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我们不能和他们见面，”尼尔德对奎刚说。“我知道他们的承诺值多少钱。同意会谈，不过是缓兵之计。他们一定会让我们放下武器，然后重开战事。再说，这降也投得太快了。如果可怜他们，他们一定以为我们软弱可欺。”
“你们已经把他们逼到了一个死角，”奎刚劝说道“。现在他们愿意谈判。你们成功了，尼尔德。享受胜利的喜悦吧。”
塞拉西双臂交叉，放在胸前，说：“我们成功，因为不是傻子，奎刚。” 奎刚转过身子，叹了一口气。自从回来，他就一直和尼尔德、塞拉西争论这些事情。可是没用。他没有权利对人家发号施令。
奥比旺坐在桌子旁边，冷眼旁观。他没有发表意见，也不想说服塞拉西或者尼尔德。奎刚有点惊讶。奥比旺希望这个星球和平，为什么现在一言不发？他又一次想和徒弟在感情上有所交流，但是又发现他们中间一片空白。
指挥部里现在挤满了从乡下来的男孩女孩。公园和广场上聚集的人更多。少年派已经把孩子们都组织起来，运来了食品，建立起一条供给线。要让大家都吃上东西，得花一天的时间。但他们下定决心，一定成功！ “你们是怎么炸毁那些塔楼的？”奎刚好奇地问着尼尔德和塞拉西。自从听到这件事儿，他就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要想摧垮那些塔楼，必须从空中打击。可是飞艇干不了这活儿。你们需要……”
奎刚停下话头，转过脸，看着奥比旺。奥比旺慢慢地把椅子往后推了推，站起身来。他没有躲闪，也没有显得烦躁不安，而是直盯盯地看着奎刚的眼睛。 “这么说，是你了，”奎刚说。“是你驾驶着星球战斗机炸了那些塔楼？你清清楚楚地知道那是我们离开这个星球唯一的交通工具。你清清楚楚地知道，那是我们救戴尔的唯一的希望。”
奥比旺点点头。 塞拉西和尼尔德看看奎刚，再看看奥比旺。塞拉西想说点什么，但是想了想，还是没开口。师徒二人发生矛盾，是人家内部的事务，外人还是少说为佳。
“请你跟我来一下，奥比旺，”奎刚说，他把她领到旁边一条僻静的隧道。他等了一会，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绝地武士的心里不能有悲伤的位置。但是一种难言的苦涩还是在他心里翻腾。奥比旺辜负了他的信任。 千头万绪涌上心头，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按照神殿的规矩，应该告诫徒弟才对。首先要指出他的过错，不能有丝毫的迁就和股息。身为师傅，这是应尽的职责。 奎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上级指示我们，不能偏袒任何一方。”
“是的，”奥比旺平静地回答。绝地徒弟对自己的错误不能辩解。
“我告诉过你，随时准备起飞，”他说。
“是，”奥比旺回答道。 “我告诉过你，戴尔的身体是我们第一位关心的事情，可是你居然置她的健康于不顾，驾驶唯一能把她带走的战斗机，去冒险。”
“是。”奥比旺同意师父的批评。 奎刚咽了一口吐沫，给人一种难以下咽的感觉。“你这样做，不但置戴尔于危险之中，还延缓了梅利达/达恩的和平进程。” 听到这里，奥比旺犹豫了一下。“我加快了和平进程......”
“这是你的理解，”奎刚打断他。“这事儿不是你说了算。你的师父和绝地的尤达大师，都认为现在插手这个星球的事，只能对梅利达或者达恩产生偏见，从而破坏了他们的和平进程。这个道理以前对你讲过没有？奥比旺。”“讲过，”奥比旺说。
奎刚停了一下，在心里想绝地师徒关系的模式；想千年来绝地戒律、规矩的演化。徒弟对师父的服从不是对权力的盲从，而是自己精神世界的升华。他现在不是惩罚奥比旺，甚至连教训也算不上，而是帮助他人在他人生的道路上走得更好，变得更聪明，最终成为一个真正的绝地武士。
“我不在乎，”奥比旺说，打断了师父的思路。 “不在乎什么？”奎刚吃了一惊。通常，徒弟承认错误之后，总是默不作声。下一步怎么办，由师父决定。 “不在乎破坏了规矩，”奥比旺说。“该破的时候就得破。”
奎刚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么说，你辜负我的信任也是正确的？” 奥比旺点点头。“对不起，我不得不这样做。可是……是的。”
奎刚觉得奥比旺的话好像一把刀刺到他的心里。瞬息之间，他忽然意识到，自从收奥比旺为徒，他就一直等着这一天，等待背叛。他已经铁下一颗心，等待这一刻的到来。
然而，他并没有为这一天的到来做好准备。 “奎刚，你一定要明白，”奥比旺静静地说。“我在这里找到了以前不曾发现的东西。活到现在，一直有人告诉我，什么是对，什么是好的。路是别人指给我走，事是别人教给我做。我对自己学到的这些东西，一直心存感激。
可是在这个世界，所有那些抽象的东西忽然变得那么具体：看得见，摸得着，那么真实。”奥比旺指了指少年派指挥部。
“我觉得，这些人就是我的同胞。他们的事业就是我的事业。它召唤着我，吸引着我，而我以前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奎刚的惊讶变成悲伤和愤怒。奥比旺已经被少年派席卷而去了。他应该早一点干预。他应该时刻告诉自己，奥比旺还是个孩子。 他小心翼翼，斟词酌句。“这儿的局势是令人难过，很难一走了之。所以，我们必须想办法在我们离开之前，解决一些问题。可是，我们必须走。”
奥比旺脸色铁青。 “奥比旺，”奎刚温和地说。“你认为在这儿找到的东西已经找到了。你将成为绝地武士。你需要的是，拉开一段距离，拉开一段时间，认真反思。”
“我不需要反思，”奥比旺生硬地说。 “那是你的选择，”奎刚说。“不管怎么说，你必须和我一起回到神殿。我要到城里给戴尔买点东西。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打点好行装，准备出发。”
他向隧道走去。奥比旺没动。 “走呀，徒弟！”他说。 奥比旺不情愿地跟在他后面慢慢地走着。奎刚心里非常着急。他知道，奥比旺心中还有许多无法化解的东西。
这一点，自己做徒弟的时候，不曾体验。回到神殿之后，可能会好一点。尤达大师的智慧和清净安宁的环境一定能帮助奥比旺重新找到自己生命的中心。
主隧道突然传来一阵叫喊声和杂乱的脚步声。奎刚加快脚步，奥比旺跟在他身后。
尼尔德急匆匆跑了过来。“请求谈判是个骗局。老人们已经打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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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已经把他们逼到了一个死角，”奎刚劝说道“。现在他们愿意谈判。你们成功了，尼尔德。享受胜利的喜悦吧。”
塞拉西双臂交叉，放在胸前，说：“我们成功，因为不是傻子，奎刚。” 奎刚转过身子，叹了一口气。自从回来，他就一直和尼尔德、塞拉西争论这些事情。可是没用。他没有权利对人家发号施令。
奥比旺坐在桌子旁边，冷眼旁观。他没有发表意见，也不想说服塞拉西或者尼尔德。奎刚有点惊讶。奥比旺希望这个星球和平，为什么现在一言不发？他又一次想和徒弟在感情上有所交流，但是又发现他们中间一片空白。
指挥部里现在挤满了从乡下来的男孩女孩。公园和广场上聚集的人更多。少年派已经把孩子们都组织起来，运来了食品，建立起一条供给线。要让大家都吃上东西，得花一天的时间。但他们下定决心，一定成功！ “你们是怎么炸毁那些塔楼的？”奎刚好奇地问着尼尔德和塞拉西。自从听到这件事儿，他就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要想摧垮那些塔楼，必须从空中打击。可是飞艇干不了这活儿。你们需要……”
奎刚停下话头，转过脸，看着奥比旺。奥比旺慢慢地把椅子往后推了推，站起身来。他没有躲闪，也没有显得烦躁不安，而是直盯盯地看着奎刚的眼睛。 “这么说，是你了，”奎刚说。“是你驾驶着星球战斗机炸了那些塔楼？你清清楚楚地知道那是我们离开这个星球唯一的交通工具。你清清楚楚地知道，那是我们救戴尔的唯一的希望。”
奥比旺点点头。 塞拉西和尼尔德看看奎刚，再看看奥比旺。塞拉西想说点什么，但是想了想，还是没开口。师徒二人发生矛盾，是人家内部的事务，外人还是少说为佳。
“请你跟我来一下，奥比旺，”奎刚说，他把她领到旁边一条僻静的隧道。他等了一会，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绝地武士的心里不能有悲伤的位置。但是一种难言的苦涩还是在他心里翻腾。奥比旺辜负了他的信任。 千头万绪涌上心头，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按照神殿的规矩，应该告诫徒弟才对。首先要指出他的过错，不能有丝毫的迁就和股息。身为师傅，这是应尽的职责。 奎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上级指示我们，不能偏袒任何一方。”
“是的，”奥比旺平静地回答。绝地徒弟对自己的错误不能辩解。
“我告诉过你，随时准备起飞，”他说。
“是，”奥比旺回答道。 “我告诉过你，戴尔的身体是我们第一位关心的事情，可是你居然置她的健康于不顾，驾驶唯一能把她带走的战斗机，去冒险。”
“是。”奥比旺同意师父的批评。 奎刚咽了一口吐沫，给人一种难以下咽的感觉。“你这样做，不但置戴尔于危险之中，还延缓了梅利达/达恩的和平进程。” 听到这里，奥比旺犹豫了一下。“我加快了和平进程......”
“这是你的理解，”奎刚打断他。“这事儿不是你说了算。你的师父和绝地的尤达大师，都认为现在插手这个星球的事，只能对梅利达或者达恩产生偏见，从而破坏了他们的和平进程。这个道理以前对你讲过没有？奥比旺。”“讲过，”奥比旺说。
奎刚停了一下，在心里想绝地师徒关系的模式；想千年来绝地戒律、规矩的演化。徒弟对师父的服从不是对权力的盲从，而是自己精神世界的升华。他现在不是惩罚奥比旺，甚至连教训也算不上，而是帮助他人在他人生的道路上走得更好，变得更聪明，最终成为一个真正的绝地武士。
“我不在乎，”奥比旺说，打断了师父的思路。 “不在乎什么？”奎刚吃了一惊。通常，徒弟承认错误之后，总是默不作声。下一步怎么办，由师父决定。 “不在乎破坏了规矩，”奥比旺说。“该破的时候就得破。”
奎刚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么说，你辜负我的信任也是正确的？” 奥比旺点点头。“对不起，我不得不这样做。可是……是的。”
奎刚觉得奥比旺的话好像一把刀刺到他的心里。瞬息之间，他忽然意识到，自从收奥比旺为徒，他就一直等着这一天，等待背叛。他已经铁下一颗心，等待这一刻的到来。
然而，他并没有为这一天的到来做好准备。 “奎刚，你一定要明白，”奥比旺静静地说。“我在这里找到了以前不曾发现的东西。活到现在，一直有人告诉我，什么是对，什么是好的。路是别人指给我走，事是别人教给我做。我对自己学到的这些东西，一直心存感激。
可是在这个世界，所有那些抽象的东西忽然变得那么具体：看得见，摸得着，那么真实。”奥比旺指了指少年派指挥部。
“我觉得，这些人就是我的同胞。他们的事业就是我的事业。它召唤着我，吸引着我，而我以前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奎刚的惊讶变成悲伤和愤怒。奥比旺已经被少年派席卷而去了。他应该早一点干预。他应该时刻告诉自己，奥比旺还是个孩子。 他小心翼翼，斟词酌句。“这儿的局势是令人难过，很难一走了之。所以，我们必须想办法在我们离开之前，解决一些问题。可是，我们必须走。”
奥比旺脸色铁青。 “奥比旺，”奎刚温和地说。“你认为在这儿找到的东西已经找到了。你将成为绝地武士。你需要的是，拉开一段距离，拉开一段时间，认真反思。”
“我不需要反思，”奥比旺生硬地说。 “那是你的选择，”奎刚说。“不管怎么说，你必须和我一起回到神殿。我要到城里给戴尔买点东西。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打点好行装，准备出发。”
他向隧道走去。奥比旺没动。 “走呀，徒弟！”他说。 奥比旺不情愿地跟在他后面慢慢地走着。奎刚心里非常着急。他知道，奥比旺心中还有许多无法化解的东西。
这一点，自己做徒弟的时候，不曾体验。回到神殿之后，可能会好一点。尤达大师的智慧和清净安宁的环境一定能帮助奥比旺重新找到自己生命的中心。
主隧道突然传来一阵叫喊声和杂乱的脚步声。奎刚加快脚步，奥比旺跟在他身后。
尼尔德急匆匆跑了过来。“请求谈判是个骗局。老人们已经打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