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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形知智,二十八岁,单身。今年二月一日,基于私人理由向佐佐井机械工业公司主动请辞。知道内情的人除了他自己外都死了。根据附近居民证词,他是乍看平凡的年轻人,个性有些畏畏缩缩。原本他在公司附近租一间公寓,离职时退租,搬回茨城县牛久市的老家。但五月一日,从前工作的地点发生灭门惨案后,他不知去向。五月二日,特搜部与外事三课一著手调查此案,便查出他的藏身地点。他躲到青梅市野上町的朋友家裡。
夏川班的三好及船井赶往该处,在屋裡发现他。搜查员要求他到案说明,他爽快答应了。临走前他说著「果然来了」,似乎预期有这麽一天。搜查员借用青梅署的侦讯室,获得以下供词:
「约半年前,有个看起来像东南亚人的仲介商找上门,订制零件。没错,就是机甲兵装的动力模组。那个人来过工厂几次,但每次都躲躲藏藏,深怕被看见。我不知道他名字,但社长都叫他『麦克』。特徵?我想想……就是中年大叔,挺了大肚子,嘴上留著鬍鬚,比我还矮……我只记得这麽多了。由于下订的客户显然不是什麽正派人士,加上那零件在制造上颇有难度,我还记得社长跟专务董事开会讨论到底要不要接。但当时工厂快撑不下去了,最后还是接了。我想社长心裡也有点自豪,那麽複杂的零件只有自己工厂才制造得出来。那个东南亚的仲介商似乎也很瞭解社长,不断用生涩的日语吹捧。我以前也参与过动力模组的生产,但做著做著,这次的动力模组似乎不太寻常。那搞不好是安瑟的动力模组。我一察觉就不由得发毛。那玩意可不是什麽好东西。听说在世界各地的纷争地带,军队都用未成年的孩童当安瑟的驾驶员,不是吗?但我不过是小小员工,不可能劝社长收手,我又不敢向有关单位通风报信,最后只好选择辞职。离开那间工厂后,我一时找不到新工作,游手好閒一阵子,有天电视新闻竟然报出社长跟其他员工都被杀了……我害怕得不得了,不敢再住在家裡,到处找朋友家借住。我想过和警察求助,但最后没这麽做,因为我也参与制造过一阵子,我担心找了警察,我也会遭殃……」
搜查员将山形的供词向共同搜查本部回报。
东南亚人仲介商、仲介范围包含精密机械零件、相当熟悉日本业界文化、身材矮小肥胖、留著鬍鬚、会说日语但不是很流畅……
本部依外貌特徵制作出电脑合成照片,连同其他条件一起发送给相关部门分析比对。
不久,警视厅组织犯罪对策部回覆:
〈该人物疑似菲律宾籍仲介商麦克.阿根查.凯里裘。〉
麦克.阿根查.凯里裘,五十一岁,菲律宾人,七年前入境日本,以贸易商身分取得合法居留资格。因涉及仲介可能用在武器的机械零件,被组对列入观察名单。
搜查员将组对传来的照片拿给离职员工山形指认。
「就是他,绝不会错。」
接下来夏川班与伊庭等人马上前往组对第五课,与森本耕大巡查部长等人会合。
「好久不见了。」
年轻气盛的森本睁著独特的三白眼,粗声粗气地打招呼。口气粗鲁,但比从前好。就跟其他部门一样,组对五课也对特搜部有偏见与敌意。但自从上次的俄罗斯黑帮军武走私案的共同行动后,组对五课对特搜部的态度颇有改善。
三方人马在本厅的会议室内讨论一会,众人在森本带领下前往凯里裘的办公室。目的地是清濑市下清户町。这裡是东京都与埼玉县交界处的小镇,一栋被农田包围的老旧独栋民宅据说就是凯里裘的住处兼办公室和仓库。
一群东村山署的员警在共同搜查本部的指示下,分别躲在数辆农业用拖拉机内,暗中监视嫌犯住处。根据员警表示,他们开始监视后,再也无人进出过那栋屋子。就在夏川等人向东村山署的员警询问详情时,搜索票核发下来。众人包围屋子,上前敲门。屋内无人回应,大门并没上锁。
夏川与伊庭对看一眼,同时衝进屋内。下一瞬间,瀰漫在屋内的腐臭让两人皱起眉头。
——来得太迟了……
尸体倒卧在两层楼建筑的客厅。身材矮小,嘴上留鬍。五月的艳阳令尸体严重腐败。
「他就是凯里裘。」森本咬牙切齿。
其他房间还有三具男性尸体,外貌是亚洲人。歹徒行凶手法与佐佐井灭门案如出一辙。森本指出三人皆是凯里裘手下。手机都被夺走了,现场没发现电脑、记忆卡、帐簿一类的物品,当然更没有凯里裘仲介的动力模组。依尸体状态,杀害时间应与佐佐井灭门案相同。换句话说,黑寡妇一口气杀掉动力模组的制造业者与仲介业者,一个活口也不留。
「可怕的女人们。」夏川忍不住低喃。此时门外传来呼喊:「夏川,你来看看这个。」自客厅的玻璃门往外看,屋外围牆内侧停著一辆箱型车,森本正站在车旁招手。
夏川走出玄关,奔向车子。森本戴著白手套的手递来一支手机。机型老旧,或许是备用手机。
「这是凯里裘的车子。手机藏在驾驶座坐垫底下。」开启电源一瞧,拨出及接收的通话履历都还留著。夏川握著手机的手掌不由得因兴奋而微微颤抖。
这正是求之不得的重要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