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引擎轰鸣，塔迪斯跃入空中，在时间漩涡里反向行进。粗大链条上的每一节都抗议般嘎吱作响，它另一端拴着的那东西的全部重量都转移到了它身上。
“我不明白，”玫说，“我以为这艘飞船无法起飞呢，毕竟虫洞的一端包裹了整个世界。”
博士跌坐在楼梯旁边的座椅上。“我们没有起飞，”他说，“我们正在返回塔迪斯上一站的时空——维诺法克斯星球。”他用双手捂住脑袋，“最好能快点到达那里，因为我每一秒都在遗失记忆。再这样下去，我可能会忘记如何穿搭酷炫了。”
克拉拉张嘴准备说些什么，但想了想还是觉得最好算了。
突然，塔迪斯震动起来，发出可怕的刺耳尖鸣，所有人都一阵胆战。博士站稳脚跟，走到控制台边，紧紧握住了监视器。“我们成功了，”他说，“我们已经让逝者脱离地球了。不，等等。脱离这个词用得不好——听起来有点太……脱离了。撕开呢？不。拔下！我们把逝者像吸盘一样从地球上拔下来了！”
沃伦站在敞开的门边，远远看着下方的星球渐渐离去。“不管你怎么形容，下面那些人怎么办，博士？”他问，“他们安全吗？”
博士点点头。“逝者放开了所有人，都跑来吃我了。”他说，“不过有一些触角刚从我的意识中脱离。”他用手撸了一把自己的头发，仿佛这么撸上一把就能让头发定型，“我知道它们去了哪里……”
虫洞里，三十个小丑牢牢抓住链条的另一端，压着它，保证挂钩不会从岩石上脱开。在他们面前，闪着微光的入口开始瓦解，渐渐显现出外面沉黑的宇宙来。
随后，触角悄悄游走进来。
这些可不是博士口中看不见的“精神触角”，而是实打实的卷须，有血有肉，颜色发紫，还长满了渗出黏液的吸盘。
“好啦！”摇摆摆说，“还是到这一步了。博士提醒过我们这有可能会发生……”
触角发动攻击，猛地抽向小丑们，企图把他们缠裹起来。小丑们随即发起反击，从道具箱中拔出锃亮的剑——这些剑可不怎么上战场，通常都是用来戳装着迷人助手的木头箱子——但它们还是起到了作用。
欧玛砍断了一根冲她袭来的触角。断肢落到她脚边，在地面扭动不休，溢出了一种黏稠的粉色液体。欧玛闭上双眼，抬起脚用力一跺。
翻筋斗抓起一把锯子，那是他用来假装劈人的。他挥起锯子，齿缘直冲紫色触角而去，深深砍进了肉里。隧道里顿时回响起可怕的尖叫声。随后，另一只触角像鞭子一样朝翻筋斗的脑袋抽了过来，迅速缠住了他的脖颈。在大家来得及赶来救援之前，这位小丑就被拖离地面，在空中甩了一圈，从隧道末端给狠狠摔了出去，消失在黑暗的太空中。
摇摆摆一声怒吼，叫另一位小丑给自己扔来一根火棍、一瓶燃料。他含了一大口燃料，对准火苗喷去，一大团火焰顿时裹住了那根罪无可赦的触角，几秒内就把它烤得发了脆。
不一会儿，紫色触角就撤退了，在隧道口的空中摇摆着。小丑们借机重整旗鼓。
摇摆摆的脖子左右一拧。“你们会一败涂地，”他对着扭动的触角咆哮道，“被小丑镇打得一败涂地！”
“那儿！”博士说着，用指尖按压着抽痛的前额，另一只手指向显示器，“那就是维诺法克斯！”
“我们到那里以后要怎么做？”沃伦问道。
“再把那只袜子给我一下。”博士说。
“我把它扔进垃圾桶了。”沃伦提醒道。
“那就把你另外一只袜子给我。”
没过多久，沃伦的第二只袜子也被剪开了。博士接过克拉拉递过来的油桃，把它滑到袜筒的一端，就像之前那样。不过这一次，他将袜筒的另一端环了过来，也连接到了油桃上。
“这就像是个时间环，或者空间环，”博士说，“不过是个虫洞环。”
“你的意思是，你要把逝者永远困在那里？”玫问道。
“我答应过，要帮它另找一颗星球，”博士说，“我可没说还允许它离开。”
砰！
“修道院的钟声！”博士宣布道，“我们回到上一个时空了……”
塔迪斯剧烈震动、左右摇摆，迫使所有人抓紧控制台，以免跌坐在地。
“……我觉得逝者刚才应该明白我们的计划了。”
“怎么会？”克拉拉问。
“嗯，”博士微笑着说，“几百万条精神触角在我脑中游走，我觉得它找到了那个名为‘狡诈之计’的文件夹。”
这一次，塔迪斯摇晃得实在太厉害，沃伦和玫都失去了平衡。
“天哪！”博士惊奇地说道，“快看那里！”
他跑向门口。门外，一条长达三英里的虫子正疯狂地扭动着身体，像一条上了渔夫鱼钩的鳗鱼，正拼命地想要挣脱。下方的星球覆盖着一片翠绿海洋，泡沫四起。
克拉拉走到博士身边，欣赏着这壮观的景象。“它看起来不开心。”克拉拉评价道。
“如果是我，估计也不会开心，”博士说，“要是我的余生也只能以滑溜的牛油果冰沙为食的话。但，值得记住的是，牛油果对提高血清素水平很有帮助，是天然的抗抑郁药。”
克拉拉的脸上盈满了笑容，“这有生命的、以负面情绪为食的狂怒虫洞，你要给它喂食液体抗抑郁药？”
博士眨了眨眼，道：“我很棒的，是吧？”
塔迪斯又颠簸了一下，克拉拉不得已扶住了门框。“暂时还说不上，除非我们能找到把那东西弄下去吞食那颗星球的办法。”克拉拉大声说道，“我觉得它不会心甘情愿地自己下去。”
“这一点我也想到了。”博士笑逐颜开。他挥过音速起子，对准控制台上的麦克风开关，启动了它。“你好，佩妮，又见面了！”他大声说道。
“博士！” 佩内洛普·霍尔罗伊德教授应道，“一切安好？”
“安好，”博士说，“啊，并不。啊，算是吧。有点难解释，真的。听着——我知道，在你看来我们不过才分别了几分钟。但你第二台引擎启动成功没？”
“刚启动，” 霍尔罗伊德教授说，“我们又动力全开啦。”
“太好了，”博士说，“如果是这样，你能不能掉头回来，帮我们处理一件事……”
过了一小会儿， “SS.霍华德·卡特号”进入他们的视野，无线电通信又响了起来：“我去，那是个啥？”
“它叫逝者，”博士快跑到控制台边，抓起无线电设备说道，“而且它是一条非常调皮的……呃，虫子。现在，你能不能用飞船前方的钳子抓住它游离的那头，把它拖向下面那颗星球？”
“我觉得我们做得到。” 佩妮说。
“太棒了！”博士喜笑颜开，“你稍等一下，我要跟另一队人联系。博士下线。”他一手掌着麦克风，嬉笑道，“我有两支队伍呢！”
克拉拉摆了摆手指，道：“别太得意。”
博士摆出了严肃的面孔，又一次举起无线电。“请接听，摇摆摆，”他大声说道，“你们在下面怎么样？”
一阵嘶嘶声后，现场战斗声从塔迪斯的扩音器里传来。“我们仍在坚守，”摇摆摆回答道，“但不怎么容易，我们在与许多触角搏斗。”
“很快还会来更多，”博士警告道，“但你知道该怎么对付它们。”
“的确，我们知道！”
“小伙儿棒棒的！”博士大呼道，“博士下线。”他原地一转，跑到门边向外看去。他勉强能看到“SS.霍华德·卡特号”远远的身影，它正在跟逝者的另一头缠斗。“佩妮！跟我说下情况……”
“我们已经锁定了，博士，”佩妮回答道，“但它企图甩开我们！”
“别担心。”博士说着，转身跑回塔迪斯控制台边，“我马上就来。”他把无线电扔给沃伦，调整了一堆调节器和开关。“好了，性感女神。”博士对着时间转子深情款款地说道，“绕着下面的星球迅速转上一圈如何？”
然后博士便拉下了飞行操作杆。
塔迪斯飞速下沉，打转绕过这颗矮行星的远端，逝者发出了痛苦的叫喊。但那声音很快平息下来，因为它的身体没入了泛着泡沫的绿色汪洋，击得水花飞溅。
“会有点费劲哦。”博士大声说道，塔迪斯扑向浪尖，链条随之绷紧，在逐渐接近逝者另一头的过程中，他们的飞行速度也减缓了。佩妮和她的团队正紧抓着那一头，将其控制在水面上方。
“嗯，逝者节个食也可以凑合。”玫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博士再次拿过无线电，说道：“好了，摇摆摆。剩下的触角要来了……”随后，他闭上双眼，将逝者的触角从自己的意识中赶了出去。
在逝者体内的小丑们，看到隧道两端越靠越近。
开口处突然出现了一堆骚动的触角。一见它们，摇摆摆和他的队友就放下武器，每人迅速抓过两根触角——从隧道两头各抓一根——将它们扭结到一起，这跟他们在疗程中扭气球别无二致。
“我不想要任何花里胡哨的东西，”摇摆摆命令道，“不要贵宾犬或者长颈鹿——只要耐用、结实的锁结！这东西可得牢牢拴上很久。”
小丑的白手套在空中挥出了残影，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把触角扭结在一起，这些富有弹性的绵软东西抗议着发出吱吱声，倒还颇像真正的气球。
“还有人注意到这片海吗？”欧玛问道。她扔下手里的那对触角，又抓过另外一对。
摇摆摆向下看了看，发现泛着泡沫的绿色海水正冲刷着他脚上的超大号鞋。“别担心，”他说，“博士保证过，他会带我们离开这里。”
外面，拴着另外那头的铁链松开了，掉进水里，掀起一阵浪花。摇摆摆转过身，向小丑车另一侧的两位魁梧的小丑说：“跟我走。”
三人跃过虫洞两头间的缺口，合力把沉重的铁链从海里拉出来，把那一头深深敲进了逝者的身体内壁。“以防万一，也许有些结拴不住那些触角。”小丑解释道。
他们回到其他红鼻子同事身边时，隧道震动起来，一阵呼哧呼哧的刺耳声传来——还挺像胸腔生病的马戏团大象发出的声音。慢慢地，一个蓝盒子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
门开了，在闪耀的背景光里，一道剪影现出身形，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结。
“有人想要搭个车吗？”
塔迪斯在地下剧场的舞台边上显了形。
摇摆摆打开门走出去，在外面迎接的是他的朋友们。“他成功了！”摇摆摆对着飞船里面喊道，“我们回到塞姆提斯了！”
另一扇门也打开了，一辆小丑车从里面缓缓驶出，空间刚够它开出来。车停在了某个五彩斑斓的圆锥形帐篷旁边，一大串小丑排着队爬了出来。
博士、克拉拉、玫和沃伦也从塔迪斯里走了出来，站在摇摆摆旁边。
“翻筋斗的事儿，实在是太抱歉了。”博士说着，跟小丑握了握手。
摇摆摆嘴角带着笑，眼泪却从脸颊滑了下来，弄花了妆。“他是个勇敢的人，也是位出色的小丑。”他说。
音乐响起，所有人都抬起了头。又一个望者被带到台上，一场新的疗程开始了。
“翻筋斗坚持让我们帮助被逝者攻击的人。”摇摆摆说。
“他成功了，”博士说，“他帮助了这里的无数人，更帮助了地球上的数十亿人。你们永远也不该忘记他。”
摇摆摆笑着说：“我们不会忘记的。”
玫和克拉拉跟小丑道了别。博士转身回到塔迪斯门前，“走吧，团伙成员。”他说着，因自己的用词暗自发笑，“团伙成员！”
“我想要留下来。”沃伦说。
博士扬起一条眉毛，道：“真的吗？”
沃伦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硬币，刚要抛向空中，却又转而递给了博士。“我确定。”他说，“这里还有许多事情要完成，我觉得我能帮上忙。”
“由你决定。”博士说，“噢，我觉得你肯定能用上这个……”他走回塔迪斯，拿出了“再度生情”。
“谢谢你，博士。”沃伦说。他抬起头，欧玛走到他身边，握住了他的手。
“两人合作，操作效果更佳。”博士评论道。然后，博士最后一次环顾四周，带着玫和克拉拉返回塔迪斯，关上了门。
沃伦、摇摆摆和其他小丑听着引擎发出的尖锐鸣响，看着蓝盒子逐渐消失。
“我们得给你想个新名字，”摇摆摆说，“‘沃伦·斯基特’是没什么问题，但别人听到这个名字时不会笑。”
沃伦耸了耸肩，“以前学校里的小子们都管我叫斯基特儿[. 斯基特儿，原文“Skeeter”，在英文里有“蚊子”的意思。
]……”
摇摆摆咧嘴一笑，道：“完美！”
《沙丘》六部曲合集
《波西杰克逊》系列合集
《猎魔人》合集
“我不明白，”玫说，“我以为这艘飞船无法起飞呢，毕竟虫洞的一端包裹了整个世界。”
博士跌坐在楼梯旁边的座椅上。“我们没有起飞，”他说，“我们正在返回塔迪斯上一站的时空——维诺法克斯星球。”他用双手捂住脑袋，“最好能快点到达那里，因为我每一秒都在遗失记忆。再这样下去，我可能会忘记如何穿搭酷炫了。”
克拉拉张嘴准备说些什么，但想了想还是觉得最好算了。
突然，塔迪斯震动起来，发出可怕的刺耳尖鸣，所有人都一阵胆战。博士站稳脚跟，走到控制台边，紧紧握住了监视器。“我们成功了，”他说，“我们已经让逝者脱离地球了。不，等等。脱离这个词用得不好——听起来有点太……脱离了。撕开呢？不。拔下！我们把逝者像吸盘一样从地球上拔下来了！”
沃伦站在敞开的门边，远远看着下方的星球渐渐离去。“不管你怎么形容，下面那些人怎么办，博士？”他问，“他们安全吗？”
博士点点头。“逝者放开了所有人，都跑来吃我了。”他说，“不过有一些触角刚从我的意识中脱离。”他用手撸了一把自己的头发，仿佛这么撸上一把就能让头发定型，“我知道它们去了哪里……”
虫洞里，三十个小丑牢牢抓住链条的另一端，压着它，保证挂钩不会从岩石上脱开。在他们面前，闪着微光的入口开始瓦解，渐渐显现出外面沉黑的宇宙来。
随后，触角悄悄游走进来。
这些可不是博士口中看不见的“精神触角”，而是实打实的卷须，有血有肉，颜色发紫，还长满了渗出黏液的吸盘。
“好啦！”摇摆摆说，“还是到这一步了。博士提醒过我们这有可能会发生……”
触角发动攻击，猛地抽向小丑们，企图把他们缠裹起来。小丑们随即发起反击，从道具箱中拔出锃亮的剑——这些剑可不怎么上战场，通常都是用来戳装着迷人助手的木头箱子——但它们还是起到了作用。
欧玛砍断了一根冲她袭来的触角。断肢落到她脚边，在地面扭动不休，溢出了一种黏稠的粉色液体。欧玛闭上双眼，抬起脚用力一跺。
翻筋斗抓起一把锯子，那是他用来假装劈人的。他挥起锯子，齿缘直冲紫色触角而去，深深砍进了肉里。隧道里顿时回响起可怕的尖叫声。随后，另一只触角像鞭子一样朝翻筋斗的脑袋抽了过来，迅速缠住了他的脖颈。在大家来得及赶来救援之前，这位小丑就被拖离地面，在空中甩了一圈，从隧道末端给狠狠摔了出去，消失在黑暗的太空中。
摇摆摆一声怒吼，叫另一位小丑给自己扔来一根火棍、一瓶燃料。他含了一大口燃料，对准火苗喷去，一大团火焰顿时裹住了那根罪无可赦的触角，几秒内就把它烤得发了脆。
不一会儿，紫色触角就撤退了，在隧道口的空中摇摆着。小丑们借机重整旗鼓。
摇摆摆的脖子左右一拧。“你们会一败涂地，”他对着扭动的触角咆哮道，“被小丑镇打得一败涂地！”
“那儿！”博士说着，用指尖按压着抽痛的前额，另一只手指向显示器，“那就是维诺法克斯！”
“我们到那里以后要怎么做？”沃伦问道。
“再把那只袜子给我一下。”博士说。
“我把它扔进垃圾桶了。”沃伦提醒道。
“那就把你另外一只袜子给我。”
没过多久，沃伦的第二只袜子也被剪开了。博士接过克拉拉递过来的油桃，把它滑到袜筒的一端，就像之前那样。不过这一次，他将袜筒的另一端环了过来，也连接到了油桃上。
“这就像是个时间环，或者空间环，”博士说，“不过是个虫洞环。”
“你的意思是，你要把逝者永远困在那里？”玫问道。
“我答应过，要帮它另找一颗星球，”博士说，“我可没说还允许它离开。”
砰！
“修道院的钟声！”博士宣布道，“我们回到上一个时空了……”
塔迪斯剧烈震动、左右摇摆，迫使所有人抓紧控制台，以免跌坐在地。
“……我觉得逝者刚才应该明白我们的计划了。”
“怎么会？”克拉拉问。
“嗯，”博士微笑着说，“几百万条精神触角在我脑中游走，我觉得它找到了那个名为‘狡诈之计’的文件夹。”
这一次，塔迪斯摇晃得实在太厉害，沃伦和玫都失去了平衡。
“天哪！”博士惊奇地说道，“快看那里！”
他跑向门口。门外，一条长达三英里的虫子正疯狂地扭动着身体，像一条上了渔夫鱼钩的鳗鱼，正拼命地想要挣脱。下方的星球覆盖着一片翠绿海洋，泡沫四起。
克拉拉走到博士身边，欣赏着这壮观的景象。“它看起来不开心。”克拉拉评价道。
“如果是我，估计也不会开心，”博士说，“要是我的余生也只能以滑溜的牛油果冰沙为食的话。但，值得记住的是，牛油果对提高血清素水平很有帮助，是天然的抗抑郁药。”
克拉拉的脸上盈满了笑容，“这有生命的、以负面情绪为食的狂怒虫洞，你要给它喂食液体抗抑郁药？”
博士眨了眨眼，道：“我很棒的，是吧？”
塔迪斯又颠簸了一下，克拉拉不得已扶住了门框。“暂时还说不上，除非我们能找到把那东西弄下去吞食那颗星球的办法。”克拉拉大声说道，“我觉得它不会心甘情愿地自己下去。”
“这一点我也想到了。”博士笑逐颜开。他挥过音速起子，对准控制台上的麦克风开关，启动了它。“你好，佩妮，又见面了！”他大声说道。
“博士！” 佩内洛普·霍尔罗伊德教授应道，“一切安好？”
“安好，”博士说，“啊，并不。啊，算是吧。有点难解释，真的。听着——我知道，在你看来我们不过才分别了几分钟。但你第二台引擎启动成功没？”
“刚启动，” 霍尔罗伊德教授说，“我们又动力全开啦。”
“太好了，”博士说，“如果是这样，你能不能掉头回来，帮我们处理一件事……”
过了一小会儿， “SS.霍华德·卡特号”进入他们的视野，无线电通信又响了起来：“我去，那是个啥？”
“它叫逝者，”博士快跑到控制台边，抓起无线电设备说道，“而且它是一条非常调皮的……呃，虫子。现在，你能不能用飞船前方的钳子抓住它游离的那头，把它拖向下面那颗星球？”
“我觉得我们做得到。” 佩妮说。
“太棒了！”博士喜笑颜开，“你稍等一下，我要跟另一队人联系。博士下线。”他一手掌着麦克风，嬉笑道，“我有两支队伍呢！”
克拉拉摆了摆手指，道：“别太得意。”
博士摆出了严肃的面孔，又一次举起无线电。“请接听，摇摆摆，”他大声说道，“你们在下面怎么样？”
一阵嘶嘶声后，现场战斗声从塔迪斯的扩音器里传来。“我们仍在坚守，”摇摆摆回答道，“但不怎么容易，我们在与许多触角搏斗。”
“很快还会来更多，”博士警告道，“但你知道该怎么对付它们。”
“的确，我们知道！”
“小伙儿棒棒的！”博士大呼道，“博士下线。”他原地一转，跑到门边向外看去。他勉强能看到“SS.霍华德·卡特号”远远的身影，它正在跟逝者的另一头缠斗。“佩妮！跟我说下情况……”
“我们已经锁定了，博士，”佩妮回答道，“但它企图甩开我们！”
“别担心。”博士说着，转身跑回塔迪斯控制台边，“我马上就来。”他把无线电扔给沃伦，调整了一堆调节器和开关。“好了，性感女神。”博士对着时间转子深情款款地说道，“绕着下面的星球迅速转上一圈如何？”
然后博士便拉下了飞行操作杆。
塔迪斯飞速下沉，打转绕过这颗矮行星的远端，逝者发出了痛苦的叫喊。但那声音很快平息下来，因为它的身体没入了泛着泡沫的绿色汪洋，击得水花飞溅。
“会有点费劲哦。”博士大声说道，塔迪斯扑向浪尖，链条随之绷紧，在逐渐接近逝者另一头的过程中，他们的飞行速度也减缓了。佩妮和她的团队正紧抓着那一头，将其控制在水面上方。
“嗯，逝者节个食也可以凑合。”玫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博士再次拿过无线电，说道：“好了，摇摆摆。剩下的触角要来了……”随后，他闭上双眼，将逝者的触角从自己的意识中赶了出去。
在逝者体内的小丑们，看到隧道两端越靠越近。
开口处突然出现了一堆骚动的触角。一见它们，摇摆摆和他的队友就放下武器，每人迅速抓过两根触角——从隧道两头各抓一根——将它们扭结到一起，这跟他们在疗程中扭气球别无二致。
“我不想要任何花里胡哨的东西，”摇摆摆命令道，“不要贵宾犬或者长颈鹿——只要耐用、结实的锁结！这东西可得牢牢拴上很久。”
小丑的白手套在空中挥出了残影，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把触角扭结在一起，这些富有弹性的绵软东西抗议着发出吱吱声，倒还颇像真正的气球。
“还有人注意到这片海吗？”欧玛问道。她扔下手里的那对触角，又抓过另外一对。
摇摆摆向下看了看，发现泛着泡沫的绿色海水正冲刷着他脚上的超大号鞋。“别担心，”他说，“博士保证过，他会带我们离开这里。”
外面，拴着另外那头的铁链松开了，掉进水里，掀起一阵浪花。摇摆摆转过身，向小丑车另一侧的两位魁梧的小丑说：“跟我走。”
三人跃过虫洞两头间的缺口，合力把沉重的铁链从海里拉出来，把那一头深深敲进了逝者的身体内壁。“以防万一，也许有些结拴不住那些触角。”小丑解释道。
他们回到其他红鼻子同事身边时，隧道震动起来，一阵呼哧呼哧的刺耳声传来——还挺像胸腔生病的马戏团大象发出的声音。慢慢地，一个蓝盒子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
门开了，在闪耀的背景光里，一道剪影现出身形，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结。
“有人想要搭个车吗？”
塔迪斯在地下剧场的舞台边上显了形。
摇摆摆打开门走出去，在外面迎接的是他的朋友们。“他成功了！”摇摆摆对着飞船里面喊道，“我们回到塞姆提斯了！”
另一扇门也打开了，一辆小丑车从里面缓缓驶出，空间刚够它开出来。车停在了某个五彩斑斓的圆锥形帐篷旁边，一大串小丑排着队爬了出来。
博士、克拉拉、玫和沃伦也从塔迪斯里走了出来，站在摇摆摆旁边。
“翻筋斗的事儿，实在是太抱歉了。”博士说着，跟小丑握了握手。
摇摆摆嘴角带着笑，眼泪却从脸颊滑了下来，弄花了妆。“他是个勇敢的人，也是位出色的小丑。”他说。
音乐响起，所有人都抬起了头。又一个望者被带到台上，一场新的疗程开始了。
“翻筋斗坚持让我们帮助被逝者攻击的人。”摇摆摆说。
“他成功了，”博士说，“他帮助了这里的无数人，更帮助了地球上的数十亿人。你们永远也不该忘记他。”
摇摆摆笑着说：“我们不会忘记的。”
玫和克拉拉跟小丑道了别。博士转身回到塔迪斯门前，“走吧，团伙成员。”他说着，因自己的用词暗自发笑，“团伙成员！”
“我想要留下来。”沃伦说。
博士扬起一条眉毛，道：“真的吗？”
沃伦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硬币，刚要抛向空中，却又转而递给了博士。“我确定。”他说，“这里还有许多事情要完成，我觉得我能帮上忙。”
“由你决定。”博士说，“噢，我觉得你肯定能用上这个……”他走回塔迪斯，拿出了“再度生情”。
“谢谢你，博士。”沃伦说。他抬起头，欧玛走到他身边，握住了他的手。
“两人合作，操作效果更佳。”博士评论道。然后，博士最后一次环顾四周，带着玫和克拉拉返回塔迪斯，关上了门。
沃伦、摇摆摆和其他小丑听着引擎发出的尖锐鸣响，看着蓝盒子逐渐消失。
“我们得给你想个新名字，”摇摆摆说，“‘沃伦·斯基特’是没什么问题，但别人听到这个名字时不会笑。”
沃伦耸了耸肩，“以前学校里的小子们都管我叫斯基特儿[. 斯基特儿，原文“Skeeter”，在英文里有“蚊子”的意思。
]……”
摇摆摆咧嘴一笑，道：“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