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战争
伊尔明斯特和冒险者们飞越坦瑞斯的上空, 俯视着城里的一片混乱. 街上充满了奔跑的惊慌民众, 托姆的信徒在各处不断死去, 他们的生命献给责任之神的新肉体. 蓝色的光束充满了街头巷尾, 超自然风暴吹袭整座坦瑞斯, 接着这些灵魂们合为一枚闪亮光球, 飞像托姆的狮面人身肉体.
坦瑞斯的守城军队也全体出动了. 士兵们试着将人民导离托姆, 引至南方的一处兵营里, 但大多数的人是干脆随便找个方向抱头就冲. 在港口边, 战舰已经准备好作战, 防波提旁的弩炮开始填装. 散塔林的小型舰队刚好停在武力范围之外, 等候着什么.
凯棱莫从来没有飞行的经验, 高空的稀薄空气吹着他的脸, 令他非常晕眩. 他抬起头看着天空, 怀疑着自己和云朵到底有多近, 怀疑着要是老法师的法术失效了, 他们掉到地面会花多少时间.
对亚当来说, 飞行也是前所未有的, 但是带疤的牧师看着城里, 而不是空中. 一股奇异的感觉充满着他. 这就是神祇们从天堂里看着地上的景象吗? 一个充满了上千上万只忙碌小蚂蚁的世界吗 ? 他打了个冷颤, 闭上了眼睛
蜜娜回头望着神殿, 看到托姆站在巨龙海湾外. 在海边一个高耸的峭壁, 一个庞大, 全身长刺的黑色巨人正爬出水面.想到她在在碕葛雷城堡目睹过蜜斯拉和海姆的战斗, 一阵恶心拥上心头.
显然在石板回归Ao前, 还有神祇会在她们眼前死去.
伊尔明斯特只是专注地望着前方, 维持着飞行法术.
在近处他们可以看到蜜斯拉的圣堂, 可以看到容纳着艾伦尔崔卡之钟的高塔. 几分钟后, 蜜娜发现自己站在这座庞大的石碑前.
女法师转向北边, 托姆仍然丝毫不动地站着, 注视着已经上岸的班恩. " 战争还没开始, " 乌鸦色头发的法师喊着. "还有机会拯救坦瑞斯! "
白发白胡的大法师跑到塔的入口处, 示意蜜娜跟上. 在进入塔的一瞬间,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蜜娜跟着进来, 伊尔明斯特迷惑的东张西望.
蜜娜没向大法师解释这是魔法造成的沉静. 她抬头, 看到钟的绳头打成结, 塞在约在一百呎高的距离外. 她暗暗地骂着, 踏步走上塔边的螺旋梯. 到了顶端后, 乌鸦色头发的法师从窗外看见闇皇正走向托姆.
她解开绳子, 将绳头垂下扔给大法师.
敲钟吧! 蜜娜在心里大喊着, 并激动地示意伊尔明斯特拉绳. 自窗外她已经可以看见黑色巨人越来越靠近狮人身的责任之神. 凯棱莫和亚当出现在门口, 对塔里不自然的安静感到困惑.
伊尔明斯特招手叫蜜娜走下阶梯来. 大法师对钟的魔法运行并没有任何知识, 不想让蜜娜受到不必要的伤害.
就在蜜娜离地还有二十呎左右的高度时, 大法师将绳子缠绕在臂上, 用他全身的力量拉扯着.
没有任何事发生.
伊尔明斯特再试了一次, 但是钟仍然没有声音. 他不耐烦地咬着牙齿, 并招手叫刚下楼梯的女巫过来. 大法师推开了上前要帮忙的战士和牧师, 将绳头交给蜜娜.
女巫点了点头, 接过绳子. 那东西摸来相当冰冷, 蜜娜汗湿的手似乎快被冻伤. 她想着城里上千上万的平民, 可能因为托姆和班恩的战斗而死于非命, 而在她手里这东西就是全城的希望.
于是蜜娜吸了口气, 尽她所能地拉扯绳子.
回响在塔里的声音是微弱到蜜娜几乎以为是她的幻觉. 她感到一阵凉风从上吹来, 抬头看到钟被一股金色能量笼罩, 黑色的电流爬满了钟的表面, 接着从钟塔的窗口射上天空.
" 通常你不能相信它们, 但是这回儿预言实现了!"伊尔明斯特咳道, 拍着双手. " 有朝一日, 一个女人救了这个城市！"
凯棱莫和亚当看见黑色的闪电爬上空中, 接着以塔为中心向周围两百呎的各方向窜去, 形成了一层复杂而细致的碗状护罩. 金色的能量自钟上消失, 接着填满了护罩上的空白处. 以塔为中心的范围内被一具神秘的护盾保护着.
战士跑到护罩的边缘, 向护罩丢了颗石头, 结果弹了回来, 好似撞到坚固的墙壁. 隔着护罩仍可看到外面的城市, 亚当可以看见两位神在北边, 在护罩的保护范围外.
伊尔明思特也看着护罩外, 但是是从塔里. 他转向闭着眼睛, 手上仍持着绳索的蜜娜. 她觉得全身的力气似乎已经用尽.
" 我们安全了吗? " 她问道.
" 是的. 但是坦瑞斯还没! " 大法师叫道. " 你必须再试一次! 一定要完全敲响钟, 让它响彻坦瑞斯才行! "
眉上滴着汗水, 蜜娜看着钟, 手中的绳索掉落地面, 原本紧绷的纤维已经松脱. 失败的代价是全城人民的血, 但是上次敲钟时女巫已经她付出了自己的全部, 但钟仅勉强摇摆.
蜜娜叹了口气, 责任优先, 她提醒自己, 看着装有命运石板的袋子. 她去除心中一切杂念, 拿起绳子.
伊尔明斯特看着窗外.
托姆和班恩面对面站在巨龙海湾外的一处峭壁上, 身高均超过一百呎以上. 双方彼此打量, 班恩露出冷笑.
" 托姆大帝, " 班恩亲匿地叫着. " 我的情报指出你可能会在坦瑞斯, 但是我没料到会有这么豪华的迎宾式. "
" 真是你干的吗? " 托姆咆吼着, 祂狮子的面孔卷曲着.
" 恐怕你得说得更明确点. " 班恩叹道.
" 是你偷了命运石板吗？" 托姆吼道, 祂的声音响遍整个城市. " 全世界的混乱是你引起的? "
" 帐不能全算到我头上, " 班恩冷静的说. " 我有不少资源的. 我猜你大概已经听说, 白骨之王是我的盟友. 不过当然, Ao的过度反应也是造成世界现在情况的主要原因之一. "
托姆抡起拳头, 向班恩走了一步. " 你疯了, " 祂叫着：" 你知道这样会有什么后果吗？"
托姆高举右手, 一阵闪光出现后, 上面穿戴着一付铁手套. 接着, 狮面人挥舞着穿戴着铁手套的拳头, 一把燃烧的火焰剑凭空出现. 最后, 祂微弯左手, 一个上面盖有祂旗帜的盾牌出现. 托姆向前一步朝班恩砍来.
班恩站着不动, 叹道: " 不知天高地厚的是你, 托姆. 要是杀了我, 你在这里的小基地将会一起从费茹上消失."
托姆停了一会儿, 接着又向班恩一步: " 你说谎. "
班恩大笑, 祂的声音震荡了城墙附近屋顶的瓦片. " 蠢兽, 我可是目赌蜜斯拉在柯米尔的死去. 祂想要回界元去, 然后海姆就杀了祂. " 祂停了下来, 笑了笑. " 虽然我倒是觉得挺愉快的. 祂死的时候发生大爆炸, 摧毁了数哩内的一切. "
托姆惊讶的站着, 班恩因此继续说道: " 事情不用这么复杂, 托姆. 我只是来坦瑞斯要拿个东西, 不久前放的. 让我的手下把我的私人物品带走, 我就会乖乖离去. " 祂撒谎道. "我们之间不需要暴力的, 没有必要. "
" 私人物品？" 托姆震惊的问道. " 你是说那块出现在我神殿里的命运石板吗? "
班恩真的被吓到了. 如果托姆已经拥有石板, 为什么祂不干脆直接还给Ao呢? 暗皇沉思着. 哼, 没有差别. 只要东西还在费茹大地上而不是Ao的手里. " 我在Ao赶我们出界元前几个小时亲自把石板藏到你的神殿里. " 班恩故作镇定地说. " 被不肖仆人偷走的东西居然在责任之神的家里出现, 我认为这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不是吗? "
托姆紧握祂的剑. " 回去吧, 班恩. 我不会让你拿走石板的, 命运石板属于Ao陛下, 而我对于祂的义务-- "
班恩嗤道. " 略过说教的部份吧, 托姆. 你应该很了解我的. 我对荣誉没兴趣. "
托姆嘶声道: " 那么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了. 若是你不走, 就准备保护你自己吧! "
班恩退了一步, 托姆的剑向祂呼啸而来. 一面黑夜般颜色的盾牌出现在班恩手臂上, 闇皇在下次托姆袭来时举盾抵抗.两件神力强大的武器互击后产生爆炸, 分解成能量光束被风吹散.
班恩冲撞前进, 扑向托姆. 责任之神适时举盾挡下班恩身上致命的刺针, 但是祂的盾牌也因此而粉碎. 责任之神和争斗之神撞成一团, 倒了下来, 压垮了坦瑞斯的一部份城墙, 和托姆神殿的一部份.
班恩将托姆紧压在剩余的神殿墙上, 体积巨大的灰石碎片掉落地面. 托姆听见了一些惊慌的叫喊, 祂发现是来自于一些少数仍然留在神殿里的人.
责任之神对班恩的喉咙用力挥拳重击, 闇皇倒了下来. 托姆继续对同一部位连续攻击. 班恩开始觉得自己的颈部出现了裂缝, 连忙惊慌地伸手抓向托姆戴着拳套的手.
在同一刻, 托姆张开了祂狮面的血盆大口, 扑向班恩的脸. 争斗之神向后退去, 避开那一排排金色的獠牙, 托姆的嘴巴咬到班恩颈部旁的空气. 看见闇皇有点站不稳了, 托姆踢向黑色巨人的胸口, 使祂退后到城墙的范围外. 争斗之神重重倒下, 震撼了大地.
托姆俯瞰着班恩, 举起了铁手套. 闇皇挣扎着想站起来,但是身上的刺针像铁钉一样将祂钉在地上. 责任之铁腕再度刺中班恩的喉咙, 闇皇的伤口裂得更开了, 些许红色和琥珀色的能量散发到空气中.
但是托姆并未全身而退. 就在班恩挣扎的同时, 闇皇身上的一根刺插入了托姆的前臂里. 狮面人抓着伤口后退. 祂感到一阵恶心拥上心头. 看着班恩所造成的伤口, 托姆发现一股天蓝色的能量不断自伤口流出, 散失在空气中. 托姆回过神时,正好自脸颊承下闇皇的一拳.
没料到争斗之神的攻击会如此狂野, 震摄的托姆又挨了班恩一记. 祂摇摆着身子, 挥拳反手打中闇皇的脸. 班恩哀号着掩护着自己的伤口, 琥珀色的火焰自头部和颈部的裂缝流出.
班恩扑上前, 勾拳轰向托姆.
两尊神的肉体交缠在一起, 滚下了峭壁的边缘. 祂们分了开来, 班恩在抵达海岸线前撞击到了两次山壁. 肩膀被班恩的刺所伤的托姆拔起了一颗树干想稳住自己的滚动. 当然对祂如此的庞然大物来说这是不可能的. 祂落在班恩几百码的距离外. 然而对神而言, 要跨越这样的距离只须几秒钟.
托姆先站了起来. 祂看了两艘升着散提尔旗帜的战舰, 在离岸边很远的距离外, 驶在巨龙海湾里. 许多登陆小艇已经纷纷驶向岸边. 托姆暗自发誓要杀了每一个黑衣军的走狗....但当然得先杀了祂们的首领.
闇皇才刚准备要站起来, 勉强从沙堆里抬起头后, 祂检视着自己的颈部和胸口, 看见更多的泛红黑云从里面流出. " 这个笨蛋! " 祂低声骂着, 抬起头来, 看见托姆俯瞰着祂.
责任之神举着一颗巨大的岩石. 它大到身高一百呎的托姆必须用双手支持着. " 这是你应得的制裁! " 祂淡淡的说着,接着朝班恩头上抛下石块. 岩石爆裂成碎片, 班恩的脸部更加龟裂. 为了回报托姆, 班恩将祂的手刺入入托姆的腿部. 托姆颠簸的退后, 灵魂能量如喷泉般自身上踊出.
" 死亡临到我了！" 班恩勉强站了起来, 哀号着. 祂感到自己的力量正快速流失. 殷红的眼睛燃烧着恨意, 黑暗之王如同猎豹般蹲了下来. " 来吧, 托姆! 我们今天一起拜访米尔寇的国度吧! "
在责任之神来得及躲避前, 班恩冲到了祂身旁, 抓住祂的肩膀, 将托姆带入自己死亡的拥抱. 许多的黑色尖针刺入托姆身上, 狮面巨人痛苦狂号着.
班恩疯狂地笑着, 祂的声音低沉而空洞, 回响在整个巨龙海湾. 托姆看着班恩的眼睛, 接着张开了祂狮面的血盆大口,慢慢地将整排獠牙伸向班恩的喉咙.
班恩的笑声突然停止了.在南方的钟塔上, 蜜娜松开了绳索. 这样是没有用的. 她一次又一次地试敲响艾伦尔崔卡之钟, 但是通通都失败了.
" 再试一次! " 伊尔明思特大嚷着,接着仰头望着坦瑞斯的天空.
" 伊尔明斯特, 我办不到. " 蜜娜因疲劳而肩膀下垂.
大法师并未将他的视线自发光的空中移去. 编织现实的脆弱网络似乎快要崩溃了, 国度的高空中爆出了许多火花. 混乱的中心点是处在两神交战之处上空, 一个能量和云所组成的漩涡.天蓝色的能量束交织着绿色,琥珀色和黑色的光芒. 争斗之神和责任之神信徒们的灵魂即使在死后仍然彼此抢夺着控制权.
巨大的陨石自天降下, 落在城里, 飞往每一个方向.建筑崩毁, 船只损坏. 亚当看见流星命中一艘散提尔军的战舰, 在它侧翼炸了个大洞, 接着船便被巨龙海湾淹没.
另一颗陨石轰炸在冒险者们所处的钟塔. 虽然它无法穿透金色魔法护罩, 但撞击后却碎成无数火球, 凯棱莫看着十几个在护罩外的人被炸死去, 而更多的人被火球所伤, 感到无奈又愤怒.
在塔里, 伊尔明斯特觉得自己衰老的心脏快蹦出来了. " 妳一定得再试试, 孩子. " 他柔声对女巫说.
蜜娜跪在地上, 手中握着绳索. " 你不能干脆用魔法将一些难民传送到护罩里吗? "
" 魔法在护罩里是无效的, 这点你应该很清楚. " 伊尔明斯特嚷道.
他停了一会儿, 走到了蜜娜的身旁. 大法师扶了她起来, 将手搭在她肩上. " 蜜娜, " 伊尔明斯特用一种温和到蜜娜无法和这位权威的大法师联想在一起的口气说着:"你, 单单只有你, 有能力拯救世界, 明白吗? 蜜斯拉看得起你, 将一切都托付给你. 现在是你回报祂的信任, 证明祂没有看错人的时候了. 什么都别怕, 专心拯救坦瑞斯吧! "
说完, 大法师转身离开钟塔.
蜜娜仰头望着钟, 想象着它被敲响的样子. 她几乎可以看到它左右摇荡, 几乎可以听见它的共鸣响彻云端, 回荡在她的心里. 她闭上眼睛, 这些影像仍然留在她脑海里. 蜜娜终于了解到, 为什么塔里需要蒙上一层魔法的沉寂, 因为只有在阻挡一切外界的干扰, 全神贯注在钟上后,她才有可能成功.
她拉下绳索, 艾伦尔崔卡之钟再次歌唱, 它的声音强大, 蜜娜几乎聋了. 钟塔放出了一股闪亮的金光, 刺骨的寒风吹在蜜娜身上. 金色和黑色的能量束闪烁着, 接着攀上高空, 向四方散去. 原来保护着冒险者们的护罩开始快速的膨涨, 坦瑞斯的居民们突然发现他们已经安全了.
蜜娜跑到门口观看护罩膨胀的情况. 突然她倒抽了口气, 护罩的膨胀开始减缓, 但是它还没掩盖到整着城市.她回到塔里, 用尽她全身的力气, 一次又一次的敲响艾伦尔崔卡之钟. 尽管冷风吹着, 尽管钟声狂号着, 对蜜娜来说, 拯救这些人才是最要紧的.
但无论如此, 她也只是个凡人. 她的手开始摊软, 她的脚跪在地上. 最后她倒卧不起, 贪渎地呼吸着似乎永不足够的空气. 一会儿后, 她张开双眼, 发现伊尔明斯特、亚当、和凯棱莫已经围绕在她身旁.
战士跪了下来, 拥抱着蜜娜. "护盾已经笼罩着全城," 凯棱莫说. " 他们安全了. "
" 我不这么认为, " 亚当轻声说着, 转身看着门外.护罩仍然继续扩大中, 虽然它仍然没抵达市议厅和托姆神殿.
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使得钟声听来好似孩童的拍手玩耍般. 一个具大的形体笼罩着城市北边的山丘, 它没有固定的形状, 黑色和红色的能量闪烁其中. 第二个形体在它身后出现, 灿烂的蓝色云雾, 它的中心闪烁着金光, 如同太阳般.
尚未被保护到的部份城市被一股烈焰吹袭. 大地焦黑, 海水沸腾. 散提尔军的舰队被夹带着烈焰的暴风吹袭,瞬间灰飞烟灭.
在城市北边的海岸, 两位神祇的肉体空壳躺在地上,班恩的黑曜石像充满裂痕, 祂的头在很远的地方. 金色狮面人则是被压成碎片, 祂骄傲的狮子头变形扭曲, 无神的眼睛望着天空, 望着两位神祇的灵魂在国度上空的交战.
在空中, 班恩和托姆的灵体被他们所释出的信徒灵魂所形成的漩涡越拉越高. 它吞噬了这两股层经被称为神的云雾, 接着一股光芒自天闪过. 殷红的螺旋状云雾, 曾经被称作班恩的神祇, 争斗和暴政之神的灵魂, 和曾被称为责任之神, 托姆的金色灵体, 在旋涡中交会. 刺耳的响声, 两位神祇最后的尖叫, 彷佛可划破空气般尖锐. 漩涡吞噬了祂们的魂魄, 叫喊声消失, 两位神祇皆已逝去.
在钟塔旁, 凯棱莫和亚当拉着蜜娜起身, 三人一起离开黑色石塔, 伊尔明斯特尾随在后. 一群坦瑞斯的难民聚集在塔外, 在冒险者们出现时原本惊慌的群众突然鸦雀无声.
看到这些人在钟塔护罩的保护下逃过一劫, 蜜娜不由自主地笑了. 但是在看见他们脸上的表情后, 女巫打了个哆嗦. 那是种参杂着恐惧和仰慕的神情, 就跟那些把生命献给托姆的信徒一样的神情.
她柔声请凯棱莫和亚当让她和大法师独处一会儿. 两人离去, 蜜娜马上问伊尔明斯特, " 我到底有什么能力？你为什么会知道？"
" 在你出现在影之谷的第一天我就开始怀疑你的能力. 但是这些力量的测度, 或是使用它们的目的, 我就帮不上忙了. " 他笑着说, " 我想蜜斯拉对你赐下过祝福, 深水城的大法师会议对你的故事可能会有兴趣, 说不定还能给你些指引. 若是想的话, 我可以帮你安排─"
蜜娜叹了口气, 摇摇头. " 为什么, 伊尔明斯特, 为什么每次要跟随你的脚步似乎上刀山下油锅都不够, 为什么要这样逼我们？" 黑发女巫问, " 要是第二片石板就在深水城里的话, 我们会去的. 我问你一点：你到底知不知道石板放在深水城的哪里呢？"
大法师摇摇头, " 很不幸地, 我不知道. "
" 这样问题就复杂多了, " 蜜娜垂头丧气地说, " 虽然应该比不上找到第一块这般困难. " 她将装有石板的布袋甩过肩头.
" 没错, " 大法师说, " 困难重重, 但并非不可能." 他转身背对着女巫看着城里. " 但是咱们可以稍后再讨论这点, 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得处理. "
大法师指着人群中一堆被火球攻击受伤的士兵, 亚当和凯棱莫早已跑入他们中间, 尽其所能地提供协助. 看着她的爱人和朋友, 蜜娜不得不露出微笑,
一会儿后女巫抬头看着空中, 漩涡已经消失, 阳光穿过琥珀色的防护罩撒入城里. 她讶异地发觉, 太阳的位置正在改变, 一部份天空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到了晚餐时,降临之夜后临到坦瑞斯的永恒白昼已经不再. 这样比较好, 蜜娜心想着, 走向伊尔明斯特.
《沙丘》六部曲合集
《波西杰克逊》系列合集
《猎魔人》合集
坦瑞斯的守城军队也全体出动了. 士兵们试着将人民导离托姆, 引至南方的一处兵营里, 但大多数的人是干脆随便找个方向抱头就冲. 在港口边, 战舰已经准备好作战, 防波提旁的弩炮开始填装. 散塔林的小型舰队刚好停在武力范围之外, 等候着什么.
凯棱莫从来没有飞行的经验, 高空的稀薄空气吹着他的脸, 令他非常晕眩. 他抬起头看着天空, 怀疑着自己和云朵到底有多近, 怀疑着要是老法师的法术失效了, 他们掉到地面会花多少时间.
对亚当来说, 飞行也是前所未有的, 但是带疤的牧师看着城里, 而不是空中. 一股奇异的感觉充满着他. 这就是神祇们从天堂里看着地上的景象吗? 一个充满了上千上万只忙碌小蚂蚁的世界吗 ? 他打了个冷颤, 闭上了眼睛
蜜娜回头望着神殿, 看到托姆站在巨龙海湾外. 在海边一个高耸的峭壁, 一个庞大, 全身长刺的黑色巨人正爬出水面.想到她在在碕葛雷城堡目睹过蜜斯拉和海姆的战斗, 一阵恶心拥上心头.
显然在石板回归Ao前, 还有神祇会在她们眼前死去.
伊尔明斯特只是专注地望着前方, 维持着飞行法术.
在近处他们可以看到蜜斯拉的圣堂, 可以看到容纳着艾伦尔崔卡之钟的高塔. 几分钟后, 蜜娜发现自己站在这座庞大的石碑前.
女法师转向北边, 托姆仍然丝毫不动地站着, 注视着已经上岸的班恩. " 战争还没开始, " 乌鸦色头发的法师喊着. "还有机会拯救坦瑞斯! "
白发白胡的大法师跑到塔的入口处, 示意蜜娜跟上. 在进入塔的一瞬间,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蜜娜跟着进来, 伊尔明斯特迷惑的东张西望.
蜜娜没向大法师解释这是魔法造成的沉静. 她抬头, 看到钟的绳头打成结, 塞在约在一百呎高的距离外. 她暗暗地骂着, 踏步走上塔边的螺旋梯. 到了顶端后, 乌鸦色头发的法师从窗外看见闇皇正走向托姆.
她解开绳子, 将绳头垂下扔给大法师.
敲钟吧! 蜜娜在心里大喊着, 并激动地示意伊尔明斯特拉绳. 自窗外她已经可以看见黑色巨人越来越靠近狮人身的责任之神. 凯棱莫和亚当出现在门口, 对塔里不自然的安静感到困惑.
伊尔明斯特招手叫蜜娜走下阶梯来. 大法师对钟的魔法运行并没有任何知识, 不想让蜜娜受到不必要的伤害.
就在蜜娜离地还有二十呎左右的高度时, 大法师将绳子缠绕在臂上, 用他全身的力量拉扯着.
没有任何事发生.
伊尔明斯特再试了一次, 但是钟仍然没有声音. 他不耐烦地咬着牙齿, 并招手叫刚下楼梯的女巫过来. 大法师推开了上前要帮忙的战士和牧师, 将绳头交给蜜娜.
女巫点了点头, 接过绳子. 那东西摸来相当冰冷, 蜜娜汗湿的手似乎快被冻伤. 她想着城里上千上万的平民, 可能因为托姆和班恩的战斗而死于非命, 而在她手里这东西就是全城的希望.
于是蜜娜吸了口气, 尽她所能地拉扯绳子.
回响在塔里的声音是微弱到蜜娜几乎以为是她的幻觉. 她感到一阵凉风从上吹来, 抬头看到钟被一股金色能量笼罩, 黑色的电流爬满了钟的表面, 接着从钟塔的窗口射上天空.
" 通常你不能相信它们, 但是这回儿预言实现了!"伊尔明斯特咳道, 拍着双手. " 有朝一日, 一个女人救了这个城市！"
凯棱莫和亚当看见黑色的闪电爬上空中, 接着以塔为中心向周围两百呎的各方向窜去, 形成了一层复杂而细致的碗状护罩. 金色的能量自钟上消失, 接着填满了护罩上的空白处. 以塔为中心的范围内被一具神秘的护盾保护着.
战士跑到护罩的边缘, 向护罩丢了颗石头, 结果弹了回来, 好似撞到坚固的墙壁. 隔着护罩仍可看到外面的城市, 亚当可以看见两位神在北边, 在护罩的保护范围外.
伊尔明思特也看着护罩外, 但是是从塔里. 他转向闭着眼睛, 手上仍持着绳索的蜜娜. 她觉得全身的力气似乎已经用尽.
" 我们安全了吗? " 她问道.
" 是的. 但是坦瑞斯还没! " 大法师叫道. " 你必须再试一次! 一定要完全敲响钟, 让它响彻坦瑞斯才行! "
眉上滴着汗水, 蜜娜看着钟, 手中的绳索掉落地面, 原本紧绷的纤维已经松脱. 失败的代价是全城人民的血, 但是上次敲钟时女巫已经她付出了自己的全部, 但钟仅勉强摇摆.
蜜娜叹了口气, 责任优先, 她提醒自己, 看着装有命运石板的袋子. 她去除心中一切杂念, 拿起绳子.
伊尔明斯特看着窗外.
托姆和班恩面对面站在巨龙海湾外的一处峭壁上, 身高均超过一百呎以上. 双方彼此打量, 班恩露出冷笑.
" 托姆大帝, " 班恩亲匿地叫着. " 我的情报指出你可能会在坦瑞斯, 但是我没料到会有这么豪华的迎宾式. "
" 真是你干的吗? " 托姆咆吼着, 祂狮子的面孔卷曲着.
" 恐怕你得说得更明确点. " 班恩叹道.
" 是你偷了命运石板吗？" 托姆吼道, 祂的声音响遍整个城市. " 全世界的混乱是你引起的? "
" 帐不能全算到我头上, " 班恩冷静的说. " 我有不少资源的. 我猜你大概已经听说, 白骨之王是我的盟友. 不过当然, Ao的过度反应也是造成世界现在情况的主要原因之一. "
托姆抡起拳头, 向班恩走了一步. " 你疯了, " 祂叫着：" 你知道这样会有什么后果吗？"
托姆高举右手, 一阵闪光出现后, 上面穿戴着一付铁手套. 接着, 狮面人挥舞着穿戴着铁手套的拳头, 一把燃烧的火焰剑凭空出现. 最后, 祂微弯左手, 一个上面盖有祂旗帜的盾牌出现. 托姆向前一步朝班恩砍来.
班恩站着不动, 叹道: " 不知天高地厚的是你, 托姆. 要是杀了我, 你在这里的小基地将会一起从费茹上消失."
托姆停了一会儿, 接着又向班恩一步: " 你说谎. "
班恩大笑, 祂的声音震荡了城墙附近屋顶的瓦片. " 蠢兽, 我可是目赌蜜斯拉在柯米尔的死去. 祂想要回界元去, 然后海姆就杀了祂. " 祂停了下来, 笑了笑. " 虽然我倒是觉得挺愉快的. 祂死的时候发生大爆炸, 摧毁了数哩内的一切. "
托姆惊讶的站着, 班恩因此继续说道: " 事情不用这么复杂, 托姆. 我只是来坦瑞斯要拿个东西, 不久前放的. 让我的手下把我的私人物品带走, 我就会乖乖离去. " 祂撒谎道. "我们之间不需要暴力的, 没有必要. "
" 私人物品？" 托姆震惊的问道. " 你是说那块出现在我神殿里的命运石板吗? "
班恩真的被吓到了. 如果托姆已经拥有石板, 为什么祂不干脆直接还给Ao呢? 暗皇沉思着. 哼, 没有差别. 只要东西还在费茹大地上而不是Ao的手里. " 我在Ao赶我们出界元前几个小时亲自把石板藏到你的神殿里. " 班恩故作镇定地说. " 被不肖仆人偷走的东西居然在责任之神的家里出现, 我认为这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不是吗? "
托姆紧握祂的剑. " 回去吧, 班恩. 我不会让你拿走石板的, 命运石板属于Ao陛下, 而我对于祂的义务-- "
班恩嗤道. " 略过说教的部份吧, 托姆. 你应该很了解我的. 我对荣誉没兴趣. "
托姆嘶声道: " 那么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了. 若是你不走, 就准备保护你自己吧! "
班恩退了一步, 托姆的剑向祂呼啸而来. 一面黑夜般颜色的盾牌出现在班恩手臂上, 闇皇在下次托姆袭来时举盾抵抗.两件神力强大的武器互击后产生爆炸, 分解成能量光束被风吹散.
班恩冲撞前进, 扑向托姆. 责任之神适时举盾挡下班恩身上致命的刺针, 但是祂的盾牌也因此而粉碎. 责任之神和争斗之神撞成一团, 倒了下来, 压垮了坦瑞斯的一部份城墙, 和托姆神殿的一部份.
班恩将托姆紧压在剩余的神殿墙上, 体积巨大的灰石碎片掉落地面. 托姆听见了一些惊慌的叫喊, 祂发现是来自于一些少数仍然留在神殿里的人.
责任之神对班恩的喉咙用力挥拳重击, 闇皇倒了下来. 托姆继续对同一部位连续攻击. 班恩开始觉得自己的颈部出现了裂缝, 连忙惊慌地伸手抓向托姆戴着拳套的手.
在同一刻, 托姆张开了祂狮面的血盆大口, 扑向班恩的脸. 争斗之神向后退去, 避开那一排排金色的獠牙, 托姆的嘴巴咬到班恩颈部旁的空气. 看见闇皇有点站不稳了, 托姆踢向黑色巨人的胸口, 使祂退后到城墙的范围外. 争斗之神重重倒下, 震撼了大地.
托姆俯瞰着班恩, 举起了铁手套. 闇皇挣扎着想站起来,但是身上的刺针像铁钉一样将祂钉在地上. 责任之铁腕再度刺中班恩的喉咙, 闇皇的伤口裂得更开了, 些许红色和琥珀色的能量散发到空气中.
但是托姆并未全身而退. 就在班恩挣扎的同时, 闇皇身上的一根刺插入了托姆的前臂里. 狮面人抓着伤口后退. 祂感到一阵恶心拥上心头. 看着班恩所造成的伤口, 托姆发现一股天蓝色的能量不断自伤口流出, 散失在空气中. 托姆回过神时,正好自脸颊承下闇皇的一拳.
没料到争斗之神的攻击会如此狂野, 震摄的托姆又挨了班恩一记. 祂摇摆着身子, 挥拳反手打中闇皇的脸. 班恩哀号着掩护着自己的伤口, 琥珀色的火焰自头部和颈部的裂缝流出.
班恩扑上前, 勾拳轰向托姆.
两尊神的肉体交缠在一起, 滚下了峭壁的边缘. 祂们分了开来, 班恩在抵达海岸线前撞击到了两次山壁. 肩膀被班恩的刺所伤的托姆拔起了一颗树干想稳住自己的滚动. 当然对祂如此的庞然大物来说这是不可能的. 祂落在班恩几百码的距离外. 然而对神而言, 要跨越这样的距离只须几秒钟.
托姆先站了起来. 祂看了两艘升着散提尔旗帜的战舰, 在离岸边很远的距离外, 驶在巨龙海湾里. 许多登陆小艇已经纷纷驶向岸边. 托姆暗自发誓要杀了每一个黑衣军的走狗....但当然得先杀了祂们的首领.
闇皇才刚准备要站起来, 勉强从沙堆里抬起头后, 祂检视着自己的颈部和胸口, 看见更多的泛红黑云从里面流出. " 这个笨蛋! " 祂低声骂着, 抬起头来, 看见托姆俯瞰着祂.
责任之神举着一颗巨大的岩石. 它大到身高一百呎的托姆必须用双手支持着. " 这是你应得的制裁! " 祂淡淡的说着,接着朝班恩头上抛下石块. 岩石爆裂成碎片, 班恩的脸部更加龟裂. 为了回报托姆, 班恩将祂的手刺入入托姆的腿部. 托姆颠簸的退后, 灵魂能量如喷泉般自身上踊出.
" 死亡临到我了！" 班恩勉强站了起来, 哀号着. 祂感到自己的力量正快速流失. 殷红的眼睛燃烧着恨意, 黑暗之王如同猎豹般蹲了下来. " 来吧, 托姆! 我们今天一起拜访米尔寇的国度吧! "
在责任之神来得及躲避前, 班恩冲到了祂身旁, 抓住祂的肩膀, 将托姆带入自己死亡的拥抱. 许多的黑色尖针刺入托姆身上, 狮面巨人痛苦狂号着.
班恩疯狂地笑着, 祂的声音低沉而空洞, 回响在整个巨龙海湾. 托姆看着班恩的眼睛, 接着张开了祂狮面的血盆大口,慢慢地将整排獠牙伸向班恩的喉咙.
班恩的笑声突然停止了.在南方的钟塔上, 蜜娜松开了绳索. 这样是没有用的. 她一次又一次地试敲响艾伦尔崔卡之钟, 但是通通都失败了.
" 再试一次! " 伊尔明思特大嚷着,接着仰头望着坦瑞斯的天空.
" 伊尔明斯特, 我办不到. " 蜜娜因疲劳而肩膀下垂.
大法师并未将他的视线自发光的空中移去. 编织现实的脆弱网络似乎快要崩溃了, 国度的高空中爆出了许多火花. 混乱的中心点是处在两神交战之处上空, 一个能量和云所组成的漩涡.天蓝色的能量束交织着绿色,琥珀色和黑色的光芒. 争斗之神和责任之神信徒们的灵魂即使在死后仍然彼此抢夺着控制权.
巨大的陨石自天降下, 落在城里, 飞往每一个方向.建筑崩毁, 船只损坏. 亚当看见流星命中一艘散提尔军的战舰, 在它侧翼炸了个大洞, 接着船便被巨龙海湾淹没.
另一颗陨石轰炸在冒险者们所处的钟塔. 虽然它无法穿透金色魔法护罩, 但撞击后却碎成无数火球, 凯棱莫看着十几个在护罩外的人被炸死去, 而更多的人被火球所伤, 感到无奈又愤怒.
在塔里, 伊尔明斯特觉得自己衰老的心脏快蹦出来了. " 妳一定得再试试, 孩子. " 他柔声对女巫说.
蜜娜跪在地上, 手中握着绳索. " 你不能干脆用魔法将一些难民传送到护罩里吗? "
" 魔法在护罩里是无效的, 这点你应该很清楚. " 伊尔明斯特嚷道.
他停了一会儿, 走到了蜜娜的身旁. 大法师扶了她起来, 将手搭在她肩上. " 蜜娜, " 伊尔明斯特用一种温和到蜜娜无法和这位权威的大法师联想在一起的口气说着:"你, 单单只有你, 有能力拯救世界, 明白吗? 蜜斯拉看得起你, 将一切都托付给你. 现在是你回报祂的信任, 证明祂没有看错人的时候了. 什么都别怕, 专心拯救坦瑞斯吧! "
说完, 大法师转身离开钟塔.
蜜娜仰头望着钟, 想象着它被敲响的样子. 她几乎可以看到它左右摇荡, 几乎可以听见它的共鸣响彻云端, 回荡在她的心里. 她闭上眼睛, 这些影像仍然留在她脑海里. 蜜娜终于了解到, 为什么塔里需要蒙上一层魔法的沉寂, 因为只有在阻挡一切外界的干扰, 全神贯注在钟上后,她才有可能成功.
她拉下绳索, 艾伦尔崔卡之钟再次歌唱, 它的声音强大, 蜜娜几乎聋了. 钟塔放出了一股闪亮的金光, 刺骨的寒风吹在蜜娜身上. 金色和黑色的能量束闪烁着, 接着攀上高空, 向四方散去. 原来保护着冒险者们的护罩开始快速的膨涨, 坦瑞斯的居民们突然发现他们已经安全了.
蜜娜跑到门口观看护罩膨胀的情况. 突然她倒抽了口气, 护罩的膨胀开始减缓, 但是它还没掩盖到整着城市.她回到塔里, 用尽她全身的力气, 一次又一次的敲响艾伦尔崔卡之钟. 尽管冷风吹着, 尽管钟声狂号着, 对蜜娜来说, 拯救这些人才是最要紧的.
但无论如此, 她也只是个凡人. 她的手开始摊软, 她的脚跪在地上. 最后她倒卧不起, 贪渎地呼吸着似乎永不足够的空气. 一会儿后, 她张开双眼, 发现伊尔明斯特、亚当、和凯棱莫已经围绕在她身旁.
战士跪了下来, 拥抱着蜜娜. "护盾已经笼罩着全城," 凯棱莫说. " 他们安全了. "
" 我不这么认为, " 亚当轻声说着, 转身看着门外.护罩仍然继续扩大中, 虽然它仍然没抵达市议厅和托姆神殿.
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使得钟声听来好似孩童的拍手玩耍般. 一个具大的形体笼罩着城市北边的山丘, 它没有固定的形状, 黑色和红色的能量闪烁其中. 第二个形体在它身后出现, 灿烂的蓝色云雾, 它的中心闪烁着金光, 如同太阳般.
尚未被保护到的部份城市被一股烈焰吹袭. 大地焦黑, 海水沸腾. 散提尔军的舰队被夹带着烈焰的暴风吹袭,瞬间灰飞烟灭.
在城市北边的海岸, 两位神祇的肉体空壳躺在地上,班恩的黑曜石像充满裂痕, 祂的头在很远的地方. 金色狮面人则是被压成碎片, 祂骄傲的狮子头变形扭曲, 无神的眼睛望着天空, 望着两位神祇的灵魂在国度上空的交战.
在空中, 班恩和托姆的灵体被他们所释出的信徒灵魂所形成的漩涡越拉越高. 它吞噬了这两股层经被称为神的云雾, 接着一股光芒自天闪过. 殷红的螺旋状云雾, 曾经被称作班恩的神祇, 争斗和暴政之神的灵魂, 和曾被称为责任之神, 托姆的金色灵体, 在旋涡中交会. 刺耳的响声, 两位神祇最后的尖叫, 彷佛可划破空气般尖锐. 漩涡吞噬了祂们的魂魄, 叫喊声消失, 两位神祇皆已逝去.
在钟塔旁, 凯棱莫和亚当拉着蜜娜起身, 三人一起离开黑色石塔, 伊尔明斯特尾随在后. 一群坦瑞斯的难民聚集在塔外, 在冒险者们出现时原本惊慌的群众突然鸦雀无声.
看到这些人在钟塔护罩的保护下逃过一劫, 蜜娜不由自主地笑了. 但是在看见他们脸上的表情后, 女巫打了个哆嗦. 那是种参杂着恐惧和仰慕的神情, 就跟那些把生命献给托姆的信徒一样的神情.
她柔声请凯棱莫和亚当让她和大法师独处一会儿. 两人离去, 蜜娜马上问伊尔明斯特, " 我到底有什么能力？你为什么会知道？"
" 在你出现在影之谷的第一天我就开始怀疑你的能力. 但是这些力量的测度, 或是使用它们的目的, 我就帮不上忙了. " 他笑着说, " 我想蜜斯拉对你赐下过祝福, 深水城的大法师会议对你的故事可能会有兴趣, 说不定还能给你些指引. 若是想的话, 我可以帮你安排─"
蜜娜叹了口气, 摇摇头. " 为什么, 伊尔明斯特, 为什么每次要跟随你的脚步似乎上刀山下油锅都不够, 为什么要这样逼我们？" 黑发女巫问, " 要是第二片石板就在深水城里的话, 我们会去的. 我问你一点：你到底知不知道石板放在深水城的哪里呢？"
大法师摇摇头, " 很不幸地, 我不知道. "
" 这样问题就复杂多了, " 蜜娜垂头丧气地说, " 虽然应该比不上找到第一块这般困难. " 她将装有石板的布袋甩过肩头.
" 没错, " 大法师说, " 困难重重, 但并非不可能." 他转身背对着女巫看着城里. " 但是咱们可以稍后再讨论这点, 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得处理. "
大法师指着人群中一堆被火球攻击受伤的士兵, 亚当和凯棱莫早已跑入他们中间, 尽其所能地提供协助. 看着她的爱人和朋友, 蜜娜不得不露出微笑,
一会儿后女巫抬头看着空中, 漩涡已经消失, 阳光穿过琥珀色的防护罩撒入城里. 她讶异地发觉, 太阳的位置正在改变, 一部份天空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到了晚餐时,降临之夜后临到坦瑞斯的永恒白昼已经不再. 这样比较好, 蜜娜心想着, 走向伊尔明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