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戴尔和奎刚浏览着他们面前的名单。对于每一个学生、 老师和神殿里的工人，凡是接触过那些被盗的各色物品而且 不能解释盗窃发生期间自己的所作所为的人，都参照中间的 名单进行了复核。他们希望以此削减他们需要谈话的人的数 量。
计算机统计出了名单。人数减少到了二百六十七个。 计算机报出数字的时候，戴尔大声抱怨起来。“这么多 人，要谈好几天呢。”
“那么我们最好现在就开始吧，”奎刚说道。 他们有一个优势，就是谈话可以很简短。他们安排每次 谈话时间只有五分钟。他们所要做的就是让戴尔找出她在奎 刚的住处闻到的气味。
谈话时间短意味着房间外面的学生可以相互碰在一起。 大厅外面人声嘤嘤。关于被盗火晶石的谣言正在流传。很 快，大厅中就聚集了一堆学生。
“我需要二戒的时候，它却不知跑哪儿去了?”戴尔在漫长 的一天快要结束时疲倦地抱怨道，“应该有人管一管外面的 人。”
“我们差不多快谈完了，”奎刚说。“下一个班特?伊林。” 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奎刚启动了释放装置。门嘶嘶 啦啦地打开了。
班特只有十一岁，就她这个年龄来说，长得算是矮小的。 作为一个卡拉马利人，她在这个温暖湿润的气候中长大的。 奎刚知道，她和奥比旺曾经是非同寻常的朋友。她走向奎刚 和戴尔坐着的桌子时，看上去神情紧张。太紧张了!
戴尔没有表现出任何吃惊或者警惕的神情。但是，在桌 子的下面，她伸手抓住了奎刚的膝盖。
她已经闻出那个闯人者。 奎刚再次看了一眼这个瘦小单薄的孩子。她肯定不可能 是盗贼!班特那一双银色的眼睛不由自主地躲开了他凝视的 目光。接着她想.起了自己接受的绝地战士训练，便很快迎住 了他的目光。
“你似乎不舒服，”奎刚开始不露声色地说，“这不是审 讯。”
班特不安地点点头。 “但是你能明白，关于那几起盗窃，我们需要和所有的学 生谈谈。”
她又点点头。 “你会同意搜查你的房间吗?” “当—当然，”班特回答。 “你曾经扰乱过神殿的安全吗?” “没有，”班特说，她的声音有点儿哆嗦。 戴尔倾身对着奎刚的耳朵低声嘀咕起来。“她害怕你。” 是的，奎刚也感觉出来了。班特为什么害怕自己呢? “你为什么害怕?”他严厉地问道。 班特咽了一口唾沫。“因—因为你是奎刚?金，你把奥 比旺带走了。他所想望的一切就是当你的弟子，可是时间不 长，他就离开了绝地人。所以我琢磨……”
“琢磨什么?”奎刚问道。 “你—你对他做什么了，”她小声说道。。 “这个女孩是无辜的，”戴尔说。 “我知道，”奎刚口气沉重地回答。 ’.她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戴尔说，“奥比旺的离开并非你 的过错。”
奎刚没有回答。漫长的一天终于敲响了丧钟。他能够好 几个小时连续不断地行军，打败十名全副武装的敌人，而此时 此地，在和孩子们谈话之后，他已经精疲力竭了。
他们俩一句话没说，向着湖边默默走去。二戒还没有来 带戴尔回她的住处。现在每次遇到障碍物时，不再有二戒那 尖利刺耳的喊叫声，奎刚感到很欣慰。如果戴尔抓着他的胳 膊，她可以走得和他一样快，到了平地上甚至比他还快。
他们来到湖边，戴尔轻轻地放开了他的胳膊。她不想要 任何不必要的帮助。
“我们应该决定我们下一步的行动，”奎刚说，一边放眼远 眺那清澈的绿色湖面。湖面上暮色朦胧，和神殿的第五层一 般高。湖边林木葱葱，自成风景，一条条羊肠小道自林中穿 过。人们难免会觉得自己是待在星球的表面而不是悬挂在上 面。“到了揪出那个盗贼的时候了。我们可以—”
“奎刚，我闻到了，”戴尔激动地打断了他的话。 奎刚向四周看了看。周围没有其他人，就他们俩。“可这 里没人啊。”
她向湖边走去，把一只手插进了湖水中。“我不是闻出了 人。我是闻出了这个。”她举起湿漉漉光闪闪的手。“我闻出 了湖!”
突然，奎刚脑子里的疑云一下子散开了，真相一点点变得 明白了。
“我们得去湖底查看一下，”他说道。 戴尔几乎和奎刚在同一时刻也想到了这一点。“盗贼把 偷来的东西藏在了湖底?”
“也许。” “显然，我去不了，”戴尔懊恼地说，“你游泳的技术怎么 样，奎刚?”
“很好，”奎刚回答，‘但是我知道有一个人会做得更好。” 当班特打开门看到是奎刚和戴尔时，她那双银色的眼睛 瞪大了。
“我从来没有做过损害神殿—”她眼泪汪汪地开始说。 “班特，我们需要你帮忙，”奎刚和气地打断了她的话。 他很快把要她帮忙的事情告诉了她。如果他不是迫不得 已，他不想让这个普通的绝地安全巡逻兵卷进来。现在神殿 里的每个人依然都是被怀疑的对象，但是奎刚和戴尔相信斑 特是无辜的。
这个卡拉马利姑娘是最佳人选。她每天都游泳，她的衣 服总是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潮气味，那就是戴尔在奎刚的住处 中察觉到的气味。毫无疑问，班特对湖底了如指掌。她可能 比奎刚会更有效地查看湖底情况。
班特点头答应了，眼泪也干了。 “我当然能做好这件事，”她说，“对一个卡拉马利人来说， 这没什么。”
三个人一起匆匆地回到湖边。 “你得把整个湖底找个遍，”他们来到湖滩上的时候，奎刚 告诉班特。“但是我猜想，如果有东西藏在下面，东西可能离 岸边不会太远。”他冲她微微一笑。“并非所有的人都像你一 样，是个游泳能手。”
班特脱掉外衣，只剩下她游泳时穿的衣服。“如果我在水 下待的时间比较长，你们别着急。”
奎刚很高兴她在消失在水中之前，给他们留下了这句话。 尽管他知道她是两栖人，可她能在水下待的时间到底多长还 是让他绷紧了神经。他急切地看着水面，戴尔也急切地聆听 着，寻找班特露出水面时弄出的细小水花。每次她都摇摇头， 然后深吸一口气，再一头扎进水中。
等到班特再次露出水面的时候，灯火通明的湖岸已经断 了电，变得朦朦胧胧。奎刚准备叫她停止搜寻，他不想让这个 姑娘太累了。但是她朝他们激动地挥起手来。
“我找到了一个东西!’ 奎刚匆匆脱掉靴子，跳进了凉爽的湖水中。他向班特游 了过去，深吸一口气，跟着她潜人了水中。
水中漆黑一片。他们一起向着湖底游啊游啊，奎刚勉强 可以看见班特那灰色的皮肤闪着的亮光。奎刚真希望自己早 有准备。他应该带一根水下闪光棒和一根换气管来。他做事 太急躁了。
但是突然之间，一只板条箱赫然出现在他眼前，陷在湖底 的细沙中。奎刚绕着它转了一圈。箱子上没有水藻或其他生 物，这意味着它沉人水中的时间不长。
他示意班特先回水面上，并把一根碳绳固定在箱子上，但 是她待在水下没上去。奎刚拽了拽箱子，箱子起来了。但箱 子挺沉。班特抓住绳子来帮忙，他们一起把那只板条箱拖向 了水面。
奎刚钻出水面，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可班特呼吸如常。奎 刚换气的时候，班特脚底下踩着水。接着他们把箱子拖向岸 边。等到他的脚可以踩到地面时，他抱起箱子走向沙滩。
奎刚向戴尔描述着箱子的样子。“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 这样的东西。”
“我见过，”班特说道。她跪了下来，用手指在上面摸索 着。“在我们家乡的星球上有这种箱子。因为我们的星球大 部分位于水下，而且动不动就闹水灾，我们就把东西藏在密封 的容器中。看!”她发现了一块隐藏的嵌板，并把它打开了。 “你可以把东西放在这个格子里。接着你关闭嵌板，再启动真 空泵，真空泵把里面的水抽走，然后让东西滑落到里面一个干 燥的格子里。这样的话你不用把箱子取出水面，就可以朝里 面存放东西。”
“聪明，”奎刚说道。“你能打开它吗?” “我想可以吧。”班特按住另外一个摁钮。用铰链与箱子 连接着的箱盖弹开了。
奎刚朝里面一看。“光剑!” 奎刚翻了一遍箱子里的东西。“差不多所有的东西都在 这里，但是我想，有一些东西不见了。”
“火晶石?”戴尔问道。 “不在这里，”奎刚说道。失望的情绪轰的一下传遍了他 的全身。但毕竟有了一个开始。
“现在我们怎么办?”戴尔问道。 奎刚转向班特。“你今天干得很漂亮。今天做的事情你 能不告诉任何人吗?”
班特点点头。“没问题，我谁也不告诉。” 奎刚双手抚摩着箱子。“我必须请你做最后一件事情。 帮助我把这个放回到我们找到它的地方。”他看着朦胧平静的 湖面。
“至少是时候了，”他说，“我们可以布置陷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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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算机统计出了名单。人数减少到了二百六十七个。 计算机报出数字的时候，戴尔大声抱怨起来。“这么多 人，要谈好几天呢。”
“那么我们最好现在就开始吧，”奎刚说道。 他们有一个优势，就是谈话可以很简短。他们安排每次 谈话时间只有五分钟。他们所要做的就是让戴尔找出她在奎 刚的住处闻到的气味。
谈话时间短意味着房间外面的学生可以相互碰在一起。 大厅外面人声嘤嘤。关于被盗火晶石的谣言正在流传。很 快，大厅中就聚集了一堆学生。
“我需要二戒的时候，它却不知跑哪儿去了?”戴尔在漫长 的一天快要结束时疲倦地抱怨道，“应该有人管一管外面的 人。”
“我们差不多快谈完了，”奎刚说。“下一个班特?伊林。” 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奎刚启动了释放装置。门嘶嘶 啦啦地打开了。
班特只有十一岁，就她这个年龄来说，长得算是矮小的。 作为一个卡拉马利人，她在这个温暖湿润的气候中长大的。 奎刚知道，她和奥比旺曾经是非同寻常的朋友。她走向奎刚 和戴尔坐着的桌子时，看上去神情紧张。太紧张了!
戴尔没有表现出任何吃惊或者警惕的神情。但是，在桌 子的下面，她伸手抓住了奎刚的膝盖。
她已经闻出那个闯人者。 奎刚再次看了一眼这个瘦小单薄的孩子。她肯定不可能 是盗贼!班特那一双银色的眼睛不由自主地躲开了他凝视的 目光。接着她想.起了自己接受的绝地战士训练，便很快迎住 了他的目光。
“你似乎不舒服，”奎刚开始不露声色地说，“这不是审 讯。”
班特不安地点点头。 “但是你能明白，关于那几起盗窃，我们需要和所有的学 生谈谈。”
她又点点头。 “你会同意搜查你的房间吗?” “当—当然，”班特回答。 “你曾经扰乱过神殿的安全吗?” “没有，”班特说，她的声音有点儿哆嗦。 戴尔倾身对着奎刚的耳朵低声嘀咕起来。“她害怕你。” 是的，奎刚也感觉出来了。班特为什么害怕自己呢? “你为什么害怕?”他严厉地问道。 班特咽了一口唾沫。“因—因为你是奎刚?金，你把奥 比旺带走了。他所想望的一切就是当你的弟子，可是时间不 长，他就离开了绝地人。所以我琢磨……”
“琢磨什么?”奎刚问道。 “你—你对他做什么了，”她小声说道。。 “这个女孩是无辜的，”戴尔说。 “我知道，”奎刚口气沉重地回答。 ’.她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戴尔说，“奥比旺的离开并非你 的过错。”
奎刚没有回答。漫长的一天终于敲响了丧钟。他能够好 几个小时连续不断地行军，打败十名全副武装的敌人，而此时 此地，在和孩子们谈话之后，他已经精疲力竭了。
他们俩一句话没说，向着湖边默默走去。二戒还没有来 带戴尔回她的住处。现在每次遇到障碍物时，不再有二戒那 尖利刺耳的喊叫声，奎刚感到很欣慰。如果戴尔抓着他的胳 膊，她可以走得和他一样快，到了平地上甚至比他还快。
他们来到湖边，戴尔轻轻地放开了他的胳膊。她不想要 任何不必要的帮助。
“我们应该决定我们下一步的行动，”奎刚说，一边放眼远 眺那清澈的绿色湖面。湖面上暮色朦胧，和神殿的第五层一 般高。湖边林木葱葱，自成风景，一条条羊肠小道自林中穿 过。人们难免会觉得自己是待在星球的表面而不是悬挂在上 面。“到了揪出那个盗贼的时候了。我们可以—”
“奎刚，我闻到了，”戴尔激动地打断了他的话。 奎刚向四周看了看。周围没有其他人，就他们俩。“可这 里没人啊。”
她向湖边走去，把一只手插进了湖水中。“我不是闻出了 人。我是闻出了这个。”她举起湿漉漉光闪闪的手。“我闻出 了湖!”
突然，奎刚脑子里的疑云一下子散开了，真相一点点变得 明白了。
“我们得去湖底查看一下，”他说道。 戴尔几乎和奎刚在同一时刻也想到了这一点。“盗贼把 偷来的东西藏在了湖底?”
“也许。” “显然，我去不了，”戴尔懊恼地说，“你游泳的技术怎么 样，奎刚?”
“很好，”奎刚回答，‘但是我知道有一个人会做得更好。” 当班特打开门看到是奎刚和戴尔时，她那双银色的眼睛 瞪大了。
“我从来没有做过损害神殿—”她眼泪汪汪地开始说。 “班特，我们需要你帮忙，”奎刚和气地打断了她的话。 他很快把要她帮忙的事情告诉了她。如果他不是迫不得 已，他不想让这个普通的绝地安全巡逻兵卷进来。现在神殿 里的每个人依然都是被怀疑的对象，但是奎刚和戴尔相信斑 特是无辜的。
这个卡拉马利姑娘是最佳人选。她每天都游泳，她的衣 服总是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潮气味，那就是戴尔在奎刚的住处 中察觉到的气味。毫无疑问，班特对湖底了如指掌。她可能 比奎刚会更有效地查看湖底情况。
班特点头答应了，眼泪也干了。 “我当然能做好这件事，”她说，“对一个卡拉马利人来说， 这没什么。”
三个人一起匆匆地回到湖边。 “你得把整个湖底找个遍，”他们来到湖滩上的时候，奎刚 告诉班特。“但是我猜想，如果有东西藏在下面，东西可能离 岸边不会太远。”他冲她微微一笑。“并非所有的人都像你一 样，是个游泳能手。”
班特脱掉外衣，只剩下她游泳时穿的衣服。“如果我在水 下待的时间比较长，你们别着急。”
奎刚很高兴她在消失在水中之前，给他们留下了这句话。 尽管他知道她是两栖人，可她能在水下待的时间到底多长还 是让他绷紧了神经。他急切地看着水面，戴尔也急切地聆听 着，寻找班特露出水面时弄出的细小水花。每次她都摇摇头， 然后深吸一口气，再一头扎进水中。
等到班特再次露出水面的时候，灯火通明的湖岸已经断 了电，变得朦朦胧胧。奎刚准备叫她停止搜寻，他不想让这个 姑娘太累了。但是她朝他们激动地挥起手来。
“我找到了一个东西!’ 奎刚匆匆脱掉靴子，跳进了凉爽的湖水中。他向班特游 了过去，深吸一口气，跟着她潜人了水中。
水中漆黑一片。他们一起向着湖底游啊游啊，奎刚勉强 可以看见班特那灰色的皮肤闪着的亮光。奎刚真希望自己早 有准备。他应该带一根水下闪光棒和一根换气管来。他做事 太急躁了。
但是突然之间，一只板条箱赫然出现在他眼前，陷在湖底 的细沙中。奎刚绕着它转了一圈。箱子上没有水藻或其他生 物，这意味着它沉人水中的时间不长。
他示意班特先回水面上，并把一根碳绳固定在箱子上，但 是她待在水下没上去。奎刚拽了拽箱子，箱子起来了。但箱 子挺沉。班特抓住绳子来帮忙，他们一起把那只板条箱拖向 了水面。
奎刚钻出水面，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可班特呼吸如常。奎 刚换气的时候，班特脚底下踩着水。接着他们把箱子拖向岸 边。等到他的脚可以踩到地面时，他抱起箱子走向沙滩。
奎刚向戴尔描述着箱子的样子。“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 这样的东西。”
“我见过，”班特说道。她跪了下来，用手指在上面摸索 着。“在我们家乡的星球上有这种箱子。因为我们的星球大 部分位于水下，而且动不动就闹水灾，我们就把东西藏在密封 的容器中。看!”她发现了一块隐藏的嵌板，并把它打开了。 “你可以把东西放在这个格子里。接着你关闭嵌板，再启动真 空泵，真空泵把里面的水抽走，然后让东西滑落到里面一个干 燥的格子里。这样的话你不用把箱子取出水面，就可以朝里 面存放东西。”
“聪明，”奎刚说道。“你能打开它吗?” “我想可以吧。”班特按住另外一个摁钮。用铰链与箱子 连接着的箱盖弹开了。
奎刚朝里面一看。“光剑!” 奎刚翻了一遍箱子里的东西。“差不多所有的东西都在 这里，但是我想，有一些东西不见了。”
“火晶石?”戴尔问道。 “不在这里，”奎刚说道。失望的情绪轰的一下传遍了他 的全身。但毕竟有了一个开始。
“现在我们怎么办?”戴尔问道。 奎刚转向班特。“你今天干得很漂亮。今天做的事情你 能不告诉任何人吗?”
班特点点头。“没问题，我谁也不告诉。” 奎刚双手抚摩着箱子。“我必须请你做最后一件事情。 帮助我把这个放回到我们找到它的地方。”他看着朦胧平静的 湖面。
“至少是时候了，”他说，“我们可以布置陷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