。 “狙击手！”奎刚大喊一声。“快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