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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2

  正如泽斯修士所预言的那样,铸造将军的力量确实回到了岩浆城。在又一个流血混乱的日子里太阳从塔西斯·蒙提斯火山口升起,鸟卜仪发出警报她熔炉里所有人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死颅军团在行军。

  从帕维尼斯山向南,死颅军团的引擎绕过阿亚山西部并轻易地摧毁了围绕集装箱堆场和跑道的高墙,而这些堆场和跑道是接收岩浆城生产物资的中转站。在高大帝皇级泰坦,阿奎拉·伊格尼斯的率领下,总共13台战争引擎大步跨过被帝皇级泰坦炮火撕裂出的巨大缺口。

  帝皇级泰坦缓慢而沉重地移动着,队伍混杂着军阀级和掠夺者,在前面开路四台战犬像咆哮的狼一样驱赶着他们的猎物。涂有红色、银色和黑色的装甲在渐增的阳光中闪闪发光,泰坦身上还涂着荷鲁斯之眼。如雷的轰鸣宣泄他们滔天的杀意,沟通的频道里充斥着可怕的废码。

  从远处看他们就像一群驼背的老头儿蹒跚前行,虽然看起来腿脚不是很领边但是这些可怕的战争机器一点也不弱。原本这些机器是摧毁人类之敌的利剑,但现在它们都被扭曲为更黑暗的目的和更黑暗的主人服务的仆从。

  他们毫不在意地摧毁了大量的集装箱,然后继续推进他们的破坏路线。集装箱港口很大,但远处隐约可见阿西亚蒙斯亚巢都、工人聚集地和外围生产中心的工业设施。

  这是除了防守严密的提丰堤道外死颅军团能走的唯一路线,通过这里他们的引擎可以通过泽斯修士城市所在的巨大岩浆湖。

  在城市里很少有泰坦能行走的路,卡穆洛斯元首对此毫不在意。泰坦的火炮可以很容易地炸出一条路,或者仅仅是用他引擎的重量压出一条路。死颅军团对住在巢都里的百万蝼蚁毫不关心,他们只关心岩浆城是否被毁灭,泽斯修士面对废墟最终在火星新主人的威权下屈膝。

  成千上万的工人在前进的泰坦面前四散奔逃就像蚂蚁们面对冲锋的牛群那样,因为体型的限制军团引擎忽略了他们,他们知道后面的部队会清除所有残留的威胁。

  扭曲的护教军和被恐怖改造的战士们如同一股穿戴黑色尖刺的盔甲洪流涌入集装箱港口,他们充满杀戮欲的战吼在成堆的集装箱外壳间古怪地回响着。

  随着燃料管道被泰坦们巨大的脚压碎着陆场布满了爆炸,火焰随之窜出。滚滚黑烟就像在天空上刻下的几道黑痕。

  从堡垒和基地周围的防御工事发射出的炮火在击向泰坦时在巨人面前炸开。数百名敌兵在第一时间因此被波及,但这与他们代表的压迫相比不算什么。

  虚空盾在轰炸下闪闪发光,但没有足够的火力集中到引擎的护盾上,大部分防御火力都被浪费了。四头战犬跃上前分担炮火,它们张开护盾在飞来的炮火间穿梭。

  一只战犬踉跄一下,一阵特别精准的齐射完全锁定了它,在一场耀眼的爆炸中它的身影消失了。爆炸炸掉了它的一条腿,使它头朝下栽向地面在最后停下来之前犁出了30米长的沟。保护者们爆发出了兴奋的欢呼声,但是在更远处岩浆城的观察者们知道即使失去一只战犬也不能减缓攻击者的进攻速度。

  剩下的战犬提高了速度以利用它们的敏捷性更好地躲避炮火,每个引擎的元首都对岩浆城炮手精准的射术非常忌惮。

  泰坦风暴般的火力扫射着防御工事,除了最坚固的防御工事外的防御工事在被一场猛烈的弹雨撕成碎片,泽斯的护教军和技术卫士们面对如此地狱承受了惨重的损失。战犬的炮火降临到他们身旁时撕裂了他们周围的一切。

  最初守卫者看到一只战犬被杀死时的兴奋在它的兄弟们造成的破坏面前立刻消失了。惊恐、麻木的幸存者们摇摇晃晃地离开了满是尖叫、冒烟和燃烧的地狱,一些人抓着断肢、另一些人抓着溢出来的肠子,还有余力者把同伴的碎尸拖离火场。

  随着大批惊慌失措的男男女女逃离防御工事,一个坚固地堡的防爆门隆隆开启,一台机器在沉重轨距上滚动前进。百机队(Ordinatus)操纵一门巨大的火炮向前推进。它需要一个坚固的底盘、数百名乘员和专门的发电机来为巨炮提供动力。巨炮的威力如此之大,以至于任何一位贤者都认为自己的军火库中有这样一件武器就已经很幸运了。

  巨炮乘员为目标鸟卜仪校准目标。他们正在瞄准在战场上左冲右突的掠夺者战争引擎为其提供射击方案。

  一股令人目眩的炽烈能量从炮口爆发出来,打在漫不经心的掠夺者脸上。刹那间它的护盾尖叫起来并迸射出大量的火花,巨量能量的释放蒸发了数百名在它阴影下前进的变种护教军。最终光束压倒死颅军团引擎的防御,在一阵爆炸中泰坦的护盾和它本身被摧毁了。

  火焰从敌人机器内部爆发出来,当反应堆的核心被攻破时掠夺者消失了,一个新生的太阳吞噬着周围的生命。掠夺者的同伙们也感受到了它的死亡,在一瞬间在场一片寂静,但除了爆炸留下的伤痕外,其余泰坦没有人受伤。

  射击完成后百机炮开始撤回掩体以给它的主炮充电。但它没有再次开火的机会了。

  高耸的、可怕的阿奎拉·伊格尼斯用它巨大的歼灭炮开火,巨大的百机炮消失在一个不断扩大的蘑菇云中。

  如此壮观机器的死亡让守卫者震惊得心跳都停止了,但这就是所有死颅军团的引擎所需要的。当百机炮被汹涌的爆炸吞噬时,战犬抓住机会向前冲进一步粉碎已经残破的防线。

  战犬们从装甲上的扩音器中发出胜利的吠叫,冲进守卫者们中间开始杀戮。热熔炮射出的致命能量射向乱作一团的士兵们,没有任何东西能幸存下来。突如其来的野兽撞毁了站在身前的小人时,涡轮激光焚化了肉体并熔化了装甲部队。

  如同饮下名为杀戮的酒战犬向前狂奔,在撞碎了少数被可怜地烧毁或撕碎的幸存者后在楼房和工厂间冲撞蹂躏,现在的它们就像一个孩子很容易跨过一根倒下的树枝。

  在密集的设施内,战犬像猎食的猛禽一样肆意杀戮,炮口的闪光不停闪烁,他们的号角在杀戮的狂喜中尖叫着。

  有一台引擎孤独地工作着,它正有条不紊地把一堆又一堆的楼房拆毁,用它的武器和体积锻造成一座神庙。墙壁崩裂,冶炼厂倒塌,巨型冷却塔瘫倒在岩石和钢铁的废墟中。

  另外两台一起工作,一台用密集的烈焰摧毁建筑物,另一台则在废墟上搜寻幸存者杀掉。它们一起创造了岩浆城历史上从未有过的破坏。

  灰尘在云层中翻滚,建筑物倒塌的声音甚至压倒了战犬的咯咯声,它们正在为更大的引擎清理出一条路。

  那台独行的战犬是第一个死去的。

  它的机组人员还没意识到敌人但它的传感器感觉到了鸟卜仪锁定了一秒钟后,它的虚空盾就被一连串毁灭性的激光射击炸得粉碎,接着它被一连串的导弹所湮没。

  另外两只战犬感到了同伴的死亡,它们狂怒地冲进废墟中试图寻找杀死同伴的存在。它们向前冲了几圈突然发现了它冒着烟的残骸,它们扫射了这片区域以确保安全。

  领头的引擎从一个破碎的钢铁厂后面回来还没等锁定目标就先开火,希望把猎物赶到空旷的地方以让它的同伴把它干掉。

  炼铁厂消失在一片由碎石和碎钢组成的薄雾中,但它并没有迫使后面的引擎运转,反而产生了相反的效果。

  一个钴蓝色盔甲的巨兽冲过燃烧着的残骸向战犬们猛扑过来,它挥舞着拳头从战号角中发出英勇的挑战。

  风暴之神撞向受惊的战犬把它摔在地上,然后用一只巨腿重重地跺了下去。这个较小的引擎被强大的战神——军团的第一台神机压得像个锡罐。

  “引擎击杀,”卡瓦雷里奥元首在他的羊水罐里说。

  第二只战犬一看到更大的引擎转身飞速逃跑以同伴们寻求帮助,这样的情形刚刚发生过只是现在换了角色。

  它径直冲进了富利斯矿山骑士和阿卡迪亚·富利斯的炮口,在一场致命的交火中猛烈的涡轮激光摧毁了它的虚空盾。

  在两台战意昂扬的引擎后面是风暴军团的战犬泰坦,瓦肯雷克斯、猛禽、阿斯特鲁斯·勒克斯和军阀泰坦塔尔西斯•哈尔斯塔图斯进入战区,他们作为援军准备抵抗死颅军团的力量以保卫岩浆城。

  看着屠杀机器的残骸,卡瓦雷里奥亲王笑了。

  <死颅军团想要一场战斗!>他向他的战士们讲道。<而我们就确保他们得到一场!>

  在岩浆城中心的银色高塔顶端的房间里,泽斯修士正在读取分析四台被摧毁战犬的数据。两天前风暴军团的到来也许会促使她相信万机神的眷顾,但她知道她的城市之所以能存活下来,全靠卡瓦雷里奥公爵的一颗可敬的心。

  即使没有死颅军团的可怕威胁风暴军团的引擎在数量和武备上都远远落后,但卡瓦雷里奥还是来了。如果他没有被拘束在羊水罐里,她会激动地拥抱他以表达感谢。

  为了增加胜算必须先从埋伏下手,虽然泽斯深切地痛感损失了如此多的士兵和大炮,但他们的牺牲对于吸引死颅引擎来说是必要的,因为只有这样可以更有效地杀伤死颅军团。四只战犬和一台掠夺者是一个令人印象深刻的数字,但是以枪对枪、以机对机,风暴军团仍然远远落后。

  优雅的抛光钢板和屋顶结构的水晶展示出着陆场和集装箱港周围战斗的画面,她在享受杀死敌人的泰坦的同时也为失去如此珍贵的技术造物而悲叹。任何火星的修士面对破坏一台如此完美的机械装置都会痛心。并且这种机械装置是钢铁和血肉最好的结合。

  死颅军团的威胁首当其冲,但他们并不是岩浆城唯一的敌人。铸造将军的部队已经席卷而来就像蟑螂一样成群结队地聚集在岩浆礁湖的遥远海岸上随时准备发动全面进攻。在提丰堤道上已经接触战已经开始,一队装甲部队和可怕的改造步兵挥舞着重力锤和转换光束武器袭击了瓦肯之门(Vulkan Gate)。

  塔拉尼斯骑士的一波猛攻粉碎了这场进攻,但为了赢得战斗他们三名宝贵的骑士被击倒。虽然他们杀死了一千多名敌兵并摧毁了一个装甲旅,但这对他们面前的大军来说这只是杯水车薪。

  其他屏幕也显示了类似的战争场景。

  赤道地区的炼油带燃烧着,引擎和成千上万的护教军在熊熊燃烧的废墟上爆发了激烈的战斗。火星上处处的战火就像轨道上的铁环一样环绕这颗红色星球。

  极乐世界曾经是戈多夫(Godolph)贤者的领地而现在变成了一处安静的坟墓,成千上万的修士在某种可怕的仪式上集体自杀来献祭未知的神明。

  厄里达尼亚曾经是最古老、最受尊敬的档案保卫员组织‘全视之眼兄弟会’的所在地也见证了一场难以想象的屠杀,当时切瓦因(Chevain)贤者的护教军进入深达千米的仓库,只是为了释放瘟疫性的废码,难以想象的屠杀场面因此诞生。网络里巨量的数据轮、记忆晶体和记录因为废码的肆虐化为尘土,死气淹没了沉没的图书馆。

  “这么多的历史和知识都丢失了,”一个声音从她上面传来。泽斯抬起头来看着屋顶,屏幕上方的客人在那里观察战斗场面。

  一块展板上投射着马克西玛闪烁的影像,另一块展板上则是铸造者凯恩(Locum Kane)的英俊面容。

  “有些知识最好忘了,马克西玛,”她说。

  “别这么说,”马克西玛回答。“知识就是力量,为了保护它付出的代价再高也不为过。积累知识应该是我们唯一的目标。所有人当中你最应该明白这一点。阿卡西解读器不正是为了这个目的而建造的吗?你为此付出的一切不就是为了积累一切知识吗?”

  “是的,”泽斯承认他的说辞。她用触觉动作放大了死颅军团笨拙的野兽。这些曾经辉煌的引擎外壳上现如今挂满黑色的旗帜,曾经的威武退变成宣泄杀戮的野蛮。曾经被塑造成战士头盔的头部,现如今变成了扭曲、野蛮的东西。“但是任何创造这种东西的知识最好是删除,而不是恢复。”

  马克西玛对此嗤之以鼻,对泽斯的伤感显然不是很认可。

  “够了,”凯恩说,“等到这场危机结束时再讨论这些问题吧。在哀叹知识的丧失前,我们需要把注意力集中在如何计划生存上。帝国之拳的多恩大人将派遣远征军前往火星与我们的敌人作战。我们必须坚持到他们到来。”

  “你还知道什么?”泽斯修士问道。“他们什么时候到这儿?风暴军团和塔拉尼斯的骑士们给了我的熔炉一次抵抗外敌的机会,但死颅军团会再次进攻,下次我们可能无法击退他们。”

  “我的熔炉每天都受到攻击,”马克西玛说。“我的护教军部队和战争引擎努力维持战线,但从奥林匹斯山里蜂拥而出的怪物永无止境。我担心我们被压倒的时候我们会遭遇什么样的惨状。”

  凯恩点点头。“我了解你的情况并通知了多恩大人我们目前的境况。帝国军队的部分成员和土星军团奉命救援你们的铸造厂。”

  “还有阿斯塔特?“泽斯修士问道。“为什么?”

  凯恩在回答之前犹豫了一下,透过局域网连接泽斯也感觉到对此他不愿意多说什么。“西吉斯蒙德连长将在我的蒙杜斯·奥克鲁姆锻造厂制造行星降落,坎巴·迪亚兹连长将攻击卢卡斯·铬的蒙杜斯·伽玛工厂。”

  “那么阿斯塔特根本就不来帮助我们了,”马克西玛抗议道。“他们想确保自己武器和盔甲的供应!我无法接受!”

  “我同意”,泽斯修士说。“如果我们要打败凯尔博·哈尔的部下,我们急需阿斯塔特的支援。”

  “西吉斯蒙德连长已经向我保证,一旦装甲和武器生产设施得到保护,他的战士就会来帮助你。”

  泽斯说:“那就让我们期待他们很快就会征服敌人吧。”

  “真的,”凯恩不是没有听见,只是刻意忽略了她语气中的刻薄。“与此同时,尽你所能坚持下去。救援已经在路上了,当我收到信息后,我会将信息发送给你们。祝你们好运,愿万机神指引你。”

  凯恩的形象从屏幕上消失,泽斯把她的注意力转移到了战争和死亡的场景上。

  马克西玛修士仍然像幽灵一样从她上方的屏幕里晃来晃去,泽斯疑惑地看着他。

  “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吗,马克西玛?”

  “你那个任性的门徒还有回信吗吗?”

  面具下科瑞尔·泽斯修士笑了。即使伊普卢维恩•马克西玛的熔炉被包围并面临毁灭,他仍然渴望知识。

  泽斯摇摇头。“不。罗-穆31的生物特征在永夜迷宫的某个地方消失了,我找不到他们的踪迹。恐怕他已经死了。”

  “那这么说达丽亚·西西拉可能也死了?”凯恩问道。

  “很有可能,是的。”

  马克西玛发出她一样失望的叹息。

  洞穴里面并不像达丽亚害怕的那么黑,而是活跃着淡淡的光芒。那些岩石本身在发光,就好像有某种形态的生物发光电流在岩石里流动。罗-穆31走在最前面领着他们前进。这里的空气很冷,他们呼出的雾气清晰可见。这个横断面呈叶型拱顶状的洞穴是窄窄的,所以他们只能一个跟着一个顺着坡度渐渐深入行星地下。

  达丽亚伸出手摸了下她两边的墙壁;它们是温暖的,而且尽管看上去光滑,她却能感觉到它们表面上有微小的起伏,好似有上百万微型的铁锹敲打过一样。

  他们走了很久,感觉上好像都有一个时代了。他们穿过蛇形的通道和半透明石笋形成的多彩回廊,走过光滑水晶质的闪光桥梁。达丽亚惊叹于到底何种地下地质变化才能改变这么大片的地下景观。

  “这些东西是怎么出现的?”她假装轻松地问。

  祖切说:“我能想象这些是地质变迁的结果,长时间的压力和热量可以让某些种类的岩石改变形态。看上去这里就是如此。”

  不对,达丽亚知道,完全不对。这些是因为埋藏在这里的东西渗了出来。

  她什么也没说就只是跟着罗-穆31的脚步,岩石上的光芒慢慢开始在他们身后变得暗淡,于是他们一小群人就聚在那名机械教保护者手中武器长杖散发的孤独的光周围。

  过了很久,罗-穆31举起他的手示意所有人停下。

  “你们听到了吗?”

  达丽亚一开始什么都听不到,但是一旦他们全都停下脚步放慢呼吸,她就能听见有什么在移动的微弱声响。

  “你觉得那是什么?” 卡克斯顿问。

  罗-穆31耸了下肩说:“不知道。我不觉得这里会有什么。”

  “都已经到这里了我们不能回去。”达丽亚说着超过罗-穆31,坚定地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当她看见前方出现亮光时眯起了眼睛,心脏嘭嘭直跳。

  达丽亚走进了一个宽大的实验室大厅,周围的石壁被凿出了一个大致上呈方形的空间。有一面墙上挂满了几千卷五颜六色的羊皮卷轴,就好像是儿童拼贴画一样,大厅另外一边则是一条黑暗的过道。裸露的红色铁质大梁支撑起天花板,天花板上吊有不少轻微摇晃着的线缆,有的默不作声,有的则滋滋冒着火花。

  在一面墙下面放有一张手术台,周围堆着一排排呼吸面具、静脉注射输液器和许多丢满了看着就让人感到不快的机械的铁桌。再旁边放着一个外形接近巨型开岩钻头的复杂设备,其结构是用褪色的黄铜和无光泽的钢材制成的,锈蚀铺满了它的侧边,刚性的金色环形线缆顶部安着一些玻璃发电球。设备前面的锥座上有一个银质的轮型结构,四个轮辐顶端各自带着一个小巧的射线盘。

  每个射线盘都对准了对面墙壁上的一块直立平板,平板上印着的投影图案是一个人类身体,他的手腕、脚腕和脖子处都有皮质捆绑带的痕迹。

  “这看上去糟透了。” 卡克斯顿说。

  达丽亚不理会那台设备,跨了过去检视起墙上的羊皮纸残片。

  “这些都是什么?”赛维琳不解地问着,从墙上取下一块羊皮纸递给达丽亚。

  光滑的羊皮纸上用彩虹般的色彩画着一个人类的轮廓。红色、绿色和蓝色在作画对象身体的周围起舞,但是达丽亚发现在右手肘关节往下颜色就淡掉了,就好像制造出这些颜色的力量逐渐消失。

  “我也拿不准”,达丽亚说,“某种静电成像?”

  她走过这面墙,看见墙上挂着几百张图片,全部画着有绚丽的多彩光环围绕的人类身体部分。就和第一张图片一样,每个轮廓都在一端显示出颜色消失的问题,有的是腿,有的是手臂,有的是头。

  “我可不喜欢这玩意,”祖切一边检查那台机器一边说,“它有黑暗技术的臭味。已经遗失的科学,就是那种在旧夜前差点毁了人类的东西。”

  “你甚至都不知道它是做什么的。” 卡克斯顿站到银质轮弧前面说。

  “别站在那!”达丽亚扔下手里的图片大叫到。

  “啊?为什么?” 卡克斯顿问。“我觉得这个机器都有几百年没动过了。没什么好担心的。”

  “哈!”赛维琳说。“你上次这么说的时候,我们差点被那台袭击磁悬浮的战斗机器人给宰了。”

  卡克斯顿摇了摇头,但是他还是离开那台奇怪的机器,笑着看着机械工祖切检查机器上看上去像是钢质控制面板的部件,上面有一些宝石样按钮,一个黄铜做的放射状刻度盘,还有一个长长的控制杆。

  祖切说:“我想你搞错了,卡克斯顿。这个面板上没沾上任何锈迹或者灰尘。我想最近还有什么人用过这台机器。”

  “你是对的。”一个沙哑的声音说,它听上去很古老,满是岁月的沧桑感。

  达丽亚转过身看见罗-穆31用武器长杖指着从大厅远端的过道中浮现出来的身穿暗色长袍和兜帽的教士。

  那个教士继续说:“啊,对的,你是对的。竟然有访客,今天真是个好日子!我都已经不再指望有任何人会到这来了!”

  “你是什么人?”保护者质问说,一边激活了他武器长杖的尖端,另外一边一个高大的奴工从黑暗中浮现出来站到了教士旁边。那个奴工因为强化改造而个头很大,一只手臂被替换成了一个嘶嘶滋滋的动力爪,另外一只则变成了一个超大的链锯剑。

  教士把他的兜帽往后掀开,达丽亚在看见他的脸后惊得屏住了呼吸,他的面容是憔悴的,双目狂乱,长着几撮骨白色的头发。他的皮肉发出水银色的光芒,就好像他体内流淌的不是血液而是闪闪发光的火焰。而且在他的前额上,她看见了一块闪亮的电子纹身,形状是一束逐渐收紧的螺旋两侧装饰以经典的双翼图案。

  龙之印。

  “我知道你,”她说,“我梦见过你。”

  卡克斯顿惊异地说:“那个兜帽男?他是真实的?”

  那个教士反问到:“我是真实的吗?呀,和你们当中任何一个一样真实。但是在这个我们叫它宇宙的污秽横流的满是心灵足迹的粪坑里,什么才是真实的……噫,这个话题值得讨论,对吗?”

  “你是什么人?” 罗-穆31走前一步再次发话。

  “我是什么人?现在这是一个问题。或许有人还可以问天上到底有多少星辰,不过那个问题可是有个确定答案的。有吗?啊,我上次看见星辰已是好久以前了。它们还在天上吗,还是说其他家伙已经吞掉它们了?”

  “星星?”达丽亚问。

  “当然,星星。”教士不耐烦地说,“它们还在天上吗?”

  “是的,它们还在天上。”

  “有多少?”

  达丽亚说:“我不知道。几百万吧,我想。”

  “她说有几百万,”教士大笑着说,“这跟她刚说完她不知道还不到一秒。”

  罗-穆31走到达丽亚和咯咯笑的教士中间。“我不会再问一次。把你的名字告诉我。”

  “我的名字,”教士看上去很困惑,“啊,但是我还需要个名字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很难想起来。我不需要名字,在这宏大的回响的空旷的黑暗里,我的名字有何意义。不过其他人曾经叫我西缅【注】。”

  “你在这里做什么呢?”达丽亚问。

  “这里?”西缅大叫,他张开自己的双臂好像疯子一样转起圈。“小姑娘,你对物质世界的理解太有限了。这里和那里这些词没有意义。这个物质宇宙的无限维度怎么可能用人类语言这样的有限之物定义!”

  西缅在背对达丽亚时停下来,扭头越过自己的肩膀看向达丽亚,他的脸熊熊燃烧,就是那种乔纳斯•美利斯的身体化为飞灰前燃烧在他双眼中的烈焰。

  “我是龙之守卫!”西缅(Semyon)说

  岩浆城西北的厂房和铸造厂已化作一片废墟。数千米高的高楼如同积木散落在燃烧着的集装箱港口,现场就像倾倒的蚁丘破碎的战争引擎在倒下的地方燃烧着。尸体散落在地而坦克要么化作铁水要么在炮塔炸飞的状况下燃烧。

  死颅军团的侦察引擎被摧毁后他们便撤退了,他们不愿意穿过如此密集的地形进入未知数量敌人引擎的炮火中。

  取而代之的是他们在远处进行强烈的轰炸,每个引擎在锁定武器后开始使用内部陀螺仪和重力稳定器支撑自身,然后开始系统地轰击厂区和科瑞尔·泽斯修士的工厂,当然他们也注意对引擎的消耗。

  眼前对他们来说要尽可能完整地拿下来。

  卡瓦雷里奥亲王将他的军队撤退到岩浆城的城墙内,雷神带来惩罚世间的火焰。大火像末日一样从天空中蔓延开来,整个星球消失在一层灰尘、火焰和烟雾之中,火山阴影下的城市在猛烈的轰击下颤抖着。

  在城墙内,成千上万的难民挤满了城市的马路、林荫道和下水道。由于无处可逃泽斯修士的仆人们在恐惧和痛苦中挤作一团,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和爆炸带来的地震震动着这座城市,从熔炉的顶部直到防空基地地基都感受到炮火的淫威。

  塔拉尼斯骑士团在大门上又发动了两次攻击,每次损失都不大,但是斯塔托尔导师的坐骑富利斯矿山骑士胸部受到了重创。

  再往西,他被关在比布里斯·帕特拉和尤利西斯·帕特拉之间的熔炉里,伊普鲁维恩·马克西玛看着防护墙内配备的强力武器并50万士兵保证他的安全。

  机仆的枪扫倒一群又一群的敌人,但对他们面对的力量而言只是沧海一粟,尽管他们造成了巨大的影响但为了活下去他们不能停止射击。

  他非常担心他铸造厂的寿命可以用小时来计算而不是用天计算。

  在塔西斯的东北部地区,只有蒙杜斯·奥库勒姆幸免于敌人的蹂躏,制造者凯恩无法弄清楚其目的是什么。

  也许凯尔博·哈尔认为他还可以引诱凯恩加入他的事业,或者也许铸造厂将军不希望冒险失去战帅麾下阿斯塔特的生产装备的地方。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当站在齐奥尔科夫斯基巨塔和乌拉尼乌斯·帕特拉的降落场周围呼啸的狂风中,看着帝国之拳一个接一个中队的风暴鸟像一群复仇的金色天使从空中降落时此刻他万分感谢万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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