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接下来的日子是卡利班历史上最动荡的日子之一,在异常短暂的时间里,我们看到了星球和人民身上发生的许多变化。和阿斯塔特一起来的还有来自泰拉和其他世界的各式各样的男人和女人,他们的名字听起来很有异国情调。
他们中的许多人是非军人——平民、行政人员、抄写员、公证人和传道者。他们在探索浪潮的驱动下向四面八方传播,讲述着泰拉的荣耀和帝皇伟大事业的崇高。在火炉旁和新建的城镇中心,他们重复着智库馆长以赛玛跟扎哈瑞尔讲述的故事。
帝国的荣耀和帝皇成为卡利班最被经常提起的故事,讨论的热烈程度甚至取代了卡利班古老的神话和故事。
还有一些人来到卡利班的表面,他们全身被机械覆盖,他们被简单地称为机械人。这些神秘的人物守护着帝国的技术,并通过轰鸣的飞行机器频繁地对星球进行调查。
在这些日子里,除了数千年来卡利班人从地球上分离出来所失去的历史之外,人们还学到了很多东西。科技和科学的进步,在卡利班长期缺席的情况下,现在被自由地分享着,人们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活力拥抱着这些东西,这种活力在这个残酷而死亡的世界上是前所未见的。
摆脱了野兽的威胁,卡利班的人们把自己的注意力用于改善社会,他们利用技术带来的绝对统治力开垦大片的土地用于农业,开凿矿山用以冶炼更多的金属,驱动更高效的生产设施以提升他们的生活品质,他们现在正走在从黑暗时代迈向黄金纪元的康庄大道上。
卡利班又一批来客中的许多人都是军事人员,正是因为这样出现了最初的摩擦。
阿斯塔特受到卡利班普通民众的欢迎,他们被视为已经统治他们生活的骑士的最终化身,他们也被骑士们视为鼓舞人心的传奇人物。
尽管骑士们对阿斯塔特的组织结构与大骑士团的组织结构高度相似表示欢迎,但他们很快就发现,他们之间的差异多于相似之处。
大骑士团陶醉于他们之间的分歧,经常诉诸战争来解决他们之间的仇恨,而阿斯塔特军团则在目标和意志上团结一致。这种分裂是不能容忍的,在莱昂和阿斯塔特的命令下,一些骑士的职位被撤销交由第一军团控制。
当然,这种激烈的行动没有一蹴而就,这中间有很多反对声音,但是当莱昂发言支持骑士团和阿斯塔特之间的联盟,并且效忠帝皇以支持他的事业获得荣耀,大多数反对的声音消失了,当然,是大多数。
当帝国的其他军事人员,即帝国军队的士兵,降落到卡利班的地面时,他们提出了更多的反对意见。阿斯塔特的选拔已经确定了加入的可能人选,但星球上绝大多数人仍然能够加入帝国军队为帝皇服务。
在全体兵役之前,只有卡利班的贵族才能进入这条通道,因为有大骑士团,帝国的征兵人员遍布整个星球,这提供了一个从卡利班出发加入在帝皇军队中在不同的世界征战的机会。他们提供了一个旅行的机会,人们可以去看陌生的新世界,见证历史并最终成为历史的一部分。
成千上万的人涌向帝国军队,卡利班的骑士们抱怨说,如果允许农民参加战斗,那么贵族又该置于何地呢?战争无疑是一项崇高的事业,是地位高贵的人之间进行的战争,如果下层社会的人有机会参加战争,这种大规模战争将会恐怖到何种程度呢?
当军队要求填满他们的新兵配额时,数千个营地在卡利班各处建立起来,那里的教官开始用帝国的方式训练卡利班的成年人口。
在难以想象的短时间内,卡利班的表面从一个广阔的荒野上满是城堡的世界,变成了一个响彻口号和金属撞击声的军事世界,随着工厂的锤击声和人民为战争做准备时踏着沉重的脚步声。
这是一个充满奇迹和希望的时代,一个变革的时代,但变革的时代总会伴随着苦痛。
扎哈瑞尔和尼米列沿着安度鲁卡的外墙走着,他们的步伐很长,肩膀挺直。两人都走得比以前高了一点,他们比前一天更加自豪。
黑色的铠甲闪闪发亮,反射着光。武器被他们擦得锃亮,仿佛这就是他们的生命。他们的着装,从皮靴到系在盔甲上的白色罩衫,没有一件不引人注目。两个孩子沿着城墙走了一圈,二人心满意足。
“有趣的时期,不是吗?”尼米列说,他俯瞰着一队新加入的士兵,他们正行进在由机械师的机器为迎接帝皇的到来而开辟的广阔平原上。数十个团体在正午的骄阳下操练、行军或演练攻击,还有许多团体在堡垒的围墙内训练,这在一个月前是不可想象的。
扎哈瑞尔点点头。“你不是说那应该是诅咒吗?”
“过去是,但现在你还能说什么?”
“奇妙”扎哈瑞尔说。“令人振奋,令人兴奋。”
“哦,我不否认这一点,堂弟,”尼米列说,“可是,事情发生得这么快,你不感到有点不安吗?”
“不,”扎哈瑞尔指着堡垒前空旷的土地说。“我的意思是,看看这里发生了什么。我们终于和泰拉团聚了,这是我们梦寐以求的事情……嗯,我不知道有多久了,但只要我们能讲述它的故事就好。我们想要的一切都实现了,你还在怀疑吗?”
“我不怀疑,”尼米列举起双手说。“只是……我不知道……表现的谦卑一点。这才是明智的,是不是?”
“我想是吧。”扎哈瑞尔交叉双臂,俯身越过高高的栏杆。烟柱划破了遥远的地平线,他知道大片的土地已经被清理出来,用来建造大型工厂和工人定居点。
几天前,他骑马去了其中的一个建筑群,对机械化所释放出的工业规模感到震惊:山坡上留下了巨大的伤疤,数千英亩的林地被夷为平地,为建设让路。
不管你喜不喜欢,卡利班的表面再也不会是以前的样子了。
“是啊,”扎哈瑞尔终于说,“事情发生得很快,我承认,但这一切都是为了更大的利益。作为帝国的一部分,我们有责任为伟大远征贡献我们的世界所拥有的一切。”
“的确是这样,”尼米列也附和着,和他一起站在墙边。
扎哈瑞尔点点头,尼米列指着散布在堡垒外围的四四方方的建筑:兵营,军械库,食堂和停车场。铁轨上丑陋的灰色盒子停在那里,这些车辆被帝国称为梦想。它们吵吵闹闹,坐进去很不舒服,它们把穿过的地面搅成了一片烂泥。
它们没有高贵的气质,甚至连它们的名字也引起了扎哈瑞尔的不安,因为他们在卡利班的黑暗森林里害怕这种野兽已经很久了。
“你不会告诉我你很乐意和任何一个老农民一起分享安度鲁卡吧?新上任的塞弗大人一想到这一点就会大发脾气。”
“我承认这感觉很奇怪,但我真的相信这样会更好。来吧,你不高兴我们被选中参加阿斯塔特的比赛吗?”
尼米列闪过一丝微笑,他堂兄过去那种傲慢的态度又重新出现了。“当然,我不是告诉过你我们会在里面吗?”
“是的,你说了,堂兄。”扎哈瑞尔耸肩,“你又说对了。”
“这是一种习惯。”
“别习惯了,”扎哈瑞尔警告说。“我有一种感觉,我们对帝国了解得越多,就会错得越多。”
“为什么?”
“就在前几天,我对以赛玛说,帝皇就像神一样。他的反应我还以为他癫痫发作呢。”
“真的吗?”
扎哈瑞尔点点头说:“是啊,他把手放在我肩上,叫我以后再也不要说这样的话。他告诉我,这是他们使命的一部分,要结束这种神秘的胡言乱语,神和恶魔等等。”
“他们不相信这种事?”
“不,”扎哈瑞尔强调说,“他们不喜欢,他们也不喜欢其他喜欢这些的人。”
“这听起来有点狭隘。”
“我想,”扎哈瑞尔承认道,“但如果他们是对的呢?”
尼米列从墙上转过身来,说:“也许是,也许不是,但我突然想到,面对未知的事物,一个人应该始终保持开放的心态。”
“你什么时候变得谨慎起来的?”扎哈瑞尔问道。“通常情况下,你总是不管什么就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人。”
尼米列笑了。“我知道,人长大一定会变聪明的。”
“你15岁,和我一样。”
“那么,我分享一些最近听到的消息。”
扎哈瑞尔眯起了眼睛。“什么?”
“关于骑士团的,”尼米列说。“高层人士”。
“这些高层人士在说什么?”扎哈瑞尔问道。
“你听我好好说。”尼米列说,他眼里的真诚使扎哈瑞尔感到惊讶,因为他只知道他的堂兄是个轻浮的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今晚有个聚会,”尼米列说,“我想你应该参加。”
“在哪里?”
“在圆形大厅的修道院门口等我,钟终于敲响了,我带你去看看。”
“这听起来很神秘。”扎哈瑞尔有些迟疑,“听起来很麻烦。”
“答应我你会来的。”
扎哈瑞尔在他眼中寻找答案,但他堂兄的眼神帮他做出了决定。
扎哈瑞尔说,“好吧,我去。”
“太好了,”尼米列说,显然松了口气。“你不会后悔的。”
最后一声钟声的回声刚刚消失,扎哈瑞尔就来到了修道院的门前,灯被关小了,负责打扫走廊的管事暂时不在了。虽然他说不出为什么,但扎哈瑞尔选择了避免被任何人看到,他明白缄默是这次行动的关键。
他不能否认,一想到这次秘密会面,他就有一种不正当的兴奋,一种反叛的感觉,这种感觉激发了躁动的精神。回廊的门关上了,扎哈瑞尔左右环顾了一下,看有没有人看见他,然后穿过走廊,紧贴在温暖的门板上。
他试了试把手,发现没上锁,然后轻轻地按下黑色的把手,用背对着门打开了门。门嘎吱嘎吱地响着,他听到这声音吓了一跳,溜了进去,一有足够大的缝隙打开,他就把门关上了。
扎哈瑞尔靠在木头上,转身向屋子中央走去。
圆形的房间里几乎没有灯光,只有几支蜡烛低燃在高高的底座周围的铁烛台上。高高的窗户上的彩色玻璃在闪烁的灯光下闪闪发光,画中的英雄们的眼睛似乎在俯视着他,指责他的过失。
当他大胆地走进房间时,他默默地请求他们的原谅。他左顾右盼地寻找着尼米列的踪迹。黑暗中有很多阴影笼罩着房间,断断续续的烛光无法越过前几排石凳。
“尼米列 ?”他低声说。他僵在原地,房间里的音响把他的声音传到最远的地方。
他又叫了一遍堂兄的名字,可是黑暗中还是没有回答。扎哈瑞尔对自己同意参加这次会议的愚蠢行为摇了摇头。无论尼米列在玩什么游戏,都必须在没有他的情况下进行。
他从石凳上转过身来,看见尼米列站在高高的基座中央,吓了一跳。
“你来了,”尼米列微笑着说。
尼米列站在那里,掀起他的斗篷,他的五官藏在一个由影子组成的花环里。要不是他的声音和姿势,谁也说不出来。尼米列提着一盏罩着兜帽的灯笼,它把温暖的光线投射到房间的最低一层。
扎哈瑞尔平息了他对堂兄表演的不满,“很好,我在这里,现在你想给我看什么?”
尼米列示意他爬到圆厅的中央基座上,扎哈瑞尔咬着下嘴唇。按照尼米列的计划去做,他感觉到要跨过一个门槛,那可能只是一条路。
“来吧,”尼米列催促道,“你不能让大家一直等下去。”
扎哈瑞尔点点头,爬上通往基座的破旧石阶,那里只有圣殿的主人才能行走。他爬上去,第一步踩在光滑的底座大理石上,他感到头昏眼花,这奇怪极了。
和他的堂兄一样,扎哈瑞尔明白为什么他第一次进入圆厅时没有看到他。
尼米列站在一段石阶旁,石阶呈螺旋形向下蜿蜒穿过圆形房间的中央。很明显,他的堂兄是从这下面的房间里爬出来的,尽管扎哈瑞尔并不知道有这层楼梯,也不知道下面有什么秘密的地方。
“戴上兜帽,”尼米列说。
扎哈瑞尔听从他堂兄的话,说:“我们往哪里去呢?”
“在圆室下面,”尼米列说,“到内室去。”
楼梯间里一片漆黑,只有尼米列的灯笼发出断断续续的光,照亮了他们下到深处的路。尼米列带路,扎哈瑞尔跟在后面,他越往下走,就越感到惶恐不安。
“告诉我我们要去哪儿,”他说。
“你很快就会明白的。”尼米列没有回头,“差不多快到了。”
“在哪儿?”
“耐心点,表弟。”
他知道他不会再从尼米列那里得到什么了,所以在他们继续前进的时候,他一直保持着警惕。
楼梯通到一个砖墙的房间里,里面有一个低矮的拱形屋顶,上面没有任何装饰。和上面的房间一样,它也是圆形的,楼梯穿过屋顶的中央。在每个罗盘指向的地方,天花板上都挂着几盏油灯,每盏灯的下面都站着一个戴着兜帽、身穿白色法衣的人影。
这些人一动不动地站着,他们的五官藏在兜帽的阴影里,双臂交叉抱在胸前。扎哈瑞尔不禁注意到,每个人都带着一把仪式用的匕首,与大骑士团入会仪式所用的匕首一模一样。
这些人所穿的长袍已经没有了徽章,扎哈瑞尔向他的堂兄看了看,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是你的堂弟?”其中一个问道。
“是的,”尼米列证实说。他说,“我和他谈过,我相信他和我们有共同的担忧。”
“好,”第二个人影说。“如果他不这样做,将有严惩。”
扎哈瑞尔感到愤怒,“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受威胁。”
“我不是在说给你带来的后果,孩子,”第二个人影说。
扎哈瑞尔耸耸肩说:“我为什么在这里?这是什么?”
“这,”第一个人说,“这是核心集团的一次聚会。我们在这里谈论我们世界的未来。尼米列告诉我们,你享受莱昂的特殊恩惠,如果是这样,你可能是我们的重要盟友。”
“特别盟友?”扎哈瑞尔说。“我们也许说过几次话,但我们之间的关系并不亲密,不像莱昂和卢瑟那样亲密。”
“可是当天使来的时候,你们两个都和他一起骑马,”第三个人影说,“当帝皇来的时候,你们要作为他的仪仗队的一部分和他一起走。”
“什么?”扎哈瑞尔喘着气。这对他来说可是个大新闻。
“明天会宣布的,”第一个人说。“现在你明白我们为什么要让你堂兄把你带到这儿来了吧?”
“不完全是,”扎哈瑞尔坦白道,“但是你要说什么我就听你说什么。”
“光听是不够的。在我们采取进一步行动之前,我们应该确保大家都同意我们的行动方针。一旦我们做出承诺,就没有回头路了。”
“没有什么回头路?”扎哈瑞尔问道。
“阻止帝国从我们手中夺走卡利班!”第三个人厉声说,扎哈瑞尔在他的头巾下面看到了一张鹰一样的脸和突出的下巴。
“把卡利班从我们这儿夺走?”扎哈瑞尔说。“我不明白”。
“我们必须阻止他们,”第二个人影说。“如果我们不这样做,他们就会毁灭我们。我们所有的梦想、传统和文化都将被摧毁,取而代之的是谎言。”
“我们不是唯一看到这些东西的人,”第三个人说。“你知道吗,今天我斥责了一个守卫,因为他玩忽职守结果他还跟我顶嘴。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事。他说我们不需要再守卫城墙了,因为帝国要来保护我们了。”
“在我们被解散之前,我的骑士团也是如此。”第二个人咆哮道。“祈祷者不听他们主人的话,急于服从阿斯塔特的审判。好像整个世界都疯了,忘记了我们的过去。”
“但他们在向我们展示未来。”
“这只能证明我们敌人的聪明。”第一个人说。“想象一下,如果他们真实展现自己的意图,从一开始就明确表示他们打算入侵我们。所有的卡利班人都会奋起反抗,但他们却很狡猾,声称他们是来帮助我们的。他们说他们是我们失去的兄弟,我们张开双臂欢迎他们。这是一个狡猾的计谋。当我们大多数人意识到真正发生了什么的时候,要改变一切就太晚了。压迫者的靴子已经踩在我们的喉咙上了,我们要摆脱这样的危局。”
“不错,但要记住,这也显示了他们的弱点,”第三个人说。“记住这个事实。如果他们自信能轻而易举地征服我们,就没有必要耍这种花招了。不,我们的敌人并不像他们让我们相信的那样无所不能。让他们的飞行器和第一军团见鬼去吧,我们是卡利班骑士。我们消灭了巨兽。我们可以把这些该死的闯入者赶走。”
扎哈瑞尔不敢相信他所听到的。这些骑士难道没有听说过帝皇的远征吗?只要参加就可以赢得的荣耀和荣誉,为什么没有人愿意加入呢?
“这太疯狂了!”扎哈瑞尔说。“你们怎么能想到向帝国发动战争呢?他们的武器比我们要先进得多,堡垒修道院的城墙一天之内就会被摧毁。”
“那我们就撤退到森林里去,”第三个人吼道。“从那里我们可以发动反击,在敌人反击之前消失在树林里。你要逐字逐句地背下来。‘战士应该自己选择战场,以加强自己的力量,平衡双方的势力。’”
“我们都逐字逐句地知道,”第一个人回答。他说,我想说的是,我们不能凭一己之力赢得这场战争。我们需要团结整个卡利班来对抗侵略者。只有这样,我们才有希望赢得这场战争。”
第二个人说,“我们需要创造一个事件,让人们看到我们敌人的真实面目。我们需要让他们看清表面的微笑和甜言蜜语下隐藏在内心的邪恶。”
“我完全同意,”第一个人表示同意,“我们必须赶快行动,免得我们的敌人进一步加强他们对我们世界的控制。我相信,只要时间足够长,敌人将不可避免地向卡利班人民露出真面目。但时间并不站在我们这边。我们可能需要加快事态的发展。
“莱昂嘱咐你们做这些的吗?”扎哈瑞尔追问道。
“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敌人犯下如此卑鄙的恐怖行为,所有头脑正常的人都转向卡利班并反对他们,这将有助于我们的事业。”
“那你要等很长时间了。”扎哈瑞尔嗤笑,“帝国绝不会做这种事。你讲这些话是在浪费你的口舌和我的时间。”
“你误解我的意思了,孩子,”那人说。我的意思是,我们应该代表他们采取行动,确保他们为此受到指责。
当其他人领会他的话时,全场一片寂静。
“你想制造一场暴行,并把它归咎于帝国?”扎哈瑞尔说。“尼米列 ?你不可能同意的!”
“我们有什么选择呢,堂弟?”尼米列回答,虽然扎哈瑞尔看得出他对这次秘密会议上所说的话并不相信,也和他一样感到震惊。
“我们不能相信帝国,”第一个人说。“我们知道他们在密谋奴役我们,把我们的世界据为己有。他们不配拥有荣誉。因此,我说,我们只能用他们狡猾、卑鄙的手段对付他们。我们必须以毒攻毒。这是我们打败他们的唯一办法。”
“你说的是杀害我们自己的人民。”
“不,我说的是拯救他们。你认为我们什么都不做是不是更好?特别是当我们的不作为,可能会使卡利班的后代成为奴隶。当然,我提议的这条道路将导致几百人,甚至几千人死亡,但从长远来看,我们将拯救更多的数百万人的生命。更重要的是,我们将保护我们的星球,我们的传统,以及我们祖先赋予我们的生活方式。我问你,这难道不值得牺牲几个人吗?”
“那些死去的人将被视为烈士,”第三个人说。“通过牺牲他们的生命,我们将确保我们星球的自由。”
“是的,这是一个好办法,”第一个说,“殉道者。他们为了卡利班的自由而死。我知道我们的观点不受欢迎,扎哈瑞尔,但这将使他们更容易接受,这样当时机到来时,我们的人民就会落后于我们。这种行为将使我们的敌人暴露在最坏的情况下,并激起对他们的仇恨。”
扎哈瑞尔难以置信地看着这四个人,他们惊讶地认为他可能会加入他们的疯狂。在他周围的四个蒙面人当中,有一个人还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你呢,兄弟?”他问第四个人。“你听了这种疯狂的话,却选择了保持沉默。在这种时候你不能保持安静。我必须问问你的意见,兄弟。事实上,这是我的要求。”
“我明白了,”第四个人停了一会儿说。“好吧,如果你想听听我的意见,就来听听。我几乎同意所说的一切。我同意我们必须对敌人采取行动。此外,考虑到我们反对的力量,我们必须暂停荣誉规则。这是一场我们不能输的战争,因此我们必须摒弃顾虑,采取我们通常认为是不光彩的行动。”
“说得好,兄弟,”第一个人点点头,“但还有别的事吗?你说你几乎同意我们说的每件事。你不同意什么?”
“只是战术问题,”第四个人说。他说,“你说要发动一场暴行,制造一场如此可怕的事件,让我们的人民反对帝国主义,但我认为应该采取更直接的攻击。”
在扎哈瑞尔看来,房间里的气氛似乎变得更浓更暗了,就好像光线逃离了正在讨论的话题。
“只要一场行动,我们就能对敌人的士气造成致命的打击,”第四个人说。“也许,如果我们真的幸运的话,我们甚至可能一举赢得这场战争。”
“你说的这种行为?”第一个人问。“这是什么?”
“这很明显,”第四个人说。“这是胜利的基石。‘要杀死一条蛇,你得砍下它的头。’”
扎哈瑞尔比其他人先意识到真相。“你的意思是……?”
“正是,”第四个人回答。“我们必须杀死帝皇。”
这话在扎哈瑞尔的脑壳里回响,但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然而,当他从一个戴着兜帽的人看向另一个时,他找不到任何迹象表明这些人是认真的。他感到自己的大脑因为这种卑鄙的背叛而膨胀起来,他只想尽可能地远离这个地方。
他一言不发地从聚集的人群中转过身,开始从黑暗中爬回楼上的圆形房间。从下面,他听到了提高的声音和迫切的咒骂,但他没有理会,继续往上走。
扎哈瑞尔的怒气在他胸中如烧著的煤炭。这些人怎么会想到他会加入他们的疯狂计划呢?尼米列,他的堂兄是不是失去理智了?
他听到身后楼梯上有急促的脚步声,转过身来面对下面的攀登者,把手伸向腰上的剑柄。如果这些阴谋家想伤害他,他们会发现他在等着结果他们的性命。
一盏灯从下面升起,阴影爬到他的追赶者的前面。
扎哈瑞尔拔出剑,准备战斗。
灯光越来越近,当他看到尼米列从下面爬上来,罩着兜帽的灯笼举在他面前时,他松了一口气。
“堂弟!”尼米列说着,看见刀刃在黑暗中闪闪发光。
“尼米列,”扎哈瑞尔放下刀说。
“嗯,那是……紧张,”尼米列说。“你不觉得这很紧张吗?”
“这是一个词,”扎哈瑞尔说,一边继续爬,一边把剑收好。“背叛是另一个。”
“背叛?”尼米列说。“我认为你做得太过分了。只是一些顽固分子在发泄。他们不会真的做任何事情。”
“那他们为什么让你把我带到这儿来?”
“我想是要看看你的反应,”尼米列说。“听着,既然大骑士团解散了,你一定听到了正在流传的议论。人们对此并不满意,他们需要抱怨。任何时候发生变化,人们都喜欢发牢骚,幻想自己会做什么。”
“他们说要杀死帝皇!”
“哦,得了吧,”尼米列笑着说,“我们在训练的时候,有多少次说过我们恨拉雷米尔大师,希望野兽会吃掉他?”
“这是不同的。”扎哈瑞尔摇头,“这次不一样。”
“我们都是孩子,”尼米列说,
“也许这是不同的,但他们不可能杀死帝皇,这是自杀。你已经看到阿斯塔特是多么的强悍,想象一下帝皇会多么的强悍。如果帝皇真像阿斯塔特所说的那么伟大,那么他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那不是重点,尼米列,你知道的。”扎哈瑞尔一边继续往上爬,一边说。
“那有什么意义呢,堂弟?”
“如果这只是说说而已,好吧,我就忘了是你把我带到这里来的,我还听说在我们要塞的围墙里有人密谋叛国,如果真是这样,我会向莱昂汇报这件事。”
“你会和莱昂断绝关系吗?”尼米列问。
“除非你能说服下面的人停止这次谈话。”他说,“这很危险,可能会导致人员死亡。”
“只是说说而已。”
“就此打住。”扎哈瑞尔追问道,“你知道我的。”
“是的,扎哈瑞尔,我明白了。”尼米列低着头说,“我远离他们。”
“那我们就不再谈这些了。”
“好,”尼米列同意。“我再也不谈这些。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