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石板
过去五天以来, 进出疤之谷的船只港口比过去五个月的还多.夜之后被窃取事件后疤之谷城里有了重大的转变. 班恩的总部从散提尔军营中移到了港边. 很自然地, 疤之谷内所有的船只都已经被班恩的军队控制.
港务所内最大的房间被改建成战情室, 房内摆满了各种大小的地图和战报, 上面密密麻麻地画满了过去和未来的军队行进路线.班恩坐在张宽敞光亮、铺满地图的大桌前, 听着手下将军的计划和抱怨. 女术士塔雷娜站在祂身旁.
离祂最近的一个名叫希顿的军官揉了揉太阳穴, 然后双手交叉放在桌上. " 班恩陛下, 您必须澄清现在外面的谣言. 他们说咱们军队马上要攻打坦瑞斯了. "
" 要是这是真的, 那就实在是太荒唐了. " 宛德因, 一名乌鸦城堡来的将军抗议着, 在场人士们纷纷低声附议.
" 够了！" 班恩嚷着, 拳头砸在桌上. 木头的碎裂声让众人们安静了下来, 房里只剩下塔雷娜的嘻笑声.
" 影之谷那仗的确是场灾难. " 怒火逐渐升温的班恩冷冷地说着, " 我们的死伤惨重, 谁都没料到会有这种后果. " 说到这里班恩停了一会儿, 打量着手下们, " 虽然取得疤之谷几乎没耗费我们一兵一卒, 但是山比亚或谷地人马上就会派兵来把这里抢回去. "
将军们微微地点着头, 班恩松开拳头, 站起身来. " 若是现在攻打坦瑞斯, 我们在此的胜仗就会化为乌有. 我知道我们手上大多数的军队都得留在这守住疤之谷, " 争斗之神笑着用手拨了拨红色的头发, " 但别忘了, 我可是个神. 我们能作的选择, 你们凡人只能望尘莫及. "
大门砰地一声打开, 希瑞克冲了进来. 班恩抬起头来, 面色略带不悦. 看到贼的出现, 富兹生气地在班恩的心中大声吼叫.
希瑞克看了看房中, 发觉自己打断了场军事会议, 很快地低下头来, 身子后退. " 班恩陛下, 我不是故意要打扰─"
" 胡说八道！" 班恩吼, " 我们并没有在讨论什么重要事情." 将军们相互彼此看了一眼, 接着纷纷起身. " 我没说会议已经结束了, " 班恩再次吼道, 散提尔军官们很快地坐回位上.
" 班恩陛下, 我可以晚点再来. " 发觉将军们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 希瑞克赶紧说道. 他可不想得罪这些人.
" 告诉我情况如何, " 班恩有点不耐烦地说着, " 向我的将军们证明坦瑞斯的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
希瑞克清了清喉咙, " 我办不到, 陛下. "
班恩身向前倚, 拳头放在桌上, 祂的重量使木头发出碎裂声." 发生什么事？"
" 阤雷死了, 凯棱莫杀了他. " 希瑞克没有抬头, " 他狠狠地修理了凯棱莫一顿, 但是最后反而中了凯棱莫的计. "
" 那为什么你没有杀了凯棱莫？" 班恩问.
" 阤雷死后, 眼前的任务非常明显. 我得回来告诉你们, 凯棱莫、蜜娜、和亚当三人已经出现在坦瑞斯. " 希瑞克希望接下来的消息能让自己获得班恩的谅解, " 另外一点就是, 坦瑞斯全城似乎已进入备战状态. "
屋内陷入一阵混乱, 黑衣军官们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看着手下们担忧的面孔, 班恩开口说道, " 准备战舰, 用最少的人力准备出兵！" " 等一下！" 希顿叫着, " 这么作真是太草率了！"
" 住口！" 班恩嚷道, " 疤之谷被攻下的消息显然已经传到坦瑞斯去, 他们居然开始作防御的准备了, 若是我们再不攻打, 他们马上就会向周围的邻居求援！" 闇皇将脸压向希顿, " 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内, 我的旗子要插在坦瑞斯的城墙上, 了解吗？" 面对班恩的强势, 希顿只能勉强点了点头. 军官们起身缓缓离席. 希瑞克松了口气, 也转身准备走出房外.
" 我还没叫你走, " 班恩挥手要希瑞克上前来, 塔雷娜紧抓着班恩坐椅的垫背.
" 需要我帮你杀了他吗, 闇皇大人？" 塔雷娜两眼惺忪地问.
" 不了, " 班恩吐道. 等最后一名军官离开, 房门关上后, 祂才再次开口. " 魔蝎兵团还在你的掌控下, 对吧, 希瑞克？"
有着鹰勾鼻的贼微笑着点点头. 显然坦瑞斯进入备战状况的消息已经让班恩忘却了杀意.
" 我希望你和你的手下们能成为我的贴身护卫. 但是话先说在前, " 班恩皱起面孔, 将手放在希瑞克肩上, " 若是富兹的身体受到什么伤害, 我下一个会住的就是你的身体. 但这回我不会像对富兹一样怜悯了, 你的灵魂和记忆会被消灭一空. 明白了吗？" 班恩用力地捏着希瑞克的肩膀, 几乎快把他的骨头给捏断了.
贼忍着痛楚点了点头, 狼狈地逃出房外.
闇皇向塔雷娜挥手, 指着房门. " 把门锁上, 然后帮我联络米尔寇. " 班恩坐下说.
确定门锁上后, 塔雷娜念了串咒语, 房内发出一阵闪烁白光,接着死神的琥珀色骷髅面孔出现在半空中.
" 听说你在疤之谷打了场胜仗, 先恭喜了. " 米尔寇的头微微垂下行礼.
" 那不是重点. " 班恩咕哝着, " 现在得先处理坦瑞斯, 我会派出我的几艘战舰, 然后─"
米尔寇笑了笑, 露出排腐烂的牙齿. " ─ 然后我得在这之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呢？"
" 我需要你上次在影之谷战争时给我的那种灵魂力量, " 班恩说着, 手指敲着桌子, " 你作得到吗？"
" 我需要大量的活人在一瞬间死去才有办法施展这个法术, "米尔寇语带怀疑地说, " 上回在影之谷你牺牲了自己的军队, 那么这回呢？谁要为这法术付出代价？"
班恩思考着这个问题, 祂当然不能再用自己的手下军官和牧师作为米尔寇的法术材料, 但是这些亡魂的阵营必须和祂相近, 否则这股灵魂力量祂将难以操控. 接着班恩突然想到谁要成为这回的牺牲品了.
" 那些刺客, " 班恩邪恶地笑着说, " 从到地上的那天开始,他们就一再让我失望. 先是蜘蛛林、疤之谷, 现在则是坦瑞斯. 为了我们能重回天界, 国度里全部的刺客都得死, 他们的灵魂要变成我的力量！"
米尔寇大声笑着. " 你和你的手下一样都疯了, 黑心王. 刺客对我来说很重要. "
" 是吗？" 班恩扬起一边眉毛问, " 怎么说？"
米尔寇皱起眉来, 尖锐的颊骨刺破腐烂的苍白皮肤, 暴露在外. " 有他们, 死者国度才有源源不绝的亡魂, 特别是现在这种非常─"
" 噢, 死者国度....说得好, " 班恩淡淡地说, " 那里最近情况如何？"
塔雷娜嘻嘻地笑着.
米尔寇沉默不语了一会儿, 当祂再次说话时, 死神沙哑的语气中没有任何的悦意. " 我不是来这里听你废言的, 降临之日之后我俩就被隔离在自己的家园外了. "
" 那么换句话说, " 班恩起身说道, " 只要有办法让我们回到自己的国家园, 任何的代价都算不上太大, 不是吗？"
" 谁知道这些代价不会付诸东流？" 米尔寇嘟哝着.
" 我正在想办法拿回坦瑞斯的命运石板, 米尔寇！" 班恩恨不得那傲慢的死神就在这间房里, 好让自己可以重击祂一顿. " 要是他们已经发现了石板, 我面临的将会是强大的敌军. 过度自满已经让我在影之谷吃了败仗, 我宁可永远灭亡也不想再尝那种滋味！" 米尔寇思考着班恩说的话. 琥珀色骷髅的影像开始模糊跳动,甚至还一度消失, 让班恩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感. 最后死神的脸孔终于再次稳定地出现在房中. 虽然几乎瘦削骷髅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但从祂的眼中, 班恩已经看出了死神的最后决定.
" 要是你对这事这么坚持, 那么在取回石板的事情上, 我会助你一臂之力. " 米尔寇缓缓地点着头说.
" 谢了, 老朋友, 我知道你会的. " 班恩故作自信冷淡地说.
" 你并不知道我会的, " 米尔寇用沙哑尖锐的声音嚷着, " 相反地, 你非常怀疑, 而这也是我答案你的唯一原因. 在对情况还没有全盘掌握前, 你不再闭上眼睛就打算横冲直撞, 这点我很高兴,你终于学到了教训. " 米尔寇沉默了一会儿, 用冰冷的眼神打量着班恩, " 但是有一点请你得记住, 下一次, 当你再次需要我时, 我不会再帮你了, 黑心王. "
对于这番话, 班恩只是点点头, 当作只是死神在虚张声势. 接着祂故意作出个关切的表情问道, " 要是你杀了巴尔全部的信徒,祂可能不会太高兴. "
" 杀戮君那边我会处理的, " 米尔寇再次用手摩擦着祂腐烂的脸颊说, " 等一切准备好后我会告诉你的. 你决定好要用什么样的形体接受这股灵魂能量了吗？"
班恩没说话.
死神眼冒怒火. " 在影之谷时你的人类肉体几乎要负荷不了,而这一次的法术带来的能量会是上一次的十几倍！" 祂摇摇头, 叹了口气, " 我用来带你离开临以太平面的那尊黑曜石雕像, 还留着吗？"
" 对. " 班恩不解地答道.
" 你得这么办, " 接着米尔寇下了一连串的指令, 并且逼班恩和塔雷娜复诵数次. 在确定一切无误后, 死神的影像消失在一阵黄色的硫磺烟雾中. ＊ ＊ ＊ ＊
米尔寇在一间围绕着忠诚信徒和祭司的房间里, 注视着将要用来施法的五层祭典台. 绿宝石和黑色的大理石碎片漂浮在空中, 形成阶梯, 每一层级分别代表了死神的各个典仪, 用来击杀费茹大地上所有以暗杀为生的人们, 并将他们的灵魂力量灌注到班恩的身上.
从附近某处死神可听到一群受虐灵魂正在放声哭喊, 惨叫着要求释放. 米尔寇不禁兴奋的颤抖着, 回想起自己在界元中的家乡,位在黑帝斯界的白骨城堡. 虽然米尔寇现在所听到的哀号是来自于一些办事不力的手下, 和祂国度里受永恒折磨的亡魂哀歌无法相比, 但是祂还是相当沉醉在其中.
" 祭司们, 伺候我. " 米尔寇边说边将祂脑海里家园的景象推向一旁, 举起了柴骨般的右手, 走向第一层平台. 穿袍子的祭司们捧着以大腿骨雕刻而成, 有着锐利尾端的令牌, 交给米尔寇. 接着他们纷纷跪了下来, 举起下巴, 露出喉头.
死神开始以空洞沙哑的声音颂咒. 跪拜在地的祭司们随后加入吟唱. 在他们的歌声达到一个高潮后, 米尔寇用令牌一个个地剖开祭司们的喉咙. 他们的尸体倒在地上, 对临死前的痛苦发出无言的抗议.
离开米尔寇房间, 远在疤之谷港边的一处废弃仓库中, 班恩不耐烦的等候着. 塔雷娜站在祂身边, 希瑞克则站在另一旁, 手下的魔蝎兵团紧跟在鹰勾鼻的贼身旁, 目瞪口呆的望着班恩, 所有人均全副武装.
仓库的中央放着一尊面无表情的黑曜石像, 如同儿童的玩具般单纯渺小. 错综复杂的符号和咒语充满了石像周围的地板, 奇异古怪的花纹以石像为中心布满了整个仓库.
" 快点吧, 米尔寇. 我没什么时间跟你再耗下去. " 班恩喃喃自语着, 一丝阴影自微开的窗户流入. 闇皇期待地看着黑曜石像,绿色和琥珀色的能量柱自天花板降下, 注入石像中.
" 终于！" 班恩挥舞他穿戴着铁手套的拳头入空中. " 真正的力量就要到我的手上...."
就在此时, 国度里远离疤之谷的苏桑城中, 一个十二人的会议正在一张长方型的桌上进行着. 这张桌子原属前丹布罗城堡的主人. 现在这个主人和他所有的家人都死了, 被一个叫作火匕首的暗杀组织所害. 这个组织誓言要除去艾泽恩四世国王, 因此夺取了这个小城堡作为新的要塞.
" 我的杀手战友们! " 他们之中的领袖吼叫道, 用拳头敲打着桌子. " 这场争论对我们并没有任何义意！" 他试着要将这些勾心斗角的蠢才整合成个有效率的集团.
接着, 他的眼睛突然瞪大, 身体僵硬. 绿色和琥珀色的光束从他的胸口内爆发出来, 如同一条飞蛇般环绕着屋内. 短短几分钟内,这道光束冲破了屋内所有人的胸口, 这些杀手们全部死了.
尔玛拉培, 一座位在山比亚境内的城市里, 亚斯沙密森看见了他的目标, 拔出了匕首. 亚斯是纪录惊人的佣兵杀手. 他的计划没有一次失败, 被害人没有一个逃过他的刀下. 亚斯的战迹甚至已经引起他的上帝, 杀戮之君巴尔的兴趣.
他特别陶醉在今晚这次狩猎. 他的目标是一个勾引大官妻子嫌疑的杂耍演员. 亚斯的雇主, 一个削瘦的矮子给了平常价码两倍的钱, 只要亚斯能将这家伙的心脏趁热带到他面前.
亚斯看到他的被害人自一处账房窗口跳下, 于是他跟了上去,尾随着那名杂耍演员进入暗巷中. 他向被害人显现, 看到了他眼中的恐惧. 亚斯举起他的刀.
突然一阵绿色和琥珀色的能量打穿了亚斯的胸口, 他的刀落在地上. 亚斯沙密森的第一次失误, 也是最后一次.
半个国度外的深水城里, 巴尔, 残酷的杀戮之神, 被一股从未体会过的感觉笼罩着. 无比的失落感临在暗杀之神的身上. 短短的一瞬间里, 巴尔首次尝到到了恐惧的滋味. 祂从房里跑了出来, 找到了自己的头号属下, 服侍自己的头号信徒, 一位名叫狄林休尔历的杀手. 正当巴尔张开祂血腥, 野兽般的口要说话时, 走廊上出现了一道绿色和琥珀色的光束. 狄林尖叫着, 然后他的灵魂似乎被这道光束拉扯离去走, 剩下尸体无力的倒在地上.
巴尔全身痲痹, 没有任何感觉. 祂现在完全了解这是怎么回事了.
疤之谷仓库里的黑曜石像已经胀大到了五十呎高, 并且没有停止增加的迹象. 一束稳定的青色光芒自仓库外射入, 注入石像里.
" 米尔寇要进入最后阶段了. " 班恩看着祂的新寄生体说道.祂身边的女法师塔雷娜退后几步, 并对魔蝎兵团挥手示意, 要他们一同退后.
班恩伸开祂的双手, 绿色和琥珀色的火焰燃烧着祂. " 一旦我离开这个肉体后, 它将会变得非常脆弱, 它的心智非常混淆. 塔雷娜你必须替我照顾富兹并替我管理疤之谷的事务. "
" 我以我的性命发誓 -- " 塔雷娜叫着.
" 我知道, 我知道. " 班恩不耐烦的打断疯狂女人的宣言. "有一天你会死在我手上的, 好好记着并得以安慰吧！现在我要离你们而去了. "
一阵泛着红色的能量黑云从富兹的嘴中流出, 漂向黑曜石像,拖着一条绿色和琥珀色火焰的尾巴. 富兹倒卧在塔雷娜怀中, 轻声伸吟着. 争斗之神的灵魂进入了庞大的黑曜石像中, 接着一声巨响惨叫传了出来, 传遍了整个疤之谷, 几乎震聋了仓库里所有人.
石像的双手缓缓的举了起来, 班恩抓着祂新的, 没有嘴巴的头部, 继续狂叫. 尖锐的刺针从祂的新身体上长了出来, 从胸部, 脚部, 头部长了出来. 最后, 绿色和琥珀色的能量停止从屋外流入了, 而雕像的光芒从绿色和琥珀色变为泛红的黑色.
一只邪恶、咬牙切齿的嘴巴, 一对闪着红光的眼睛自雕像上出现. 班恩停止哀号, 看着自己的手.
" 空的, " 祂以一个毫无疑问是神的声音说道. " 我的世界......我的身体....空的...."
在地上, 希瑞克不可置信地看着班恩. 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鹰勾鼻的贼想着.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有一天我会跟班恩一样的.
突然间班恩开始大笑, 野兽般的声音充满了屋内. " 终于我又是个神了！"
争斗之神庞大的黑曜石雕像向前走去, 如同突破脆弱的纸张般冲破仓库的墙壁. 魔蝎兵团的成员除了希瑞克外, 帮着塔雷娜抬起富兹的身体, 趁屋顶垮下来前离开仓库.
散提尔的舰队抵达时正 在与托姆分离后, 亚当被软禁在托姆神殿中.泰威斯强调这里并不是处监牢, 他随时可以自由离去.
虽然前提是他得先通过保护神殿的复杂迷宫. 几个小时后他被带出房外, 泰威斯和两名守卫领着路带他前往长老评议会接受审问.
＊ ＊ ＊
亚当心中盘算着逃亡的计划. 一旦离开走廊后, 他打算抢走其中一名守卫的武器, 再杀出一条血路逃出神殿外. 虽然这个计划听起来很笨, 但总比被托姆这些人秘密处死好. 于是一路上亚当不断小心调整自己与守卫的位置, 同时故意喋喋不休地自言自语起来. 对此, 大祭司显然不太高兴, 但亚当看得出来, 这让那两名士兵的戒心降低了不少.
就在亚当准备要出手攻击守卫之际, 突然间,在眼前走廊的转角处, 他看见一名捧着竖琴的白胡老人. 亚当取下墙上的火炬, 抛下泰威斯等人直朝白胡诗人奔驰而去. 白发的托姆大祭司斥喝一声,两名守卫跟在亚当身后追了上来.
" 伊尔明斯特！" 亚当大叫, " 你还活着！" 白胡诗人正在和名托姆祭司争论着, 亚当的呼喊让他吓了一跳. 他看了亚当一眼, 接着立刻恢复警觉, 皱着眉头站在原地.
亚当冲到诗人面前, 火把的光芒和温度照在老人脸上, 使他后退数步. 虽然亚当在远处认出了大法师, 但走近一瞧后刀疤牧师发现自己认错人了.就在亚当正要转身离去时, 他察觉到白胡诗人的鼻子似乎有融化的迹象.
" 伊尔明斯特！" 亚当沙哑地嚷着, 身后的士兵伸手要抓他.
白胡诗人观察了四下的混乱情形, 趁着还没有人发现前, 他施了个法术. 空气中闪烁着火花, 接着走廊上布满了层蓝白色的能量云雾.
" 全部人听好, 你们要带我和亚当走出神殿大门, 走出城堡外, 然后你们要回来这里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 伊尔明斯特命道, 两名士兵和泰威斯用僵硬的姿态点着头.
大法师露出满意的微笑, 因为他的法术有好一段时间没有正确奏效了, 而这次的群体指使术居然成功了. 他猜这或许和托姆有关, 神灵的出现使得附近的魔法网络较为稳定. 他感谢泰摩拉女神赐下的吉运, 接着转身让三名托姆信徒领路.
而亚当只是呆站着不动, 用一种既讶异, 同时又松了口气的表情看着伊尔明斯特. "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 不是来救你就对了, 我跟你保证. " 大法师一面嚷着一面抹去鼻子上的蜡脂, " 可惜你让我没有选择的余地. " 大法师转身跟在托姆牧师身后,亚当则仍旧站在原地. " 你也被我的法术击中了,要是还不快走的话, 我就让你去别的地方凉快. "
亚当很高兴地跟上大法师, 回忆涌上心头, 亚当只知道看见大法师还活着真是让他太高兴了. 眼泪自刀疤牧师的脸颊上滚落.
" 把你脸上的蠢笑, 还有那白痴眼泪通通擦干！" 离开走廊进入神殿中庭时伊尔明斯特咕哝着," 别引起别人注意呀！" " 但是我有很多问题想─ " 亚当啜泣着.
" ─ 那些可以待会再说. " 伊尔明斯特打断道. 亚当这回听了大法师的话. 不久后他们已经走到神殿几条街外处, 在泰威斯和两名守卫转身离去后两人赶紧想办法躲入群众中.
在一会儿的推挤钻探之后, 亚当转身看着大法师, " 现在可以问问题了吗？"
" 还不行. " 伊尔明斯特咕哝着.
心中放下的大石头此时被逐渐燃烧的怒火取代. 亚当抓住大法师的手肘, 硬是逼他停下脚步. 他们站在一条通往城堡高塔的壅挤大街上. 从高塔上望下可将街上的动静瞧得一清二楚, 四周则布满商店和摊贩.
" 你这老头子给我听好了, " 刀疤牧师嚷着," 坦瑞斯里没有什么地方是安全的, 在哪里一样.我们站的这里不会比其他地方更好了, 现在就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吧！"
" 放开我的手, " 伊尔明斯特的眼睛瞇成两条线, " 我就告诉你. "
亚当照作了. " 在洛山德神殿里时我以为你死了....以为是我害了你, " 亚当说着, 感觉自越来越生气, " 为了你我受到了多少的煎熬苦头, 简直是人间炼狱你懂吗？"
" 大概懂, 我被吸入的地方和你的没差多少."
一个声音喊道, " 亚当！"
亚当认出那是蜜娜的声音, 反射性地转头寻找女巫, 然后突然想起件可怕的事, 赶紧回身抓住白发巫师的手. 伊尔明斯特正准备走入人群中.
" 不准离开我的视线. " 亚当说, 大法师则是板着脸, 双手交叉胸前.
蜜娜抵达亚当面前, 凯棱莫就追在后面. 看见大法师还活着时女巫高兴地用手搂着他, 差点没把他压倒在地上, 伊尔明斯特则是大声抗议着, 咕哝着.
" 我真不敢相信！" 蜜娜退后几步说, " 昨天我有看过你一次, 但是我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是我想太多, 是我太希望你还活着！" 黑发女巫的脸上流满眼泪.
" 别再这样抱我了！" 伊尔明斯特嚷着, 用手上那把几乎被他遗忘的竖琴挥舞着.
看到伊尔明斯特后, 凯棱莫也非常惊讶, 但随之而来的情绪却是气愤, 而非狂喜. " 昨天你还真是唱得一口好歌呀, " 战士讽刺道, " 可惜那歌还闯下了不少麻烦. " 亚当退后两步怒眼瞪着大法师. " 我们在这冒死替你完成任务, 你却连自己还活着都不告诉我们, 你这老秃炉！"
" 这任务是蜜斯拉派给你们的, 和我无关. "伊尔明斯特提醒牧师道, " 我只是推了你们一把在旁边帮忙而已. "
" 因为你的死, 现在我们变成了逃犯, " 蜜娜柔声告诉大法师, " 我和亚当在影之谷被判死刑差点被他们杀了. "
" 你们的控诉已经取消, " 大法师摸摸脖子,挥手要三人跟上来. 路人已经开始用异样的眼光打量他们, 三人均同意该是移动的时候了.
" 我去过影之谷了, " 伊尔明斯特边走边说," 谋杀我的罪嫌是没了, 但是另外六名守卫的则还没, 你们还是得为这事负责. "
" 你是来监视我们的, " 凯棱莫冷淡地说, "就是这样, 免得我们逃走. "
" 否则我还能如何呢？" 伊尔明斯特咕哝着," 若真的是这等恶棍, 那你们就不够资格担任蜜斯拉的大使在费茹大地上执行任务. "
在亚当和蜜娜没有打岔的情况下, 凯棱莫向伊尔明斯特解释, 这一切都是希瑞克所为. 他同时也告诉大法师, 希瑞克已经投靠敌人旗下.
"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 蜜娜嚷着, 怒眼瞪着战士, " 你那时候回来疤之谷找我们的时候还不是装成在帮班恩工作？希瑞克说不定正处于类似的情形, 为了活下去只好被迫演戏呀！" 蜜娜转身看着伊尔明思特, " 我从没亲眼看过希瑞克作那些他被控告的事, 在我看来是影之谷那些人太会冤枉无辜了！"
亚当双手交叉胸前, 两眼惊恐圆睁. " 希瑞克还活着！再来他就会来找我们了, 蜜娜！"
女巫摇摇头. " 亚当, 我们没有证据可以─"
牧师在街上停下脚步. " 蜜娜, 希瑞克是个非常危险的人, 而且不只是针对我们. 在亚示巴河那趟之后, 这点你应该非常清楚才是. "
" 咱们快走吧, " 伊尔明斯特催促着, 一面观察着人群中是否有守卫或是托姆牧师, " 我在这有个地方, 你们两个可以到那继续讨论. "
亚当走到凯棱莫身边, 而蜜娜则握住伊尔明斯特的手. " 我们会继续走的, " 她说, " 但是你要一面告诉我们洛山德神殿里发生的事. " 女巫命令道, " 亚当和我都以为你死了, 到底怎么回事？"
伊尔明斯特瞪着他们, " 一定要现在吗？"
" 对, " 亚当说, " 就是现在！"
大法师白了他们一眼, 挥手要三人走近一处暗巷中. " 那时我的魔法错乱, 网络的不稳使得我原本要升起的永恒之眼变成别的东西. 我的界元裂痕通往的是火焚界, 一个充满可怖生物的世界. "
大法师停了会儿, 打量着巷中. " 我知道封住裂痕的唯一办法就是从另一边着手, 因为在那里魔法错乱的情况并不严重, 我的法术才有可能成功.于是我穿过裂痕被吸入火焚界, 施法封住缺口, 但这只解决了一半的问题. "
" 你被困在界元里面？" 蜜娜睁大双眼, 不可思议地问.
" 火焚界是疼楚女神姥维阿塔被逐出天界前的老家, 想从那里全身而退可没这么容易. 我得从各种丑陋幽秽的恶魔群中杀条血路, " 说到这里伊尔明斯特不禁打了个冷颤, 用手摩擦着脸颊和全身上下, " 最后我找到一片连怪物都不敢侵犯的土地,在许多年前和姥维阿塔的一次争执中, 蜜斯拉曾经在那邪恶世界中的一片土地上留下她的祝福. "
巷子的另一端出现名托姆祭司, 伊尔明斯特很快转身继续行走. " 回到影之谷后, " 他转过头来继续说, " 残局就摆在我面前, 不动手收拾还能怎办呢？最后我就来到这里, 圣殿那边正要动手抓人, 而我居然和你们三个小毛头在这废话！” 一会儿后他们抵达伊尔明斯特的藏身处, 讨论着各自发现的线索. 凯棱莫不敢相信, 亚当和伊尔明斯特已经遇上泰威斯, 而且居然就这样放手让他逃走. 但是在亚当解释泰威斯在神殿中的地位后,凯棱莫才恍然大悟.
" 托姆的大祭司正在把城里其他宗教的信徒赶走, " 战士说, " 然后他们就可以去那些废弃神殿里搜刮财物. " " 这就是为什么我看见淑娜女神的神殿被烧得一乾二净, 带不走的他们就烧掉, " 蜜娜补充道," 免得让托姆那些人拿去！"
亚当用手摸着他那肮脏纠结的头发, " 所以被没收的东西应该都藏在托姆神殿里. "
" 没错！" 凯棱莫嚷着, " 而且要是班恩用幻术保护石板, 托姆那些人可能还不知道他们手上拿的是什么东西！泰威斯可能以为那只是另一件装饰品！"
" 我也这么认为, " 伊尔明斯特瞇起眼来说," 事实上这也是我早上出现在那里的原因. "
" 所以你同意啰？" 蜜娜问.
" 是的, 蜜娜, 我认为你是对的. " 大法师说" 命运石板就藏在托姆神殿里...."
' 黑色收获' 酒馆里所有的巴尔信徒不是猝死就是离奇失踪了─事实上整个坦瑞斯里的杀手似乎都死光了。这对泰威斯和其他的托姆祭司来说是种麻烦。虽然这些人各各都死有余辜，但是没了他们后，现在很难再找到其他人愿意受雇暗杀城里的异教徒.
托姆祭司所组成的评议会还有其他问题。有时会有议员提议把他们为了坦瑞斯宗教统的一切贡献和行为告诉托姆，但是泰威斯总是会一再告诉他们，托姆现在是凡人，祂的心智可能暂时无法理解评议会为了铲除异端所作的这些不可见光之事。事实上，在泰威斯开始提出要求要雇用杀手除去那些太固守不愿转教或是离去的居民之前，评议会的结论一直都是一致的.
接着，那些不肯听话，无法了解泰威斯计划伟大之处的评议委员也们被都暗杀了。泰威斯以狂热的态度来执行这一切，他认为这一切的血腥都献给了托姆陛下.
事实上，泰威斯刚接到消息指出，那群在托姆降临前来到坦瑞斯的奥玛信徒们已经被'处理'掉了。他离开自己房间，以轻快的脚步前往托姆的房间。他相信，这些年来的一切，都是为了他的上帝。他也知道，托姆将会为这一切好好的回报他。毕竟，命运石板就藏在神殿的地下宝库中。等到坦瑞斯的宗教一统后，大祭司打算将石板交给托姆，让祂带领着全城的信徒，风光的回到界元去.
踏入接见室的一瞬间，泰威斯的笑容消失了.
托姆的身边围了一群人，泰威斯认出其中十二人是评议员，和他们的许多属下，泰威斯的心跳停了一下。房门在他身后关上，大祭司转过身来，看到五个老人坐在门后的角落，正用愤怒的眼神瞪着自己.
奥玛的牧师！他们没死！我被骗了！
房里其他的人是全副武装的守卫。托姆坐在自己的宝座上，戴着铁手套靠着扶手。一只金狮子在祂的脚边来回跺步，正是那尊泰威斯从渥金女神神殿里取来的金狮雕像.
狮子大吼一声，托姆上前对祂的子民说话。" 不知该从何说起，" 责任之神训斥道，祂的声音低沉，充满着凡人的情绪。" 若是我仍有界元的力量的时候发现这些罪行，我会从天上降下火柱烧了这座神殿！"
泰威斯的整个人几乎摊软。祂到底知道了多少? 他想转身逃跑，但是他也明白，自己无处可躲.
" 过去几天来，背负我灵魂的凡人帮了我个忙，" 托姆告诉这群判徒，铁手套重击宝座。" 他坐在我的宝座上，我则附身在其他忠诚于我的信徒身上，亲自到城里调查坦瑞斯的现况。" 托姆停了一下，咬紧牙齿。" 我得到的消息实在是恶心至极。评议会罪大恶击，已经到了没有任何刑罚足以惩治的地步。但是我在此声明：恶者必得报应！"
泰威斯的脚支持不了了，他跪了下来。其他的评议委员也随着俯扶在地。命运石板！泰威斯想起，祂还不知道这件事，或许还有机会拯救我们的神圣使命!
" 我们一切所为都是为了你呀，" 泰威斯大声叫着，" 为了你的荣耀，为了你的圣名呀！托姆大帝！"
" 住口！"
金狮大吼一声，托姆一个箭步跳下王座冲至大祭司面前，单手将他举上空中.
" 你居然敢说这种话！" 托姆高声叫着。抡起拳头要击打泰威斯.
泰威斯全身完全被恐惧透湿。" 命运石板在我们手上，托姆大帝。"
托姆看着他一会儿，接着泰威斯掉到地板上。" 你为什么会有石板? "
" 它被藏在神殿宝库里。在诸神坠落，火球从天而降的那天晚上，它带着你的灵气降落在殿里。我无从得知这个东西就是─ "
" 然后我告诉你诸神降临的真正原因，你才知道到这个物品的重要，" 托姆闭上眼睛。" 你有什么计划，泰威斯? 把石板拿去拍卖，出价最高的人可以拿到石板吗？或许是班恩或米尔寇？"
"不！请怜悯我！" 泰威斯求饶着。"让我们证明自己对您的忠诚吧！托姆大帝！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为了荣耀你的名呀！"
托姆震了一下，祂看着泰威斯。大祭司瘫软在天神的脚旁。"别再说那句话了，" 托姆轻声道。" 我的心愿你们根本不明白。"
祂握起拳头，转身走回宝座坐了下来，试着控制自己的怒气，但是责任之神的身体仍然不停颤抖着。泰威斯等人的罪恶所造成的伤害程度，托姆突然恍然大悟。
在这个善良人民受迫害的时代，在这个国度被诸神混乱所干扰的时代，责任之神理当站出来导正一切，履行祂对Ao的义务。而托姆的头号仆人，居然为了一己私利暗藏命运石板.
托姆又看着这群吓坏了的祭司和守卫，祂首度了解到，自己在他们眼中是什么样子。我和暴君并没有什么两样。我不过是另一个他们极力讨好的国王罢了
" 我们本来打算等时候到了就将石板呈交给你，我们真的─" 泰威斯哀求道.
" 住口！" 托姆不为所动。" 石板现在在那 ? "
" 在宝库里，" 泰威斯说。" 我施展了幻术，并用咒语符文保护着。"
责任之神站了起来，指着大祭司。" 到我决定怎么处置前，你们会先被监禁起来。" 托姆再度咆哮着。" 来人 ─ "
" 不好了！"
一个惊慌的传令兵冲进房里。" 托姆陛下，散提尔舰队出现在海的另一端，正向我们而来！"
房里所有人惊讶地倒抽一口气。传令兵看到托姆身边的狮子后停了下来。" 继续说吧，" 托姆说道。" 还有什么要回报的? "
传令兵紧张的吞了吞口水，目光不离狮子。" 还有别的物体正在跨越巨龙海湾。一个黑色巨人，超过五十呎，全身长刺，跟班恩的手下一样。"
" 班恩！" 托姆叫道。狮子跳了起来。" 想必为了命运石板而来！"
天神沉思了一会儿，思考着这进退两难的情况，接着祂说: "召集所有的信徒。一小时后，我要在神殿外面和他们说话。"
" 我们就是你的信徒呀！" 泰威斯哀号着，走向托姆.
托姆看着自己的前任大祭司。" 一小时后，你们每个人都有机会证明。" 祂转身告诉守卫: " 带他们去神殿外，看好他们。通知码头的守军准备对抗敌舰，班恩由我来应付。"
托姆在心里盘算着祂的计划，一小时很快过去，祂站在一个平台上，望着群众。托姆评议会的祭司们手脚被铐着铁链站在一旁.
" 没有什么时间了。" 托姆开始道。" 你们现在应该都知道,我们已经受到散提尔人的攻击。争斗和暴政之神，闇皇班恩，疤谷地的征服者，将以黑色巨人之姿亲自率领他们。" 托姆看着众人不安地交头接耳。一会儿后，祂继续: " 我可以阻止祂。但是若要这么作，我需要你们的力量，你们的信仰..和活祭才能达到的力量。"
众人的鼓噪声越来越大，托姆举起手示意他们安静。" 是的，我的肉体寄主已经答应要成为第一个牺牲品，提供他的灵魂。"祂的眼中充满深沉忧伤。" 如果想拯救坦瑞斯，你们必须跟随他的脚步，履行信徒的义务。"
说完，托姆击穿自己的胸部，取出祂的心藏。一股蓝色的光芒包围了祂的肉身，接着也包围了前来保护主人的金狮子。当光芒散去后，一个超过九呎高的金色巨人站在众人面前，祂的头部是尊骄傲的狮子，全身金色肌肉则充满了跳动流窜的电流.
" 尽你们的责任吧！" 祂以狮子的口吼道，" 不会有任何痛苦。我不会伤害我的信徒们。只要接受命运，我就会安静的带走你们。"
十几个们徒马上叫道: " 带走我们吧！托姆陛下！"
带着一脸的安详，这些人倒了下来，蓝色的能量自他们微张的口中上流出，漂向责任之神。托姆伸手拥抱他们，将他们融成一团光球。托姆吸收了光球，开始膨涨.
很快的，教堂前充满了倒地的尸体。天神的身高将近五十呎,俯视着这一切。在祂的要求传遍坦瑞斯后，蓝色的灵魂能量自整个城市流向神殿。在神殿里，泰威斯和他的信徒们是少数还活着的人.
" 如此地美丽，" 看着金色狮面人身的天神，一个祭司喃喃自语着。" 但是无论我们再怎么想和祂合为一体，托姆陛下一定不会接纳我们的。"
" 我们真是太蠢了，" 泰威斯叫着。" 原谅我们吧，托姆陛下！接纳我们的灵魂，让我们证明对您的忠实吧！"
托姆看着评议委员们。祂可以感受到他们想和自己合而为一的强烈欲望，几乎可以尝到他们的悔恨之意.
天神闭上眼睛，张开双臂。议员们通通倒了下来，他们的灵魂飞向天神。托姆吸收了他们，大吼了一声，穿越了神殿的高墙。狮面人身的天神找寻班恩去了。在一艘名为 '锐银' 的散提尔舰艇上, 希瑞克看着水平面外的城市发着呆. 虽然没想到会这么快再度回到坦瑞斯, 但是班恩的命令非常明确：史蕾特和其他原魔蝎兵团的士兵得留在疤之谷, 而贼其余的手下则被派到锐银号上, 并受命跟随班恩. 丹佐是某个在泰撒死前率队加入魔蝎兵团的黑衣军官, 现在则被任命为希瑞克的副手. 海风吹来, 丹佐的黑色批肩紧贴在他强壮高大的身上.
" 现在不是担心的时候, " 他摸着黑色交杂的胡子说, " 有闇皇陛下在前面亲自领军, 我们一定会赢的, . " " 那当然. " 希瑞克不甚专注地答道. 发现丹佐正看着自己后, 贼很快拿出战士应有的自信笑着说, " 到时候我们将用他们的血沐浴. "
但是丹佐仍然看着他. 希瑞克发现自己刚才说的那番话有点问题. " 若是那些坦瑞斯的蠢狗笨到自己杀过来的话, 我们只好杀光他们. 虽然有的人特别喜欢欺侮那些个低能儿, 但是班恩的命令可不能忽视. "
他的副手望向一旁. " 祂的圣体转移仪式, 你有在场吗？"
" 是呀, " 希瑞克感到一股暖流窜过全身, " 相当惊人的壮举, 让我很感动. "
丹佐点点头. " 我听说他们从总部那叫了三头眼魔来, 还有死神米尔寇本人也在现场. "
" 那些都是谣言. " 希瑞克把当然的情况都告诉了丹佐.
班恩的黑色巨人在抵达港口后, 只得从疤之谷的东岸进入巨龙海湾, 而散提尔军的其他船只, 包括四艘帆舰、三艘装有装甲撞角的桨艇、以及锐银, 则从南边的亚示巴港离开. 锐银是艘三列桨战船, 具有绝佳的机动和操控性, 因此在离港后不久就超前其他船只, 船员们正好来得及目睹班恩庞大的身躯进入海中.
阳光直射争斗之神的诡异躯壳, 带来刺眼的盲目白光. 虽然如此希瑞克还是看得见班恩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深红色的云雾. 黑曜岩石像同时发出一股虫鸣般的声响, 音量和声调随着班恩胸口波动的红光起伏着.
在越过海峡的途中, 他们只看得见班恩露在水面上的头部和划水前进的巨大手臂. 祂的游水带来巨大的浪花和逆流, 使得船只无法太过靠近, 因此班恩总是远远地超越在舰队之前.
在希瑞克把黑色巨神体诞生的过程告诉丹佐的同时, 两天的跨海之旅已经接近终点. 班恩和另外两艘战舰已经脱离舰队, 将从坦瑞斯城的北边, 也就是托姆神殿所在之处攻入. 班恩的说法是祂要先去杀了托姆那家伙, 一旦责任之神死了, 坦瑞斯群龙无首自然会不攻自破.
但是希瑞克可没这么傻. 班恩关心的只有命运石板, 贼知道那东西现应该是在托姆神殿附近的某处.
锐银号进入备战位置, 停在坦瑞斯港的最北端, 比其他船只拥有更好的视野, 待会儿正好可以清楚地看见班恩庞大的邪恶之躯踏入城中. 锐银号收到的命令是进入备战状态, 但没有必要时不可轻举妄动.
然而希瑞克似乎有别的打算.
＊ ＊ ＊ ＊ 伊尔明斯特的秘密基地是在坦瑞斯下城区中一处租来的肮脏民宅, 大法师和凯棱莫等三人已经躲在这里三天好躲避托姆祭司的追杀. 这段时间里他们不停地争论着该如何取回命运石板. " 我们干脆直接杀进去抢了那东西吧！" 坐在角落磨着剑的凯棱莫讽刺地说着. 他想起亚当似乎提到过神殿中的情况, 于是问," 他不是说神殿中心有间大礼堂吗？宝藏室会不会就在那里？"
" 这种话只有莽夫才说得出口, 凯棱莫. " 伊尔明斯特叹了口气, " 石板一定是藏在托姆警告过亚当, 泰威斯拿来威胁亚当的那个钻石迷宫里. "
凯棱莫对大法师骂了句粗话, 但在老人还来不及回嘴前蜜娜打岔道, " 那我们要怎么拿石板？" 她问着, " 若是用传送或是魔法门─"
" 太危险了！" 伊尔明斯特斥道, " 魔法如此不稳, 传送或踏出门外后你可能会发现自己被埋在地下十几哩, 或是踩在几千呎的高空, 或是出现在半个费茹之外的地方....像是深水城. 不过你们迟早还是会去那里的. "
" 又是深水城！这几天你已经说过好几次了！" 亚当生气地问, " 为什么我们要去那里？"
蜜娜瞇起眼来, " 对, 在市场的时候你也提过一次, 为什么要我们去那？"
伊尔明斯特想了一会儿, 然后看着蜜娜. " 我在界元中的可靠消息来源指出呢..第二片石板就在深水城旁边的死者之城(*) 里.但是你们究竟能否担下这两片命运石板的责任可能得由─"
" 不要！" 凯棱莫看着蜜娜大喊, " 我们不可能再去找另一片石板了！这一切对我们来说都是没有意义的, 没有任何好处！让那老头自己去找吧！"
" 你还是那个老样子吗？凯棱莫. " 大法师斥道, " 如果你要的只是报酬─"
" 你最好别跟我谈报酬, " 现在换凯棱莫喊道, " 我身上的诅咒已经消失了, 现在除了报酬之外我还有别的事得考虑, 譬如说是蜜娜, 还有我们的未来. 就算全费茹大地上的人都死光了我也不再和你谈条件, 因为上次是你背信在先！"
" 我有我的苦衷和不可抗拒的因素, " 大法师咕哝着, " 要是你能等到我回来帮你解咒, 而不是马上去找班恩帮忙, 这番话听起来会比较有说服力. "
" 我们会去找另一片石板, " 蜜娜温柔地挽住凯棱莫的手说着, " 但那是因为这是我们的责任, 是我们自己选择这么作的. 我们不再是任何人的傀儡了. "
亚当想起托姆在神殿中告诉他的那番关于责任和忠诚的话, 于是上前说, " 在出发寻找前我建议咱们再多等几天, 让他们以为我们已经走了, 然后我们去拿石板, 再去深水城. "
" 但这还是没解决 '该怎么进去神殿秘室' 这个问题呀. " 凯棱莫嚷道, 于是争论再次开始.
没多久后他们的讨论被外头的叫喊声打断. 他们走出这栋摇摇欲坠的屋外, 发现整座城市突然间陷入混乱. 托姆的信徒们在听见天神迎战的要求后, 纷纷踏出家门, 来到街上.
亚当抓住了一名路过的信差, 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没多久后他走回来向三人报告. " 是托姆, " 牧师用颤抖的声音说着, " 祂要信徒在神殿集合. 争斗之神打过来了, 托姆知道光靠自己打不过班恩, 所以祂寻求信徒们的协助. "
冒险者们开始朝托姆神殿前进. 他们发现街上堆满了尸体, 然而却看不出来他们是怎么死的, 他们的身上并没有任何伤痕. 一股超自然的冰冷寒风将诡异的蓝色云雾吹向神殿的方向. 成人体型的幽灵夹杂其中, 以步行或飞漂的方向向远处高耸的金色高塔移动.
" 看他！" 凯棱莫指向街的另一端一个跪在地上的人. 那人穿着托姆祭司的衣物, 他大声喊着, " 无上荣耀归给托姆大帝！" 接着就倒在地上. 一股天蓝色的火焰自他身上升起, 被那股怪风吹走.
" 咱们最好找几匹马, 想办法赶去神殿那里. " 伊尔明斯特指着旁边的一处马厩说. 马厩的主人和马僮都已经躺在街上, 死了.于是他们牵出四匹马来, 快马加鞭地穿过复杂的街道, 冲向托姆神殿.
金色高塔越来越近, 在神殿后方他们看见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景象, 一个高大的金色巨人, 并有着枚狮子的头. 空中的这股怪风将蓝色的云雾, 托姆信徒们的灵魂能量, 吹向这头兽面人身的怪物.能量被吸入祂的身体里, 然后祂转身背对着神殿, 看着北边城墙外的海洋.
" 那是托姆！" 伊尔明斯特嚷着, " 祂造了个新身体用来和班恩战斗！"
" 我们最好趁祂们开战前赶去神殿, " 蜜娜说, " 要是班恩赢了, 祂一定马上会去抢石板. " 说完她腿踢马腹, 马蹄铿锵响然地穿街而去.
几分钟后, 蜜娜、凯棱莫、亚当、和伊尔明斯特穿过坦瑞斯城堡的关道, 在神殿大门前下了马. 三道大门关卡完全敞开, 守卫们全都不知去向. 哨站中没有半个人影, 神殿内则静得吓人, 和亚当和伊尔明斯特描述说这里充满了诵经和崇拜的情景形成强烈对比. 和四人料想中的一样, 大厅内躺满了死人.
" 和街上那些人一样, 他们把命都给了托姆. " 亚当摇摇头柔声说着, 带着其他人走向泰威斯的房间. " 若是这里有密室的话,大祭司的房里应该可以进去. "
但是就在亚当伸手要开泰威斯的房门时, 一个守卫在后面叫道, " 喂！你们想干什么？"
这里乃是指深水城旁边的墓园, 而非死神国度的别名. " 进去吧！" 伊尔明斯特嚷着, " 我来对付那蠢驴子, 你们去找密室！"
蜜娜开始要抱怨, 但是凯棱莫很快将她推入房里, 亚当很快将战士身后的门关上. " 快, 快, 快！" 刀疤牧师嚷着, " 找看看有没有密道！"
在他们搜索的同时, 走廊上传来大法师和那守卫的豪爽笑声.不一会儿后, 外面恢复寂静. 蜜娜想去打开房门, 凯棱莫则拉住她嚷道, " 先找出密门来再去担心那个糟老头吧！"
" 但是这里没有任何密道呀！" 亚当最后无奈地嚷道.
" 至少没有我们看得见的门. " 凯棱莫不快地叹道, 坐在通往走廊的房门边.
蜜娜放下装有魔法书的布袋, 抬头看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 "你说得对. 泰威斯没理由放扇我们看得见的秘道, 说不定他根本用魔法把密道藏起来了. "
凯棱莫很快站起来, 三人开始用手四处拍打着墙壁. 一会儿后凯棱莫在一处拍后传来回响的墙前嚷着, " 我想秘道就在这里. "
蜜娜和亚当检视着墙壁, 牧师摇摇头, 但蜜娜可没这么快放弃. " 他可能用隐蔽术藏起来了, " 她说, " 但是我们怎么知道呢？"
其实她心里明白, 要破除这法术的唯一办就是施展另一个法术. 但就算是施展再小的咒语, 光是用想的都足以让蜜娜打冷颤. 在洛山德神殿事件后, 她非常害怕自己的法术再去伤害到任何人. 但是在反复思考这问题后, 蜜斯拉的遗言在她脑中响起： 好好运用我的力量吧。
蜜娜叹了口气, 低下头来. " 你们两个退到门口去, " 她走到凯棱莫站的那面墙前面.
" 不要这样, " 战士恳求着, " 有个万一你要怎么办？" "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 蜜娜说, " 我们可不能大老远来这里, 却前功尽弃吧？"
蜜娜念了侦测魔法的咒语. 蓝白色的火焰自蜜娜手中飞出, 击中墙壁, 然后消失. 短时间内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接着墙壁开始颤抖起来, 隐藏的门户爆破, 朝蜜娜的身体射出许多魔法能量碎片,但并没有伤害她, 白色眩目强光闪入女巫的右眼中. 然后如这一切冲击发生般突然地, 所有强光快速地消失.
蜜娜站在墙壁前, 全身颤抖. " 我想现在我看得见秘门了. "她说.
但是女巫眼前的景象非常诡异, 好似两张不同的图画迭在一块. 若是她张开双眼, 看见的便是这般模糊世界. 若是闭上右眼, 这异象便会消失, 她看见的就是墙上的石块和壁漆.
但若是她闭上左眼, 仅用被强光击中的右眼观察的话, 秘门就非常清楚地出现在她眼前. 事实上在这只眼睛下, 地板、家具、和她的朋友们看来就像是虚幻的鬼影般灰暗透明. 只有隐藏术的魔法气息看来遥远而实在.
" 等伊尔明斯特回来吧, " 凯棱莫走向蜜娜说, 但亚当拉住他. " 别过去, 凯, " 牧师柔声说着, " 只能靠她了, 谁都没办法帮上忙的. " 蜜娜用手盖住自己的左眼, " 这里有隐藏术才会让你们看不见秘门, " 她的声音听来好似刚从沉睡多时梦中醒来似地遥远迷茫," 我应该可以把门打开. "
蜜娜将手伸向墙壁, 凯棱莫和亚当突然看见一扇门出现, 并且打了开来, 白色的光线自另一端流出.
" 我看到很多魔法陷阱, " 蜜娜好像在说梦话似地柔声道, "看来泰威斯还挺忙的. " 说完她踏入密室内.
但门突然关上了, 没有人来得及反应.
泰威斯的宝藏室并没有很大, 是个长宽各十呎的房间, 四枚魔法照明光球嵌在房间的角落. 蜜娜盖住右眼, 房内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至少她的左眼没有看到什么. 除了北边墙上一幅巨大的托姆铁手套画像, 和房间中央地上一处钻石形状的地板门外, 这里空无一物.
但在右眼的观察下, 她看见许多魔法丝线自地板门中伸出, 像藤蔓般盘绕在房内, 从天花板上垂下相互纠缠, 并且微微地脉动着. 蜜娜仔细地观察着它们的纹路和排列, 看出了几种简单的法术,因为防御结界的咒线都长得非常类似, 只是在颜色上稍有不同.
泰威斯命人在这门上下了几道咒语好对付潜入此地的小贼或抢匪. 若是地板门打开了, 其中一道咒语会敲响警铃, 另一道则会在房中召来浓浓云雾, 遮掩抢匪的视线, 而第三道咒语则是地板门的魔法封印. 但是在用右眼继续观察后, 蜜娜不得不面露微笑. 泰威斯的通关密字就写在这些魔法丝线中.
为免这些结界之后还有其他法术保护, 她继续追踪着咒语纹理. 没多久后她发现这几道防御魔法, 包括警铃和云雾, 都是和地板门上的巫师之锁相连在一块, 而她同时也明白那句通关密语可能会解除其中几道防御 ─或是一口气将它们全部触发.
有的防御魔法可狠毒多了. 蜜娜看出其中一道在地板门开启时会发出巨大声响将抢匪震聋. 另外一道则是个元素陷阱, 地板门中将会喷出熊熊烈火. 最糟的是, 还有一道魔法防御是心智衰弱术,擅自开门者的智力将会瞬间退化成低能孩童的程度. 一旦中术, 可能会须要另外的强力魔法才有办法解除.
墙上的秘门再次打开, 一个满面白胡的头伸了进来. " 你在干什么？我叫你们找门, 没叫你们自己把门打开呀！"
伊尔明斯特准备要踏进秘室内, 蜜娜发现许多魔法防御的咒线开始紧绷, 于是大喊, " 不行, 你不能进来！有陷阱！"
大法师止步, 探头四处观察房内. " 什么陷阱？我没看到啊."
" 魔法陷阱, 在地板上, 我看得见它们的咒线. " 蜜娜盯着地板门说, " 不晓得怎么搞的, 反正我可以看见它们的咒语就写在空中. "
伊尔明斯特扬起一侧的雪白眉毛, 摸摸瀑布般的胡子. " 你说你可以『看见』咒语？那有办法解除吗？"
蜜娜咽了咽口水. " 不晓得, 我尽量试试. " 停了会后她又说, " 我觉得你最好退到门外面去, 要是有什么闪失的话你得帮凯棱莫和亚当继续任务. "
" 我们真的帮不上忙吗？" 凯棱莫在大祭司的房里喊.
蜜娜听见老人叹了口气, " 她说得没错. " 大法师丝毫不茍言笑地说着, " 除了安静等候之外我们插不了手的. "
凯棱莫咒骂着, 蜜娜可以想象他在房里来回跺步的样子. 而亚当则静静地站在墙上的秘门外. " 祝你好运, " 他说, 伊尔明斯特退出墙外, 女巫听见秘门关上的声音.
至少目前为止施法的运气都不错, 她在心底安慰着自己. 降临之夜之后到现在就算法术错乱也都没有太严重的情况发生. 至少还没有用闪电射到自己人或是烧掉自己的手过.
黑发女巫深吸一口气, 念了泰威斯的密门通关字.
" 责任至上. "
防御魔法的咒线开始紧绷抖动. 挂在空中的巫师之锁咒线瞬间发出强光, 然后消失无踪, 其他的魔法结界大多跟着散去. 一切平静后, 还有两道咒语留在空中.
这两道咒语已经受到损害, 魔织中间有着许多的破洞, 这些洞是这两道咒语之前和其他魔法防御的相连之处. 其中一道咒蜜娜看不出来, 但是她倒是认出另一道黑色柔软的魔法丝线, 那些是稍早看见的心智衰弱术.
闭上双眼专注心思一会儿后, 蜜娜念了解除魔法的咒语. 她知道泰威斯应该是找了个非常高阶的巫师来此下咒, 所以她成功解除魔法的机会是非常渺茫. 但无论如何, 她还是在心中默默地向蜜斯拉祈求─虽然她也知道魔法女神听不见她的声音─然后施了法术.
绿色咒线编织成的第一个蜜娜不认得的魔法消失了, 但是心灵衰弱术的黑色丝线却向许多蛇似地朝她包围过来. " 不要！" 情急之下她只好再念了一次解除魔法的咒语. 房内放出蓝白色的闪光,心灵衰弱术消失得一乾二净.
蜜娜打开那个菱形的地板门, 一条有着铁扶手的通道通往一处小房间, 这里还有着另外两枚魔法照明球. 蜜娜发现这里堆满着泰威丝从其他神殿里搜刮来的珍奇异宝. 黄金和白金制成的盘器, 纯银刀叉, 和金属雕像整齐地排列在木头箱子里. 一幅画有交易女神的无价肖像挂在墙上. 班恩在降临之夜不久前偷来的命运石板就藏在这拥挤的小房间里.
蜜娜知道石板的外形可能被幻化成任何寻常对象, 但是她的右眼应该可以视破这种幻术, 于是她用手盖住左眼, 扫视着房内. 她看见一股深沉红光自角落的一个盒子中发出, 于是过去把它打开,掀开那长方形钢铁盒中的绒布. 短短的一瞬间她看见泰威斯为石板选择的幻影外形, 一枚巨人手般大小的握拳铁手套, 接着盒中放出强烈的白光, 使她不得不后退数步.
等女巫视线恢复后, 她发觉自己的右眼的法术效应也已消失,看到的是正常世界.
女巫看看铁盒内, 命运石板就在这里.
她拾起石板, 发觉这东西的外观和蜜斯拉死前在她脑海中留下的印象是一模一样. 不到两吋的石块, 上面有着发光的魔法文字.蜜娜小心地抱着石板, 攀着铁扶手爬出地板门外.
女巫走出秘墙外时凯棱莫立刻抬起头来跑到她身边, 蜜娜向他伸手. " 这不是石板啊！" 战士喊, " 你拿错了！"
蜜娜在泰威斯的床铺上坐下, 好一会儿后才终于明白凯棱莫的纳闷语气. " 那只是幻影, " 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 用心去否定那个幻影你就可以看到真的石板. "
伊尔明斯特和亚当也都凑了过来, 四人八颗眼睛盯着石板瞧上好一会儿. 蜜娜停止笑声, 凯棱莫和亚当拉着她起身, 她则将石板装后放有魔法书的袋子里.
凯棱莫总算露出大大的笑容抱抱女巫, " 总算可以走了, 趁还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之前快离开这鬼地方吧. "
伊尔明斯特皱起眉来, 摇摇头. " 还不行. 你们记得海姆和蜜斯拉在天堂圣阶的战斗吧？"
" 一辈子也忘不了, " 蜜娜说着, 将布袋甩过肩头晃到背上," 周围数十哩的东西都被毁了. "
" 要是这两个神死了任何一个..." 亚当缓缓地点头.
" 坦瑞斯就完蛋了. " 凯棱莫替他接话.
蜜娜转身, " 就算班恩和托姆同归于尽我想还是有个办法可以保护这里, 用艾林尔崔卡的钟, 听说那个钟只有响过一次─"
" 我知道, " 伊尔明斯特打岔道着, 脸上带着狡猾的笑容, "传说中那东西能在整个城市中降下护罩, 保护里面不受伤害. " 说完他转身开始跑出房外. " 走了吧！没多少时间了！"
冒险者们好不容易在神殿的院中赶上大法师. " 等一下！" 蜜娜喊道, " 钟塔那座山在城的南边, 就算骑马最快也要一小时, 到时后祂们已经先打起来了！"
伊尔明斯特侧身远离三人, 开始在空中比划着. " 如果骑马的话. "
他施法的速度快到没有人来得及反应, 房内出现一面蓝白色的魔法护盾, 从空中降在四人身上. 凯棱莫突然害怕伊尔明斯特是要把他们直接传送到钟塔去, 于是伸手抓住亚当. 但是在大法师完成咒语后, 他们还是留在原地, 站在托姆神殿前.
" 准备好没？" 大法师问, 其他三人不解地互相看着. " 蜜娜你抓好他们的手. " 老人说.
蜜娜照作了, 凯棱莫正想开口抗议时, 伊尔明斯特握住了蜜娜的手, 他们的身体开始浮起, 慢慢加速, 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城市的上空.
" 希望法术不会半路失效, " 亚当说.
伊尔明斯特指着西边, 托姆的金色狮首巨人像尊雄伟的国王雕像般一动也不动地站着, 高出周围的城墙和房舍, 等着黑色铠甲的黑曜岩巨人爬出巨龙海湾. " 我们得冒这个险, " 伊尔明斯特严肃地说, " 祂们可不会等我们走到钟塔才开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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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务所内最大的房间被改建成战情室, 房内摆满了各种大小的地图和战报, 上面密密麻麻地画满了过去和未来的军队行进路线.班恩坐在张宽敞光亮、铺满地图的大桌前, 听着手下将军的计划和抱怨. 女术士塔雷娜站在祂身旁.
离祂最近的一个名叫希顿的军官揉了揉太阳穴, 然后双手交叉放在桌上. " 班恩陛下, 您必须澄清现在外面的谣言. 他们说咱们军队马上要攻打坦瑞斯了. "
" 要是这是真的, 那就实在是太荒唐了. " 宛德因, 一名乌鸦城堡来的将军抗议着, 在场人士们纷纷低声附议.
" 够了！" 班恩嚷着, 拳头砸在桌上. 木头的碎裂声让众人们安静了下来, 房里只剩下塔雷娜的嘻笑声.
" 影之谷那仗的确是场灾难. " 怒火逐渐升温的班恩冷冷地说着, " 我们的死伤惨重, 谁都没料到会有这种后果. " 说到这里班恩停了一会儿, 打量着手下们, " 虽然取得疤之谷几乎没耗费我们一兵一卒, 但是山比亚或谷地人马上就会派兵来把这里抢回去. "
将军们微微地点着头, 班恩松开拳头, 站起身来. " 若是现在攻打坦瑞斯, 我们在此的胜仗就会化为乌有. 我知道我们手上大多数的军队都得留在这守住疤之谷, " 争斗之神笑着用手拨了拨红色的头发, " 但别忘了, 我可是个神. 我们能作的选择, 你们凡人只能望尘莫及. "
大门砰地一声打开, 希瑞克冲了进来. 班恩抬起头来, 面色略带不悦. 看到贼的出现, 富兹生气地在班恩的心中大声吼叫.
希瑞克看了看房中, 发觉自己打断了场军事会议, 很快地低下头来, 身子后退. " 班恩陛下, 我不是故意要打扰─"
" 胡说八道！" 班恩吼, " 我们并没有在讨论什么重要事情." 将军们相互彼此看了一眼, 接着纷纷起身. " 我没说会议已经结束了, " 班恩再次吼道, 散提尔军官们很快地坐回位上.
" 班恩陛下, 我可以晚点再来. " 发觉将军们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 希瑞克赶紧说道. 他可不想得罪这些人.
" 告诉我情况如何, " 班恩有点不耐烦地说着, " 向我的将军们证明坦瑞斯的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
希瑞克清了清喉咙, " 我办不到, 陛下. "
班恩身向前倚, 拳头放在桌上, 祂的重量使木头发出碎裂声." 发生什么事？"
" 阤雷死了, 凯棱莫杀了他. " 希瑞克没有抬头, " 他狠狠地修理了凯棱莫一顿, 但是最后反而中了凯棱莫的计. "
" 那为什么你没有杀了凯棱莫？" 班恩问.
" 阤雷死后, 眼前的任务非常明显. 我得回来告诉你们, 凯棱莫、蜜娜、和亚当三人已经出现在坦瑞斯. " 希瑞克希望接下来的消息能让自己获得班恩的谅解, " 另外一点就是, 坦瑞斯全城似乎已进入备战状态. "
屋内陷入一阵混乱, 黑衣军官们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看着手下们担忧的面孔, 班恩开口说道, " 准备战舰, 用最少的人力准备出兵！" " 等一下！" 希顿叫着, " 这么作真是太草率了！"
" 住口！" 班恩嚷道, " 疤之谷被攻下的消息显然已经传到坦瑞斯去, 他们居然开始作防御的准备了, 若是我们再不攻打, 他们马上就会向周围的邻居求援！" 闇皇将脸压向希顿, " 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内, 我的旗子要插在坦瑞斯的城墙上, 了解吗？" 面对班恩的强势, 希顿只能勉强点了点头. 军官们起身缓缓离席. 希瑞克松了口气, 也转身准备走出房外.
" 我还没叫你走, " 班恩挥手要希瑞克上前来, 塔雷娜紧抓着班恩坐椅的垫背.
" 需要我帮你杀了他吗, 闇皇大人？" 塔雷娜两眼惺忪地问.
" 不了, " 班恩吐道. 等最后一名军官离开, 房门关上后, 祂才再次开口. " 魔蝎兵团还在你的掌控下, 对吧, 希瑞克？"
有着鹰勾鼻的贼微笑着点点头. 显然坦瑞斯进入备战状况的消息已经让班恩忘却了杀意.
" 我希望你和你的手下们能成为我的贴身护卫. 但是话先说在前, " 班恩皱起面孔, 将手放在希瑞克肩上, " 若是富兹的身体受到什么伤害, 我下一个会住的就是你的身体. 但这回我不会像对富兹一样怜悯了, 你的灵魂和记忆会被消灭一空. 明白了吗？" 班恩用力地捏着希瑞克的肩膀, 几乎快把他的骨头给捏断了.
贼忍着痛楚点了点头, 狼狈地逃出房外.
闇皇向塔雷娜挥手, 指着房门. " 把门锁上, 然后帮我联络米尔寇. " 班恩坐下说.
确定门锁上后, 塔雷娜念了串咒语, 房内发出一阵闪烁白光,接着死神的琥珀色骷髅面孔出现在半空中.
" 听说你在疤之谷打了场胜仗, 先恭喜了. " 米尔寇的头微微垂下行礼.
" 那不是重点. " 班恩咕哝着, " 现在得先处理坦瑞斯, 我会派出我的几艘战舰, 然后─"
米尔寇笑了笑, 露出排腐烂的牙齿. " ─ 然后我得在这之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呢？"
" 我需要你上次在影之谷战争时给我的那种灵魂力量, " 班恩说着, 手指敲着桌子, " 你作得到吗？"
" 我需要大量的活人在一瞬间死去才有办法施展这个法术, "米尔寇语带怀疑地说, " 上回在影之谷你牺牲了自己的军队, 那么这回呢？谁要为这法术付出代价？"
班恩思考着这个问题, 祂当然不能再用自己的手下军官和牧师作为米尔寇的法术材料, 但是这些亡魂的阵营必须和祂相近, 否则这股灵魂力量祂将难以操控. 接着班恩突然想到谁要成为这回的牺牲品了.
" 那些刺客, " 班恩邪恶地笑着说, " 从到地上的那天开始,他们就一再让我失望. 先是蜘蛛林、疤之谷, 现在则是坦瑞斯. 为了我们能重回天界, 国度里全部的刺客都得死, 他们的灵魂要变成我的力量！"
米尔寇大声笑着. " 你和你的手下一样都疯了, 黑心王. 刺客对我来说很重要. "
" 是吗？" 班恩扬起一边眉毛问, " 怎么说？"
米尔寇皱起眉来, 尖锐的颊骨刺破腐烂的苍白皮肤, 暴露在外. " 有他们, 死者国度才有源源不绝的亡魂, 特别是现在这种非常─"
" 噢, 死者国度....说得好, " 班恩淡淡地说, " 那里最近情况如何？"
塔雷娜嘻嘻地笑着.
米尔寇沉默不语了一会儿, 当祂再次说话时, 死神沙哑的语气中没有任何的悦意. " 我不是来这里听你废言的, 降临之日之后我俩就被隔离在自己的家园外了. "
" 那么换句话说, " 班恩起身说道, " 只要有办法让我们回到自己的国家园, 任何的代价都算不上太大, 不是吗？"
" 谁知道这些代价不会付诸东流？" 米尔寇嘟哝着.
" 我正在想办法拿回坦瑞斯的命运石板, 米尔寇！" 班恩恨不得那傲慢的死神就在这间房里, 好让自己可以重击祂一顿. " 要是他们已经发现了石板, 我面临的将会是强大的敌军. 过度自满已经让我在影之谷吃了败仗, 我宁可永远灭亡也不想再尝那种滋味！" 米尔寇思考着班恩说的话. 琥珀色骷髅的影像开始模糊跳动,甚至还一度消失, 让班恩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感. 最后死神的脸孔终于再次稳定地出现在房中. 虽然几乎瘦削骷髅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但从祂的眼中, 班恩已经看出了死神的最后决定.
" 要是你对这事这么坚持, 那么在取回石板的事情上, 我会助你一臂之力. " 米尔寇缓缓地点着头说.
" 谢了, 老朋友, 我知道你会的. " 班恩故作自信冷淡地说.
" 你并不知道我会的, " 米尔寇用沙哑尖锐的声音嚷着, " 相反地, 你非常怀疑, 而这也是我答案你的唯一原因. 在对情况还没有全盘掌握前, 你不再闭上眼睛就打算横冲直撞, 这点我很高兴,你终于学到了教训. " 米尔寇沉默了一会儿, 用冰冷的眼神打量着班恩, " 但是有一点请你得记住, 下一次, 当你再次需要我时, 我不会再帮你了, 黑心王. "
对于这番话, 班恩只是点点头, 当作只是死神在虚张声势. 接着祂故意作出个关切的表情问道, " 要是你杀了巴尔全部的信徒,祂可能不会太高兴. "
" 杀戮君那边我会处理的, " 米尔寇再次用手摩擦着祂腐烂的脸颊说, " 等一切准备好后我会告诉你的. 你决定好要用什么样的形体接受这股灵魂能量了吗？"
班恩没说话.
死神眼冒怒火. " 在影之谷时你的人类肉体几乎要负荷不了,而这一次的法术带来的能量会是上一次的十几倍！" 祂摇摇头, 叹了口气, " 我用来带你离开临以太平面的那尊黑曜石雕像, 还留着吗？"
" 对. " 班恩不解地答道.
" 你得这么办, " 接着米尔寇下了一连串的指令, 并且逼班恩和塔雷娜复诵数次. 在确定一切无误后, 死神的影像消失在一阵黄色的硫磺烟雾中. ＊ ＊ ＊ ＊
米尔寇在一间围绕着忠诚信徒和祭司的房间里, 注视着将要用来施法的五层祭典台. 绿宝石和黑色的大理石碎片漂浮在空中, 形成阶梯, 每一层级分别代表了死神的各个典仪, 用来击杀费茹大地上所有以暗杀为生的人们, 并将他们的灵魂力量灌注到班恩的身上.
从附近某处死神可听到一群受虐灵魂正在放声哭喊, 惨叫着要求释放. 米尔寇不禁兴奋的颤抖着, 回想起自己在界元中的家乡,位在黑帝斯界的白骨城堡. 虽然米尔寇现在所听到的哀号是来自于一些办事不力的手下, 和祂国度里受永恒折磨的亡魂哀歌无法相比, 但是祂还是相当沉醉在其中.
" 祭司们, 伺候我. " 米尔寇边说边将祂脑海里家园的景象推向一旁, 举起了柴骨般的右手, 走向第一层平台. 穿袍子的祭司们捧着以大腿骨雕刻而成, 有着锐利尾端的令牌, 交给米尔寇. 接着他们纷纷跪了下来, 举起下巴, 露出喉头.
死神开始以空洞沙哑的声音颂咒. 跪拜在地的祭司们随后加入吟唱. 在他们的歌声达到一个高潮后, 米尔寇用令牌一个个地剖开祭司们的喉咙. 他们的尸体倒在地上, 对临死前的痛苦发出无言的抗议.
离开米尔寇房间, 远在疤之谷港边的一处废弃仓库中, 班恩不耐烦的等候着. 塔雷娜站在祂身边, 希瑞克则站在另一旁, 手下的魔蝎兵团紧跟在鹰勾鼻的贼身旁, 目瞪口呆的望着班恩, 所有人均全副武装.
仓库的中央放着一尊面无表情的黑曜石像, 如同儿童的玩具般单纯渺小. 错综复杂的符号和咒语充满了石像周围的地板, 奇异古怪的花纹以石像为中心布满了整个仓库.
" 快点吧, 米尔寇. 我没什么时间跟你再耗下去. " 班恩喃喃自语着, 一丝阴影自微开的窗户流入. 闇皇期待地看着黑曜石像,绿色和琥珀色的能量柱自天花板降下, 注入石像中.
" 终于！" 班恩挥舞他穿戴着铁手套的拳头入空中. " 真正的力量就要到我的手上...."
就在此时, 国度里远离疤之谷的苏桑城中, 一个十二人的会议正在一张长方型的桌上进行着. 这张桌子原属前丹布罗城堡的主人. 现在这个主人和他所有的家人都死了, 被一个叫作火匕首的暗杀组织所害. 这个组织誓言要除去艾泽恩四世国王, 因此夺取了这个小城堡作为新的要塞.
" 我的杀手战友们! " 他们之中的领袖吼叫道, 用拳头敲打着桌子. " 这场争论对我们并没有任何义意！" 他试着要将这些勾心斗角的蠢才整合成个有效率的集团.
接着, 他的眼睛突然瞪大, 身体僵硬. 绿色和琥珀色的光束从他的胸口内爆发出来, 如同一条飞蛇般环绕着屋内. 短短几分钟内,这道光束冲破了屋内所有人的胸口, 这些杀手们全部死了.
尔玛拉培, 一座位在山比亚境内的城市里, 亚斯沙密森看见了他的目标, 拔出了匕首. 亚斯是纪录惊人的佣兵杀手. 他的计划没有一次失败, 被害人没有一个逃过他的刀下. 亚斯的战迹甚至已经引起他的上帝, 杀戮之君巴尔的兴趣.
他特别陶醉在今晚这次狩猎. 他的目标是一个勾引大官妻子嫌疑的杂耍演员. 亚斯的雇主, 一个削瘦的矮子给了平常价码两倍的钱, 只要亚斯能将这家伙的心脏趁热带到他面前.
亚斯看到他的被害人自一处账房窗口跳下, 于是他跟了上去,尾随着那名杂耍演员进入暗巷中. 他向被害人显现, 看到了他眼中的恐惧. 亚斯举起他的刀.
突然一阵绿色和琥珀色的能量打穿了亚斯的胸口, 他的刀落在地上. 亚斯沙密森的第一次失误, 也是最后一次.
半个国度外的深水城里, 巴尔, 残酷的杀戮之神, 被一股从未体会过的感觉笼罩着. 无比的失落感临在暗杀之神的身上. 短短的一瞬间里, 巴尔首次尝到到了恐惧的滋味. 祂从房里跑了出来, 找到了自己的头号属下, 服侍自己的头号信徒, 一位名叫狄林休尔历的杀手. 正当巴尔张开祂血腥, 野兽般的口要说话时, 走廊上出现了一道绿色和琥珀色的光束. 狄林尖叫着, 然后他的灵魂似乎被这道光束拉扯离去走, 剩下尸体无力的倒在地上.
巴尔全身痲痹, 没有任何感觉. 祂现在完全了解这是怎么回事了.
疤之谷仓库里的黑曜石像已经胀大到了五十呎高, 并且没有停止增加的迹象. 一束稳定的青色光芒自仓库外射入, 注入石像里.
" 米尔寇要进入最后阶段了. " 班恩看着祂的新寄生体说道.祂身边的女法师塔雷娜退后几步, 并对魔蝎兵团挥手示意, 要他们一同退后.
班恩伸开祂的双手, 绿色和琥珀色的火焰燃烧着祂. " 一旦我离开这个肉体后, 它将会变得非常脆弱, 它的心智非常混淆. 塔雷娜你必须替我照顾富兹并替我管理疤之谷的事务. "
" 我以我的性命发誓 -- " 塔雷娜叫着.
" 我知道, 我知道. " 班恩不耐烦的打断疯狂女人的宣言. "有一天你会死在我手上的, 好好记着并得以安慰吧！现在我要离你们而去了. "
一阵泛着红色的能量黑云从富兹的嘴中流出, 漂向黑曜石像,拖着一条绿色和琥珀色火焰的尾巴. 富兹倒卧在塔雷娜怀中, 轻声伸吟着. 争斗之神的灵魂进入了庞大的黑曜石像中, 接着一声巨响惨叫传了出来, 传遍了整个疤之谷, 几乎震聋了仓库里所有人.
石像的双手缓缓的举了起来, 班恩抓着祂新的, 没有嘴巴的头部, 继续狂叫. 尖锐的刺针从祂的新身体上长了出来, 从胸部, 脚部, 头部长了出来. 最后, 绿色和琥珀色的能量停止从屋外流入了, 而雕像的光芒从绿色和琥珀色变为泛红的黑色.
一只邪恶、咬牙切齿的嘴巴, 一对闪着红光的眼睛自雕像上出现. 班恩停止哀号, 看着自己的手.
" 空的, " 祂以一个毫无疑问是神的声音说道. " 我的世界......我的身体....空的...."
在地上, 希瑞克不可置信地看着班恩. 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鹰勾鼻的贼想着.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有一天我会跟班恩一样的.
突然间班恩开始大笑, 野兽般的声音充满了屋内. " 终于我又是个神了！"
争斗之神庞大的黑曜石雕像向前走去, 如同突破脆弱的纸张般冲破仓库的墙壁. 魔蝎兵团的成员除了希瑞克外, 帮着塔雷娜抬起富兹的身体, 趁屋顶垮下来前离开仓库.
散提尔的舰队抵达时正 在与托姆分离后, 亚当被软禁在托姆神殿中.泰威斯强调这里并不是处监牢, 他随时可以自由离去.
虽然前提是他得先通过保护神殿的复杂迷宫. 几个小时后他被带出房外, 泰威斯和两名守卫领着路带他前往长老评议会接受审问.
＊ ＊ ＊
亚当心中盘算着逃亡的计划. 一旦离开走廊后, 他打算抢走其中一名守卫的武器, 再杀出一条血路逃出神殿外. 虽然这个计划听起来很笨, 但总比被托姆这些人秘密处死好. 于是一路上亚当不断小心调整自己与守卫的位置, 同时故意喋喋不休地自言自语起来. 对此, 大祭司显然不太高兴, 但亚当看得出来, 这让那两名士兵的戒心降低了不少.
就在亚当准备要出手攻击守卫之际, 突然间,在眼前走廊的转角处, 他看见一名捧着竖琴的白胡老人. 亚当取下墙上的火炬, 抛下泰威斯等人直朝白胡诗人奔驰而去. 白发的托姆大祭司斥喝一声,两名守卫跟在亚当身后追了上来.
" 伊尔明斯特！" 亚当大叫, " 你还活着！" 白胡诗人正在和名托姆祭司争论着, 亚当的呼喊让他吓了一跳. 他看了亚当一眼, 接着立刻恢复警觉, 皱着眉头站在原地.
亚当冲到诗人面前, 火把的光芒和温度照在老人脸上, 使他后退数步. 虽然亚当在远处认出了大法师, 但走近一瞧后刀疤牧师发现自己认错人了.就在亚当正要转身离去时, 他察觉到白胡诗人的鼻子似乎有融化的迹象.
" 伊尔明斯特！" 亚当沙哑地嚷着, 身后的士兵伸手要抓他.
白胡诗人观察了四下的混乱情形, 趁着还没有人发现前, 他施了个法术. 空气中闪烁着火花, 接着走廊上布满了层蓝白色的能量云雾.
" 全部人听好, 你们要带我和亚当走出神殿大门, 走出城堡外, 然后你们要回来这里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 伊尔明斯特命道, 两名士兵和泰威斯用僵硬的姿态点着头.
大法师露出满意的微笑, 因为他的法术有好一段时间没有正确奏效了, 而这次的群体指使术居然成功了. 他猜这或许和托姆有关, 神灵的出现使得附近的魔法网络较为稳定. 他感谢泰摩拉女神赐下的吉运, 接着转身让三名托姆信徒领路.
而亚当只是呆站着不动, 用一种既讶异, 同时又松了口气的表情看着伊尔明斯特. "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 不是来救你就对了, 我跟你保证. " 大法师一面嚷着一面抹去鼻子上的蜡脂, " 可惜你让我没有选择的余地. " 大法师转身跟在托姆牧师身后,亚当则仍旧站在原地. " 你也被我的法术击中了,要是还不快走的话, 我就让你去别的地方凉快. "
亚当很高兴地跟上大法师, 回忆涌上心头, 亚当只知道看见大法师还活着真是让他太高兴了. 眼泪自刀疤牧师的脸颊上滚落.
" 把你脸上的蠢笑, 还有那白痴眼泪通通擦干！" 离开走廊进入神殿中庭时伊尔明斯特咕哝着," 别引起别人注意呀！" " 但是我有很多问题想─ " 亚当啜泣着.
" ─ 那些可以待会再说. " 伊尔明斯特打断道. 亚当这回听了大法师的话. 不久后他们已经走到神殿几条街外处, 在泰威斯和两名守卫转身离去后两人赶紧想办法躲入群众中.
在一会儿的推挤钻探之后, 亚当转身看着大法师, " 现在可以问问题了吗？"
" 还不行. " 伊尔明斯特咕哝着.
心中放下的大石头此时被逐渐燃烧的怒火取代. 亚当抓住大法师的手肘, 硬是逼他停下脚步. 他们站在一条通往城堡高塔的壅挤大街上. 从高塔上望下可将街上的动静瞧得一清二楚, 四周则布满商店和摊贩.
" 你这老头子给我听好了, " 刀疤牧师嚷着," 坦瑞斯里没有什么地方是安全的, 在哪里一样.我们站的这里不会比其他地方更好了, 现在就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吧！"
" 放开我的手, " 伊尔明斯特的眼睛瞇成两条线, " 我就告诉你. "
亚当照作了. " 在洛山德神殿里时我以为你死了....以为是我害了你, " 亚当说着, 感觉自越来越生气, " 为了你我受到了多少的煎熬苦头, 简直是人间炼狱你懂吗？"
" 大概懂, 我被吸入的地方和你的没差多少."
一个声音喊道, " 亚当！"
亚当认出那是蜜娜的声音, 反射性地转头寻找女巫, 然后突然想起件可怕的事, 赶紧回身抓住白发巫师的手. 伊尔明斯特正准备走入人群中.
" 不准离开我的视线. " 亚当说, 大法师则是板着脸, 双手交叉胸前.
蜜娜抵达亚当面前, 凯棱莫就追在后面. 看见大法师还活着时女巫高兴地用手搂着他, 差点没把他压倒在地上, 伊尔明斯特则是大声抗议着, 咕哝着.
" 我真不敢相信！" 蜜娜退后几步说, " 昨天我有看过你一次, 但是我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是我想太多, 是我太希望你还活着！" 黑发女巫的脸上流满眼泪.
" 别再这样抱我了！" 伊尔明斯特嚷着, 用手上那把几乎被他遗忘的竖琴挥舞着.
看到伊尔明斯特后, 凯棱莫也非常惊讶, 但随之而来的情绪却是气愤, 而非狂喜. " 昨天你还真是唱得一口好歌呀, " 战士讽刺道, " 可惜那歌还闯下了不少麻烦. " 亚当退后两步怒眼瞪着大法师. " 我们在这冒死替你完成任务, 你却连自己还活着都不告诉我们, 你这老秃炉！"
" 这任务是蜜斯拉派给你们的, 和我无关. "伊尔明斯特提醒牧师道, " 我只是推了你们一把在旁边帮忙而已. "
" 因为你的死, 现在我们变成了逃犯, " 蜜娜柔声告诉大法师, " 我和亚当在影之谷被判死刑差点被他们杀了. "
" 你们的控诉已经取消, " 大法师摸摸脖子,挥手要三人跟上来. 路人已经开始用异样的眼光打量他们, 三人均同意该是移动的时候了.
" 我去过影之谷了, " 伊尔明斯特边走边说," 谋杀我的罪嫌是没了, 但是另外六名守卫的则还没, 你们还是得为这事负责. "
" 你是来监视我们的, " 凯棱莫冷淡地说, "就是这样, 免得我们逃走. "
" 否则我还能如何呢？" 伊尔明斯特咕哝着," 若真的是这等恶棍, 那你们就不够资格担任蜜斯拉的大使在费茹大地上执行任务. "
在亚当和蜜娜没有打岔的情况下, 凯棱莫向伊尔明斯特解释, 这一切都是希瑞克所为. 他同时也告诉大法师, 希瑞克已经投靠敌人旗下.
"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 蜜娜嚷着, 怒眼瞪着战士, " 你那时候回来疤之谷找我们的时候还不是装成在帮班恩工作？希瑞克说不定正处于类似的情形, 为了活下去只好被迫演戏呀！" 蜜娜转身看着伊尔明思特, " 我从没亲眼看过希瑞克作那些他被控告的事, 在我看来是影之谷那些人太会冤枉无辜了！"
亚当双手交叉胸前, 两眼惊恐圆睁. " 希瑞克还活着！再来他就会来找我们了, 蜜娜！"
女巫摇摇头. " 亚当, 我们没有证据可以─"
牧师在街上停下脚步. " 蜜娜, 希瑞克是个非常危险的人, 而且不只是针对我们. 在亚示巴河那趟之后, 这点你应该非常清楚才是. "
" 咱们快走吧, " 伊尔明斯特催促着, 一面观察着人群中是否有守卫或是托姆牧师, " 我在这有个地方, 你们两个可以到那继续讨论. "
亚当走到凯棱莫身边, 而蜜娜则握住伊尔明斯特的手. " 我们会继续走的, " 她说, " 但是你要一面告诉我们洛山德神殿里发生的事. " 女巫命令道, " 亚当和我都以为你死了, 到底怎么回事？"
伊尔明斯特瞪着他们, " 一定要现在吗？"
" 对, " 亚当说, " 就是现在！"
大法师白了他们一眼, 挥手要三人走近一处暗巷中. " 那时我的魔法错乱, 网络的不稳使得我原本要升起的永恒之眼变成别的东西. 我的界元裂痕通往的是火焚界, 一个充满可怖生物的世界. "
大法师停了会儿, 打量着巷中. " 我知道封住裂痕的唯一办法就是从另一边着手, 因为在那里魔法错乱的情况并不严重, 我的法术才有可能成功.于是我穿过裂痕被吸入火焚界, 施法封住缺口, 但这只解决了一半的问题. "
" 你被困在界元里面？" 蜜娜睁大双眼, 不可思议地问.
" 火焚界是疼楚女神姥维阿塔被逐出天界前的老家, 想从那里全身而退可没这么容易. 我得从各种丑陋幽秽的恶魔群中杀条血路, " 说到这里伊尔明斯特不禁打了个冷颤, 用手摩擦着脸颊和全身上下, " 最后我找到一片连怪物都不敢侵犯的土地,在许多年前和姥维阿塔的一次争执中, 蜜斯拉曾经在那邪恶世界中的一片土地上留下她的祝福. "
巷子的另一端出现名托姆祭司, 伊尔明斯特很快转身继续行走. " 回到影之谷后, " 他转过头来继续说, " 残局就摆在我面前, 不动手收拾还能怎办呢？最后我就来到这里, 圣殿那边正要动手抓人, 而我居然和你们三个小毛头在这废话！” 一会儿后他们抵达伊尔明斯特的藏身处, 讨论着各自发现的线索. 凯棱莫不敢相信, 亚当和伊尔明斯特已经遇上泰威斯, 而且居然就这样放手让他逃走. 但是在亚当解释泰威斯在神殿中的地位后,凯棱莫才恍然大悟.
" 托姆的大祭司正在把城里其他宗教的信徒赶走, " 战士说, " 然后他们就可以去那些废弃神殿里搜刮财物. " " 这就是为什么我看见淑娜女神的神殿被烧得一乾二净, 带不走的他们就烧掉, " 蜜娜补充道," 免得让托姆那些人拿去！"
亚当用手摸着他那肮脏纠结的头发, " 所以被没收的东西应该都藏在托姆神殿里. "
" 没错！" 凯棱莫嚷着, " 而且要是班恩用幻术保护石板, 托姆那些人可能还不知道他们手上拿的是什么东西！泰威斯可能以为那只是另一件装饰品！"
" 我也这么认为, " 伊尔明斯特瞇起眼来说," 事实上这也是我早上出现在那里的原因. "
" 所以你同意啰？" 蜜娜问.
" 是的, 蜜娜, 我认为你是对的. " 大法师说" 命运石板就藏在托姆神殿里...."
' 黑色收获' 酒馆里所有的巴尔信徒不是猝死就是离奇失踪了─事实上整个坦瑞斯里的杀手似乎都死光了。这对泰威斯和其他的托姆祭司来说是种麻烦。虽然这些人各各都死有余辜，但是没了他们后，现在很难再找到其他人愿意受雇暗杀城里的异教徒.
托姆祭司所组成的评议会还有其他问题。有时会有议员提议把他们为了坦瑞斯宗教统的一切贡献和行为告诉托姆，但是泰威斯总是会一再告诉他们，托姆现在是凡人，祂的心智可能暂时无法理解评议会为了铲除异端所作的这些不可见光之事。事实上，在泰威斯开始提出要求要雇用杀手除去那些太固守不愿转教或是离去的居民之前，评议会的结论一直都是一致的.
接着，那些不肯听话，无法了解泰威斯计划伟大之处的评议委员也们被都暗杀了。泰威斯以狂热的态度来执行这一切，他认为这一切的血腥都献给了托姆陛下.
事实上，泰威斯刚接到消息指出，那群在托姆降临前来到坦瑞斯的奥玛信徒们已经被'处理'掉了。他离开自己房间，以轻快的脚步前往托姆的房间。他相信，这些年来的一切，都是为了他的上帝。他也知道，托姆将会为这一切好好的回报他。毕竟，命运石板就藏在神殿的地下宝库中。等到坦瑞斯的宗教一统后，大祭司打算将石板交给托姆，让祂带领着全城的信徒，风光的回到界元去.
踏入接见室的一瞬间，泰威斯的笑容消失了.
托姆的身边围了一群人，泰威斯认出其中十二人是评议员，和他们的许多属下，泰威斯的心跳停了一下。房门在他身后关上，大祭司转过身来，看到五个老人坐在门后的角落，正用愤怒的眼神瞪着自己.
奥玛的牧师！他们没死！我被骗了！
房里其他的人是全副武装的守卫。托姆坐在自己的宝座上，戴着铁手套靠着扶手。一只金狮子在祂的脚边来回跺步，正是那尊泰威斯从渥金女神神殿里取来的金狮雕像.
狮子大吼一声，托姆上前对祂的子民说话。" 不知该从何说起，" 责任之神训斥道，祂的声音低沉，充满着凡人的情绪。" 若是我仍有界元的力量的时候发现这些罪行，我会从天上降下火柱烧了这座神殿！"
泰威斯的整个人几乎摊软。祂到底知道了多少? 他想转身逃跑，但是他也明白，自己无处可躲.
" 过去几天来，背负我灵魂的凡人帮了我个忙，" 托姆告诉这群判徒，铁手套重击宝座。" 他坐在我的宝座上，我则附身在其他忠诚于我的信徒身上，亲自到城里调查坦瑞斯的现况。" 托姆停了一下，咬紧牙齿。" 我得到的消息实在是恶心至极。评议会罪大恶击，已经到了没有任何刑罚足以惩治的地步。但是我在此声明：恶者必得报应！"
泰威斯的脚支持不了了，他跪了下来。其他的评议委员也随着俯扶在地。命运石板！泰威斯想起，祂还不知道这件事，或许还有机会拯救我们的神圣使命!
" 我们一切所为都是为了你呀，" 泰威斯大声叫着，" 为了你的荣耀，为了你的圣名呀！托姆大帝！"
" 住口！"
金狮大吼一声，托姆一个箭步跳下王座冲至大祭司面前，单手将他举上空中.
" 你居然敢说这种话！" 托姆高声叫着。抡起拳头要击打泰威斯.
泰威斯全身完全被恐惧透湿。" 命运石板在我们手上，托姆大帝。"
托姆看着他一会儿，接着泰威斯掉到地板上。" 你为什么会有石板? "
" 它被藏在神殿宝库里。在诸神坠落，火球从天而降的那天晚上，它带着你的灵气降落在殿里。我无从得知这个东西就是─ "
" 然后我告诉你诸神降临的真正原因，你才知道到这个物品的重要，" 托姆闭上眼睛。" 你有什么计划，泰威斯? 把石板拿去拍卖，出价最高的人可以拿到石板吗？或许是班恩或米尔寇？"
"不！请怜悯我！" 泰威斯求饶着。"让我们证明自己对您的忠诚吧！托姆大帝！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为了荣耀你的名呀！"
托姆震了一下，祂看着泰威斯。大祭司瘫软在天神的脚旁。"别再说那句话了，" 托姆轻声道。" 我的心愿你们根本不明白。"
祂握起拳头，转身走回宝座坐了下来，试着控制自己的怒气，但是责任之神的身体仍然不停颤抖着。泰威斯等人的罪恶所造成的伤害程度，托姆突然恍然大悟。
在这个善良人民受迫害的时代，在这个国度被诸神混乱所干扰的时代，责任之神理当站出来导正一切，履行祂对Ao的义务。而托姆的头号仆人，居然为了一己私利暗藏命运石板.
托姆又看着这群吓坏了的祭司和守卫，祂首度了解到，自己在他们眼中是什么样子。我和暴君并没有什么两样。我不过是另一个他们极力讨好的国王罢了
" 我们本来打算等时候到了就将石板呈交给你，我们真的─" 泰威斯哀求道.
" 住口！" 托姆不为所动。" 石板现在在那 ? "
" 在宝库里，" 泰威斯说。" 我施展了幻术，并用咒语符文保护着。"
责任之神站了起来，指着大祭司。" 到我决定怎么处置前，你们会先被监禁起来。" 托姆再度咆哮着。" 来人 ─ "
" 不好了！"
一个惊慌的传令兵冲进房里。" 托姆陛下，散提尔舰队出现在海的另一端，正向我们而来！"
房里所有人惊讶地倒抽一口气。传令兵看到托姆身边的狮子后停了下来。" 继续说吧，" 托姆说道。" 还有什么要回报的? "
传令兵紧张的吞了吞口水，目光不离狮子。" 还有别的物体正在跨越巨龙海湾。一个黑色巨人，超过五十呎，全身长刺，跟班恩的手下一样。"
" 班恩！" 托姆叫道。狮子跳了起来。" 想必为了命运石板而来！"
天神沉思了一会儿，思考着这进退两难的情况，接着祂说: "召集所有的信徒。一小时后，我要在神殿外面和他们说话。"
" 我们就是你的信徒呀！" 泰威斯哀号着，走向托姆.
托姆看着自己的前任大祭司。" 一小时后，你们每个人都有机会证明。" 祂转身告诉守卫: " 带他们去神殿外，看好他们。通知码头的守军准备对抗敌舰，班恩由我来应付。"
托姆在心里盘算着祂的计划，一小时很快过去，祂站在一个平台上，望着群众。托姆评议会的祭司们手脚被铐着铁链站在一旁.
" 没有什么时间了。" 托姆开始道。" 你们现在应该都知道,我们已经受到散提尔人的攻击。争斗和暴政之神，闇皇班恩，疤谷地的征服者，将以黑色巨人之姿亲自率领他们。" 托姆看着众人不安地交头接耳。一会儿后，祂继续: " 我可以阻止祂。但是若要这么作，我需要你们的力量，你们的信仰..和活祭才能达到的力量。"
众人的鼓噪声越来越大，托姆举起手示意他们安静。" 是的，我的肉体寄主已经答应要成为第一个牺牲品，提供他的灵魂。"祂的眼中充满深沉忧伤。" 如果想拯救坦瑞斯，你们必须跟随他的脚步，履行信徒的义务。"
说完，托姆击穿自己的胸部，取出祂的心藏。一股蓝色的光芒包围了祂的肉身，接着也包围了前来保护主人的金狮子。当光芒散去后，一个超过九呎高的金色巨人站在众人面前，祂的头部是尊骄傲的狮子，全身金色肌肉则充满了跳动流窜的电流.
" 尽你们的责任吧！" 祂以狮子的口吼道，" 不会有任何痛苦。我不会伤害我的信徒们。只要接受命运，我就会安静的带走你们。"
十几个们徒马上叫道: " 带走我们吧！托姆陛下！"
带着一脸的安详，这些人倒了下来，蓝色的能量自他们微张的口中上流出，漂向责任之神。托姆伸手拥抱他们，将他们融成一团光球。托姆吸收了光球，开始膨涨.
很快的，教堂前充满了倒地的尸体。天神的身高将近五十呎,俯视着这一切。在祂的要求传遍坦瑞斯后，蓝色的灵魂能量自整个城市流向神殿。在神殿里，泰威斯和他的信徒们是少数还活着的人.
" 如此地美丽，" 看着金色狮面人身的天神，一个祭司喃喃自语着。" 但是无论我们再怎么想和祂合为一体，托姆陛下一定不会接纳我们的。"
" 我们真是太蠢了，" 泰威斯叫着。" 原谅我们吧，托姆陛下！接纳我们的灵魂，让我们证明对您的忠实吧！"
托姆看着评议委员们。祂可以感受到他们想和自己合而为一的强烈欲望，几乎可以尝到他们的悔恨之意.
天神闭上眼睛，张开双臂。议员们通通倒了下来，他们的灵魂飞向天神。托姆吸收了他们，大吼了一声，穿越了神殿的高墙。狮面人身的天神找寻班恩去了。在一艘名为 '锐银' 的散提尔舰艇上, 希瑞克看着水平面外的城市发着呆. 虽然没想到会这么快再度回到坦瑞斯, 但是班恩的命令非常明确：史蕾特和其他原魔蝎兵团的士兵得留在疤之谷, 而贼其余的手下则被派到锐银号上, 并受命跟随班恩. 丹佐是某个在泰撒死前率队加入魔蝎兵团的黑衣军官, 现在则被任命为希瑞克的副手. 海风吹来, 丹佐的黑色批肩紧贴在他强壮高大的身上.
" 现在不是担心的时候, " 他摸着黑色交杂的胡子说, " 有闇皇陛下在前面亲自领军, 我们一定会赢的, . " " 那当然. " 希瑞克不甚专注地答道. 发现丹佐正看着自己后, 贼很快拿出战士应有的自信笑着说, " 到时候我们将用他们的血沐浴. "
但是丹佐仍然看着他. 希瑞克发现自己刚才说的那番话有点问题. " 若是那些坦瑞斯的蠢狗笨到自己杀过来的话, 我们只好杀光他们. 虽然有的人特别喜欢欺侮那些个低能儿, 但是班恩的命令可不能忽视. "
他的副手望向一旁. " 祂的圣体转移仪式, 你有在场吗？"
" 是呀, " 希瑞克感到一股暖流窜过全身, " 相当惊人的壮举, 让我很感动. "
丹佐点点头. " 我听说他们从总部那叫了三头眼魔来, 还有死神米尔寇本人也在现场. "
" 那些都是谣言. " 希瑞克把当然的情况都告诉了丹佐.
班恩的黑色巨人在抵达港口后, 只得从疤之谷的东岸进入巨龙海湾, 而散提尔军的其他船只, 包括四艘帆舰、三艘装有装甲撞角的桨艇、以及锐银, 则从南边的亚示巴港离开. 锐银是艘三列桨战船, 具有绝佳的机动和操控性, 因此在离港后不久就超前其他船只, 船员们正好来得及目睹班恩庞大的身躯进入海中.
阳光直射争斗之神的诡异躯壳, 带来刺眼的盲目白光. 虽然如此希瑞克还是看得见班恩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深红色的云雾. 黑曜岩石像同时发出一股虫鸣般的声响, 音量和声调随着班恩胸口波动的红光起伏着.
在越过海峡的途中, 他们只看得见班恩露在水面上的头部和划水前进的巨大手臂. 祂的游水带来巨大的浪花和逆流, 使得船只无法太过靠近, 因此班恩总是远远地超越在舰队之前.
在希瑞克把黑色巨神体诞生的过程告诉丹佐的同时, 两天的跨海之旅已经接近终点. 班恩和另外两艘战舰已经脱离舰队, 将从坦瑞斯城的北边, 也就是托姆神殿所在之处攻入. 班恩的说法是祂要先去杀了托姆那家伙, 一旦责任之神死了, 坦瑞斯群龙无首自然会不攻自破.
但是希瑞克可没这么傻. 班恩关心的只有命运石板, 贼知道那东西现应该是在托姆神殿附近的某处.
锐银号进入备战位置, 停在坦瑞斯港的最北端, 比其他船只拥有更好的视野, 待会儿正好可以清楚地看见班恩庞大的邪恶之躯踏入城中. 锐银号收到的命令是进入备战状态, 但没有必要时不可轻举妄动.
然而希瑞克似乎有别的打算.
＊ ＊ ＊ ＊ 伊尔明斯特的秘密基地是在坦瑞斯下城区中一处租来的肮脏民宅, 大法师和凯棱莫等三人已经躲在这里三天好躲避托姆祭司的追杀. 这段时间里他们不停地争论着该如何取回命运石板. " 我们干脆直接杀进去抢了那东西吧！" 坐在角落磨着剑的凯棱莫讽刺地说着. 他想起亚当似乎提到过神殿中的情况, 于是问," 他不是说神殿中心有间大礼堂吗？宝藏室会不会就在那里？"
" 这种话只有莽夫才说得出口, 凯棱莫. " 伊尔明斯特叹了口气, " 石板一定是藏在托姆警告过亚当, 泰威斯拿来威胁亚当的那个钻石迷宫里. "
凯棱莫对大法师骂了句粗话, 但在老人还来不及回嘴前蜜娜打岔道, " 那我们要怎么拿石板？" 她问着, " 若是用传送或是魔法门─"
" 太危险了！" 伊尔明斯特斥道, " 魔法如此不稳, 传送或踏出门外后你可能会发现自己被埋在地下十几哩, 或是踩在几千呎的高空, 或是出现在半个费茹之外的地方....像是深水城. 不过你们迟早还是会去那里的. "
" 又是深水城！这几天你已经说过好几次了！" 亚当生气地问, " 为什么我们要去那里？"
蜜娜瞇起眼来, " 对, 在市场的时候你也提过一次, 为什么要我们去那？"
伊尔明斯特想了一会儿, 然后看着蜜娜. " 我在界元中的可靠消息来源指出呢..第二片石板就在深水城旁边的死者之城(*) 里.但是你们究竟能否担下这两片命运石板的责任可能得由─"
" 不要！" 凯棱莫看着蜜娜大喊, " 我们不可能再去找另一片石板了！这一切对我们来说都是没有意义的, 没有任何好处！让那老头自己去找吧！"
" 你还是那个老样子吗？凯棱莫. " 大法师斥道, " 如果你要的只是报酬─"
" 你最好别跟我谈报酬, " 现在换凯棱莫喊道, " 我身上的诅咒已经消失了, 现在除了报酬之外我还有别的事得考虑, 譬如说是蜜娜, 还有我们的未来. 就算全费茹大地上的人都死光了我也不再和你谈条件, 因为上次是你背信在先！"
" 我有我的苦衷和不可抗拒的因素, " 大法师咕哝着, " 要是你能等到我回来帮你解咒, 而不是马上去找班恩帮忙, 这番话听起来会比较有说服力. "
" 我们会去找另一片石板, " 蜜娜温柔地挽住凯棱莫的手说着, " 但那是因为这是我们的责任, 是我们自己选择这么作的. 我们不再是任何人的傀儡了. "
亚当想起托姆在神殿中告诉他的那番关于责任和忠诚的话, 于是上前说, " 在出发寻找前我建议咱们再多等几天, 让他们以为我们已经走了, 然后我们去拿石板, 再去深水城. "
" 但这还是没解决 '该怎么进去神殿秘室' 这个问题呀. " 凯棱莫嚷道, 于是争论再次开始.
没多久后他们的讨论被外头的叫喊声打断. 他们走出这栋摇摇欲坠的屋外, 发现整座城市突然间陷入混乱. 托姆的信徒们在听见天神迎战的要求后, 纷纷踏出家门, 来到街上.
亚当抓住了一名路过的信差, 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没多久后他走回来向三人报告. " 是托姆, " 牧师用颤抖的声音说着, " 祂要信徒在神殿集合. 争斗之神打过来了, 托姆知道光靠自己打不过班恩, 所以祂寻求信徒们的协助. "
冒险者们开始朝托姆神殿前进. 他们发现街上堆满了尸体, 然而却看不出来他们是怎么死的, 他们的身上并没有任何伤痕. 一股超自然的冰冷寒风将诡异的蓝色云雾吹向神殿的方向. 成人体型的幽灵夹杂其中, 以步行或飞漂的方向向远处高耸的金色高塔移动.
" 看他！" 凯棱莫指向街的另一端一个跪在地上的人. 那人穿着托姆祭司的衣物, 他大声喊着, " 无上荣耀归给托姆大帝！" 接着就倒在地上. 一股天蓝色的火焰自他身上升起, 被那股怪风吹走.
" 咱们最好找几匹马, 想办法赶去神殿那里. " 伊尔明斯特指着旁边的一处马厩说. 马厩的主人和马僮都已经躺在街上, 死了.于是他们牵出四匹马来, 快马加鞭地穿过复杂的街道, 冲向托姆神殿.
金色高塔越来越近, 在神殿后方他们看见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景象, 一个高大的金色巨人, 并有着枚狮子的头. 空中的这股怪风将蓝色的云雾, 托姆信徒们的灵魂能量, 吹向这头兽面人身的怪物.能量被吸入祂的身体里, 然后祂转身背对着神殿, 看着北边城墙外的海洋.
" 那是托姆！" 伊尔明斯特嚷着, " 祂造了个新身体用来和班恩战斗！"
" 我们最好趁祂们开战前赶去神殿, " 蜜娜说, " 要是班恩赢了, 祂一定马上会去抢石板. " 说完她腿踢马腹, 马蹄铿锵响然地穿街而去.
几分钟后, 蜜娜、凯棱莫、亚当、和伊尔明斯特穿过坦瑞斯城堡的关道, 在神殿大门前下了马. 三道大门关卡完全敞开, 守卫们全都不知去向. 哨站中没有半个人影, 神殿内则静得吓人, 和亚当和伊尔明斯特描述说这里充满了诵经和崇拜的情景形成强烈对比. 和四人料想中的一样, 大厅内躺满了死人.
" 和街上那些人一样, 他们把命都给了托姆. " 亚当摇摇头柔声说着, 带着其他人走向泰威斯的房间. " 若是这里有密室的话,大祭司的房里应该可以进去. "
但是就在亚当伸手要开泰威斯的房门时, 一个守卫在后面叫道, " 喂！你们想干什么？"
这里乃是指深水城旁边的墓园, 而非死神国度的别名. " 进去吧！" 伊尔明斯特嚷着, " 我来对付那蠢驴子, 你们去找密室！"
蜜娜开始要抱怨, 但是凯棱莫很快将她推入房里, 亚当很快将战士身后的门关上. " 快, 快, 快！" 刀疤牧师嚷着, " 找看看有没有密道！"
在他们搜索的同时, 走廊上传来大法师和那守卫的豪爽笑声.不一会儿后, 外面恢复寂静. 蜜娜想去打开房门, 凯棱莫则拉住她嚷道, " 先找出密门来再去担心那个糟老头吧！"
" 但是这里没有任何密道呀！" 亚当最后无奈地嚷道.
" 至少没有我们看得见的门. " 凯棱莫不快地叹道, 坐在通往走廊的房门边.
蜜娜放下装有魔法书的布袋, 抬头看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 "你说得对. 泰威斯没理由放扇我们看得见的秘道, 说不定他根本用魔法把密道藏起来了. "
凯棱莫很快站起来, 三人开始用手四处拍打着墙壁. 一会儿后凯棱莫在一处拍后传来回响的墙前嚷着, " 我想秘道就在这里. "
蜜娜和亚当检视着墙壁, 牧师摇摇头, 但蜜娜可没这么快放弃. " 他可能用隐蔽术藏起来了, " 她说, " 但是我们怎么知道呢？"
其实她心里明白, 要破除这法术的唯一办就是施展另一个法术. 但就算是施展再小的咒语, 光是用想的都足以让蜜娜打冷颤. 在洛山德神殿事件后, 她非常害怕自己的法术再去伤害到任何人. 但是在反复思考这问题后, 蜜斯拉的遗言在她脑中响起： 好好运用我的力量吧。
蜜娜叹了口气, 低下头来. " 你们两个退到门口去, " 她走到凯棱莫站的那面墙前面.
" 不要这样, " 战士恳求着, " 有个万一你要怎么办？" "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 蜜娜说, " 我们可不能大老远来这里, 却前功尽弃吧？"
蜜娜念了侦测魔法的咒语. 蓝白色的火焰自蜜娜手中飞出, 击中墙壁, 然后消失. 短时间内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接着墙壁开始颤抖起来, 隐藏的门户爆破, 朝蜜娜的身体射出许多魔法能量碎片,但并没有伤害她, 白色眩目强光闪入女巫的右眼中. 然后如这一切冲击发生般突然地, 所有强光快速地消失.
蜜娜站在墙壁前, 全身颤抖. " 我想现在我看得见秘门了. "她说.
但是女巫眼前的景象非常诡异, 好似两张不同的图画迭在一块. 若是她张开双眼, 看见的便是这般模糊世界. 若是闭上右眼, 这异象便会消失, 她看见的就是墙上的石块和壁漆.
但若是她闭上左眼, 仅用被强光击中的右眼观察的话, 秘门就非常清楚地出现在她眼前. 事实上在这只眼睛下, 地板、家具、和她的朋友们看来就像是虚幻的鬼影般灰暗透明. 只有隐藏术的魔法气息看来遥远而实在.
" 等伊尔明斯特回来吧, " 凯棱莫走向蜜娜说, 但亚当拉住他. " 别过去, 凯, " 牧师柔声说着, " 只能靠她了, 谁都没办法帮上忙的. " 蜜娜用手盖住自己的左眼, " 这里有隐藏术才会让你们看不见秘门, " 她的声音听来好似刚从沉睡多时梦中醒来似地遥远迷茫," 我应该可以把门打开. "
蜜娜将手伸向墙壁, 凯棱莫和亚当突然看见一扇门出现, 并且打了开来, 白色的光线自另一端流出.
" 我看到很多魔法陷阱, " 蜜娜好像在说梦话似地柔声道, "看来泰威斯还挺忙的. " 说完她踏入密室内.
但门突然关上了, 没有人来得及反应.
泰威斯的宝藏室并没有很大, 是个长宽各十呎的房间, 四枚魔法照明光球嵌在房间的角落. 蜜娜盖住右眼, 房内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至少她的左眼没有看到什么. 除了北边墙上一幅巨大的托姆铁手套画像, 和房间中央地上一处钻石形状的地板门外, 这里空无一物.
但在右眼的观察下, 她看见许多魔法丝线自地板门中伸出, 像藤蔓般盘绕在房内, 从天花板上垂下相互纠缠, 并且微微地脉动着. 蜜娜仔细地观察着它们的纹路和排列, 看出了几种简单的法术,因为防御结界的咒线都长得非常类似, 只是在颜色上稍有不同.
泰威斯命人在这门上下了几道咒语好对付潜入此地的小贼或抢匪. 若是地板门打开了, 其中一道咒语会敲响警铃, 另一道则会在房中召来浓浓云雾, 遮掩抢匪的视线, 而第三道咒语则是地板门的魔法封印. 但是在用右眼继续观察后, 蜜娜不得不面露微笑. 泰威斯的通关密字就写在这些魔法丝线中.
为免这些结界之后还有其他法术保护, 她继续追踪着咒语纹理. 没多久后她发现这几道防御魔法, 包括警铃和云雾, 都是和地板门上的巫师之锁相连在一块, 而她同时也明白那句通关密语可能会解除其中几道防御 ─或是一口气将它们全部触发.
有的防御魔法可狠毒多了. 蜜娜看出其中一道在地板门开启时会发出巨大声响将抢匪震聋. 另外一道则是个元素陷阱, 地板门中将会喷出熊熊烈火. 最糟的是, 还有一道魔法防御是心智衰弱术,擅自开门者的智力将会瞬间退化成低能孩童的程度. 一旦中术, 可能会须要另外的强力魔法才有办法解除.
墙上的秘门再次打开, 一个满面白胡的头伸了进来. " 你在干什么？我叫你们找门, 没叫你们自己把门打开呀！"
伊尔明斯特准备要踏进秘室内, 蜜娜发现许多魔法防御的咒线开始紧绷, 于是大喊, " 不行, 你不能进来！有陷阱！"
大法师止步, 探头四处观察房内. " 什么陷阱？我没看到啊."
" 魔法陷阱, 在地板上, 我看得见它们的咒线. " 蜜娜盯着地板门说, " 不晓得怎么搞的, 反正我可以看见它们的咒语就写在空中. "
伊尔明斯特扬起一侧的雪白眉毛, 摸摸瀑布般的胡子. " 你说你可以『看见』咒语？那有办法解除吗？"
蜜娜咽了咽口水. " 不晓得, 我尽量试试. " 停了会后她又说, " 我觉得你最好退到门外面去, 要是有什么闪失的话你得帮凯棱莫和亚当继续任务. "
" 我们真的帮不上忙吗？" 凯棱莫在大祭司的房里喊.
蜜娜听见老人叹了口气, " 她说得没错. " 大法师丝毫不茍言笑地说着, " 除了安静等候之外我们插不了手的. "
凯棱莫咒骂着, 蜜娜可以想象他在房里来回跺步的样子. 而亚当则静静地站在墙上的秘门外. " 祝你好运, " 他说, 伊尔明斯特退出墙外, 女巫听见秘门关上的声音.
至少目前为止施法的运气都不错, 她在心底安慰着自己. 降临之夜之后到现在就算法术错乱也都没有太严重的情况发生. 至少还没有用闪电射到自己人或是烧掉自己的手过.
黑发女巫深吸一口气, 念了泰威斯的密门通关字.
" 责任至上. "
防御魔法的咒线开始紧绷抖动. 挂在空中的巫师之锁咒线瞬间发出强光, 然后消失无踪, 其他的魔法结界大多跟着散去. 一切平静后, 还有两道咒语留在空中.
这两道咒语已经受到损害, 魔织中间有着许多的破洞, 这些洞是这两道咒语之前和其他魔法防御的相连之处. 其中一道咒蜜娜看不出来, 但是她倒是认出另一道黑色柔软的魔法丝线, 那些是稍早看见的心智衰弱术.
闭上双眼专注心思一会儿后, 蜜娜念了解除魔法的咒语. 她知道泰威斯应该是找了个非常高阶的巫师来此下咒, 所以她成功解除魔法的机会是非常渺茫. 但无论如何, 她还是在心中默默地向蜜斯拉祈求─虽然她也知道魔法女神听不见她的声音─然后施了法术.
绿色咒线编织成的第一个蜜娜不认得的魔法消失了, 但是心灵衰弱术的黑色丝线却向许多蛇似地朝她包围过来. " 不要！" 情急之下她只好再念了一次解除魔法的咒语. 房内放出蓝白色的闪光,心灵衰弱术消失得一乾二净.
蜜娜打开那个菱形的地板门, 一条有着铁扶手的通道通往一处小房间, 这里还有着另外两枚魔法照明球. 蜜娜发现这里堆满着泰威丝从其他神殿里搜刮来的珍奇异宝. 黄金和白金制成的盘器, 纯银刀叉, 和金属雕像整齐地排列在木头箱子里. 一幅画有交易女神的无价肖像挂在墙上. 班恩在降临之夜不久前偷来的命运石板就藏在这拥挤的小房间里.
蜜娜知道石板的外形可能被幻化成任何寻常对象, 但是她的右眼应该可以视破这种幻术, 于是她用手盖住左眼, 扫视着房内. 她看见一股深沉红光自角落的一个盒子中发出, 于是过去把它打开,掀开那长方形钢铁盒中的绒布. 短短的一瞬间她看见泰威斯为石板选择的幻影外形, 一枚巨人手般大小的握拳铁手套, 接着盒中放出强烈的白光, 使她不得不后退数步.
等女巫视线恢复后, 她发觉自己的右眼的法术效应也已消失,看到的是正常世界.
女巫看看铁盒内, 命运石板就在这里.
她拾起石板, 发觉这东西的外观和蜜斯拉死前在她脑海中留下的印象是一模一样. 不到两吋的石块, 上面有着发光的魔法文字.蜜娜小心地抱着石板, 攀着铁扶手爬出地板门外.
女巫走出秘墙外时凯棱莫立刻抬起头来跑到她身边, 蜜娜向他伸手. " 这不是石板啊！" 战士喊, " 你拿错了！"
蜜娜在泰威斯的床铺上坐下, 好一会儿后才终于明白凯棱莫的纳闷语气. " 那只是幻影, " 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 用心去否定那个幻影你就可以看到真的石板. "
伊尔明斯特和亚当也都凑了过来, 四人八颗眼睛盯着石板瞧上好一会儿. 蜜娜停止笑声, 凯棱莫和亚当拉着她起身, 她则将石板装后放有魔法书的袋子里.
凯棱莫总算露出大大的笑容抱抱女巫, " 总算可以走了, 趁还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之前快离开这鬼地方吧. "
伊尔明斯特皱起眉来, 摇摇头. " 还不行. 你们记得海姆和蜜斯拉在天堂圣阶的战斗吧？"
" 一辈子也忘不了, " 蜜娜说着, 将布袋甩过肩头晃到背上," 周围数十哩的东西都被毁了. "
" 要是这两个神死了任何一个..." 亚当缓缓地点头.
" 坦瑞斯就完蛋了. " 凯棱莫替他接话.
蜜娜转身, " 就算班恩和托姆同归于尽我想还是有个办法可以保护这里, 用艾林尔崔卡的钟, 听说那个钟只有响过一次─"
" 我知道, " 伊尔明斯特打岔道着, 脸上带着狡猾的笑容, "传说中那东西能在整个城市中降下护罩, 保护里面不受伤害. " 说完他转身开始跑出房外. " 走了吧！没多少时间了！"
冒险者们好不容易在神殿的院中赶上大法师. " 等一下！" 蜜娜喊道, " 钟塔那座山在城的南边, 就算骑马最快也要一小时, 到时后祂们已经先打起来了！"
伊尔明斯特侧身远离三人, 开始在空中比划着. " 如果骑马的话. "
他施法的速度快到没有人来得及反应, 房内出现一面蓝白色的魔法护盾, 从空中降在四人身上. 凯棱莫突然害怕伊尔明斯特是要把他们直接传送到钟塔去, 于是伸手抓住亚当. 但是在大法师完成咒语后, 他们还是留在原地, 站在托姆神殿前.
" 准备好没？" 大法师问, 其他三人不解地互相看着. " 蜜娜你抓好他们的手. " 老人说.
蜜娜照作了, 凯棱莫正想开口抗议时, 伊尔明斯特握住了蜜娜的手, 他们的身体开始浮起, 慢慢加速, 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城市的上空.
" 希望法术不会半路失效, " 亚当说.
伊尔明斯特指着西边, 托姆的金色狮首巨人像尊雄伟的国王雕像般一动也不动地站着, 高出周围的城墙和房舍, 等着黑色铠甲的黑曜岩巨人爬出巨龙海湾. " 我们得冒这个险, " 伊尔明斯特严肃地说, " 祂们可不会等我们走到钟塔才开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