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怎么回事？你搞砸了一项任务、骚扰传讯者，又断然拒绝回主人身边的命令，然后坐下来等魔法师回应，但为什么啥事也没发生？好几个小时过去了，没有召唤，也没人想惩罚你，什么动静都没有。
这到底算哪门子主人？
如果真有什么事惹得我老大不高兴，大概就是被打入冷宫。我可以忍受酷刑或侮辱，至少这表示你还有某些影响力。不过，把我留在这里气个半死，好像我还不如探知镜里那个没用的妖精……实在令我火冒三丈！
这天已经过了一大半。好不容易，我才感受到灵髓在抽动：力道结实、持续不断，仿佛锋利的刺网拖曳过我体内的要害。召唤终于来了！很好，该走了！我可没有半点恐惧，没有一丝迟疑。我从毁坏的烟囱上起身，伸展筋骨，收起身上的隐身术，吓吓路边经过的小狗，没礼貌地向隔壁花园的老太太大叫，然后使劲尽量把烟囱往街上抛得远远的（※由于我现在很虚弱，所以烟囱连人行道都没有飞过。不过，我这架势还真是骇人呢！）。
别再浪费时间了！我仍是巴谛魔，乌鲁克、阿里什、亚历山卓的巴谛魔！这下子得办正事了。
我任由召唤的力量拉起我的灵髓，把我带走。街道很快消融为杂乱无声的光线与七彩条纹，不一会儿，眼前的景象又再度凝聚起来，变成普通魔法师进行召唤的大厅：天花板上装着长排灯，地板上画着许多五芒星。这是情报部，还是老样子。我又伪装成凯蒂·琼斯，这样就不用伤脑筋该化成什么模样。
好了，但是那个该死的曼德列克跑哪里去了？
原来在那边！坐在书桌的另一头，手握着笔，盯着面前一大叠文件，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我清清喉咙，秀气的双手插着腰，正要开口说话之际——
「巴谛魔！」温和的声音传来，声音这么轻柔，肯定不是曼德列克。我回过头，看见一个纤瘦的年轻女孩，一头棕发，坐在旁边五芒星里的书桌前。原来是我主人的助理派珀，她今天可是使尽浑身解数要装得很严肃。她皱着眉，大概是想摆出怒容，并严厉地指着我。她盯着我看，好像幼稚园里坏脾气的女老师。「你跑哪里去了，巴谛魔？」她说，「今天早上你就该回来了。曼德列克还得尽力把你找回来，没看到他忙得要命吗？这样很不好，你的行为真是非常惹人厌。」
真没料想到她会这么说。我挺起身子。「惹人厌？」我大喊，「惹人厌？你忘了自己在跟谁讲话吗？我可是巴谛魔，巨灵沙卡、万能无比的恩戈索，建过一座座城墙、毁灭过一个个帝国。我的名字和称号在各种语言加起来有二十种，丰功伟业在每个音节铿锵作响！女人，可别瞧不起我，如果还想活命，我建议你赶紧提起裙摆速速离开！我要跟曼德列克先生单独谈谈。」
她咋着舌。「巴谛魔，你今天真是无法无天，我想你应该清楚得很。好了，有点工作要交给你——」
「什么？慢着！」我在五芒星里往前走了半步，眼睛迸出火花，皮肤上颤动着橘红色的火光。「我得先和曼德列克谈谈！」
「部长现在恐怕不方便。」
「不方便？胡说！我看到他明明在那边！」
「他忙着写今天的新闻手册，截稿期限快到了。」
「没关系，他可以先空出几分钟，之后再去发明那些谎言（※曼德列克为了平息普通人的愤怒，开始撰写廉价煽情的手册，里面尽是冒险故事，诉说英国军人在蛮荒美国战斗的英雄事迹。书名再普通也不过：《真实的战争故事》，里面有很差劲的木版画，再加上声称是最新事件的详实描述。毋庸赘述，美国魔法师粗鲁残忍，会使用最黑暗的魔法与最恐怖的魔鬼。相反，正气凛然的英国魔法师坚持正道，进行公平竞争，且千篇一律，得即兴使用自制的武器，诸如篱笆桩、锡罐头和绳索。册子中不断把战争描述成必要且高尚的手段。这真是老掉牙了，当年我还看过妖精在尼罗河三角洲一带的石碑上铭刻着差不多的主张，替法老的战争辩护。不过大家也视而不见就是了。）。我要跟他谈谈。」
派珀小姐皱了皱鼻头。「你怎么可能有要事跟他说？好了，请仔细听你的任务。」
我别过头，直接跟坐在书桌那边的人说话：「喂！曼德列克！」他不理我，因此我放大声量再喊一次。他桌上的文件翻动着。
魔法师举手顺过削得短短的头发，便抬起头来，表情带着淡淡的愠怒，好像我来拜访他，只是让他想起敏感部位的旧伤。他对着助理说：「派珀小姐，请告知巴谛魔，我压根儿不想听他抱怨。也提醒他，如果他在战争中表现得很无能，多半会遭到主人的严惩，但是现在他还能活着，已经算是好命了。就这样。」他再度提起笔。
派珀小姐正要开口，我却抢先一步。「请告诉那个头发刺刺的没用家伙，」我厉声说道，「他务必立刻驱散我。我虽然威力犹存，不过已逐渐衰退，需要恢复精力。如果他不肯答应这个公平合理的要求，我只好采取行动，不顾一切后果，让他和我都玉石俱焚。」
她皱着眉头：「你最后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扬起眉毛。「他心知肚明。」我朝着曼德列克说，「你清楚得很，对吧？」
他瞥了我一眼。「是，一点也没错。」（※一点也没错。他的本名宛如出鞘的剑，威胁着他的脑袋。）他故意缓缓再度放下笔。「派珀小姐，」他说：「请告诉那个魔鬼，只要有任何一点背叛的念头闪过他的脑海，我就会重新安排他到波士顿沼泽，每天都有十来只巨灵在那边灰飞烟灭。」
「好家伙，跟他说这样完全无济于事。我现在一点防护能力都没有，说不定帮他上街买东西都会死。既然这样，死在哪里有差吗？」
「跟他说他不要再把自己的虚弱说得那么夸张。他不是和所罗门王打过交道的巴谛魔吗？听起来真不像！」
「还有浮士德和札巴斯提堡。」
「浮土德、札巴斯提堡，随便，我可不打算一一点名。不过呢，派珀小姐，请告诉他，如果能够完成接下来的任务，我同意暂时驱散他，让他心满意足地复原。」
我嗤之以鼻，没好气地说：「跟他说，除非这次任务简单快速，又完全没有危险，否则免谈。」
「跟他说——喔老天，就跟他说这个任务到底是什么，然后把事情搞定！」皮椅发出叽的一声，文件一阵翻飞，魔法师便继续埋首工作。派珀小姐的头原本像担忧的猫头鹰，两边转个不停，这会儿终于停了下来。她小心揉着脖子。
「那就说吧。」我说。
我口气粗鲁，让她看起来有点儿受伤，不过我可没心情表现友善。曼德列克这次对我态度依然轻蔑，又再度忽视我的威胁与恳求，而我也是第一千次誓言报复了。或许我应该冒个险，去美国打仗，碰碰运气。以前这种情形，我也撑过来了，只不过从来没像现在这么虚弱就是……不行，我得先补充精力，也就是得答应这「最后」的任务。我严阵以待。房间的那一头传来曼德列克拿笔在纸上沙沙写字的声音，他在捏造更多谎言。
看到口角结束，派珀小姐显然松了口气。「好了，」她说着愉快一笑，「巴谛魔，我敢说你一定会觉得这次任务非常简单。我们要你去跟踪一个叫做克利弗·詹金斯的次等魔法师，紧盯他的每个行动。别让人看到你或发现你。他涉入反抗政府的阴谋，也牵连到一件谋杀案。不光如此，他现在还帮逃亡学者霍普金做事。」
我倒是稍稍提起一些兴致。上次听到这人的消息，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不过，我还是以凯蒂的模样摆出青少年的臭脸。
「詹金斯？他很强吗？」
她蹙着眉。「我觉得不强。」
我主人抬起头，相当不屑：「詹金斯？才不呢！」
「他在内务局工作，」派珀小姐说道，「二级魔法师，有个名叫川克利的妖精。我们知道，他曾经收买其他低层魔法师，但是原因不明。他肯定和克林·霍普金有连络。」
「那就是首要之务，」曼德列克说道，「先找霍普金，除此之外不要轻举妄动，不要发动攻击：巴谛魔，你现在根本手无缚鸡之力。先找出他在哪里就好，也查出他们究竟在搞什么鬼。等你完成任务，我就——噢，可恶……」桌上的电话响起，他拿起话筒：「喂？喔，你好啊，梅克皮。」他翻翻白眼，瞪着天花板，「是、是，我很想过去看看，真的，不过现在没有办法，因为等一下得去开内阁会议——其实我已经迟到了……那是关于什么？嗯、嗯、非常离奇，或许晚一点——好吧，我会尽量，再见。」他把话筒重重一放。「该走了，派珀，我午餐时会把波士顿围城记写完，到时派妖精送去给你，好吗？这样就赶得上傍晚的市集了。」他站起来，文件塞进公事包。「巴谛魔，还有什么事要问吗？我可不是指借口和嘀咕，我没时间听。」
我变成的凯蒂咬牙切齿地说：「那么后援呢？如果接近霍普金，还得对付他身边不只一个保护着他的妖精吧？」
「他只是个书呆子，巴谛魔。就算他有防护措施，你也别插手。我可以派柯摩可专或其他人去对付他，而且法拉小姐也有大批警力待命。反正，得到消息就马上跟我报告。我会给你开门令，只要你完成，随时可以回来告拆我。」
「你会到哪里？」
「今天下午在西敏厅，晚上在里奇蒙区德威罗的豪宅，再晚一点就在我家。」他把公事包喀啦一声关上，急着离开。
「现在要上哪儿找詹金斯？」
「内务局大楼，在白厅十六号，办公室在后面。他个子小，是个红棕发的笨蛋。还想到什么事吗？」
「你不会想听的。」
「当然。巴谛魔，我再告诉你一件事。」他说，「我已经提出我的承诺，不过如果你换掉这身伪装，倒是能鼓励我遵守约定。」他看着我——总算是第一次正眼看我。「你考虑考虑。」他比出一个复杂的手势：把我囚禁在法阵里面的束缚，现在以反方向缠绕着我，并画着螺旋把我推出去，推到这个世界。
凯蒂
《沙丘》六部曲合集
《波西杰克逊》系列合集
《猎魔人》合集
这到底算哪门子主人？
如果真有什么事惹得我老大不高兴，大概就是被打入冷宫。我可以忍受酷刑或侮辱，至少这表示你还有某些影响力。不过，把我留在这里气个半死，好像我还不如探知镜里那个没用的妖精……实在令我火冒三丈！
这天已经过了一大半。好不容易，我才感受到灵髓在抽动：力道结实、持续不断，仿佛锋利的刺网拖曳过我体内的要害。召唤终于来了！很好，该走了！我可没有半点恐惧，没有一丝迟疑。我从毁坏的烟囱上起身，伸展筋骨，收起身上的隐身术，吓吓路边经过的小狗，没礼貌地向隔壁花园的老太太大叫，然后使劲尽量把烟囱往街上抛得远远的（※由于我现在很虚弱，所以烟囱连人行道都没有飞过。不过，我这架势还真是骇人呢！）。
别再浪费时间了！我仍是巴谛魔，乌鲁克、阿里什、亚历山卓的巴谛魔！这下子得办正事了。
我任由召唤的力量拉起我的灵髓，把我带走。街道很快消融为杂乱无声的光线与七彩条纹，不一会儿，眼前的景象又再度凝聚起来，变成普通魔法师进行召唤的大厅：天花板上装着长排灯，地板上画着许多五芒星。这是情报部，还是老样子。我又伪装成凯蒂·琼斯，这样就不用伤脑筋该化成什么模样。
好了，但是那个该死的曼德列克跑哪里去了？
原来在那边！坐在书桌的另一头，手握着笔，盯着面前一大叠文件，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我清清喉咙，秀气的双手插着腰，正要开口说话之际——
「巴谛魔！」温和的声音传来，声音这么轻柔，肯定不是曼德列克。我回过头，看见一个纤瘦的年轻女孩，一头棕发，坐在旁边五芒星里的书桌前。原来是我主人的助理派珀，她今天可是使尽浑身解数要装得很严肃。她皱着眉，大概是想摆出怒容，并严厉地指着我。她盯着我看，好像幼稚园里坏脾气的女老师。「你跑哪里去了，巴谛魔？」她说，「今天早上你就该回来了。曼德列克还得尽力把你找回来，没看到他忙得要命吗？这样很不好，你的行为真是非常惹人厌。」
真没料想到她会这么说。我挺起身子。「惹人厌？」我大喊，「惹人厌？你忘了自己在跟谁讲话吗？我可是巴谛魔，巨灵沙卡、万能无比的恩戈索，建过一座座城墙、毁灭过一个个帝国。我的名字和称号在各种语言加起来有二十种，丰功伟业在每个音节铿锵作响！女人，可别瞧不起我，如果还想活命，我建议你赶紧提起裙摆速速离开！我要跟曼德列克先生单独谈谈。」
她咋着舌。「巴谛魔，你今天真是无法无天，我想你应该清楚得很。好了，有点工作要交给你——」
「什么？慢着！」我在五芒星里往前走了半步，眼睛迸出火花，皮肤上颤动着橘红色的火光。「我得先和曼德列克谈谈！」
「部长现在恐怕不方便。」
「不方便？胡说！我看到他明明在那边！」
「他忙着写今天的新闻手册，截稿期限快到了。」
「没关系，他可以先空出几分钟，之后再去发明那些谎言（※曼德列克为了平息普通人的愤怒，开始撰写廉价煽情的手册，里面尽是冒险故事，诉说英国军人在蛮荒美国战斗的英雄事迹。书名再普通也不过：《真实的战争故事》，里面有很差劲的木版画，再加上声称是最新事件的详实描述。毋庸赘述，美国魔法师粗鲁残忍，会使用最黑暗的魔法与最恐怖的魔鬼。相反，正气凛然的英国魔法师坚持正道，进行公平竞争，且千篇一律，得即兴使用自制的武器，诸如篱笆桩、锡罐头和绳索。册子中不断把战争描述成必要且高尚的手段。这真是老掉牙了，当年我还看过妖精在尼罗河三角洲一带的石碑上铭刻着差不多的主张，替法老的战争辩护。不过大家也视而不见就是了。）。我要跟他谈谈。」
派珀小姐皱了皱鼻头。「你怎么可能有要事跟他说？好了，请仔细听你的任务。」
我别过头，直接跟坐在书桌那边的人说话：「喂！曼德列克！」他不理我，因此我放大声量再喊一次。他桌上的文件翻动着。
魔法师举手顺过削得短短的头发，便抬起头来，表情带着淡淡的愠怒，好像我来拜访他，只是让他想起敏感部位的旧伤。他对着助理说：「派珀小姐，请告知巴谛魔，我压根儿不想听他抱怨。也提醒他，如果他在战争中表现得很无能，多半会遭到主人的严惩，但是现在他还能活着，已经算是好命了。就这样。」他再度提起笔。
派珀小姐正要开口，我却抢先一步。「请告诉那个头发刺刺的没用家伙，」我厉声说道，「他务必立刻驱散我。我虽然威力犹存，不过已逐渐衰退，需要恢复精力。如果他不肯答应这个公平合理的要求，我只好采取行动，不顾一切后果，让他和我都玉石俱焚。」
她皱着眉头：「你最后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扬起眉毛。「他心知肚明。」我朝着曼德列克说，「你清楚得很，对吧？」
他瞥了我一眼。「是，一点也没错。」（※一点也没错。他的本名宛如出鞘的剑，威胁着他的脑袋。）他故意缓缓再度放下笔。「派珀小姐，」他说：「请告诉那个魔鬼，只要有任何一点背叛的念头闪过他的脑海，我就会重新安排他到波士顿沼泽，每天都有十来只巨灵在那边灰飞烟灭。」
「好家伙，跟他说这样完全无济于事。我现在一点防护能力都没有，说不定帮他上街买东西都会死。既然这样，死在哪里有差吗？」
「跟他说他不要再把自己的虚弱说得那么夸张。他不是和所罗门王打过交道的巴谛魔吗？听起来真不像！」
「还有浮士德和札巴斯提堡。」
「浮土德、札巴斯提堡，随便，我可不打算一一点名。不过呢，派珀小姐，请告诉他，如果能够完成接下来的任务，我同意暂时驱散他，让他心满意足地复原。」
我嗤之以鼻，没好气地说：「跟他说，除非这次任务简单快速，又完全没有危险，否则免谈。」
「跟他说——喔老天，就跟他说这个任务到底是什么，然后把事情搞定！」皮椅发出叽的一声，文件一阵翻飞，魔法师便继续埋首工作。派珀小姐的头原本像担忧的猫头鹰，两边转个不停，这会儿终于停了下来。她小心揉着脖子。
「那就说吧。」我说。
我口气粗鲁，让她看起来有点儿受伤，不过我可没心情表现友善。曼德列克这次对我态度依然轻蔑，又再度忽视我的威胁与恳求，而我也是第一千次誓言报复了。或许我应该冒个险，去美国打仗，碰碰运气。以前这种情形，我也撑过来了，只不过从来没像现在这么虚弱就是……不行，我得先补充精力，也就是得答应这「最后」的任务。我严阵以待。房间的那一头传来曼德列克拿笔在纸上沙沙写字的声音，他在捏造更多谎言。
看到口角结束，派珀小姐显然松了口气。「好了，」她说着愉快一笑，「巴谛魔，我敢说你一定会觉得这次任务非常简单。我们要你去跟踪一个叫做克利弗·詹金斯的次等魔法师，紧盯他的每个行动。别让人看到你或发现你。他涉入反抗政府的阴谋，也牵连到一件谋杀案。不光如此，他现在还帮逃亡学者霍普金做事。」
我倒是稍稍提起一些兴致。上次听到这人的消息，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不过，我还是以凯蒂的模样摆出青少年的臭脸。
「詹金斯？他很强吗？」
她蹙着眉。「我觉得不强。」
我主人抬起头，相当不屑：「詹金斯？才不呢！」
「他在内务局工作，」派珀小姐说道，「二级魔法师，有个名叫川克利的妖精。我们知道，他曾经收买其他低层魔法师，但是原因不明。他肯定和克林·霍普金有连络。」
「那就是首要之务，」曼德列克说道，「先找霍普金，除此之外不要轻举妄动，不要发动攻击：巴谛魔，你现在根本手无缚鸡之力。先找出他在哪里就好，也查出他们究竟在搞什么鬼。等你完成任务，我就——噢，可恶……」桌上的电话响起，他拿起话筒：「喂？喔，你好啊，梅克皮。」他翻翻白眼，瞪着天花板，「是、是，我很想过去看看，真的，不过现在没有办法，因为等一下得去开内阁会议——其实我已经迟到了……那是关于什么？嗯、嗯、非常离奇，或许晚一点——好吧，我会尽量，再见。」他把话筒重重一放。「该走了，派珀，我午餐时会把波士顿围城记写完，到时派妖精送去给你，好吗？这样就赶得上傍晚的市集了。」他站起来，文件塞进公事包。「巴谛魔，还有什么事要问吗？我可不是指借口和嘀咕，我没时间听。」
我变成的凯蒂咬牙切齿地说：「那么后援呢？如果接近霍普金，还得对付他身边不只一个保护着他的妖精吧？」
「他只是个书呆子，巴谛魔。就算他有防护措施，你也别插手。我可以派柯摩可专或其他人去对付他，而且法拉小姐也有大批警力待命。反正，得到消息就马上跟我报告。我会给你开门令，只要你完成，随时可以回来告拆我。」
「你会到哪里？」
「今天下午在西敏厅，晚上在里奇蒙区德威罗的豪宅，再晚一点就在我家。」他把公事包喀啦一声关上，急着离开。
「现在要上哪儿找詹金斯？」
「内务局大楼，在白厅十六号，办公室在后面。他个子小，是个红棕发的笨蛋。还想到什么事吗？」
「你不会想听的。」
「当然。巴谛魔，我再告诉你一件事。」他说，「我已经提出我的承诺，不过如果你换掉这身伪装，倒是能鼓励我遵守约定。」他看着我——总算是第一次正眼看我。「你考虑考虑。」他比出一个复杂的手势：把我囚禁在法阵里面的束缚，现在以反方向缠绕着我，并画着螺旋把我推出去，推到这个世界。
凯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