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琳和埃弗里15
外号“驴金刚”的亨德里克斯医生走进西格斯比夫人办公室旁的私人套间,西格斯比夫人正坐在小沙发上等他,他递给她一份文件。“我知道你喜欢硬拷贝,所以就拿来给你了,对你会有用的。”
她没有打开文件夹。“对我有没有用都一样,丹,这些测试是你自己的,你在做的次级研究似乎没什么成果。”
他顽固地咬紧牙关。“阿格尼丝·乔丹、威廉·格特森、维娜·帕特尔,还有另外两三个我不记得名字的,以及唐娜·某某。我们在他们所有人身上都取得了正面成果。”
她叹了口气,理了理日益稀疏的头发。亨德里克斯觉得西格斯比长着一张鸟脸:有一副尖鼻子,虽然没有尖喙,但饥渴的小眼睛与鸟毫无区别。一张鸟脸里面是个官僚脑子。没救了,真的。“但在另外几十个粉色儿童身上你没得到任何结果。”
“也许是的,但你想一想,”他说,其实他想说“你怎么可能这么愚蠢”,但那样他会陷入很多麻烦中,“假如心灵感应和心灵致动有所联系,正如我的研究所揭示的那样,那就可能还存在其他潜藏的通灵能力等待着被发掘出来。这些孩子的能力,包括最强大的那些孩子,可能仅仅是冰山一角。比方说,心灵治疗会不会真的可能存在?想象一下:只通过意念力就能治好杀死约翰·麦凯恩的恶性胶质母细胞瘤;假如我们能利用这些能力来延长寿命,让人活到一百五十岁,甚至更久,那么我们对它们的开发远没有走到尽头,仅仅是个开始!”
“这些话我都听过了,”西格斯比夫人说,“在你所谓任务陈述书里读到过。”
但你根本不明白,他心想。斯塔克豪斯也不懂。埃文斯算知道一些,但连他也无法看清那广大的潜能。“埃利斯那小子和艾莉丝·斯坦诺普又不是特别有价值。我们给他们贴粉色即时贴是有理由的。”他摆摆手,发出轻蔑的嘘声。
“比起现在,这话放在二十年前会比较正确,”西格斯比夫人答道,“哪怕是十年前。”
“但是——”
“够了,丹。埃利斯那小子显示出心感的迹象了吗,到底有没有?”
“没有,但他在投影仪关闭后依然能看见光点,我们认为这是一个指征,一个很强的指征。但紧接着,非常不幸,他癫痫发作了。如你所知,这并不稀奇。”
她叹息道:“我不反对你继续做斯塔西光测试,丹,但你必须看清现实。我们的首要目标是让住客在去后半区之前做好准备,这才是重中之重,是我们的主要目标。任何副作用都不用太担心。你那些东西就像心灵科学中的米诺地尔,管理层对它们不感兴趣。”
亨德里克斯退了一步,像是被她打了一拳。“帮秃头中产阶级重新长出头发的高血压药?我这是有可能改变人类命运的方法,两者怎能相提并论?!”
“也许不能,也许你的测试能更频繁地产生效应,我,还有付你薪水的那些人,大概会更感兴趣。但你现在只有几个互不相关的单独案例。”
他张嘴想辩解,但见到她露出了那令人生畏的表情后,他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我都暂时允许你继续做测试了,你还有什么好抱怨的?考虑到你的测试致使我们失去了几名儿童,你应该很满足了。”
“粉色儿童。”他说着再次发出轻蔑的嘘声。
“你说得好像他们一毛钱能买一打这些孩子,”她说,“以前也许真的能,但现在买不到了,真的买不到了。哦,对了,这份文件你处理一下。”
她递给他一份被标为红色的档案,档案上面盖着“重新安置”的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