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博士顺着摇摆摆指的方向，抱着克拉拉到了一个位于观众席后部的尖顶帐篷里。沃伦已经在里面了，一位穿着荧光护士服的女性小丑，正擦拭着沃伦脸颊上一处看起来颇为糟糕的伤口。
“博士！”他大喊道，“她还好吗？”
博士让克拉拉躺在一堆毯子上。“轻微脑震荡，没有生命危险。”他说着，从护士手里接过湿布，擦拭着克拉拉的额头。玫匆匆走向沃伦，紧紧抱住了他。
多尔菲尼出现在帐篷入口。“非常抱歉，”他说着，戴白手套的双手彼此绞紧，“我在雪地里发现了他俩，旁边是某种古怪车辆的残骸。男士已经失去意识，而女士正向他爬去。我以为她是怒者，要攻击他，所以对她用了催眠瓦斯。”
“没关系，”博士说，“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多尔菲尼点点头，一步一顿地走开了，脚上的鞋子吱吱作响。
“发生了什么？”玫问。
沃伦把他们遇见熊和逃跑时的事故告诉了博士和玫，但之后的事情他也不怎么记得。“我恢复意识时，已经躺在这里，由欧玛照顾了。”他冲小丑护士笑了笑，护士白色妆容下的脸颊泛起了红晕。
“欧玛！”玫大声道，“你在虫洞里就喊的这个名字。”
沃伦点点头，“逝者来袭时，她失去了与兄弟的联系。我觉得我接触到的就是他的记忆。”
“博士，你和你的朋友也许会想来看看这个……”摇摆摆从帐篷门帘里探出脑袋，招手示意他们跟他走。
博士低头看了一眼克拉拉。“没事的，”欧玛微笑着说道，“我会照料她的。”
博士带着玫和沃伦走出帐篷，摇摆摆指了指前方的舞台。演员们已经退到两侧，两个体型较大的小丑带着一个男人走到了舞台中央，那正是他们之前抓到的望者。他现在完全清醒了，伸出手想去抓那些道具，但两个小丑牢牢摁着他，不让他动。
摇摆摆察觉到玫的不适，便转身面向她。“我们必须控制住他，不让他动，”他解释道，“至少一开始要这样。要想康复训练奏效，病人必须待在一个地方，在那里去看、去听身边发生的一切。”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只哨子，举到嘴边吹响。“治疗开始！”他大喊道。
房间里的乐手演奏起了一首新曲子——听起来活泼、愉快、欢欣。音乐一起，舞台上的小丑们共同开始了表演。他们绕着望者打转，眉开眼笑、语笑喧阗。有的小丑互相抛接着鲜亮的彩色杂耍布条，有的在骑独轮车，有的则把气球扭成动物的形状。整个场景成了色彩和声音的壮观海洋，令人目眩神迷。
望者的脑袋左摇右摆，不知到底该看哪儿。他不止一次伸出手，想要去抓杂耍棒或动物气球。有时，某个欢笑的表演者会递给他一样东西，然后再迅速从舞台旁边抓过一个新的道具，重新加入热闹的人群中。望者不管拿到什么，都会马上丢在地上，因为他正专注于周围的精彩表演。
大约十分钟后，望者笑了。他笑得很轻，不过只是一声低笑。在这样精心编排的喧闹场景中，这样的笑很容易被忽略。但小丑们一见他笑，便发出一阵兴奋的欢呼声。摇摆摆又吹了一声口哨，演员们停下表演，那个男人也被带下了舞台。
“他现在会被带回自己的房间用餐、休息。”摇摆摆说，“我们明天会再给他进行一个疗程，如果一切顺利，他一个多星期就能加入小丑的队伍。”
博士转身面向摇摆摆，眼中闪烁着纯粹的喜悦。“我这一生，见过许多伟大的事迹，”他说道，“宅心仁厚的善行、大公无私的义举、体贴入微的关怀……但这件事仍属上乘。”说着，博士捧起那位小丑的脸，友好地亲了亲他的额头。
“对我就没那么妙不可言了。”一个声音在他们身后呻吟道。
博士、沃伦和玫一起转身，见克拉拉正向他们走来。
“你来了！”博士嚷着，张开双臂，给了她一个拥抱，“你能下床活动了啊？”
“这么吵，你来试着睡睡看。”克拉拉发起了牢骚。
“当心！”玫半开玩笑地警告道，“抱怨过头的话，他们可能又会以为你是怒者啦。”
克拉拉从路过的小丑手里的托盘上拿了一杯饮料，一饮而尽。“所以，”她说，“我错过了什么？”
“这位是摇摆摆，刚才向我们演示了小丑们是怎么让逝者的受害者恢复正常的。”博士说，“这不禁让我思考……如果我们对那些还跟逝者牵着手的人做同样的事，会怎么样？这些人的悲伤还没有完全被逝者吞噬。”
“我不知道，”小丑承认道，“这一整套流程是在逝者攻击完、离开后才建立起来的。除了我们几个幸免于难的人，塞姆提斯其他所有人都沦为了你见过的那几个部落的成员。至少，我们得到的消息是这样。”
“我说的不是塞姆提斯，”博士说，“我真希望自己当时就知道逝者，能来这里帮助你们，但这已经来不及了。我说的是地球。”
“你觉得如果我们为人们表演，就能让他们摆脱逝者的魔爪？”沃伦问道，“你觉得这可以切断链接？”
“我不知道，”博士说，“但我愿意一试。”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表，“我们只剩不到五个小时，之后地球上所有人都会遭到感染，人们将接受自己的劫难。到时候，一切就太晚了。”
“但很多人已经成了逝者的盘中餐。博士，”玫问，“我们能在五小时内聚集足够的表演者吗？”
“我们也许没必要找，”博士答道，转向了摇摆摆，“你愿意帮助我们吗？”
小丑睁大戴妆的双眼，问：“你想让我们跟你去其他星球？”
“只去很短时间，”博士说，“不过是穿过虫洞的短途旅行，如果我们成功驱逐了逝者，我会驾驶我的塔迪斯，让大家坐头等舱回来。”
“你一直提到虫洞，”摇摆摆问，“那是什么意思？”
“这个我来，”沃伦说，“它就像穿越时空的一条隧道——有点像一只被剪开的袜子。虫洞扭曲宇宙法则，把两个地点连接起来，让人得以免除几千年的旅途，从一个地方到达另一个地方。”
“说得非常准确，”博士笑着说，“逝者利用虫洞从塞姆提斯去了地球。这段旅程有些颠簸，一路上还能见到些活生生的噩梦——但总的来说算是一段有趣的旅程。”他看向摇摆摆，“你愿意帮助我们吗？”
“行啊，谁能拒绝这样的机会呢？”小丑愉快地说，“我不能让所有人都去——这里还有重要的工作要做——但是我想我应该能召集大约含有一百名表演者的剧团。”
“不过你还忘了件重要的事，”克拉拉说，“我们在跟一头还是三头熊殊死搏斗时，救护车坏了。我们需要车才穿得回去，否则我们一进入口就会被炸成原子。”
“她说得没错，”沃伦说，“而且车还要足够大，返程可有一百多人。”
“这我们也能搞定。”摇摆摆说。他再次拿出口哨，吹了一声，“把车带出来！”
过了一会儿，一阵新的声响从背景音乐外传来。
噗嗒-噗嗒-哧！噗嗒-噗嗒-哧！噗嗒-噗嗒-哧！
一辆画有橙、绿花朵图案的小车，轧轧驶入了众人的视野。
“等等……”克拉拉皱了皱眉，说道，“我们全都要坐这东西回地球？”
“当然！”博士大声嚷着，嘴角直直咧到耳根，“受迦里弗莱科技——如型号40塔迪斯——启发，这就是宇宙中仅有的另一种跨维车辆，小丑车！”
玫爬进小丑车的后座，轻轻笑了。博士说得对，确实里面比外面大。她还是小女孩的时候，跟祖母一起看过马戏，并一直奇怪那么多小丑怎么坐得进这么小一辆车。那些喜剧表演用车是不是同样的原理呢？
门边出现了一位脸上涂着亮色的小丑，给了她一个盒子。她知道里面一定装着道具，也就是杂耍球、喇叭、魔术道具等等。他们会用这些东西，让地球上的人们摆脱逝者可怕的钳制。这会是一场硬仗，但博士给她吃了颗定心丸，说自己还有那么一两样制胜法宝能帮得上忙。
玫小心翼翼地把盒子放到一边，然后从另一个小丑手里接过一堆戏服。高中时，她和她的戏剧社团曾经在周边小学里巡演过自己写的故事。此刻，收拾小丑车准备上路，就跟当年收拾小面包车启程一样。
继两个小丑后，出现在门边的成了克拉拉，“怎么样？”
“还有很多地方，”玫指着车里空着的地方说道，“把我们都装进来应该不成问题。”
“很好，”克拉拉说，“因为博士想要——”她停了下来，目光扫过玫，望向她身后的那扇窗。
“怎么了？”玫问。但克拉拉消失了。玫爬下车匆匆跟上，发现克拉拉正蹲在一个小女孩身前。她大约四五岁的样子，手里拿着本画册。
“是她，”克拉拉抬头看着玫说道，“我在虫洞时梦见的那个小女孩。”她将目光移回小女孩身上，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贾兹。”女孩说。她看着克拉拉的双手，当它们握住她的双肩时，有些微的颤抖，“你是颤者吗？”
“不是。”克拉拉笑着说，“我没有被逝者感染。”
“你运气真好，” 贾兹说，“我妈妈被感染了，现在是个颤者，但摇摆摆说能让她恢复。我希望他能，因为她有最好看的笑容。”
克拉拉将女孩搂入怀中，紧紧抱住，“如果摇摆摆说他能行，我相信他。”
贾兹笑了起来。“我要走了，”她说，“在我妈妈恢复前，他们不让我待在她的房间。但我每天都坐在外面，给她读故事。”
“做得太棒了！”克拉拉摸了摸女孩的头发，“有你这样的女儿，你妈妈一定很骄傲。”她望着贾兹跑向小房间的门，“我一直以为，世间没有悲伤是一件好事。”克拉拉边说边站了起来，“但并非如此。”
“是啊，并非如此。”博士说着，和沃伦一同走来，“人类是非常复杂的生物，脑中蕴含的一切都有其存在的道理。拿走其中任何一部分，整个大脑就会乱套。”
“如果我们没有任何情感，也许会更好。”沃伦表示。
“如果你见过那些我曾面对过的毫无情感的怪物，就不会这么说了。”他说，“塞姆提斯星球上的这些补救也许并非十全十美，但还是起了作用。人们在为他们的同胞做出不懈的努力。现在，我觉得我们差不多装车完毕了。让我们阻止这一切在地球重演吧。”
获选参与这次旅程的小丑们一个接一个爬进了小丑车后部，每个人都找到了空的座位。玫的两侧分别是护士欧玛和一个小丑，他穿着破衣烂衫，扮作流浪汉的模样。
沃伦和克拉拉面对面靠墙坐着，各自系好了安全带。“希望这次旅途没那么遭罪。”克拉拉说。
博士与翻筋斗、摇摆摆一起坐进了前座。“准备好了吗？”他微笑道。
摇摆摆点点头，“是时候去另一个世界大干一场了！”
翻筋斗发动引擎，将小车开到靠里的一道斜坡上。一位穿着油腻工作服的小丑拉下操作杆，门随之敞开，车辆驶出，进入了冰与雪的世界。
噗嗒-噗嗒-哧！噗嗒-噗嗒-哧！噗嗒-噗嗒-哧！
小车在滑溜的地面微微打滑，博士摇下自己那侧的窗户，朝外面看去。“你确定能开回你找到我们的地方？”他研究着下方滑溜的地表，问。
“没问题。”翻筋斗笑道。他按下仪表盘上的一个开关，车辆的轮胎上便伸出锋利的金属长钉，刺进冰面抓稳了地表。
博士开心地笑着，把窗户摇了上去，“我爱小丑！”
返回虫洞入口处的这段旅途没出岔子，也没遇见熊。翻筋斗在闪着微光的入口前停下车，让博士下去，用音速起子扫过入口表面。
“要重设极性。”伴着起子的哔叽声，博士这样说道。任务完成后，他心满意足地回到了车上。“各位请注意，”他对坐在后方的人们说道，“请系好安全带，将小桌板恢复竖直状态。如遇颠簸或他人可怕记忆闪现，请保持镇定。如失去供氧，各位将在几秒钟内脸色铁青窒息而亡。所以，让我们交叉手指，祈祷这一切不会发生。
“出口在门插科打诨地掉落后可供使用，或者经由弹射座椅您也能离开——我刚发现，我正坐在弹射座椅上面。我们衷心希望您下一次要进行梦魇横生的异星远行时，仍将选择虫洞旅行。现在，请大家放松坐好，享受旅程。”
他转过身，面向翻筋斗，压低声音说：“不管发生什么，一直踩着油门，在我们从另一端出去前，不要停下。”
翻筋斗点点头，发动小丑车，开进了虫洞。
《沙丘》六部曲合集
《波西杰克逊》系列合集
《猎魔人》合集
“博士！”他大喊道，“她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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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尔菲尼出现在帐篷入口。“非常抱歉，”他说着，戴白手套的双手彼此绞紧，“我在雪地里发现了他俩，旁边是某种古怪车辆的残骸。男士已经失去意识，而女士正向他爬去。我以为她是怒者，要攻击他，所以对她用了催眠瓦斯。”
“没关系，”博士说，“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多尔菲尼点点头，一步一顿地走开了，脚上的鞋子吱吱作响。
“发生了什么？”玫问。
沃伦把他们遇见熊和逃跑时的事故告诉了博士和玫，但之后的事情他也不怎么记得。“我恢复意识时，已经躺在这里，由欧玛照顾了。”他冲小丑护士笑了笑，护士白色妆容下的脸颊泛起了红晕。
“欧玛！”玫大声道，“你在虫洞里就喊的这个名字。”
沃伦点点头，“逝者来袭时，她失去了与兄弟的联系。我觉得我接触到的就是他的记忆。”
“博士，你和你的朋友也许会想来看看这个……”摇摆摆从帐篷门帘里探出脑袋，招手示意他们跟他走。
博士低头看了一眼克拉拉。“没事的，”欧玛微笑着说道，“我会照料她的。”
博士带着玫和沃伦走出帐篷，摇摆摆指了指前方的舞台。演员们已经退到两侧，两个体型较大的小丑带着一个男人走到了舞台中央，那正是他们之前抓到的望者。他现在完全清醒了，伸出手想去抓那些道具，但两个小丑牢牢摁着他，不让他动。
摇摆摆察觉到玫的不适，便转身面向她。“我们必须控制住他，不让他动，”他解释道，“至少一开始要这样。要想康复训练奏效，病人必须待在一个地方，在那里去看、去听身边发生的一切。”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只哨子，举到嘴边吹响。“治疗开始！”他大喊道。
房间里的乐手演奏起了一首新曲子——听起来活泼、愉快、欢欣。音乐一起，舞台上的小丑们共同开始了表演。他们绕着望者打转，眉开眼笑、语笑喧阗。有的小丑互相抛接着鲜亮的彩色杂耍布条，有的在骑独轮车，有的则把气球扭成动物的形状。整个场景成了色彩和声音的壮观海洋，令人目眩神迷。
望者的脑袋左摇右摆，不知到底该看哪儿。他不止一次伸出手，想要去抓杂耍棒或动物气球。有时，某个欢笑的表演者会递给他一样东西，然后再迅速从舞台旁边抓过一个新的道具，重新加入热闹的人群中。望者不管拿到什么，都会马上丢在地上，因为他正专注于周围的精彩表演。
大约十分钟后，望者笑了。他笑得很轻，不过只是一声低笑。在这样精心编排的喧闹场景中，这样的笑很容易被忽略。但小丑们一见他笑，便发出一阵兴奋的欢呼声。摇摆摆又吹了一声口哨，演员们停下表演，那个男人也被带下了舞台。
“他现在会被带回自己的房间用餐、休息。”摇摆摆说，“我们明天会再给他进行一个疗程，如果一切顺利，他一个多星期就能加入小丑的队伍。”
博士转身面向摇摆摆，眼中闪烁着纯粹的喜悦。“我这一生，见过许多伟大的事迹，”他说道，“宅心仁厚的善行、大公无私的义举、体贴入微的关怀……但这件事仍属上乘。”说着，博士捧起那位小丑的脸，友好地亲了亲他的额头。
“对我就没那么妙不可言了。”一个声音在他们身后呻吟道。
博士、沃伦和玫一起转身，见克拉拉正向他们走来。
“你来了！”博士嚷着，张开双臂，给了她一个拥抱，“你能下床活动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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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拉从路过的小丑手里的托盘上拿了一杯饮料，一饮而尽。“所以，”她说，“我错过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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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小丑承认道，“这一整套流程是在逝者攻击完、离开后才建立起来的。除了我们几个幸免于难的人，塞姆提斯其他所有人都沦为了你见过的那几个部落的成员。至少，我们得到的消息是这样。”
“我说的不是塞姆提斯，”博士说，“我真希望自己当时就知道逝者，能来这里帮助你们，但这已经来不及了。我说的是地球。”
“你觉得如果我们为人们表演，就能让他们摆脱逝者的魔爪？”沃伦问道，“你觉得这可以切断链接？”
“我不知道，”博士说，“但我愿意一试。”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表，“我们只剩不到五个小时，之后地球上所有人都会遭到感染，人们将接受自己的劫难。到时候，一切就太晚了。”
“但很多人已经成了逝者的盘中餐。博士，”玫问，“我们能在五小时内聚集足够的表演者吗？”
“我们也许没必要找，”博士答道，转向了摇摆摆，“你愿意帮助我们吗？”
小丑睁大戴妆的双眼，问：“你想让我们跟你去其他星球？”
“只去很短时间，”博士说，“不过是穿过虫洞的短途旅行，如果我们成功驱逐了逝者，我会驾驶我的塔迪斯，让大家坐头等舱回来。”
“你一直提到虫洞，”摇摆摆问，“那是什么意思？”
“这个我来，”沃伦说，“它就像穿越时空的一条隧道——有点像一只被剪开的袜子。虫洞扭曲宇宙法则，把两个地点连接起来，让人得以免除几千年的旅途，从一个地方到达另一个地方。”
“说得非常准确，”博士笑着说，“逝者利用虫洞从塞姆提斯去了地球。这段旅程有些颠簸，一路上还能见到些活生生的噩梦——但总的来说算是一段有趣的旅程。”他看向摇摆摆，“你愿意帮助我们吗？”
“行啊，谁能拒绝这样的机会呢？”小丑愉快地说，“我不能让所有人都去——这里还有重要的工作要做——但是我想我应该能召集大约含有一百名表演者的剧团。”
“不过你还忘了件重要的事，”克拉拉说，“我们在跟一头还是三头熊殊死搏斗时，救护车坏了。我们需要车才穿得回去，否则我们一进入口就会被炸成原子。”
“她说得没错，”沃伦说，“而且车还要足够大，返程可有一百多人。”
“这我们也能搞定。”摇摆摆说。他再次拿出口哨，吹了一声，“把车带出来！”
过了一会儿，一阵新的声响从背景音乐外传来。
噗嗒-噗嗒-哧！噗嗒-噗嗒-哧！噗嗒-噗嗒-哧！
一辆画有橙、绿花朵图案的小车，轧轧驶入了众人的视野。
“等等……”克拉拉皱了皱眉，说道，“我们全都要坐这东西回地球？”
“当然！”博士大声嚷着，嘴角直直咧到耳根，“受迦里弗莱科技——如型号40塔迪斯——启发，这就是宇宙中仅有的另一种跨维车辆，小丑车！”
玫爬进小丑车的后座，轻轻笑了。博士说得对，确实里面比外面大。她还是小女孩的时候，跟祖母一起看过马戏，并一直奇怪那么多小丑怎么坐得进这么小一辆车。那些喜剧表演用车是不是同样的原理呢？
门边出现了一位脸上涂着亮色的小丑，给了她一个盒子。她知道里面一定装着道具，也就是杂耍球、喇叭、魔术道具等等。他们会用这些东西，让地球上的人们摆脱逝者可怕的钳制。这会是一场硬仗，但博士给她吃了颗定心丸，说自己还有那么一两样制胜法宝能帮得上忙。
玫小心翼翼地把盒子放到一边，然后从另一个小丑手里接过一堆戏服。高中时，她和她的戏剧社团曾经在周边小学里巡演过自己写的故事。此刻，收拾小丑车准备上路，就跟当年收拾小面包车启程一样。
继两个小丑后，出现在门边的成了克拉拉，“怎么样？”
“还有很多地方，”玫指着车里空着的地方说道，“把我们都装进来应该不成问题。”
“很好，”克拉拉说，“因为博士想要——”她停了下来，目光扫过玫，望向她身后的那扇窗。
“怎么了？”玫问。但克拉拉消失了。玫爬下车匆匆跟上，发现克拉拉正蹲在一个小女孩身前。她大约四五岁的样子，手里拿着本画册。
“是她，”克拉拉抬头看着玫说道，“我在虫洞时梦见的那个小女孩。”她将目光移回小女孩身上，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贾兹。”女孩说。她看着克拉拉的双手，当它们握住她的双肩时，有些微的颤抖，“你是颤者吗？”
“不是。”克拉拉笑着说，“我没有被逝者感染。”
“你运气真好，” 贾兹说，“我妈妈被感染了，现在是个颤者，但摇摆摆说能让她恢复。我希望他能，因为她有最好看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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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兹笑了起来。“我要走了，”她说，“在我妈妈恢复前，他们不让我待在她的房间。但我每天都坐在外面，给她读故事。”
“做得太棒了！”克拉拉摸了摸女孩的头发，“有你这样的女儿，你妈妈一定很骄傲。”她望着贾兹跑向小房间的门，“我一直以为，世间没有悲伤是一件好事。”克拉拉边说边站了起来，“但并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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获选参与这次旅程的小丑们一个接一个爬进了小丑车后部，每个人都找到了空的座位。玫的两侧分别是护士欧玛和一个小丑，他穿着破衣烂衫，扮作流浪汉的模样。
沃伦和克拉拉面对面靠墙坐着，各自系好了安全带。“希望这次旅途没那么遭罪。”克拉拉说。
博士与翻筋斗、摇摆摆一起坐进了前座。“准备好了吗？”他微笑道。
摇摆摆点点头，“是时候去另一个世界大干一场了！”
翻筋斗发动引擎，将小车开到靠里的一道斜坡上。一位穿着油腻工作服的小丑拉下操作杆，门随之敞开，车辆驶出，进入了冰与雪的世界。
噗嗒-噗嗒-哧！噗嗒-噗嗒-哧！噗嗒-噗嗒-哧！
小车在滑溜的地面微微打滑，博士摇下自己那侧的窗户，朝外面看去。“你确定能开回你找到我们的地方？”他研究着下方滑溜的地表，问。
“没问题。”翻筋斗笑道。他按下仪表盘上的一个开关，车辆的轮胎上便伸出锋利的金属长钉，刺进冰面抓稳了地表。
博士开心地笑着，把窗户摇了上去，“我爱小丑！”
返回虫洞入口处的这段旅途没出岔子，也没遇见熊。翻筋斗在闪着微光的入口前停下车，让博士下去，用音速起子扫过入口表面。
“要重设极性。”伴着起子的哔叽声，博士这样说道。任务完成后，他心满意足地回到了车上。“各位请注意，”他对坐在后方的人们说道，“请系好安全带，将小桌板恢复竖直状态。如遇颠簸或他人可怕记忆闪现，请保持镇定。如失去供氧，各位将在几秒钟内脸色铁青窒息而亡。所以，让我们交叉手指，祈祷这一切不会发生。
“出口在门插科打诨地掉落后可供使用，或者经由弹射座椅您也能离开——我刚发现，我正坐在弹射座椅上面。我们衷心希望您下一次要进行梦魇横生的异星远行时，仍将选择虫洞旅行。现在，请大家放松坐好，享受旅程。”
他转过身，面向翻筋斗，压低声音说：“不管发生什么，一直踩着油门，在我们从另一端出去前，不要停下。”
翻筋斗点点头，发动小丑车，开进了虫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