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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幸存者 余波 我会打垮他

  在狂暴深渊号喷出的热气流的作用下,载着阿斯塔特斯突击部队的突击艇从巴克星逃脱,返回到停靠在绕月轨道上愤怒号的同伴那里。

  当飞船着陆时,瑟斯图斯正在第三停靠点等待飞船。它的外壳护罩被严重烧焦,引擎也几乎烧坏了,因此它在金属甲板上停靠的很笨拙。

  一艘突击艇,极限战士的连长想道,他带着萨弗拉克斯(Saphrax)和拉特若斯(Laeradis)等着,拉特若斯是一名药剂师,他的麻醉药注射器已经准备好了。我们有多少伤亡?

  甲板上工人们来回忙碌着,用冷却剂泡沫冲洗过热的部分,并挥舞着工具立即对船只进行修理。其中一位工人拿着一张数据板站在远处,已经在编写初步损失报告。

  瑟斯图斯并非没有注意到这一切,只是他的眼睛盯着登机坡道,飞船舱门慢慢打开,最终发出一声嘶嘶的泄压声。布林加和他的血爪走出了船厢。

  极限战士上前热烈地欢迎战士们。

  “很好完成任务,鲁斯的儿子。”

  布林加咕哝了一声算作回答,他的态度仍然充满敌意,他转向他的一个手下。“鲁维尔德(Rujveld),把他带出来。”

  其中一个血爪,一个长着鲜橙色头发的年轻人,剪成了莫霍克式的发型,他身上满是狼的崇拜物,他点了点头,转身回到船员舱。当他回来的时候,他并不孤单。一个脸色苍白的战士和他在一起,他的手和前臂被用一根精金钢带捆住,他的脸上满是刀伤,眼睛上有一块像布林加拳头一样巨大的紫黑瘀伤。他背驼了,显然很虚弱,但仍有一种目中无人的神气。他穿着十五军团的盔甲:怀言者的盔甲。

  “我们自己成了囚犯。”布林加咆哮着,大步走过三个超级战士,他没有任何解释,他的血爪拖着战利品跟着他向前走。

  “给我找个隔离室,”瑟斯图斯无意中听到狼卫对他的一个战斗兄弟说。“我想知道他知道些什么。”

  瑟斯图斯的眼睛向前望了一会儿,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怒气。

  “我主?”拿旗子的萨弗拉克斯试探着说,他显然注意到了他的连长的苦恼。

  “鲁斯的儿子,”瑟斯图斯知道自己的话会被听到,便平静地说。

  唯一的回答是离开的太空野狼在甲板上发出的回声。

  “鲁斯的儿子,”这一次他吼了一声,他转过身,表情像石头一样僵硬。

  布林加刚要走到甲板入口,就停了下来。

  “我要你的报告,兄弟,”瑟斯图斯平静地说,“我现在就要它。”

  狼卫慢慢转过身,他巨大的身躯迫使血爪躲开以躲开他的锋芒。他的脸上刻下了愤怒和好战的表情,就像他盔甲上的军团标志一样清楚。

  “进攻失败了,”他咆哮着。“狂暴深渊号号依然完好无损。这就是我的报告。”

  瑟斯图斯竭力使自己的声音平稳而不带感情。

  “那安提珍和斯卡若呢?”

  布林加喘着粗气,怒火中烧,但一提到那两名战友,尤其是安提珍,他的表情就缓和了一会儿。

  “我们是唯一的幸存者,”他平静地回答,然后继续穿过甲板的入口,来到通向隔离室的走廊上。

  瑟斯图斯站了一会儿,消化他刚听到的。差不多二十年了,安提珍一直是他的战友。他们无数次并肩作战。他们把帝皇之光带到已知星系最黑暗的地方,一同照亮了无数个世界。

  “您有什么吩咐,我的连长?”一向是个实用主义者的萨弗拉克斯问道。

  瑟斯图斯很快就消除了他的悲伤。消极在这里毫无用处。

  “告诉卡明斯卡。告诉她,我们马上继续全力追击狂暴深渊号。”

  “听您的吩咐,我主。”萨弗拉克斯厉声行了个礼,他离开码头,朝舰桥走去。

  瑟斯图斯的计划彻底失败了。超过60%的伤亡是不可接受的。现在只剩下了仪仗队和布林加的血爪。太空野狼持续的挑衅逐渐演变成公开的敌意。有些事情已经清楚。即使没有鲁斯之子的动物本能,瑟斯图斯也能感觉到。他想知道这场不可避免的暴风雨还要多久才会来临。

  他们在这里,与自己的同胞军团作战。基里曼只知道背叛有多深,但还有多少军团背叛了帝皇。如果说有什么区别的话,那就是忠诚的军团需要拼命地团结在一起,而不是以微小的分歧为名,在他们之间进行自相残杀的斗争。当最后的清算来临时,布林加和他的军团将站在那边?基里曼和他的超级战士们对帝皇的忠诚是毋庸置疑的;同样的事情鲁斯会怎么做?

  瑟斯图斯暂时把这些黑暗的思想抛在了脑后,因为他知道这对他和他们的使命都没有帮助。相反,他的注意力短暂地转向了安提珍。十有八九,他已经死了。他的兄弟,他最亲密的朋友,在一件愚蠢的事情上被杀了。瑟斯图斯诅咒自己让安提珍取代了他的位置。萨弗拉克斯是个能干的副官,他对基里曼的献身精神是不可动摇的,但他并不是安提珍这样的亲信。

  瑟斯图斯握紧了拳头。

  这件事不会被忘记的。

  “拉特若斯,跟我来。”极限战士的连长说着,朝布林加走的方向走去。药剂师紧跟在他后面。“我们到哪里去,连长?”

  “我想知道巴克星的情况,我想知道我们的怀言者对他的军团船和他们在马库拉格的任务了解多少。”

  当瑟斯图斯和拉特若斯到达隔离室时,布林加已经在里面了,门边有鲁维尔德把守。

  隔离室设在较低的甲板里,在那里可以听到发动机散发出的热量,在场的人都能感觉到这些。管道泄漏冒出热气的嘶嘶声,混合着工人的喊声通过金属。这是一段低沉的合唱,从瑟斯图斯和拉特若斯走过阴暗的通道到这里。

  “闪开,血爪。”瑟斯图斯没有前言,直接上前命令。

  乍一看,鲁维尔德似乎不愿服从眼前的战士,但瑟斯图斯是一位连长,尽管他来自不同的军团,而且这个职位值得尊重。血爪垂下他的目光,为了表示他的顺从向门边走几步让出通道。

  瑟斯图斯站在牢门前,用拇指按了开门的按钮。光秃秃的金属板滑到一边,两股薄薄的蒸汽喷了出来。

  灯光是昏暗房间唯一的光亮。里面站着一个庞然大物,两边各有两具穿着干瘪长袍的身躯。布林加在两个军团机仆的帮助下脱去了盔甲。机仆们低着头,一言不发。狼卫上身赤裸,只穿着简单的灰色战服。他的躯干上满是旧伤、伤疤和褪了色的粉红色伤痕,这些伤痕拼凑成了一连段痛苦和战斗的历史。

  布林加站在那里,他没有穿盔甲,那巨大的肌肉明显令人望而生畏,他浓密的头发垂下来,让人想起古泰拉上的野蛮人,那种他在壁画中看到的、在一些伟大的古物陈列室中呈现出来的怪物。

  询问被打断狼卫转过身,另一个人的影子出现在黑暗中,在太空野狼有所反应前他的全部身形进入房间的黑暗中。

  “你想干什么,瑟斯图斯?我相信你能看出我很忙。”布林加紧握双拳,指关节已经发白。

  当他在太空野狼和他的战斗兄弟们从第三个码头冲出来的时候,瑟斯图斯想要介入,现在他就在折磨一个他憎恶的军团兄弟。现在,站在隔离室的门口,他意识到他们的困境已经到了多么绝望的地步,为了胜利可能需要妥协。

  这种妥协究竟能持续多久,最终会走向何方,瑟斯图斯并不在意去想。就是这样。他们现在就在这条路上了,怀言者和其他任何他们战斗过的东西一样,都是敌人。他们没有犹豫,当他们摧毁了残月号,他们也没有停下他们在巴卡星上的屠杀。

  “我还想再跟你谈谈,布林加,”极限战士的连长说,“等这一切都过去了。我想知道在巴卡上发生事情的细节。”

  “啊,小伙子。”太空野狼点了点头,他的脸上又恢复了他们之间的亲密关系。

  当布林加回到他的“工作”时,瑟斯图斯瞥见了囚犯的惨状。

  “只做必要的事,”极限战士警告说,“而且要快。我要离开拉特若斯到这儿来……如果他能帮上忙的话。”

  药剂师不安地在瑟斯图斯身边挪动着身子,不知是想到要和他一起行动,还是想到要和布林加单独在一起。

  就在瑟斯图斯要离开的时候,布林加看了看他的背影。

  “我要打垮他,”他说,眼睛里闪着掠夺性的光芒。

  “我们躲在巴卡星后面,以防止狂暴深渊号向我们发射鱼雷。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我们正在向以太跳跃点的方向前进。”

  卡明斯卡一如既往地站在舰桥上,坐在指挥座上。萨弗拉克斯也在那里,和往常一样,他的背挺得笔直,脸色一如既往地阴沉。瑟斯图斯和布林加一起在隔离室里,他独自前往那里。从海军将军那里得到的关于突击艇驾驶员所收集到的报告中,瑟斯图斯对在巴卡发生的事情有了更多的了解。他们在撤退的过程中失去了另外两艘攻击舰,它们被狂暴深渊号引擎的火焰吞噬,把巴卡的大部分变成了一个冒着烟的烧焦扭曲的金属废墟。船上的战术读数几乎没有显示出什么,除了混乱的,没有任何规律。基里曼的智慧箴言之一是,任何计划,无论如何精心设计,很少能在与敌人的接触后坚持原样。当然,先贤们谈到了在战争中灵活应变的必要性。瑟斯图斯认为他应该更仔细地倾听这些话。看样子,怀言者也被预先警告过阿斯塔特的攻击,因此他决心找出根源。他曾短暂地考虑过在愤怒号上出现叛徒的可能性,但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部分原因是支持这样的事情只会引起怀疑和偏执,也因为这样做会牵连到阿斯塔特的连长还有卡明斯卡。

  “那我们的囚犯呢,瑟斯图斯连长?”卡明斯卡问。她看了看面前的一组显示屏,觉得一切必要的准备工作都已就绪。

  “他和布林加在一起过得很不舒服,”极限战士回答说,他的目光锁定在面向星海的观察窗上。

  “你相信他知道一些关于那条船的情况,我们可以利用这些情报反败为胜吗?”

  瑟斯图斯的回答是沉默,他冷酷地想到前面的路,想到他们的选择就像火焰前的羊皮纸一样越烧越少。

  “但愿如此。”

  卡明斯卡停顿了片刻,才又开口。

  “我对安提珍感到抱歉。我知道他是你的朋友。”瑟斯图斯转过身来面对着她。“他是我兄弟。”

  卡明斯卡的声音噼啪作响,打断了连长当时的思绪。

  “我们已经到了起跳点,连长,”她说。“如果我们现在进入以太,奥卡多斯有机会再次找到狂暴深渊号。”

  “启动亚空间引擎。”瑟斯图斯说。

  卡明斯卡下达命令,几分钟后,愤怒号上的人浑身发抖,立场在周围跃起,愤怒号准备重新进入以太空间。

  扎德基尔向他面前的尸体祈祷。

  怀言者在狂暴深渊号的下层甲板里许多小教堂中的一间。这是一个朴素的房间,里面有一个简单的神龛,上面刻着洛加的经文,在巴洛克风格的烛台上点燃了祈祷的蜡烛。这个房间,除了作为船只的停尸间,还作为提供安慰的场所,让人思考这位原体话语中的神性、他的教导、信仰的力量和以太。

  祷告是一件复杂的事情。用简单的话说,它只是一个男人说的一串话。帝国的征服者不了解信仰的真正含义,却把原体的祈祷视为危险的迷信和真正启蒙的障碍,这也就不足为奇了。他们看到了圣经和圣地,并不把它们归于信仰或更高的理解,而是归于愚蠢、盲目和对分裂银河传统的坚持。他们用帝国真理来代替那些简单的宗教,并抹去了信仰曾经是那些世界的现实的任何证据。有时这种擦除是用火焰和子弹来完成的。更多的时候,它是由记录者、杰出的外交家和哲学家完成的,他们可以重新教化整个星球的人口。

  扎德基尔的信念,他那自负的信念的根源就是泰拉的王座一定会被推翻,不是靠战帅的武力,也不是靠以太内的存在,而是靠信仰。它简单而不可分解,它的纯洁会像一支神圣的长矛一样穿透帝国,点燃那些不信教的人以及他们用科学和经验主义幻想出的画像。

  扎德基尔单膝跪地的姿势微微动了动,他突然意识到另一个人也在教堂太平间里。

  “说吧,”他闭着眼睛平静地说。

  “我主是我,雷斯基尔,”军士长说道。

  扎德基尔虽然看不见他,却能听见他鞠躬时盔甲的吱嘎声。

  “陛下,我想知道贝拉诺斯连长的命运,”雷斯基尔停了一会儿,继续说道。“他恢复吗?”

  毫无疑问,这条野心勃勃的杂种狗想要在扎德基尔的指挥体系中取代受伤的突击队长,或者想要在舰队中获得更大的权力和影响力。但这并没有使怀言者感到困扰。雷斯基尔很容易操纵。他的野心远远超过了他的能力,这是一个很容易利用和控制的家伙。乌尔蒂斯年轻人的理想主义和无畏精神对他构成了威胁,与他不同的是,扎德基尔对雷斯基尔的晋升前景持乐观态度。

  “虽然他受了致命伤,但这位好连长的确已经痊愈了。”扎德基尔对他说。“为了疗伤,他的身体进入了神游状态。”听到这句话,扎德基尔转过身,盯着军士长的眼睛。“连长,巴拉诺斯暂时还不能行动。这只会加强你在我指挥中的地位。”

  “不,当然不是雷斯基尔,”扎德基尔司令没精打采地笑了一下,插嘴说,“但你为我们的事业受苦,这种牺牲是不会没有回报的。你将承担贝拉诺斯的职责。”

  雷斯基尔点点头。那个吞世者头骨的一边被粉碎,他的脸颊和下巴被金属支架加固了。

  “今天我们失去了很多兄弟,”他指着摆放在主人面前的阿斯塔特的尸体说。

  “他们没有死。”扎德基尔说。每一个被杀的怀言者都被放置在太平间的石板上,药剂师卸下他们的盔甲,找回他们的基因种子。其中一个躺着,眼睛茫然地盯着天花板。扎德基尔恭恭敬敬地把他们关了起来。“只有当怀言者没有他们的位置时,他们才会死。”

  “乌尔蒂斯怎么了?”

  扎德基尔扫视了一排死者。“他死在了巴卡,”他撒了个谎,“还有很多兄弟跟他一起。”

  雷斯基尔愤怒号地咬紧牙关。“该死的。”

  “我们不会诅咒任何人的,雷斯基尔,”扎德基尔厉声说,“洛加也不会。帝皇的军犬会把自己杀死的。”

  “我们应该掉头,把它们轰出真实空间。”

  “你,军士长,没有资格说这艘船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在这些忠心的弟兄面前,不要忘乎所以,自贬身份。”扎德基尔用不着提高嗓门来表达他的不快。

  “请原谅我,将军。我……我因为失去了几个兄弟才这么失态。”

  “我们都失去了一些东西。我们在胜利之前会输掉很多东西。我们不应该期望其他任何事情。我们不会让愤怒号的人参与战斗,因为这样做会耗尽我们不再拥有的时间,而我们的使命取决于它的时机。科尔·费伦不会迟到,我们也不会迟到。此外,在与愤怒号的人打交道时,我们还有其他选择。”

  “你的意思是Wsoric ?”

  扎德基尔情不自禁地攥紧了拳头。“在这儿提他的名字是不合适的。让大教堂准备好迎接他。”

  “当然,”雷斯基尔说。“幸存的阿斯塔特呢?” 扎德基尔说。“杀死他们。”雷斯基尔行了个礼,走出了太平间。

  确信军士长已经走了,扎德基尔的秘密客人从暗处出现。

  Gureod贤者慢吞吞地走到烛光下,机械束突像昆虫的爪子一样发出咔嗒咔嗒的声音。

  “你收到了贝拉诺斯?”海军上将问道。

  贤者点了点头。

  “一切都准备好了,我的主人。”

  “那就马上开始他的再生吧。”

  Gureod鞠了一躬,离开了房间。

  现在只有扎德基尔一个人了,他回头看了看躺在他面前的尸体。在另一个房间里,敌方阿斯塔特和许多死者一起,在机舱和大教堂里被杀。他们得不到祝福。因为他们不明白祷告和信心是什么意思。他们永远不会在世界上占有一席之地。他们已经抛弃了它。

  那些阿斯塔特,洛加公开宣称的敌人,才是真正失败的人。

  一个小时后,愤怒号已进入以太,瑟斯图斯去隔离室。当他到达时,他发现鲁维尔德仍尽职尽责地站在他的位置上。但这一次,血爪没有被命令就退到一边,但也没有抵抗,如果对抗的很明显,极限战士是不会容忍的。

  在瑟斯图斯的记忆中,密室是一间幽静而又压抑的房间,尽管现在空气中弥漫着铜和汗水的气味。

  “你取得了什么进展?”极限战士连长问站在房间边缘的拉特若斯。药剂师面对他的连长兄弟行了个礼,怀言者的脸色很苍白。

  “没有,”他沉声说。

  “什么?”瑟斯图斯不知所措地问。“他没有提供任何消息吗?”“没有,我的主人。”“布林加 —— ”

  “你的药剂师擅长救人,”太空野狼嘟囔着,他背对瑟斯图斯,身体上下起伏,显然是在努力询问。当他转过身来的时候,布林加的脸变得憔悴,他的胡子和大部分身体都布满了血迹。他那满是肌肉的拳头愤怒而粗暴。

  “他还活着吗?”瑟斯图斯问道,他的声音里带着担忧,不是担心囚犯的命运,而是担心他们可能会失去唯一的筹码。

  “他还活着,”布林加回答,“但是,芬里斯的海在上他守口如瓶。他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提。”

  瑟斯图斯感到他的精神动摇了一会儿。时间不多了。还有多少次跃迁他们就到达马库拉格?他们还能有多少机会阻止怀言者的行动?甚至连一艘船,哪怕是一艘像狂暴深渊号这样的船,都可能威胁到马库拉格和他的军团,这是不理智的。当然,即使只是出现在极限战士的母星世界轨道舰队也足以阻止它,更不用说基里曼和军团在附近的卡尔斯星系集结了。然而,还有些别的事情正在发生,而瑟斯图斯还不知道。狂暴深渊号是一个更大的计划的一部分,他能感觉到,它构成了一个非常现实的危险。他们需要敲开眼前怀言者的嘴,了解他知道些什么,以及一个方法来阻止船和对目的地的袭击。

  布林加可能是他所见过的最具威慑力的阿斯塔特,除了高贵的原体的荣耀和威严。尚且以他的魁梧和野蛮,都不能打倒那个叛徒,那么谁能呢?

  “我们只剩下一条路可走了,”瑟斯图斯说,答案突然变得清晰起来,尽管这个答案已经被最大程度的妥协弄得模糊不清了。

  布林加抓住了瑟斯图斯的目光,他眯起眼睛,努力想弄清极限战士话语中的含义。

  “那就说吧,”他说。

  “我们让霍蒂普接手,”瑟斯图斯简单地回答。布林加立刻大声表示反对。

  霍蒂普坐在为他准备的愤怒号的船上的房间里,静静地沉思着。按照命令,自从他消灭了火刃号上异形怪物后被监禁以来,他就没有离开过这个相对简朴的房间。他穿着铠甲,坐在那里沉思默想,那是早已离去的随从机仆给他的长袍。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房间里的反光,他凝视着深不可测的心灵空间并与之交流。

  当牢房的门应声而开时,霍蒂普并不感到意外。他跟随命运的线索,目睹并理解了将他带到这里,和这一谈话的联系。

  “瑟斯图斯连长,”千子摘下朱红色斗篷,带着一种先见之明的神气低声说道。

  “霍蒂普,”瑟斯图斯回答说,他被千子的举止吓了一跳。极限战士并非孤身一人;他带来了埃克塞诺(Excelinor)、阿米里克斯(Amryx)和拉里德斯(Laeradis)。

  “在巴卡的进攻失败了,是吗?”千子说。

  “敌人显然事先就知道我们的意图。这也是我来这儿见你的部分原因。”

  “你相信我能解决这个难题吗?”

  “是的,我知道。”瑟斯图斯回答。

  “很简单,”霍蒂普说。“怀言者已经和以太内的存在有了联系。他们预先对怀言者警告过你的攻击。”

  “亚空间有知觉吗?”极限战士难以置信地问。“我们怎么不知道呢?基因原体知道吗?帝皇呢?”

  “我不知道。我所能告诉你的是,以太是你我无法理解的,一切存在于深不可测的亚空间深处,甚至比我们所知道的时间还要久远。”

  霍蒂普停了一会儿,仿佛突然陷入沉思。

  “你看见他们了吗,基里曼的儿子?”他问道,仍然保持着沉思的姿势。“很漂亮。”

  瑟斯图斯跟随千子的目光来到观景台,看到的只是一片完整的原野上的薄雾,以及以太内奇异而汹涌的风景。

  “不要让我后悔我将要做的事,霍蒂普,”他警告说,因为他的战友们在他身后,他感到很高兴。极限战士的连长已经把把守门人打发走了,他们对这个命令毫不犹豫地做出了反应。这是一个没有意义的姿态,真的;不管他们在不在,霍蒂普随时都可能离开。事实上,他并没有多少缓和瑟斯图斯即将要说话的意思。

  霍蒂普先发制人之前。

  “我被释放。这不是一个问题。”

  “是的,”瑟斯图斯小心地说。"船上有个犯人,我们没有多少时间去了解他知道些什么。"

  “我认为传统的方法已经失败了?”

  “是的。”

  “难怪,”霍蒂普说。“在帝皇所有的孩子中,第十七军团是最热情最慷慨的。纯粹的折磨是无法战胜这种狂热的。”

  “我们需要一种不同的策略,我不喜欢采用这种策略,但我不得不采用这种策略。”

  霍蒂普站了起来,把兜帽往后一甩,转向瑟斯图斯。

  “极限战士,你的为难用不着向我表示。我相信,后人记录我们目前的困境,如果有这样的记录的话,那么关于今天的记录会说明,是你在最严重的胁迫下采取行动的,”他平静地说,在他的嘴唇上出现了一丝微笑,随后就消失在漠然中了。

  “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力量,兄弟。”瑟斯图斯说。“我想让你出面审讯,替我回答这个问题。不过,事情似乎已经发生了。”

  “的确,”霍蒂普回答说。“我和你一样接受我接下来的使命。极限战士。如果我获得自由,那么我将和其他人一样努力战斗,并将我的力量投入到这项事业中。”

  瑟斯图斯点点头。他严厉的表情暴露了他内心的斗争,他对藐视帝皇命令的憎恶与形势的需要不相上下。

  “收起你的盔甲,”他命令道。“埃克塞诺和阿米里克斯两兄弟将陪你去隔离室。”瑟斯图斯转过身,正要带着拉特若斯走开,这时霍蒂普又开口了。

  “鲁斯的儿子怎么办?他会怎么看待我的释放的?”

  布林加的怒吼和抗议仍极在限战士的耳朵里回响。

  “那就让我来操心。”

  瑟斯图斯和拉特若斯正等着,这时霍蒂普带着埃克塞诺和阿米里克斯到了隔离室。布林加和鲁维尔德已经在暴跳如雷之后离开了。

  当他们走近时,瑟斯图斯向他的战友们点了点头。两名超级战士也用军礼回敬了连长,随后站在连长的旁边。

  “囚犯在里面,”极限战士连长对走到门边,平静地站在门边的霍蒂普说。“你需要拉特若斯的帮助吗?”他补充道。

  “你可以让你的药剂师回他的住处去,”千子回答说,他的眼睛盯着那封住的门,仿佛他能看透它。

  瑟斯图斯向他的药剂师点了点头,表示他的职责已经完成了。

  如果说拉特若斯对霍蒂普的怠慢有什么想法的话,他是不会表现出来的。相反,他厉声向连长行了个礼,按连长的吩咐回他的住处去了。

  霍蒂普用拇指点击激活图标,入口应声而开,显示出黑暗的牢房。

  “火一旦烧起,就不可能熄灭。”霍蒂普转身面对极限战士。“不管你听到或看到什么,都不要进来,”他警告说,脸上的优越感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们到外面去,”瑟斯图斯回答,埃克塞诺和阿米里克斯在他们的连长身后板着脸,“我们在这里看你做的每一件事,千子。”极限战士连长指了指一个可以进入隔离室观察的观察口。“如果我看到任何我不喜欢的东西,不管你如何辩驳只有死刑。”

  “当然,”霍蒂普说,他走进牢房,门在他身后滑动着关上了。

  霍蒂普小心翼翼走进黑暗中,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地板和墙壁上到处都是黑色的血迹;即使是最高限额也不是没有酷刑的证据。一套盔甲和下面的贴身衣物被扔到了一个角落里。这并不是一群战士的行为。不,这是疯狂的:试图得到确切证据的愤怒和痛苦。看到这种野蛮行径,霍特普的表情更加严厉。在千子的眼里,那是粗糙而野蛮的行为,囚犯像是被丢弃在一个银盘里,他身上沾着血。有些地方皮开肉绽,毫无疑问,这个不幸的人的舌头面对太空野狼的拳头时,舌头就从他身上撕下来了。因此,极限战士的方法也同样无效。

  “你很固执,”霍蒂普说。当他走近犯人被钉在上面的金属十字架架时,他平静的语调中带有一丝威胁。千子对折磨受术者伤痕累累的身体的贪婪的瘀伤、割伤、凿痕和眼泪视而不见。相反,他把注意力集中在眼睛上。他仍然目中无人,尽管因殴打犯人而有些头昏眼花。

  “你逼着我们忍受的是什么样的妥协呀,”他低声对自己说,一面把双方的脸凑得很近,几乎要碰到一起了。“告诉我,你有什么秘密?”

  他的回答从血渍斑斑的嘴唇里断断续续地说了出来。

  “我……只为……怀……言者……效力。”

  霍蒂普伸手去拿圣甲虫耳环,把它取了下来。他用拇指和食指摆弄着这个小东西,把它放在额头上,额头上固定着一只金色眼睛,那是马格努斯的象征。

  “别以为你能躲开我,”他警告说,把手指放在犯人的脑壳上,使劲按下去。

  当霍蒂普的手指刺进犯人肌肉里时,尖叫声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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