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雷帝亚的头盔内侧发出清脆的吱喳声—代表奥萨安装在他的武器上的芯片，也就是会让它瞬移消失的芯片，被启动了。
雷帝亚当然早已把芯片取下了。所以你最后还是决定要背叛我，雷帝亚心想，有点惊讶，同时手下不停，继续拍开亚希玛的武器。
雷帝亚的攻击打飞了亚希玛手中的武器，武器哐啷一声落在宝座上，顺势滑走，停在聚精会神于屏幕画面的神工脚边。
雷帝亚的敌人软倒在地，落败。
啊，奥萨，用瞬移戒这步棋是挺高明，但还是不够，雷帝亚心想。他启动了盔甲的私人干扰屏蔽，因为他知道赛瑞斯会从远处观看他的行动，这个屏蔽会阻碍影像的传递，让他的老朋友再也看不到画面。
雷帝亚应该要生奥萨的气，但实际上他挺佩服奥萨的。要真成功了，绝对会是很美妙的一场背叛。让背叛者有资格晋身最优秀不朽之列的阴谋。
他当然还是恨奥萨。深深的憎恨。可是已经不重要了。在确定奥萨再也无法看到他的行动之后，他跪下，抓起亚希玛的喉咙，将之举起。
「谢......谢......你......」亚希玛低语。
雷帝亚严肃地点头。「再见了，我的朋友。」说完，他将无尽之剑刺入亚希玛的胸口。预料中的闪光亮起，显示截断给予永生的连结，结束了一条被认为没有结束之日的生命。雷帝亚抛下对手的躯壳时，也知道了自己手里的武器不假。
＊
赛瑞斯往后一靠，镜子一片灰。他被打败了。不只是手段上跟科技上，更是道德上。我做了什么？他心想。阴暗面隐隐发怒。我恨你，赛瑞斯终于意识到。虽然你让我变强，但是我仍然恨你。远胜过于我恨他。
没有办法。此刻，他承认失败。
他就是阴暗面。
＊
雷帝亚拾起亚希玛的武器。在他的眼中，这把武器跟自己手中的无尽之剑一模一样。
「为什么？」他朝神工大喊，后者继续在投射于宝座周围的屏幕上敲击。雷帝亚离神工只有几步远了。
「让他们有点事干。还可以确保我能复制这个设备。」
「愚蠢。」雷帝亚向前走去。「这让他们有打败你的机会。你忽略太多事情了。就算不是我打败你，也会是别人。他们会建立可以与你匹敌的帝国。」
神工转身面对他，缓缓地摇头。「原来你还没弄明白。」
雷帝亚保持攻击的姿态，缓缓前进，瞥向神工周围的屏幕，屏幕上的内容已经近到可以让他看清。世界的地域图，每块大陆的范围都被标记出来，还有......空中卫星？发射轨迹？又要开战了吗？不对......远比战争更广泛。
神工彷佛闲话家常一般开口：「你知道其实有两种方法可以杀死不朽吗？第一种方法我已经知道好久了。必须要让灵魂无处可躲，没有身体可以复原。」
「不可能。」雷帝亚说，「就算你把所有的重生舱都摧毁，灵魂也还是会回到原本的身体，去让它愈合。」
「除非可以愈合的身体完全不存在。」
雷帝亚此时终于明白。彻底的全球轰炸。将整个世界破坏殆尽，只剩下灰烬与废渣。灭绝所有生命。
「不......」雷帝亚低语。
「我很不愿意这么做。」神工说，「我得在宇宙中度过好几个世纪，等星球复原。可是偶尔，死而复生是必要的—这是一场清洗。你曾经怎么跟我说的？」神工微笑。「说人类必须偶尔被打入尘埃，否则他们会自视过高？不朽也一样。」
「不是这样。」雷帝亚惊恐地看着其中一面屏幕。「所有人......所有一切。你太过分了，盖拉斯！我不允许这种事发生。这些是我的子民，我是他们的王，我不会允许—」
「允许？」神工好笑地问。「你有什么资格谈允许，乔瑞？」
雷帝亚转身面向他，摆出对战姿势，戒备对方的陷阱。他面前的屏幕显示出不同的计划。将会粉碎所有生命的卫星。不朽们攻击彼此的几个地方，争权夺利，完全不知道他们的创造者已经将他们视为废品。
他压下心中泛起的恐怖，令人反胃的惊惧。他是王，他不会允许情绪蒙蔽他需要做出的行动。
他会阻止这一切。然后，世界上每个不朽都会欠雷帝亚一条命。他会确保他们知道自己欠了谁。
「你还以为你能杀得了我，雷帝亚？」神工说着，似乎觉得这一切很好笑。他站了起来，穿过屏幕，走向离宝座不远的小工作站。书桌上散乱地放着几件古老的科技品。
他不太在乎雷帝亚，而是拿出一个数据槽放在桌上，打开几个档案。
雷帝亚隐约记得数据槽这种东西。他父亲用数据槽转移不同电子平面上的信息。他的一生都被装在这样一个东西里。雷帝亚曾经非常嫉妒被他父亲装在手表里的数据槽。然后那个人为他放弃了永生不死的机会。
要成为王，儿子......
「不过呢，我当然知道你还没被说服。我对你太了解，很清楚你会怎么想。」神工说。
他叹口气。「所以，好吧，过来吧。我想我欠你一场决战。」
雷帝亚低吼，大步走向那没有人性的家伙。神工在书桌屏幕上敲了几下。「这真的是浪费时间。」
雷帝亚用无尽之剑刺穿他的胸口。
「你完了没？」神工问，武器依然从他胸口刺穿。「我有很多事情要忙。」
没有闪光。没有Q.I.P.的截断。「这把其实是假的？」雷帝亚低语。
「哪可能。」神工说，「你真的以为我会制造一把会毁掉我的武器？」他用两只手指捏住无尽之剑，沉声一哼，抽开自己的身体。剑上面没有血。
雷帝亚举起武器，准备再次挥砍。
「你要怎么办？」神工在工作站前的椅子坐下。「砍掉我的头？你跟奥萨告别时不是说了类似的话？说要把我被砍下的头公开示众？你该想得到，我的头长回来的速度比你能砍的速度要快。」
雷帝亚迟疑了。
「现在你猜想我是不是在你身上装了窃听器，好偷听你说过的话。」神工沉吟。「不对。现在你在想，是不是你离开后，奥萨联络过我？你在想他是不是一直以来都是个间谍？两者都不对，乔瑞。事实很简单，我了解你，而且可以猜到你会说什么。我无所不知。」
「骗子。」
「好固执啊。告诉我，你的备份王国怎么样？」
他不可能知道......
「你知道的，就是你藏在南亚利瑟尼亚某处的那个。我懒得去找，但我猜猜......在哪，依洛匹玛是吗？一个小王国，只属于你—不过他们会用不同的名字称呼你。你的专侍当然都不知道。你只能用重生的方式前往那里，免得行踪被任何人察觉。你保留那里是为了以防万一，可以做为重建的基地。你从来没有跟任何人提过，也没有写下关于那个地方的只字词组。」
雷帝亚蹒跚地后退。
「要我再说下去吗？」神工问。「你来之前，派了专侍到三个不同的方向。一个是去取回无尽之剑。我猜你已经把剑设定成如果被打败，就会让剑被瞬移走。第二个你派去做没用的事，好隐藏行踪、混淆敌人。第三个你派去刺杀另一个副本，就是被我创造出来、用来统治你的王国的备用品。」
震惊、讶异。他是神！他不应该这么容易被预料，这么容易被解读。怎么......
神工向前倾身。「我什么都知道，乔瑞。当你还是孩子时，我已经活了一万遍人生了。」他微笑。「你问，你随便问。想问什么都行。」
问题是吗？「你怎么......」雷帝亚吞了吞口水。然后，他想到了。「如果你这么无所不能，那怎么会被关在监牢里一千年？」
神工的手指敲打著书桌上的屏幕，然后他猛然起身，亮光一闪，一把无尽之剑出现在他手里。他攻击雷帝亚，后者差一点就来不及举起武器抵抗。
「是奥萨，对不对？」雷帝亚质问，往后退开。
「他是个......特例。」神工低吼。
奥萨。他们取回的资料......上面显示神工预测奥萨会建立不朽军团，但他没有。神工不知道他们的藏身处，否则他也会把那里炸掉。奥萨选择把重生舱建立在那里，而不是别处。
「也许你活了好几千次，」雷帝亚往后跳开。「可是你不是无所不知的。你只是几乎无所不知。你没想到他会背叛。」
「我没想到他背叛的时机。」神工走上前来。
「他让你害怕，你不能像预料别人行动一样，预料他的行动。你没有囚禁他，而是把他变成小孩，消除他的记忆。还是这是他自己对自己做的？无论如何，这些年来，他变了—变成比过去的他更危险的存在，跟你见过的所有人完全不一样的存在。」
神工攻击，雷帝亚迎战，可是他无法匹敌。神工的剑术很强，太强。在他面前，雷帝亚终于看到以前的自己—一个孩子。他绕着敌人闪避，往后退开的同时爬过宝座，想继续对打。他是历史上剑技最高的人之一，可是神工完全不费力气。
雷帝亚依然持续战斗。他用尽了自己的一切在战斗，到最后，其实都不重要，因为神工把武器从雷帝亚的手中拍飞。武器飞走，磨擦着地面。
神工用肩膀撞向雷帝亚，后者倒在他身后的工作站上。神工抓住他的头盔，用力扯下，抛开。然后不死怪物把无尽之剑指向雷帝亚，剑尖碰触他的鼻子。
神工说：「我才是真正的神灵。我是国家、人种、神的父亲。存在这个星球上的一切都是因为我的容许才会存在。我是你们假装成为的存在。你永远没有办法打败我。」
雷帝亚相信他。看着对方深邃的眼睛，他明白了。他做过或试过的一切，这个曾经叫作盖拉斯的男人都可以预料得到。
「现在，」神工放下他的剑。「现在你明白了，现在你知道自己的地位。你是我的，一直以来都是。我们要把这个星球净化，重新开始。我需要几个人听命于我。你会选择这个机会，你会珍惜它，雷帝亚。跟我说说我的慈悲，求我让你活下去。」
话语涌到雷帝亚的唇边，但是他没有说出来。好多人会死......
他们对他而言算什么？蛆？虫？他应该选择这个机会，就像一直以来那样。活下去的机会，改日再战。也许终有一天能复仇。
这个世界是个破碎、坏弃的地方......低语声，来自另一个时空。另一个世界。让它变得更好。让它变得更好......
要成为王，儿子。
他抬头，迎向神工的双眼。「我无法打败你。」雷帝亚低语。「可是我不需要打败你。因为我知道谁可以。」
他转身，抓起桌上的一样东西。数据槽，里面装满神工的计划跟秘密。然后在神工的咆哮声中，他转身往下一扑，跃下宝座，滚下台阶。
他用身体护着数据槽，咬牙忍受撞击地面，骨头断裂。神工大吼，急急忙忙地绕过书桌，跑下台阶。
他应该用跳的。雷帝亚解除盔甲的干扰力场。
＊
船舱桌上的镜子亮起。赛瑞斯抬头，一改垂头丧气的姿势。雷帝亚趴在神工保垒的明亮金属地面上，他的头盔已取下，嘴唇一角在流血。「奥萨，」雷帝亚边说，边摆弄手部护甲里的什么。「我要送样东西给你。我有自己的瞬移戒。你需要去找到它在哪里。」
他把某样东西举在面前。一个他正尝试要把瞬移戒扣上的数据槽。
「我没法解释。」雷帝亚说，「我没有时间。很快我们就会失去一切。无一幸免。你必须阻止他。你可以阻止他。」
赛瑞斯拾起镜子。他看到雷帝亚身后某人正从台阶上冲下来。
神工，握着无尽之剑。
数据槽在雷帝亚手中一闪，神工怒吼。「我相信你可以找到它。」雷帝亚低语。「仔细想想，你就会知道它在哪里。比他先赶到那里，这东西里面有你可以用来打败他的数据。你拿到这东西以后，要找到他，他一定会躲起来，这是他的习惯。
「奥萨，你要明白，他会犯错。他以为我会背叛我的子民，让他们去送死。可是他错了，错得离谱。我会尽我的责任。」雷帝亚微笑。「因为我是王。」
＊
神工跑上前来，咆哮不止。雷帝亚转身面向他，微笑。神工将无尽之剑埋入雷帝亚的胸口，脏话狂飙。雷帝亚最后的感觉是满意。他毕竟还是能让那怪物措手不及的—
王者。
他仰起头，朝光芒微笑，被剑送入无尽虚空。
《沙丘》六部曲合集
《波西杰克逊》系列合集
《猎魔人》合集
雷帝亚当然早已把芯片取下了。所以你最后还是决定要背叛我，雷帝亚心想，有点惊讶，同时手下不停，继续拍开亚希玛的武器。
雷帝亚的攻击打飞了亚希玛手中的武器，武器哐啷一声落在宝座上，顺势滑走，停在聚精会神于屏幕画面的神工脚边。
雷帝亚的敌人软倒在地，落败。
啊，奥萨，用瞬移戒这步棋是挺高明，但还是不够，雷帝亚心想。他启动了盔甲的私人干扰屏蔽，因为他知道赛瑞斯会从远处观看他的行动，这个屏蔽会阻碍影像的传递，让他的老朋友再也看不到画面。
雷帝亚应该要生奥萨的气，但实际上他挺佩服奥萨的。要真成功了，绝对会是很美妙的一场背叛。让背叛者有资格晋身最优秀不朽之列的阴谋。
他当然还是恨奥萨。深深的憎恨。可是已经不重要了。在确定奥萨再也无法看到他的行动之后，他跪下，抓起亚希玛的喉咙，将之举起。
「谢......谢......你......」亚希玛低语。
雷帝亚严肃地点头。「再见了，我的朋友。」说完，他将无尽之剑刺入亚希玛的胸口。预料中的闪光亮起，显示截断给予永生的连结，结束了一条被认为没有结束之日的生命。雷帝亚抛下对手的躯壳时，也知道了自己手里的武器不假。
＊
赛瑞斯往后一靠，镜子一片灰。他被打败了。不只是手段上跟科技上，更是道德上。我做了什么？他心想。阴暗面隐隐发怒。我恨你，赛瑞斯终于意识到。虽然你让我变强，但是我仍然恨你。远胜过于我恨他。
没有办法。此刻，他承认失败。
他就是阴暗面。
＊
雷帝亚拾起亚希玛的武器。在他的眼中，这把武器跟自己手中的无尽之剑一模一样。
「为什么？」他朝神工大喊，后者继续在投射于宝座周围的屏幕上敲击。雷帝亚离神工只有几步远了。
「让他们有点事干。还可以确保我能复制这个设备。」
「愚蠢。」雷帝亚向前走去。「这让他们有打败你的机会。你忽略太多事情了。就算不是我打败你，也会是别人。他们会建立可以与你匹敌的帝国。」
神工转身面对他，缓缓地摇头。「原来你还没弄明白。」
雷帝亚保持攻击的姿态，缓缓前进，瞥向神工周围的屏幕，屏幕上的内容已经近到可以让他看清。世界的地域图，每块大陆的范围都被标记出来，还有......空中卫星？发射轨迹？又要开战了吗？不对......远比战争更广泛。
神工彷佛闲话家常一般开口：「你知道其实有两种方法可以杀死不朽吗？第一种方法我已经知道好久了。必须要让灵魂无处可躲，没有身体可以复原。」
「不可能。」雷帝亚说，「就算你把所有的重生舱都摧毁，灵魂也还是会回到原本的身体，去让它愈合。」
「除非可以愈合的身体完全不存在。」
雷帝亚此时终于明白。彻底的全球轰炸。将整个世界破坏殆尽，只剩下灰烬与废渣。灭绝所有生命。
「不......」雷帝亚低语。
「我很不愿意这么做。」神工说，「我得在宇宙中度过好几个世纪，等星球复原。可是偶尔，死而复生是必要的—这是一场清洗。你曾经怎么跟我说的？」神工微笑。「说人类必须偶尔被打入尘埃，否则他们会自视过高？不朽也一样。」
「不是这样。」雷帝亚惊恐地看着其中一面屏幕。「所有人......所有一切。你太过分了，盖拉斯！我不允许这种事发生。这些是我的子民，我是他们的王，我不会允许—」
「允许？」神工好笑地问。「你有什么资格谈允许，乔瑞？」
雷帝亚转身面向他，摆出对战姿势，戒备对方的陷阱。他面前的屏幕显示出不同的计划。将会粉碎所有生命的卫星。不朽们攻击彼此的几个地方，争权夺利，完全不知道他们的创造者已经将他们视为废品。
他压下心中泛起的恐怖，令人反胃的惊惧。他是王，他不会允许情绪蒙蔽他需要做出的行动。
他会阻止这一切。然后，世界上每个不朽都会欠雷帝亚一条命。他会确保他们知道自己欠了谁。
「你还以为你能杀得了我，雷帝亚？」神工说着，似乎觉得这一切很好笑。他站了起来，穿过屏幕，走向离宝座不远的小工作站。书桌上散乱地放着几件古老的科技品。
他不太在乎雷帝亚，而是拿出一个数据槽放在桌上，打开几个档案。
雷帝亚隐约记得数据槽这种东西。他父亲用数据槽转移不同电子平面上的信息。他的一生都被装在这样一个东西里。雷帝亚曾经非常嫉妒被他父亲装在手表里的数据槽。然后那个人为他放弃了永生不死的机会。
要成为王，儿子......
「不过呢，我当然知道你还没被说服。我对你太了解，很清楚你会怎么想。」神工说。
他叹口气。「所以，好吧，过来吧。我想我欠你一场决战。」
雷帝亚低吼，大步走向那没有人性的家伙。神工在书桌屏幕上敲了几下。「这真的是浪费时间。」
雷帝亚用无尽之剑刺穿他的胸口。
「你完了没？」神工问，武器依然从他胸口刺穿。「我有很多事情要忙。」
没有闪光。没有Q.I.P.的截断。「这把其实是假的？」雷帝亚低语。
「哪可能。」神工说，「你真的以为我会制造一把会毁掉我的武器？」他用两只手指捏住无尽之剑，沉声一哼，抽开自己的身体。剑上面没有血。
雷帝亚举起武器，准备再次挥砍。
「你要怎么办？」神工在工作站前的椅子坐下。「砍掉我的头？你跟奥萨告别时不是说了类似的话？说要把我被砍下的头公开示众？你该想得到，我的头长回来的速度比你能砍的速度要快。」
雷帝亚迟疑了。
「现在你猜想我是不是在你身上装了窃听器，好偷听你说过的话。」神工沉吟。「不对。现在你在想，是不是你离开后，奥萨联络过我？你在想他是不是一直以来都是个间谍？两者都不对，乔瑞。事实很简单，我了解你，而且可以猜到你会说什么。我无所不知。」
「骗子。」
「好固执啊。告诉我，你的备份王国怎么样？」
他不可能知道......
「你知道的，就是你藏在南亚利瑟尼亚某处的那个。我懒得去找，但我猜猜......在哪，依洛匹玛是吗？一个小王国，只属于你—不过他们会用不同的名字称呼你。你的专侍当然都不知道。你只能用重生的方式前往那里，免得行踪被任何人察觉。你保留那里是为了以防万一，可以做为重建的基地。你从来没有跟任何人提过，也没有写下关于那个地方的只字词组。」
雷帝亚蹒跚地后退。
「要我再说下去吗？」神工问。「你来之前，派了专侍到三个不同的方向。一个是去取回无尽之剑。我猜你已经把剑设定成如果被打败，就会让剑被瞬移走。第二个你派去做没用的事，好隐藏行踪、混淆敌人。第三个你派去刺杀另一个副本，就是被我创造出来、用来统治你的王国的备用品。」
震惊、讶异。他是神！他不应该这么容易被预料，这么容易被解读。怎么......
神工向前倾身。「我什么都知道，乔瑞。当你还是孩子时，我已经活了一万遍人生了。」他微笑。「你问，你随便问。想问什么都行。」
问题是吗？「你怎么......」雷帝亚吞了吞口水。然后，他想到了。「如果你这么无所不能，那怎么会被关在监牢里一千年？」
神工的手指敲打著书桌上的屏幕，然后他猛然起身，亮光一闪，一把无尽之剑出现在他手里。他攻击雷帝亚，后者差一点就来不及举起武器抵抗。
「是奥萨，对不对？」雷帝亚质问，往后退开。
「他是个......特例。」神工低吼。
奥萨。他们取回的资料......上面显示神工预测奥萨会建立不朽军团，但他没有。神工不知道他们的藏身处，否则他也会把那里炸掉。奥萨选择把重生舱建立在那里，而不是别处。
「也许你活了好几千次，」雷帝亚往后跳开。「可是你不是无所不知的。你只是几乎无所不知。你没想到他会背叛。」
「我没想到他背叛的时机。」神工走上前来。
「他让你害怕，你不能像预料别人行动一样，预料他的行动。你没有囚禁他，而是把他变成小孩，消除他的记忆。还是这是他自己对自己做的？无论如何，这些年来，他变了—变成比过去的他更危险的存在，跟你见过的所有人完全不一样的存在。」
神工攻击，雷帝亚迎战，可是他无法匹敌。神工的剑术很强，太强。在他面前，雷帝亚终于看到以前的自己—一个孩子。他绕着敌人闪避，往后退开的同时爬过宝座，想继续对打。他是历史上剑技最高的人之一，可是神工完全不费力气。
雷帝亚依然持续战斗。他用尽了自己的一切在战斗，到最后，其实都不重要，因为神工把武器从雷帝亚的手中拍飞。武器飞走，磨擦着地面。
神工用肩膀撞向雷帝亚，后者倒在他身后的工作站上。神工抓住他的头盔，用力扯下，抛开。然后不死怪物把无尽之剑指向雷帝亚，剑尖碰触他的鼻子。
神工说：「我才是真正的神灵。我是国家、人种、神的父亲。存在这个星球上的一切都是因为我的容许才会存在。我是你们假装成为的存在。你永远没有办法打败我。」
雷帝亚相信他。看着对方深邃的眼睛，他明白了。他做过或试过的一切，这个曾经叫作盖拉斯的男人都可以预料得到。
「现在，」神工放下他的剑。「现在你明白了，现在你知道自己的地位。你是我的，一直以来都是。我们要把这个星球净化，重新开始。我需要几个人听命于我。你会选择这个机会，你会珍惜它，雷帝亚。跟我说说我的慈悲，求我让你活下去。」
话语涌到雷帝亚的唇边，但是他没有说出来。好多人会死......
他们对他而言算什么？蛆？虫？他应该选择这个机会，就像一直以来那样。活下去的机会，改日再战。也许终有一天能复仇。
这个世界是个破碎、坏弃的地方......低语声，来自另一个时空。另一个世界。让它变得更好。让它变得更好......
要成为王，儿子。
他抬头，迎向神工的双眼。「我无法打败你。」雷帝亚低语。「可是我不需要打败你。因为我知道谁可以。」
他转身，抓起桌上的一样东西。数据槽，里面装满神工的计划跟秘密。然后在神工的咆哮声中，他转身往下一扑，跃下宝座，滚下台阶。
他用身体护着数据槽，咬牙忍受撞击地面，骨头断裂。神工大吼，急急忙忙地绕过书桌，跑下台阶。
他应该用跳的。雷帝亚解除盔甲的干扰力场。
＊
船舱桌上的镜子亮起。赛瑞斯抬头，一改垂头丧气的姿势。雷帝亚趴在神工保垒的明亮金属地面上，他的头盔已取下，嘴唇一角在流血。「奥萨，」雷帝亚边说，边摆弄手部护甲里的什么。「我要送样东西给你。我有自己的瞬移戒。你需要去找到它在哪里。」
他把某样东西举在面前。一个他正尝试要把瞬移戒扣上的数据槽。
「我没法解释。」雷帝亚说，「我没有时间。很快我们就会失去一切。无一幸免。你必须阻止他。你可以阻止他。」
赛瑞斯拾起镜子。他看到雷帝亚身后某人正从台阶上冲下来。
神工，握着无尽之剑。
数据槽在雷帝亚手中一闪，神工怒吼。「我相信你可以找到它。」雷帝亚低语。「仔细想想，你就会知道它在哪里。比他先赶到那里，这东西里面有你可以用来打败他的数据。你拿到这东西以后，要找到他，他一定会躲起来，这是他的习惯。
「奥萨，你要明白，他会犯错。他以为我会背叛我的子民，让他们去送死。可是他错了，错得离谱。我会尽我的责任。」雷帝亚微笑。「因为我是王。」
＊
神工跑上前来，咆哮不止。雷帝亚转身面向他，微笑。神工将无尽之剑埋入雷帝亚的胸口，脏话狂飙。雷帝亚最后的感觉是满意。他毕竟还是能让那怪物措手不及的—
王者。
他仰起头，朝光芒微笑，被剑送入无尽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