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兵团
我终于甩开他们那些个臭皮囊了.
贼心中这么想.
被水冲走后没多久贼就爬回岸上, 观察着桥上的情况. 他听见梦魇魔驹的声音, 看着凯棱莫、蜜娜、和亚当被班恩的手下带走.
幸好我没跟他们在一起.
幸好我还活着.
在他爬上岸后没多久, 希瑞克看见蜜娜自滚滚河水中脱困,他的心中松了口气. 但是没多久这股情绪就化为愤怒, 因为他看见亚当也活了下来. 想到那个懦弱的淑娜牧师总是令他非常生气, 而更另他不解的是为什么蜜娜居然处处护着他！对于自己没能解救蜜娜希瑞克心中仍有几丝遗憾, 他知道女巫可能以为他死了. 或许这样也好. 在亚示巴河之旅前, 他和女巫有着非常深厚的情谊, 贼知道这种关系很容易影响他的计划. 要是在取得命运石板的过程中必须牺牲亚当, 他不会犹豫半分. 但是蜜娜的话,贼就不敢这么说了. 她知道贼的过去, 贼的秘密, 希瑞克明白自己仍然可以信任她, 她仍是个忠诚的伙伴. 要是他们的立场互换的话, 希瑞克可不敢保证自己会像她一般屹立不摇.
贼顺着亚示巴河岸边进入一处森林. 这里的树木显然是降临之日后才突然出现, 因为在他所有的地图上都显示这儿应该是处荒凉之地. 贼小心翼翼地前进, 尽量隐藏自己的行踪和动静. 他知道有两个谷地人活着逃出凯棱莫的魔掌, 可能逃往同一个方向. 希瑞克可不想手无吋铁地遇上他们.
然而最不想发生的事总是很快找上门. ＊ ＊ ＊ ＊ 爬过一处山丘后, 希瑞克发现自己和那名金发的守卫, 埃布尔, 四目相会. 那人身上原先穿的护甲已经不见, 或许是为了避免溺水而弃. 但是他仍然带着他的剑, 现在他正用那东西指着希瑞克的喉咙.
" 看来我们今天终究还是可以伸张正义, " 埃布尔抓住希瑞克的手闷哼一声把他扯在地上.
就在希瑞克正打算放手一搏跳向埃布尔和他拼上老命前, 他听见旁边细微的树枝断裂声. 用眼角余光瞄向一旁, 贼看见另一个红色皮肤的秃头谷地人, 米凯, 正张弓拉箭对准他.
" 这是天大的误会！" 希瑞克很快思考着一连串的谎话和片面之词, 思考着这两个家伙可能会相信的脱罪借口. " 我跟你们一样是受害者啊！"
埃布尔的剑颤抖了一下, 他抿起嘴唇, " 噢？" 守卫低吼道," 那又是为什么？"
" 杀了他吧！" 米凯在后方喊着, " 杀了他我们要赶去疤之谷抓其他逃犯！"
" 先等等, " 埃布尔说, " 我想看看他能编什么故事. "
" 这些真的不是故事！" 希瑞克哀求着, " 那女巫在我身上下咒, 我之前一直被她控制着, 一直到现在为止. " 贼坐起身子看着埃布尔, " 你可要想想, 我率你们的军队打败班恩的军队, 在我的带领下他们死了快两百人. 富兹祖瑞尔本人甚至还中了我一箭, 我要是他们的间谍, 会有这种能耐吗? "
" 说不定他死了对你有好处, " 埃布尔嗤声, " 我听说散提尔城堡里面暗杀是最快的升官方式. " 希瑞克假装快按捺不住怒气地说, " 没有我的话你们的崎岖塔早现在已经变成班恩的别墅！"
" 那是几百年前的事了, " 埃布尔故作无聊地打了个呵欠, 随手再次用剑尖顶着希瑞克的颈子, " 最近你杀了六个人, 还帮那女巫和牧师越狱, " 他停了一会儿, 等待希瑞克的回应, " 难道你能否认这点吗？"
" 不能, " 希瑞克低声说.
米凯点点头举起弓. " 那你就去死吧, " 埃布尔说, " 我以影之谷市长莫恩葛雷的名义, 在此定你的罪. "
说完他开始后退, 希瑞克转身看着米凯, 他的箭已经瞄准自己的心脏. 希瑞克知道自己要是不赶快说点什么他就真的死定了. " 是那个女巫表子搞的鬼！" 有着鹰勾鼻的贼喊道, " 你们都看见她把凯棱莫怎样了, 把他变成一头黑豹！残暴的野兽！"
埃布尔举手, 米凯放低弓箭. " 你怎么知道？" 金发的守卫上前问道, " 你不是在水里面吗？怎么可能会知道桥上发生什么事？"
" 我是没看到, " 希瑞克淡淡地说, " 那个女巫在船上的时候就说了, 等船靠近桥的时候她就会施展法术. 我想阻止她和那牧师伤害你们, 所以船才会翻的！" 希瑞克停了一会儿, 吸了口气, " 但是她还是成功施展了法术, 所以你的人才会死光. "
米凯走到埃布尔身边, " 他说的有可能是真的吗？" 眼前冒出一线生机, 希瑞克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这两个笨蛋已经上勾了, 现在他们只能任我摆布. " 你们要快点阻止她！"希瑞克蹲起一边膝盖说, " 早在你们抓到她之前她就在我身上下咒语了！"
" 但是从战争结束到审判开始前你都没看过她不是吗？" 亚伯问, " 那怎么有可能？"
" 她不用看到我就可以对我施展法术, " 希瑞克小声地说着, 伸出手来指着自己身上一处在柯米尔北境受的伤, " 在我们到影之谷前我受了伤, 她把那把武器留了起来, 上面有我的血. "虽然贼并不懂魔法, 但是他知道一般民众的迷信程度, 因此捏造了一个假的法术哄骗他们. " 有了我的血她就可以控制我的灵魂. 战斗结束后她施法控制我, 要我作出一些我平常根本不会作的事. "
埃布尔转头看看秃头的渔夫, 然后再看着希瑞克, 贼则低下头来.
" 我说的都是真的, 你们要相信我, 我跟你们一样想要她死. 希瑞克没抬头继续说, " 塔里面被我杀死之后, 她和那牧师就在我面前嘲笑他们, 还提到他们是怎样用类似的手法引诱伊尔明斯特远离战场, 把他骗到洛山德神殿里再害死他. "
埃布尔的表情转为愤怒, 希瑞克抬头看着他们.
只差临门一脚.
" 那个牧师还说到泰摩拉神殿的事. 他说是他带班恩的人趁黑摸进去杀光里面的祭司, 再涂上班恩的标帜. " 米凯倒抽一口气, 但是希瑞克没有停止. 他起身张开双手对两名谷地人说, "他们才是真的杀人犯, 你们要抓的人是他们！"
他停了一会儿, 然后降低音量说, " 他们被抓后要是你们要杀我, 我也没话说, 毕竟人是我杀的. " 希瑞克低声说, " 我死前只想听到他们两个的惨叫声. "
两名谷地人后退, 守卫放低他的剑, 米凯则把弓也收了起来. 希瑞克露出微笑, 把手搭在两人的肩上.
" 你跟我们来吧, " 埃布尔说, " 我们会一起找到他们, 要他们偿命. "
希瑞克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 这些白痴真的相信他的故事！" 她已经往疤之谷去了, " 希瑞克假装高兴地透露消息, " 班恩派人接走他们了, 我们应该快点跟上. "由于米凯被偷走的舢舨已坏, 他和埃布尔、希瑞克只好用骑马的方式赶路. 但因为之前从影之谷出发到黑羽桥的旅程已经是马不停蹄, 因此两名谷地人已经相当疲倦. 希瑞克知道这点, 因此他想尽办法不让他们两人休息.
" 咱们得快点赶上他们, 趁他们还没消失在疤之谷里前. " " 在我们同意前你别跑太远, 也别碰任何武器. 别忘记背后随时有支箭对准你. "
" 那当然. "
希瑞克也发觉埃布尔并没有太信他的那一套, 没有他当初想象那样信. 但是那都不要紧, 他们让他活下来了. 一旦晚上他们睡了,他们一样是希瑞克的瓮中鳖. ＊ ＊ ＊ ＊ 一小时后他们骑出森林, 远处就是羽之谷. 希瑞克转过头来,心中半期待着刚才背后的神秘森林会消失或是发光. 但是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
他们离开岸边, 走直线方向避开一段弯曲的河道. 在羽之谷的荒地骑上一小时后, 希瑞克看见远处有几名骑士正朝他们的方向过来. " 你要拿他们怎办？"
" 不管他们是谁, 我们和他们无冤无仇. " 埃布尔很快地答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紧张.
希瑞克拉绳停下马来. " 我们可以想办法绕过他们, 但是这么一来他们有可能会以为我们是逃犯, 反而追过来. "
年轻守卫的眉上多了几丝皱纹. " 别吵！你没看见我正在思考吗？" 他不悦地大嚷.
" 没什么时间了, " 希瑞克继续说, " 想躲开他们的话我们现在就得走了. "
" 什么意思？一下子你又想和他们碰面, 一下子又要躲他们？" 米凯不解地停在希瑞克身边问.
鹰勾鼻的贼微笑道. " 不管直走还是绕路都各有风险, 有很多因素得考─"
埃布尔激动地摇头. " 别吵！我听不见我自己思考！"
贼继续笑着. 很好, 这些脓包. 这种纠纷让我可以再活久一点. 希瑞克转身面对埃布尔, " 对, " 他故作高调地说, " 这就是问题所在. 你得头脑清醒, 好下决定. 我是可以提供点─"
" 你已经说够了, " 埃布尔吼道, " 闭嘴吧！你让我没办法思考你知不知道？"
" 是吗？" 希瑞克柔声、懦弱地说, "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
一会儿后埃布尔抽出他的剑放在膝盖上. " 我们留在原地吧, "他听起来似乎对自己的决定很满意, " 我们就在这等他们过来. "
几分钟后对方已经来到几百码外的距离. 很明显地, 他们身上穿着黑色的战袍和护甲, 希瑞克马上认出他们. " 散提尔人, " 他淡淡地说, " 应该是没有任务在身的巡逻队. 罩子放亮点, 遇到他们能活下来算我们走运. "
三人紧张地留在马背上. 要是他们能妥协地应对, 应该能安然地避免和明显多数的对方引发冲突. 但是他们紧张的表情和微微颤抖的声音可能会露出破绽.
在距三人五十码外, 散提尔部队停了下来. 他们的首领, 一个强壮的男子骑马出来. " 我是泰撒, 魔蝎兵团的首领. 这些是我的手下, 雷克顿、锐、艾寇、波士、和史蕾特. " 喊到他们名字时这些人纷纷个自点头. 他们的皮肤都被太阳晒得黝黑, 衣服上沾满行军数日的尘土. 快速地打量一番后, 希瑞克发现其中士兵史蕾特其实是个女人.
泰撒双臂交叉胸前, 笔直地站着. 双方之间悬着股不安的寂静.
希瑞克弯身向埃布尔. " 喂, 你该说点话吧？" 希瑞克轻声说," 总不能是我出去, 让这里看来是我在作主吧？"
埃布尔策马穿过希瑞克上前, 贼盯着埃布尔腰间的长剑剑柄. 不过米凯在他身后, 他不敢轻举妄动.
金发的年轻守卫清了清喉咙. " 我是埃布尔....影之谷的猎人,他是米凯, 他是希瑞克. " 很明显地, 从那段紧张的停顿散提尔人一定听见了.
泰撒看看四周荒凉贫瘠的土地, 微微一笑. " 谷地人在这里打猎？你们是不是迷路了？找不到路回家吗？" 散提尔兵团中传来一阵低沉的笑声.
" 他敢笑我们！" 米凯在后面嘶声窃语道.
" 总比他宰了我们的好. " 希瑞克对渔夫嘶声道.
散提尔人的首领打量了谷地人一会儿, 然后回头看看他的人.里面有个金发, 名叫锐的年轻人点了点头, 泰撒笑着. " 你们往疤之谷去吗？"
" 是的. " 埃布尔答, " 要是你不介意的话, 我们还有段路得赶. "
" 别急, 谷地来的. 我很好奇, 你们大老远跑来这里到底想抓什么东西？" 锐从泰撒身后喊道.
米凯从后面策马上前. " 我们真的只想赶路, " 他板着脸说," 我们可以走了吗？"
泰撒优雅地挥手道, " 有问题吗？" 散提尔军官示意自己的部队向前进, " 我不晓得为什么你们还需要经过我们的同意. "
希瑞克暗自咒骂一声. 显然他们不会就这样放我们走, 我得把握机会开溜, 贼心想.
埃布尔转身对米凯和希瑞克说, " 走吧, " 这话说得很勉强, 似乎卡在他喉咙中. 两名谷地人骑在希瑞克两旁, 三人朝黑衣军骑去.
在双方交会的时候, 一个名叫艾寇, 有着对曈铃眼和一头红发的家伙吐了口唾沫在米凯马前的地上, " 谷地猪, 唾弃你们真是浪费我的口水. " 高大的战士对红皮肤的渔夫说.
米凯马上硬起身子用恶毒的语气骂道：" 黑衣狗！"
" 你说什么？" 泰撒转身, 举手高喊, 魔蝎兵团停止前进.
" 他说你的人是 '黑衣狗' . " 埃布尔淡淡地说完, 然后抽出他的剑. 散提尔人也很快地准备好他们的武器.
希瑞克盘算着眼前局势. 他仍然被夹在埃布尔和米凯中间, 而黑衣军则是两两成伍, 迎面而来. 贼发觉他自己不但无处可逃, 而且手上还没有任何武器！
艾寇手上握着柄阔刃剑, 用持着疆绳的左手拨弄自己头发, 看来是怒不可抑. " 泰撒, 你说该怎办？"
黑发的散提尔军官庸懒随意地转身看看背后, 然后说, " 杀了他们. "
希瑞克紧抓马的鬃毛, 准备逃跑.
”你们准备晾起来当死人吧！" 艾寇踢马腹向前冲来, " 通通晾起来！"
在第一击命中前希瑞克已经跳下马匹, 落在一个红胡方鄂、浓眉大眼、名叫雷克顿的家伙附近. 看到希瑞克逃下马来他不悦地抿起嘴唇, 但是没理会贼, 反倒冲向埃布尔, 用戴着铁手套的拳头对年轻守卫的脸部击出一拳, 埃布尔跌下马来落在希瑞克身边. 贼抬头看见埃布尔的血丝遍布的眼中充满恨意.
史蕾特, 六人中唯一的女性, 举起一把十字弓对准米凯的脸.看着她瞄准十字弓, 希瑞克发现虽然她应该和蜜娜差不多年纪, 但她看来却和其他男性战士一样强悍. 她的眉毛已经完全剃除, 留着褐色短发, 原来可能丰满的嘴唇现在却粗糙干裂. 她咬着一边的嘴唇, 准备杀了眼前的谷地人.
艾寇冲过米凯身边, 一剑砍中他的手臂. 雷克顿和波士包围希瑞克和埃布尔, 这场战斗明显地已经结束了.
" 等一下！" 锐喊, " 就这样杀了这些虫子有什么好玩的？咱们让他们点机会....再杀他们个痛快！" 金发的散提尔士兵转身看着他的领袖, " 你说怎么样啊, 泰撒？"
" 我没意见, " 黑发的散提尔军官面露狼狐般的笑容说, " 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锐用他的剑指着米凯, " 谷地猪, 下马. "
渔夫没有理会. 锐倚身马上指向史蕾特的方向, 女兵手中的十字弓仍然瞄准红皮肤的渔夫. " 要是我要她给你 '来一剂' , 你可能会痛上好几天才断气. 我是要给你活命的机会, 懂不懂？"
埃布尔擦去嘴角的血迹, " 下来吧米凯, 看看他们想干什么. "
所有人看着米凯缓缓地爬下马来, 坐在地上. 趁此机会, 希瑞克小心翼翼地踮步后退, 离开包围圈. 接着一声短击的口哨声引起他的注意. 贼抬头, 发现史蕾特的十字弓正对准他的心脏. 她用下巴指指埃布尔, 希瑞克只好乖乖走回年轻守卫身边.
" 怎么？你这峱种要丢下自己朋友？" 锐吼道, " 我猜你爱惜的生命只有自己那条, 对吧？
" 废话. " 希瑞克低声说.
" 班恩在上！" 另一个散提尔人, 高坐在马上名叫波士的灰发男子, 高声喊道, " 这个谷地人居然会说实话？这下咱们真的有好戏可瞧了！"
" 这才不是什么好戏可瞧！" 艾寇大喊, 有点紧张地用手拨着自己头发, " 谷地猪只有在竞技场里才有 '好戏' 可瞧. " 曈铃眼的散提尔人转身看着希瑞克, " 你知道我们会怎么处置像你这么'诚实' 的谷地猪吗？" 看着艾寇疯狂的眼神, 希瑞克突然想到脱身的办法.
" 散提尔城堡我很熟, " 贼瞇起眼睛说, " 我在那里出生的."在场所有人, 不论谷地人或散提尔人, 通通转过头来望着希瑞克, 泰撒大喊, " 什么？" 希瑞克笑着缓缓点头, "我是黑网络的间谍, 是这两个谷地人的囚犯. 你们杀死我他们当然很高兴. "
" 你有什么证据？" 锐大喊, " 告诉我们散提尔间谍知道的事. "
" 那得看你在组织里参与机密工作的许可程度, " 希瑞克柔声说, " 而不是光凭那几句威胁或恐吓. "
对于希瑞克的这番告白, 米凯低声骂着, 埃布尔则没那么冷静. 他蹲起身子大叫, " 你这骗子！" 在众人来不及阻止他前, 埃布尔扑向希瑞克, " 从头到尾都在说谎！"
在他来得及掐住希瑞克的脖子前, 雷克顿一把拉住埃布尔的头发将他提离地面. " 够了！你这条疯狗！" 红头发的士兵嚷着将埃布尔扔回地上.
希瑞克憋住心中的喜悦. 虽然刚才他大可轻松应付埃布尔的莽撞攻击, 但希瑞克选择等待, 让散提尔人插手. 虽然他并不想和散提尔的这些败类为伍, 但总比自己喉咙被割断,扔在荒野变成白骨一具的好. 泰撒下马来走到埃布尔面前, " 他是你的囚犯？" 黑色头发的散提尔军官用低沉的声音语带威胁地问.
" 否则为什么我手上没有武器呢？" 希瑞克边揉着脖子边说着, 试着让刚才的攻击看来很严重. " 你闭嘴, " 泰撒转身对希瑞克吼道, " 还没轮到你说话. " 然后看着埃布尔, " 快点告诉我, 谷地人, 他到底是不是？"
埃布尔垂下头来. " 早知道我一开始就杀了他. "
贼笑了. " 没错, " 希瑞克说, " 说得太好了. "
埃布尔再次想冲向希瑞克, 雷克顿和波士抽出剑来挡在他们中间. 泰撒不悦地抓住埃布尔的衣服将他转过身来, 粗声问他：" 你们为什么要抓他？"
埃布尔扯开泰撒的手, 转身怒眼瞪着希瑞克. " 他杀了六个殿前守卫, " 守卫嚷着, " 然后他协助杀了伊尔明斯特的女巫和牧师越狱. "
听到这里希瑞克简直高兴得想跳起来大喊. 这白痴的每一句话, 都让他在这些散提尔人眼中的地位越加升高！
黑衣士兵彼此窃窃私语着. " 你真的是散提尔城堡来的, " 雷克顿说, " 怎么不早说呢？我们要是不废话直接把你给杀了怎办？"
泰撒不悦地举手要他的下属安静. " 我听说伊尔明斯特死了, 但是....那些凶手呢？"
" 是啊, 他们呢？" 史蕾特插嘴道, " 我们得恭喜他们. "
埃布尔脸上的肌肉绷紧, 他转头看着持十字弓的女子, "他们逃走了, " 他说, " 班恩的杀手, 骑黑色飞马, 载他们走了. "
" 不要再告诉他们了！" 米凯摇着他的秃头说着, 他耳朵上的棱镜耳环跟着晃动.
" 你是闇皇的间谍？" 泰撒转身问希瑞克.
" 对. " 鹰勾鼻的男子冷冷地说, " 我曾经是个贼─"
" 一日为贼, 终生爬墙. " 史蕾特再次插嘴, 她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虽然没有人觉得有趣, 对于自己的小小笑话她很满意地笑着. 其中希瑞克更是不悦, 他已经花了许多时间想摆脱自己过去的生活, 以为自己已经成功了. 但是到头来, 眼前唯一的生路就是重操旧业.
贼皱起眉头. " 我的师父是马列克, 他是盗贼公会的干部. " 他发觉散提尔人全都非常仔细地听他说话, 准备等他露出马脚.
泰撒扬起一边的粗浓眉毛, " 马雷克是吧? 好像有听过. 是前辈吗？"
" 对. " 希瑞克答.
" 他知道什么消息, 小贼？" 艾寇有点紧张地在马上扭动身子问, " 他跟你说了些什么？"
希瑞克噗嗤一声. " 我不可能把重要情报告诉你这种货色. "
艾寇发出野兽般的吼声, 泰撒走向希瑞克, 贼开始计算他能用多快的速度抽走散提尔军官的剑. 一阵阳光自史蕾特的十字弓上反射入希瑞克的眼中, 希瑞克知道自己再怎快也快不过变成飞靶的命运, 因此放弃.
" 我劝你识相点, 现在就说吧, " 泰撒小声说, " 若是还想活命的话. "
" 抱歉, " 希瑞克冷冷地说完, 转身看着其他散提尔人, " 我的消息只能告诉闇皇. 任务是祂亲自指派的, 我只能向祂报告. "
对于贼的这番话, 散提尔士兵们窃窃私语着. 至少我押对宝了, 希瑞克心想. 现在他们不敢杀我了.
泰撒收剑入鞘走到希瑞克身边. " 好吧, " 他说, " 闇皇现在用的是富兹的身体, 祂人就在疤之谷等我们. " 他转头看了看自己的魔蝎兵团, " 在那里你有机会可以见到祂,希瑞克. " 听到这话, 贼先是松了口气, 但接着马上又转为惊恐.他要被带去见争斗之神班恩？且祂居然还附身在那个吃过自己一箭的脓包身上？希瑞克舔了舔自己干燥的嘴唇. 在祂面前贼只有死路一条.
泰撒转身退后, 大声问他的副官, " 雷克顿你有没有什么好主意？该怎么处置他们？"
" 让他们自相残杀吧, " 红胡子的男子喊着, " 剩下来的那个人可以活着离开, 但是他得先杀了他的朋友. "
" 太好了！" 泰撒吼着回到他的马边, 从鞍袋中取出颗苹果, 狠狠咬了一口, 吞下果肉, 然后说, " 咱们的新朋友也下去玩玩吧. 你是受过训练的散提尔间谍, 一定可以轻松解决这两条影之谷来的野狗. 不赖吧？希瑞克？"
贼看看埃布尔和米凯, 然后点点头. 要是他们的死可以让我活久一点, 那他们就去死吧. " 给我把武器, 我很快可以了结他们. " 他低声说, " 但是闇皇会知道这件事. "
" 嗯.." 泰撒说着边摸下巴, " 我是不想让你受伤, 但...."
艾寇大声嚷着, " 要是他死了, 那他就是在说谎！他是间谍的话班恩会保护他呀！"
其他的散提尔人点点头, " 就这么办吧, " 泰撒喃喃地说, " 只有这条路可走, 朋友, 我劝你乖乖听话吧. " 他停了会儿, 然后继续说, " 我不会让你受伤的, 报告时记得这点. "
希瑞克看着他点点头, " 把这些马带走让点空间给我们. "
希瑞克看着雷克顿, " 解除他们的武装. "
马儿纷纷被带开, 魔蝎兵团将希瑞克和两名谷地人围住, 米凯开始退离埃布尔和希瑞克. " 我们不能这样作！" 秃头渔夫的声音中充满恐惧, " 拜托！埃布尔！就算我们杀了他,这些人会要我们自相残杀, 再把生还者给杀了！不能中他们的计, 我们要对付的应该是他们！"
举着十字弓的史蕾特冷笑一声. " 是呀, 非常欢迎. "
埃布尔的表情坚决. " 虽然你们可能会杀了我, 但是我不会对自己的同胞动手的. " 他转身看着希瑞克, " 他的话我倒是很乐意！" 说完他冲向希瑞克, 伸手想抓住他. 轻瘦敏捷的贼轻松躲开, 闪身到守卫背后. 埃布尔咒骂着, 再次扑来, 然而又落空.
" 跳舞啰！" 雷克顿大声叫着, 他捡起米凯的弓, 露出个邪恶的微笑, 然后把弓扔到决斗场地中. " 来点刺激的吧. "
离武器最近的米凯马上拾起那弓. 希瑞克冲过渔夫身边, 渔夫则举弓挥向贼的头部. 贼闪过这击, 然后徒手对米凯出拳.
啪的一声, 弓断成两截. 米凯不可思议地看着武器发呆, 希瑞克伸手捡起其中一截断弓, 将尖锐的断裂面那一端插进米凯的下巴. 渔夫的眼睛大睁, 他的膝盖开始瘫软, 然后倒了下来. 希瑞克取出那截断弓, 向左翻滚, 蹲姿起身面对着埃布尔. 守卫胡言乱语愤怒地大喊着.
" 来吧, 谷地人！" 希瑞克高举断弓, 上面沾满鲜红的血液, " 我一样可以把这东西插到你身上的, 投降的话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 "
" 你杀了他！" 埃布尔哀喊着.
" 怎么？不对吗？" 希瑞克说, " 我猜你也撑不了多久了. "
" 要是你不跑来跑去, 像个男人和我决斗, 我保证是你撑不了多久！" 埃布尔再次走向贼说.
散提尔军团大笑. " 是啊, 希瑞克. " 史蕾特说, " 你干脆一点, 乖乖站着让他砍掉你的头好了. "
希瑞克右边, 泰撒交插双臂说, " 是啊希瑞克, 给我们看点血吧！先弄伤他再把他杀了！"
贼勉强地笑着. " 这有什么难的？" 希瑞克嚷着, 心想这场战斗得快点结束, 免得这些败类觉得太无聊扔给埃布尔把剑或什么的, 那就糟了. 埃布尔疯狂地向希瑞克出拳. " 你去死！" 他满头大汗地喊着.
贼轻易躲开这些攻击, 一脚踢中守卫的肚子. " 越来越闷了不是吗？" 希瑞克说着, 他绕着守卫转圈, 用断弓敲他的后脑杓. 埃布尔的痛苦通通写在脸上, 希瑞克笑着扔掉断弓. " 我让你好了, " 他说, " 五十步. 你先跑五十步, 我再去追你. "
埃布尔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希瑞克.
" 一百啦, 希瑞克！" 锐大喊.
贼向金发的士兵行礼. " 那就一百吧！" 希瑞克优雅地说着, " 去吧, 朝河边跑. 说不定到河边之前我都不会追你, 这样你就可以安全溜走, 召告天下别再来惹我！"
守卫的脸上汗珠豆大, 刚才被断弓敲中之处已经肿起,疼痛万分. " 妈的, " 埃布尔低吼, " 我要杀光你们这些黑衣狗！"
六个散提尔人低声交谈着, 希瑞克咬紧牙关. 埃布尔正在考验他们的耐性, 而他们本来就没啥耐性了. 要是希瑞克再不快点证明他是他们的人, 是残忍凶恶的散提尔人, 那他就不要想活着离开这.
" 两百, " 希瑞克说, " 这是我的底限. " 守卫仍然动也不动, 希瑞克怒骂, " 妈的！跑啊你！这是你的最后机会！两百步内我都不会追杀你, 快跑吧！"
" 但是他们会, " 守卫用下巴指着旁边的散提尔人说.
" 魔蝎兵团的先生小姐们！" 希瑞克高喊, " 你们可以配合我一下吗？两百步后我才去追他, 你们得留在原地. "
" 可以！" 泰撒说, 其他的散提尔人纷纷点点头.
希瑞克露出邪恶的笑容. " 去吧, 想活命的话就快跑."
埃布尔又狠狠地瞪了希瑞克一眼, 接着转身开始没命地奔跑, 散提尔人让出条路给守卫, 希瑞克则跑向斗场边缘. 亚伯跑没二十步后, 希瑞克从波士的靴子里抽出支匕首用力射中埃布尔脊椎骨的尾端.
守卫倒了下来.
希瑞克转身对看呆了的散提尔人们说, " 拜托, 他又还没死. " 然后他转身走向埃布尔. 希瑞克知道现在是关键, 他选择背向魔蝎兵团. 每踏出一步, 希瑞克的信心也越增加,史蕾特的弓再晚一刻射出, 对他来说就是又一刻胜利.
在年轻守卫抽搐的身边, 希瑞克弯腰.
" 你自己说好的.." 埃布尔咬牙切齿地说, " 你自己说好的！"
一股冷流窜过希瑞克的脊椎. " 是呀, 埃布尔, 我并没有追你, 不是吗？杀了你的, 是我的刀. " 埃布尔开始呻吟, 希瑞克觉得自己灵魂深处燃起一股怒火.
散提尔人围到希瑞克和他的猎物身边, 希瑞克转身走开. " 等一下！" 艾寇叫, " 你还没解决他！"
希瑞克站着不动, 闭上眼睛. " 已经结束了, " 他说," 放他在这慢慢去死吧. "
" 他说不定会逃走, " 雷克顿握起拳头说, " 这不是散提尔人的作风！你不是─"
他们不肯善罢休就对了, 希瑞克心想. 好吧, 该作的还是得作. 他面无表情地转身, " 给我另一支匕首, " 他冷冷地说着, 开始走回埃布尔身边.
散提尔人们期待地看着, 贼缓缓蹲在埃布尔身边.
看着守卫惶恐的眼神, 希瑞克感觉此时, 在他心中已久的某些火花余烬, 已经完全消失熄灭冷却.
" 这是你自找的. " 贼低声说着, 然后将埃布尔推倒在地上, 很快地用刀切断他膝盖后面的腱肉神经.
守卫痛得大喊, 希瑞克起身将匕首扔在埃布尔面前的地上. " 现在他哪也去不了了. " 他边说着边走向已经讶口无言的魔蝎兵团.
《沙丘》六部曲合集
《波西杰克逊》系列合集
《猎魔人》合集
贼心中这么想.
被水冲走后没多久贼就爬回岸上, 观察着桥上的情况. 他听见梦魇魔驹的声音, 看着凯棱莫、蜜娜、和亚当被班恩的手下带走.
幸好我没跟他们在一起.
幸好我还活着.
在他爬上岸后没多久, 希瑞克看见蜜娜自滚滚河水中脱困,他的心中松了口气. 但是没多久这股情绪就化为愤怒, 因为他看见亚当也活了下来. 想到那个懦弱的淑娜牧师总是令他非常生气, 而更另他不解的是为什么蜜娜居然处处护着他！对于自己没能解救蜜娜希瑞克心中仍有几丝遗憾, 他知道女巫可能以为他死了. 或许这样也好. 在亚示巴河之旅前, 他和女巫有着非常深厚的情谊, 贼知道这种关系很容易影响他的计划. 要是在取得命运石板的过程中必须牺牲亚当, 他不会犹豫半分. 但是蜜娜的话,贼就不敢这么说了. 她知道贼的过去, 贼的秘密, 希瑞克明白自己仍然可以信任她, 她仍是个忠诚的伙伴. 要是他们的立场互换的话, 希瑞克可不敢保证自己会像她一般屹立不摇.
贼顺着亚示巴河岸边进入一处森林. 这里的树木显然是降临之日后才突然出现, 因为在他所有的地图上都显示这儿应该是处荒凉之地. 贼小心翼翼地前进, 尽量隐藏自己的行踪和动静. 他知道有两个谷地人活着逃出凯棱莫的魔掌, 可能逃往同一个方向. 希瑞克可不想手无吋铁地遇上他们.
然而最不想发生的事总是很快找上门. ＊ ＊ ＊ ＊ 爬过一处山丘后, 希瑞克发现自己和那名金发的守卫, 埃布尔, 四目相会. 那人身上原先穿的护甲已经不见, 或许是为了避免溺水而弃. 但是他仍然带着他的剑, 现在他正用那东西指着希瑞克的喉咙.
" 看来我们今天终究还是可以伸张正义, " 埃布尔抓住希瑞克的手闷哼一声把他扯在地上.
就在希瑞克正打算放手一搏跳向埃布尔和他拼上老命前, 他听见旁边细微的树枝断裂声. 用眼角余光瞄向一旁, 贼看见另一个红色皮肤的秃头谷地人, 米凯, 正张弓拉箭对准他.
" 这是天大的误会！" 希瑞克很快思考着一连串的谎话和片面之词, 思考着这两个家伙可能会相信的脱罪借口. " 我跟你们一样是受害者啊！"
埃布尔的剑颤抖了一下, 他抿起嘴唇, " 噢？" 守卫低吼道," 那又是为什么？"
" 杀了他吧！" 米凯在后方喊着, " 杀了他我们要赶去疤之谷抓其他逃犯！"
" 先等等, " 埃布尔说, " 我想看看他能编什么故事. "
" 这些真的不是故事！" 希瑞克哀求着, " 那女巫在我身上下咒, 我之前一直被她控制着, 一直到现在为止. " 贼坐起身子看着埃布尔, " 你可要想想, 我率你们的军队打败班恩的军队, 在我的带领下他们死了快两百人. 富兹祖瑞尔本人甚至还中了我一箭, 我要是他们的间谍, 会有这种能耐吗? "
" 说不定他死了对你有好处, " 埃布尔嗤声, " 我听说散提尔城堡里面暗杀是最快的升官方式. " 希瑞克假装快按捺不住怒气地说, " 没有我的话你们的崎岖塔早现在已经变成班恩的别墅！"
" 那是几百年前的事了, " 埃布尔故作无聊地打了个呵欠, 随手再次用剑尖顶着希瑞克的颈子, " 最近你杀了六个人, 还帮那女巫和牧师越狱, " 他停了一会儿, 等待希瑞克的回应, " 难道你能否认这点吗？"
" 不能, " 希瑞克低声说.
米凯点点头举起弓. " 那你就去死吧, " 埃布尔说, " 我以影之谷市长莫恩葛雷的名义, 在此定你的罪. "
说完他开始后退, 希瑞克转身看着米凯, 他的箭已经瞄准自己的心脏. 希瑞克知道自己要是不赶快说点什么他就真的死定了. " 是那个女巫表子搞的鬼！" 有着鹰勾鼻的贼喊道, " 你们都看见她把凯棱莫怎样了, 把他变成一头黑豹！残暴的野兽！"
埃布尔举手, 米凯放低弓箭. " 你怎么知道？" 金发的守卫上前问道, " 你不是在水里面吗？怎么可能会知道桥上发生什么事？"
" 我是没看到, " 希瑞克淡淡地说, " 那个女巫在船上的时候就说了, 等船靠近桥的时候她就会施展法术. 我想阻止她和那牧师伤害你们, 所以船才会翻的！" 希瑞克停了一会儿, 吸了口气, " 但是她还是成功施展了法术, 所以你的人才会死光. "
米凯走到埃布尔身边, " 他说的有可能是真的吗？" 眼前冒出一线生机, 希瑞克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这两个笨蛋已经上勾了, 现在他们只能任我摆布. " 你们要快点阻止她！"希瑞克蹲起一边膝盖说, " 早在你们抓到她之前她就在我身上下咒语了！"
" 但是从战争结束到审判开始前你都没看过她不是吗？" 亚伯问, " 那怎么有可能？"
" 她不用看到我就可以对我施展法术, " 希瑞克小声地说着, 伸出手来指着自己身上一处在柯米尔北境受的伤, " 在我们到影之谷前我受了伤, 她把那把武器留了起来, 上面有我的血. "虽然贼并不懂魔法, 但是他知道一般民众的迷信程度, 因此捏造了一个假的法术哄骗他们. " 有了我的血她就可以控制我的灵魂. 战斗结束后她施法控制我, 要我作出一些我平常根本不会作的事. "
埃布尔转头看看秃头的渔夫, 然后再看着希瑞克, 贼则低下头来.
" 我说的都是真的, 你们要相信我, 我跟你们一样想要她死. 希瑞克没抬头继续说, " 塔里面被我杀死之后, 她和那牧师就在我面前嘲笑他们, 还提到他们是怎样用类似的手法引诱伊尔明斯特远离战场, 把他骗到洛山德神殿里再害死他. "
埃布尔的表情转为愤怒, 希瑞克抬头看着他们.
只差临门一脚.
" 那个牧师还说到泰摩拉神殿的事. 他说是他带班恩的人趁黑摸进去杀光里面的祭司, 再涂上班恩的标帜. " 米凯倒抽一口气, 但是希瑞克没有停止. 他起身张开双手对两名谷地人说, "他们才是真的杀人犯, 你们要抓的人是他们！"
他停了一会儿, 然后降低音量说, " 他们被抓后要是你们要杀我, 我也没话说, 毕竟人是我杀的. " 希瑞克低声说, " 我死前只想听到他们两个的惨叫声. "
两名谷地人后退, 守卫放低他的剑, 米凯则把弓也收了起来. 希瑞克露出微笑, 把手搭在两人的肩上.
" 你跟我们来吧, " 埃布尔说, " 我们会一起找到他们, 要他们偿命. "
希瑞克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 这些白痴真的相信他的故事！" 她已经往疤之谷去了, " 希瑞克假装高兴地透露消息, " 班恩派人接走他们了, 我们应该快点跟上. "由于米凯被偷走的舢舨已坏, 他和埃布尔、希瑞克只好用骑马的方式赶路. 但因为之前从影之谷出发到黑羽桥的旅程已经是马不停蹄, 因此两名谷地人已经相当疲倦. 希瑞克知道这点, 因此他想尽办法不让他们两人休息.
" 咱们得快点赶上他们, 趁他们还没消失在疤之谷里前. " " 在我们同意前你别跑太远, 也别碰任何武器. 别忘记背后随时有支箭对准你. "
" 那当然. "
希瑞克也发觉埃布尔并没有太信他的那一套, 没有他当初想象那样信. 但是那都不要紧, 他们让他活下来了. 一旦晚上他们睡了,他们一样是希瑞克的瓮中鳖. ＊ ＊ ＊ ＊ 一小时后他们骑出森林, 远处就是羽之谷. 希瑞克转过头来,心中半期待着刚才背后的神秘森林会消失或是发光. 但是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
他们离开岸边, 走直线方向避开一段弯曲的河道. 在羽之谷的荒地骑上一小时后, 希瑞克看见远处有几名骑士正朝他们的方向过来. " 你要拿他们怎办？"
" 不管他们是谁, 我们和他们无冤无仇. " 埃布尔很快地答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紧张.
希瑞克拉绳停下马来. " 我们可以想办法绕过他们, 但是这么一来他们有可能会以为我们是逃犯, 反而追过来. "
年轻守卫的眉上多了几丝皱纹. " 别吵！你没看见我正在思考吗？" 他不悦地大嚷.
" 没什么时间了, " 希瑞克继续说, " 想躲开他们的话我们现在就得走了. "
" 什么意思？一下子你又想和他们碰面, 一下子又要躲他们？" 米凯不解地停在希瑞克身边问.
鹰勾鼻的贼微笑道. " 不管直走还是绕路都各有风险, 有很多因素得考─"
埃布尔激动地摇头. " 别吵！我听不见我自己思考！"
贼继续笑着. 很好, 这些脓包. 这种纠纷让我可以再活久一点. 希瑞克转身面对埃布尔, " 对, " 他故作高调地说, " 这就是问题所在. 你得头脑清醒, 好下决定. 我是可以提供点─"
" 你已经说够了, " 埃布尔吼道, " 闭嘴吧！你让我没办法思考你知不知道？"
" 是吗？" 希瑞克柔声、懦弱地说, "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
一会儿后埃布尔抽出他的剑放在膝盖上. " 我们留在原地吧, "他听起来似乎对自己的决定很满意, " 我们就在这等他们过来. "
几分钟后对方已经来到几百码外的距离. 很明显地, 他们身上穿着黑色的战袍和护甲, 希瑞克马上认出他们. " 散提尔人, " 他淡淡地说, " 应该是没有任务在身的巡逻队. 罩子放亮点, 遇到他们能活下来算我们走运. "
三人紧张地留在马背上. 要是他们能妥协地应对, 应该能安然地避免和明显多数的对方引发冲突. 但是他们紧张的表情和微微颤抖的声音可能会露出破绽.
在距三人五十码外, 散提尔部队停了下来. 他们的首领, 一个强壮的男子骑马出来. " 我是泰撒, 魔蝎兵团的首领. 这些是我的手下, 雷克顿、锐、艾寇、波士、和史蕾特. " 喊到他们名字时这些人纷纷个自点头. 他们的皮肤都被太阳晒得黝黑, 衣服上沾满行军数日的尘土. 快速地打量一番后, 希瑞克发现其中士兵史蕾特其实是个女人.
泰撒双臂交叉胸前, 笔直地站着. 双方之间悬着股不安的寂静.
希瑞克弯身向埃布尔. " 喂, 你该说点话吧？" 希瑞克轻声说," 总不能是我出去, 让这里看来是我在作主吧？"
埃布尔策马穿过希瑞克上前, 贼盯着埃布尔腰间的长剑剑柄. 不过米凯在他身后, 他不敢轻举妄动.
金发的年轻守卫清了清喉咙. " 我是埃布尔....影之谷的猎人,他是米凯, 他是希瑞克. " 很明显地, 从那段紧张的停顿散提尔人一定听见了.
泰撒看看四周荒凉贫瘠的土地, 微微一笑. " 谷地人在这里打猎？你们是不是迷路了？找不到路回家吗？" 散提尔兵团中传来一阵低沉的笑声.
" 他敢笑我们！" 米凯在后面嘶声窃语道.
" 总比他宰了我们的好. " 希瑞克对渔夫嘶声道.
散提尔人的首领打量了谷地人一会儿, 然后回头看看他的人.里面有个金发, 名叫锐的年轻人点了点头, 泰撒笑着. " 你们往疤之谷去吗？"
" 是的. " 埃布尔答, " 要是你不介意的话, 我们还有段路得赶. "
" 别急, 谷地来的. 我很好奇, 你们大老远跑来这里到底想抓什么东西？" 锐从泰撒身后喊道.
米凯从后面策马上前. " 我们真的只想赶路, " 他板着脸说," 我们可以走了吗？"
泰撒优雅地挥手道, " 有问题吗？" 散提尔军官示意自己的部队向前进, " 我不晓得为什么你们还需要经过我们的同意. "
希瑞克暗自咒骂一声. 显然他们不会就这样放我们走, 我得把握机会开溜, 贼心想.
埃布尔转身对米凯和希瑞克说, " 走吧, " 这话说得很勉强, 似乎卡在他喉咙中. 两名谷地人骑在希瑞克两旁, 三人朝黑衣军骑去.
在双方交会的时候, 一个名叫艾寇, 有着对曈铃眼和一头红发的家伙吐了口唾沫在米凯马前的地上, " 谷地猪, 唾弃你们真是浪费我的口水. " 高大的战士对红皮肤的渔夫说.
米凯马上硬起身子用恶毒的语气骂道：" 黑衣狗！"
" 你说什么？" 泰撒转身, 举手高喊, 魔蝎兵团停止前进.
" 他说你的人是 '黑衣狗' . " 埃布尔淡淡地说完, 然后抽出他的剑. 散提尔人也很快地准备好他们的武器.
希瑞克盘算着眼前局势. 他仍然被夹在埃布尔和米凯中间, 而黑衣军则是两两成伍, 迎面而来. 贼发觉他自己不但无处可逃, 而且手上还没有任何武器！
艾寇手上握着柄阔刃剑, 用持着疆绳的左手拨弄自己头发, 看来是怒不可抑. " 泰撒, 你说该怎办？"
黑发的散提尔军官庸懒随意地转身看看背后, 然后说, " 杀了他们. "
希瑞克紧抓马的鬃毛, 准备逃跑.
”你们准备晾起来当死人吧！" 艾寇踢马腹向前冲来, " 通通晾起来！"
在第一击命中前希瑞克已经跳下马匹, 落在一个红胡方鄂、浓眉大眼、名叫雷克顿的家伙附近. 看到希瑞克逃下马来他不悦地抿起嘴唇, 但是没理会贼, 反倒冲向埃布尔, 用戴着铁手套的拳头对年轻守卫的脸部击出一拳, 埃布尔跌下马来落在希瑞克身边. 贼抬头看见埃布尔的血丝遍布的眼中充满恨意.
史蕾特, 六人中唯一的女性, 举起一把十字弓对准米凯的脸.看着她瞄准十字弓, 希瑞克发现虽然她应该和蜜娜差不多年纪, 但她看来却和其他男性战士一样强悍. 她的眉毛已经完全剃除, 留着褐色短发, 原来可能丰满的嘴唇现在却粗糙干裂. 她咬着一边的嘴唇, 准备杀了眼前的谷地人.
艾寇冲过米凯身边, 一剑砍中他的手臂. 雷克顿和波士包围希瑞克和埃布尔, 这场战斗明显地已经结束了.
" 等一下！" 锐喊, " 就这样杀了这些虫子有什么好玩的？咱们让他们点机会....再杀他们个痛快！" 金发的散提尔士兵转身看着他的领袖, " 你说怎么样啊, 泰撒？"
" 我没意见, " 黑发的散提尔军官面露狼狐般的笑容说, " 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锐用他的剑指着米凯, " 谷地猪, 下马. "
渔夫没有理会. 锐倚身马上指向史蕾特的方向, 女兵手中的十字弓仍然瞄准红皮肤的渔夫. " 要是我要她给你 '来一剂' , 你可能会痛上好几天才断气. 我是要给你活命的机会, 懂不懂？"
埃布尔擦去嘴角的血迹, " 下来吧米凯, 看看他们想干什么. "
所有人看着米凯缓缓地爬下马来, 坐在地上. 趁此机会, 希瑞克小心翼翼地踮步后退, 离开包围圈. 接着一声短击的口哨声引起他的注意. 贼抬头, 发现史蕾特的十字弓正对准他的心脏. 她用下巴指指埃布尔, 希瑞克只好乖乖走回年轻守卫身边.
" 怎么？你这峱种要丢下自己朋友？" 锐吼道, " 我猜你爱惜的生命只有自己那条, 对吧？
" 废话. " 希瑞克低声说.
" 班恩在上！" 另一个散提尔人, 高坐在马上名叫波士的灰发男子, 高声喊道, " 这个谷地人居然会说实话？这下咱们真的有好戏可瞧了！"
" 这才不是什么好戏可瞧！" 艾寇大喊, 有点紧张地用手拨着自己头发, " 谷地猪只有在竞技场里才有 '好戏' 可瞧. " 曈铃眼的散提尔人转身看着希瑞克, " 你知道我们会怎么处置像你这么'诚实' 的谷地猪吗？" 看着艾寇疯狂的眼神, 希瑞克突然想到脱身的办法.
" 散提尔城堡我很熟, " 贼瞇起眼睛说, " 我在那里出生的."在场所有人, 不论谷地人或散提尔人, 通通转过头来望着希瑞克, 泰撒大喊, " 什么？" 希瑞克笑着缓缓点头, "我是黑网络的间谍, 是这两个谷地人的囚犯. 你们杀死我他们当然很高兴. "
" 你有什么证据？" 锐大喊, " 告诉我们散提尔间谍知道的事. "
" 那得看你在组织里参与机密工作的许可程度, " 希瑞克柔声说, " 而不是光凭那几句威胁或恐吓. "
对于希瑞克的这番告白, 米凯低声骂着, 埃布尔则没那么冷静. 他蹲起身子大叫, " 你这骗子！" 在众人来不及阻止他前, 埃布尔扑向希瑞克, " 从头到尾都在说谎！"
在他来得及掐住希瑞克的脖子前, 雷克顿一把拉住埃布尔的头发将他提离地面. " 够了！你这条疯狗！" 红头发的士兵嚷着将埃布尔扔回地上.
希瑞克憋住心中的喜悦. 虽然刚才他大可轻松应付埃布尔的莽撞攻击, 但希瑞克选择等待, 让散提尔人插手. 虽然他并不想和散提尔的这些败类为伍, 但总比自己喉咙被割断,扔在荒野变成白骨一具的好. 泰撒下马来走到埃布尔面前, " 他是你的囚犯？" 黑色头发的散提尔军官用低沉的声音语带威胁地问.
" 否则为什么我手上没有武器呢？" 希瑞克边揉着脖子边说着, 试着让刚才的攻击看来很严重. " 你闭嘴, " 泰撒转身对希瑞克吼道, " 还没轮到你说话. " 然后看着埃布尔, " 快点告诉我, 谷地人, 他到底是不是？"
埃布尔垂下头来. " 早知道我一开始就杀了他. "
贼笑了. " 没错, " 希瑞克说, " 说得太好了. "
埃布尔再次想冲向希瑞克, 雷克顿和波士抽出剑来挡在他们中间. 泰撒不悦地抓住埃布尔的衣服将他转过身来, 粗声问他：" 你们为什么要抓他？"
埃布尔扯开泰撒的手, 转身怒眼瞪着希瑞克. " 他杀了六个殿前守卫, " 守卫嚷着, " 然后他协助杀了伊尔明斯特的女巫和牧师越狱. "
听到这里希瑞克简直高兴得想跳起来大喊. 这白痴的每一句话, 都让他在这些散提尔人眼中的地位越加升高！
黑衣士兵彼此窃窃私语着. " 你真的是散提尔城堡来的, " 雷克顿说, " 怎么不早说呢？我们要是不废话直接把你给杀了怎办？"
泰撒不悦地举手要他的下属安静. " 我听说伊尔明斯特死了, 但是....那些凶手呢？"
" 是啊, 他们呢？" 史蕾特插嘴道, " 我们得恭喜他们. "
埃布尔脸上的肌肉绷紧, 他转头看着持十字弓的女子, "他们逃走了, " 他说, " 班恩的杀手, 骑黑色飞马, 载他们走了. "
" 不要再告诉他们了！" 米凯摇着他的秃头说着, 他耳朵上的棱镜耳环跟着晃动.
" 你是闇皇的间谍？" 泰撒转身问希瑞克.
" 对. " 鹰勾鼻的男子冷冷地说, " 我曾经是个贼─"
" 一日为贼, 终生爬墙. " 史蕾特再次插嘴, 她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虽然没有人觉得有趣, 对于自己的小小笑话她很满意地笑着. 其中希瑞克更是不悦, 他已经花了许多时间想摆脱自己过去的生活, 以为自己已经成功了. 但是到头来, 眼前唯一的生路就是重操旧业.
贼皱起眉头. " 我的师父是马列克, 他是盗贼公会的干部. " 他发觉散提尔人全都非常仔细地听他说话, 准备等他露出马脚.
泰撒扬起一边的粗浓眉毛, " 马雷克是吧? 好像有听过. 是前辈吗？"
" 对. " 希瑞克答.
" 他知道什么消息, 小贼？" 艾寇有点紧张地在马上扭动身子问, " 他跟你说了些什么？"
希瑞克噗嗤一声. " 我不可能把重要情报告诉你这种货色. "
艾寇发出野兽般的吼声, 泰撒走向希瑞克, 贼开始计算他能用多快的速度抽走散提尔军官的剑. 一阵阳光自史蕾特的十字弓上反射入希瑞克的眼中, 希瑞克知道自己再怎快也快不过变成飞靶的命运, 因此放弃.
" 我劝你识相点, 现在就说吧, " 泰撒小声说, " 若是还想活命的话. "
" 抱歉, " 希瑞克冷冷地说完, 转身看着其他散提尔人, " 我的消息只能告诉闇皇. 任务是祂亲自指派的, 我只能向祂报告. "
对于贼的这番话, 散提尔士兵们窃窃私语着. 至少我押对宝了, 希瑞克心想. 现在他们不敢杀我了.
泰撒收剑入鞘走到希瑞克身边. " 好吧, " 他说, " 闇皇现在用的是富兹的身体, 祂人就在疤之谷等我们. " 他转头看了看自己的魔蝎兵团, " 在那里你有机会可以见到祂,希瑞克. " 听到这话, 贼先是松了口气, 但接着马上又转为惊恐.他要被带去见争斗之神班恩？且祂居然还附身在那个吃过自己一箭的脓包身上？希瑞克舔了舔自己干燥的嘴唇. 在祂面前贼只有死路一条.
泰撒转身退后, 大声问他的副官, " 雷克顿你有没有什么好主意？该怎么处置他们？"
" 让他们自相残杀吧, " 红胡子的男子喊着, " 剩下来的那个人可以活着离开, 但是他得先杀了他的朋友. "
" 太好了！" 泰撒吼着回到他的马边, 从鞍袋中取出颗苹果, 狠狠咬了一口, 吞下果肉, 然后说, " 咱们的新朋友也下去玩玩吧. 你是受过训练的散提尔间谍, 一定可以轻松解决这两条影之谷来的野狗. 不赖吧？希瑞克？"
贼看看埃布尔和米凯, 然后点点头. 要是他们的死可以让我活久一点, 那他们就去死吧. " 给我把武器, 我很快可以了结他们. " 他低声说, " 但是闇皇会知道这件事. "
" 嗯.." 泰撒说着边摸下巴, " 我是不想让你受伤, 但...."
艾寇大声嚷着, " 要是他死了, 那他就是在说谎！他是间谍的话班恩会保护他呀！"
其他的散提尔人点点头, " 就这么办吧, " 泰撒喃喃地说, " 只有这条路可走, 朋友, 我劝你乖乖听话吧. " 他停了会儿, 然后继续说, " 我不会让你受伤的, 报告时记得这点. "
希瑞克看着他点点头, " 把这些马带走让点空间给我们. "
希瑞克看着雷克顿, " 解除他们的武装. "
马儿纷纷被带开, 魔蝎兵团将希瑞克和两名谷地人围住, 米凯开始退离埃布尔和希瑞克. " 我们不能这样作！" 秃头渔夫的声音中充满恐惧, " 拜托！埃布尔！就算我们杀了他,这些人会要我们自相残杀, 再把生还者给杀了！不能中他们的计, 我们要对付的应该是他们！"
举着十字弓的史蕾特冷笑一声. " 是呀, 非常欢迎. "
埃布尔的表情坚决. " 虽然你们可能会杀了我, 但是我不会对自己的同胞动手的. " 他转身看着希瑞克, " 他的话我倒是很乐意！" 说完他冲向希瑞克, 伸手想抓住他. 轻瘦敏捷的贼轻松躲开, 闪身到守卫背后. 埃布尔咒骂着, 再次扑来, 然而又落空.
" 跳舞啰！" 雷克顿大声叫着, 他捡起米凯的弓, 露出个邪恶的微笑, 然后把弓扔到决斗场地中. " 来点刺激的吧. "
离武器最近的米凯马上拾起那弓. 希瑞克冲过渔夫身边, 渔夫则举弓挥向贼的头部. 贼闪过这击, 然后徒手对米凯出拳.
啪的一声, 弓断成两截. 米凯不可思议地看着武器发呆, 希瑞克伸手捡起其中一截断弓, 将尖锐的断裂面那一端插进米凯的下巴. 渔夫的眼睛大睁, 他的膝盖开始瘫软, 然后倒了下来. 希瑞克取出那截断弓, 向左翻滚, 蹲姿起身面对着埃布尔. 守卫胡言乱语愤怒地大喊着.
" 来吧, 谷地人！" 希瑞克高举断弓, 上面沾满鲜红的血液, " 我一样可以把这东西插到你身上的, 投降的话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 "
" 你杀了他！" 埃布尔哀喊着.
" 怎么？不对吗？" 希瑞克说, " 我猜你也撑不了多久了. "
" 要是你不跑来跑去, 像个男人和我决斗, 我保证是你撑不了多久！" 埃布尔再次走向贼说.
散提尔军团大笑. " 是啊, 希瑞克. " 史蕾特说, " 你干脆一点, 乖乖站着让他砍掉你的头好了. "
希瑞克右边, 泰撒交插双臂说, " 是啊希瑞克, 给我们看点血吧！先弄伤他再把他杀了！"
贼勉强地笑着. " 这有什么难的？" 希瑞克嚷着, 心想这场战斗得快点结束, 免得这些败类觉得太无聊扔给埃布尔把剑或什么的, 那就糟了. 埃布尔疯狂地向希瑞克出拳. " 你去死！" 他满头大汗地喊着.
贼轻易躲开这些攻击, 一脚踢中守卫的肚子. " 越来越闷了不是吗？" 希瑞克说着, 他绕着守卫转圈, 用断弓敲他的后脑杓. 埃布尔的痛苦通通写在脸上, 希瑞克笑着扔掉断弓. " 我让你好了, " 他说, " 五十步. 你先跑五十步, 我再去追你. "
埃布尔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希瑞克.
" 一百啦, 希瑞克！" 锐大喊.
贼向金发的士兵行礼. " 那就一百吧！" 希瑞克优雅地说着, " 去吧, 朝河边跑. 说不定到河边之前我都不会追你, 这样你就可以安全溜走, 召告天下别再来惹我！"
守卫的脸上汗珠豆大, 刚才被断弓敲中之处已经肿起,疼痛万分. " 妈的, " 埃布尔低吼, " 我要杀光你们这些黑衣狗！"
六个散提尔人低声交谈着, 希瑞克咬紧牙关. 埃布尔正在考验他们的耐性, 而他们本来就没啥耐性了. 要是希瑞克再不快点证明他是他们的人, 是残忍凶恶的散提尔人, 那他就不要想活着离开这.
" 两百, " 希瑞克说, " 这是我的底限. " 守卫仍然动也不动, 希瑞克怒骂, " 妈的！跑啊你！这是你的最后机会！两百步内我都不会追杀你, 快跑吧！"
" 但是他们会, " 守卫用下巴指着旁边的散提尔人说.
" 魔蝎兵团的先生小姐们！" 希瑞克高喊, " 你们可以配合我一下吗？两百步后我才去追他, 你们得留在原地. "
" 可以！" 泰撒说, 其他的散提尔人纷纷点点头.
希瑞克露出邪恶的笑容. " 去吧, 想活命的话就快跑."
埃布尔又狠狠地瞪了希瑞克一眼, 接着转身开始没命地奔跑, 散提尔人让出条路给守卫, 希瑞克则跑向斗场边缘. 亚伯跑没二十步后, 希瑞克从波士的靴子里抽出支匕首用力射中埃布尔脊椎骨的尾端.
守卫倒了下来.
希瑞克转身对看呆了的散提尔人们说, " 拜托, 他又还没死. " 然后他转身走向埃布尔. 希瑞克知道现在是关键, 他选择背向魔蝎兵团. 每踏出一步, 希瑞克的信心也越增加,史蕾特的弓再晚一刻射出, 对他来说就是又一刻胜利.
在年轻守卫抽搐的身边, 希瑞克弯腰.
" 你自己说好的.." 埃布尔咬牙切齿地说, " 你自己说好的！"
一股冷流窜过希瑞克的脊椎. " 是呀, 埃布尔, 我并没有追你, 不是吗？杀了你的, 是我的刀. " 埃布尔开始呻吟, 希瑞克觉得自己灵魂深处燃起一股怒火.
散提尔人围到希瑞克和他的猎物身边, 希瑞克转身走开. " 等一下！" 艾寇叫, " 你还没解决他！"
希瑞克站着不动, 闭上眼睛. " 已经结束了, " 他说," 放他在这慢慢去死吧. "
" 他说不定会逃走, " 雷克顿握起拳头说, " 这不是散提尔人的作风！你不是─"
他们不肯善罢休就对了, 希瑞克心想. 好吧, 该作的还是得作. 他面无表情地转身, " 给我另一支匕首, " 他冷冷地说着, 开始走回埃布尔身边.
散提尔人们期待地看着, 贼缓缓蹲在埃布尔身边.
看着守卫惶恐的眼神, 希瑞克感觉此时, 在他心中已久的某些火花余烬, 已经完全消失熄灭冷却.
" 这是你自找的. " 贼低声说着, 然后将埃布尔推倒在地上, 很快地用刀切断他膝盖后面的腱肉神经.
守卫痛得大喊, 希瑞克起身将匕首扔在埃布尔面前的地上. " 现在他哪也去不了了. " 他边说着边走向已经讶口无言的魔蝎兵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