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DVOCATE IANNIS
当我放好日记后,我听到一个声音向我叫喊。
“如果你知道那对你有好处的话,你就会赶快滚开。滚出去!”
我抬头看到了一群在书记区被称作混混的家伙。我爬起身来,然后接近了那个正在说话的。这个年轻但肌肉结实的混混——当他真的有充分武装,并且长到够大且有危险性时——就一个典型的接头恶棍而言,似乎非常清白。他一手握着厚重的大斧。当我接近他时,他喷了一口气,对我怒目而视然后咆哮道。
“你在看什么,王八蛋?在我卡住你脖子之前滚开!”
阿娜轻蔑地看着这个混混。“卡住?笨蛋,你在巴托异界第九层讲什么?卡住就是被压制、夹捏、拉扯,你这无能、糊涂的笨蛋。”
他怒视着阿娜,但什么也没说。我忍不住评论他的外表,这个混混和我遇见过的,以及杀过的很不一样。“对一个流氓来说,你确实梳理得不错。”
“停止摇你的脑袋,笨蛋!这是我的地盘,你最好赶快离开,如果你不希望我用鲜血把你劈成两半的话。”
阿娜窃笑着,摇摇她的头,“唧唧歪歪的傻瓜,你这王八蛋。让你的脑袋发出喀嗒声,就是了。我很想看看,像你这种样子,在巢穴里能活多久…”阿娜转向我。“来吧,我们走。跟这些小伙子耗时间是没有用的。”
这个混混的脸色涨得通红,然后咬牙切齿的咆哮,“这就是了——你自找的!抓住他,兄弟们!”他挥起大斧,跳出来开始攻击。
这场战斗很快就结束了。这些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真正冲突的混混们,这些从来没有逃跑的认识的混混们,很快都躺在了地上,溅满了他们自己的鲜血。
在战斗中诺顿始终留在后面,用它的十字弓攻击。阿娜,在这时,没有机会使用她平时的从背后进行的匿踪偷袭,不得不几乎直接和他们战斗。战斗结束后,诺顿问了一个显然在战斗中就一直困扰它的问题。
“阿娜,你的尾巴是用来帮你保持平衡的吗?”
“不是,它只是在我身后摆动,你这个笨方块!”
“是的,这才符合逻辑。”
阿娜只能厌恶地叹气。
几个路人介绍了一个住在这区的著名代言人。他也许对我感兴趣的几笔遗产知道些消息。就算他没有,他也毫无疑问知道这地区的其他代言人。
这个男人的房子很好找。我们走进了一栋大房子的楼下。如果这里有任何的佣人,他们实在是不显眼。这里只有代言人自己在。
这个男人穿着设计精致的蓝色长袍。但是,尽管袍子非常华丽,它们看起来却满是褶皱,而且陈旧。我觉得那个男人的年纪在中年到六十出头之间…他脸上忧伤的线条使我难以准确判断他的年纪。当我走进来时,那个人慢慢转身面地对我。当他面对我时,我突然被一种可怕的感觉所震撼——我认识这个人…或是曾经认识。那个男人眨着眼,好象要试着看清楚我。“呃?有什么是我能帮助你的吗?”
“你是谁?”
“我是伊安尼。”他打量着我,然后皱眉。“你在找我吗?”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我是代言人,这里似乎我的办公室。”伊安尼的声音相当忿怒。“你需要顾问吗?如果不需要,也许你应该到别处去试试你的好奇心。”
莫特小声地插嘴道,“他是说他是个代言人,顾问。在法庭里喋喋不休的笨蛋之一。”我给了莫特一个烦恼的眼神,因为我已经知道了。伊安尼一定听到了莫特的话,因为当他解释他的职业时,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代言人提供咨询,帮助他人了解法印城复杂的法律体系,帮助公民处理遗产,确保在死后财产仍然以死者生前的意愿分配;帮助那些在法印城法庭里被诬告的人…”他停了下来。“你在这些方面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吗?”
“事实上,我相信你有一笔给我的遗产。”这是我希望他最少能为我做的事。“我相信那笔遗产的编号是51-AA。”
当我提到那笔遗产时,他惊讶地看着我。“那是非常古老的…你确定…”他一脸的震惊,“我希望它不是被烧毁的那些…”
“它有多古老?”
“这…”伊安尼思考了片刻,“至少好几十年。”如果这就是我想要的,那么它一定超过五十年了。如果它还在的话。
“你说可能已经被烧掉了?你的意思是?”
“是的,这个办公室曾经是破坏者的目标。一年前有破坏者闯入办公室。破坏者主要目的是烧掉我的法律文件。多半都毁坏了。实在是耻辱。法印城实在让人失去信心。”当他提到法印城时,似乎有一点茫然。“破坏者只破坏特定的文件,无法弥补。”
“你能不能告诉我那场火灾的事?”
“关于那件事,没什么好说的…它是一个奇怪的局部火灾,我无法想象那些被烧毁的文件有什么重要性,但是有人希望它们被毁掉。一些旧的遗产被烧毁,其中一些遗物和纪念品只对我有价值。”
“找到那个放火的人了吗?”
“不,不论和谐党还是屠悯者,都找不到犯案者。”
“你能不能看看那份遗产还在吗?”他离开了几分钟,在他的记录里去查找这个编号。然后他回来了,告诉我那份遗产很幸运地没被大火烧毁。
“我可以拿走它吗?我是受益人。”我在他放在我面前的纸上签字后,他从遗产中给了我遗物。
“这就是了;这应该是最后的文字作业。这些是墓穴里的所有物品…其中之一像是铸造厂的收据,不过很旧了。死者是否有委托铸造厂制造什么东西?”
“我不确定。也许…我开始觉得任何事情都有可能。”我最好看看他是否还有其他遗产。“我还是来拿一个年轻女子的遗物…”他问我那份遗产的编号。
“那个年轻女子的遗物编号是687-KS。”
他离开去查看这个编号。几分钟后,他回来了,看上去很混乱。
“那…”他张大了眼睛。“我女儿的遗物…?!”他看起来很震惊,“你怎么认识我女儿?”
“我不确定。大会堂里有一块感知石,里面有遗产的编号。”
他的双眼充满了期待,“是吗?但是在哪儿呢…?你一定要告诉我!”
“是一块感应结社会员的感知石…如果你不是感应结社会员,你就不能使用。”
他考虑了片刻,“我一定要想个办法…或许他们可以为她的父亲破例…”
“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找人谈谈。我相信他们可以为了开个特例。”
伊安尼看起来终于放心了,“如果可以,感激不尽。”
“我看看可以做些什么。但是我更想多知道些戴娜拉。她是什么样子?”我已经露出破绽了,提到了他还没告诉我的她女儿的名字,但是当他回答时看来他并没有意识到。
“戴娜拉?她…这么年轻。最近她加入了感应结社…不是令人讨厌的派系,但是她在那里遇到了一个人…她跟着他去旅行,然后,她死了。她的尸体…”他看起来很痛苦,“我甚至没办法找回她的尸体…”
“你说他是个感应结社会员?”
“是的…”他变得比较活跃了些,好象陶醉在他珍贵的记忆里。“她因为她的天赋而加入他们…而且事实上,多元宇宙也真的有很多她想尝试的事。感应结社会员很乐意和人分享他们的经验和感觉。”
“天赋?”
“喔,是的…”伊安尼点点头,“我女儿身上留着先知的血液,是一种不可思议的天赋。有时她能预知未来发生的事。她能透视,她能看穿时空,查看命运脉络…”
“你知道她这次旅行去过什么地方吗?”
“她从来不说。我不确定她是否说得出他们去国的那些地方。那一定是个恐怖的地方。”
“她是怎么死的?”
“我不知道…一直没有找到她的尸体。”伊安尼的脸变的血红,而且双手紧握。“而这或许就是这件不幸的事情中最令人愤怒的地方…我永远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那样离去,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她的尸体在哪儿!”
“抱歉我这么问,但是如果你找不到她的尸体,你怎么知道她已经死了?”
“这是最令人好奇的地方…我问过清除者是否有发现她的遗体,他们指引我到清除者纪念碑旁,找一个他们派系的人…一个叫做『众名之死』的清除者。据说他是一种先知,和那些死者有关。他告诉我,我的女儿已死了。”
“你对于和她一起旅行的那个男人知道多少?”
“很少。几乎是在她离开后我才知道他的存在。到那时候,已经来不及认识他了。”我几乎不了解伊安尼,但是我至少欠他一部分真相。
“我相信那个男人就是我。但是我忘了很多事。”
“你?!”伊安尼上下打量我,“你就是那个人…而你说你已经忘记了?!”伊安尼站得笔直;他看起来好象就要准备战斗了。“你忘记了…但是事情才发生不久。这要如何解释?”才发生不久?已经过去了超过五十年了。伊安尼一定比我最开始想的还老。但是我能看到他的痛苦仍然在如何折磨他,失去了他的女儿必定就像昨天才发生的事。
“我发生了奇怪的状况…我失去了自己…有一段时间了。任何我和或你女儿有关的事,都具有无上的价值。”
“我在这个城市中不知道遇到过多少骗子。”伊安尼专心的看着我,“至少在这件事情上,你让我觉得,你不是他们之一。”他叹气说,“如果你真的不记得,那么发生在你和我女儿身上的事一定留下了很深的伤痕。”
“我想我同意。”
“那么我要求你答应我:如果你的记忆恢复了,而且你发现了我女儿发生了什么事,请告诉我,好让我安心。”
“我保证我会做”
这时我请他把戴娜拉的遗产交给我。他消失了一段时间。
“所有的文件都是…”伊安尼手中拿着三个卷轴,“我不知道她在这里留下这些遗物…”他凝视着文件,好象着了魔,“给你吧。我是否可…可以读它,先生?”我无法拒绝他。一个卷轴是治疗的卷轴,但是其他的是他女儿的留言。
“当然。这里。”伊安尼拿了一份卷轴,仔细阅读。经过一段静默后,接着他慢慢抬起头看我。
“你…在我女儿心目中占了很重的分量。她愿意为你奉献她的生命。”
“我相信就是这个情形。”
伊安尼把卷轴交还给我,“谢谢你,先生。我感激你的善意。”
“这是我唯一能做的。”
我准备离开了,但是我并没有对伊安尼完全诚实。我对于他女儿还知道些其他事,如果离开时还不告诉他,我觉得这是不对的。即使我告诉他的仅仅会增加他的苦恼。
“我看到一个同名的女人,埋在太平间的纪念厅里。她变成了一个宣称认识我的鬼魂。”
“什…什么?”伊安尼看来慌张地说,“什么…你刚才说什么?”
“现在她的灵魂住在纪念厅里。我跟她谈过话,她似乎很沮丧。”
“你…跟她说过话?!”伊安尼似乎对这件事更困惑了。“是什么原因使她困扰?”
“显然是我。她说她爱过我,我也爱过她…而且我抛弃了她。”
“我了解。或许…”伊安尼皱着眉头考虑…他的脸好象石头。“难道你就是和她一起离开法印城的那个男人?带她前往那段使她丧命的旅程的人?”
面对伊安尼的谴责,我无言以对,因为我相信那是真的。我带着她开始了一次旅行,有意地控制她和我一起以使用她的能力。事实上我并不记得这些事,但是现在我对她的命运感到异常痛苦,没有也不能改变发生的事。我没有再说一个字,离开了他的屋子。
一来到外面,我打开了戴娜拉遗产里的卷轴。
我的爱,
如果你看到这封信,表示我所预见的悲剧已经发生了。我已经死了,而你则活着,承受这个痛苦。
请听我说,我的爱…我知道你为什么被迫隐藏着对我的感觉。你想要保护我,远离你身上所背负的可怕重担。你在你我之间保持的距离是你保护我的方法,而你我单独相处、你流真情的那些短暂时刻,让我知道你关心我。不要悔恨,不要觉得内疚,因为我自愿与你共度这段阴郁的旅程,而且无论死亡如何夺走我的生命,我知道你会尽全力来拯救我。
我们的生命是彼此交织的,我的爱,死亡不会成为阻隔我恩的墙垣。
虽然我的异象已经看到未来要发生的事情,而且仅是片段呈现,但是已经足够让我知道,我们会分开一段时间,但是我们会再度冲锋。因此,不要把我的死亡视为永别,而是我们再会前的等候。把我的戒指带在身上,以及其他属于我的东西,并且思念我。把我留在你的意志里和心里,那将是带领我们重逢的灯塔。
永远爱你,
戴娜拉。
我检查了她留给我的戒指,但是很难看清它,我的视线被还未流出的泪水模糊。一些脑海深处的记忆让我认出了它。
这个象牙戒指发出柔和的光芒,虽然摸起来冷冷的,却有种奇怪的抚慰效果。在我想起来的感应结社的许多秘密当中,其中之一就是雕塑一种来自净土的奇怪石头,俗称『心灵石』。虽然这石头不如感知石的力量那么强大,但是据说心灵石具有雕塑者的感情。这些戒指往往用于感应结社的婚礼当中,每个戒指都注入了对方的感情。
我把戒指戴到手指上,然后决心去找出方法帮助戴娜拉。象牙的指环伸展到适合我手指的宽度。
PREPARATIONS
我回到了下城区,来到了大铸造厂,来看看我的收据能给我带来什么。
当我把收据交给一个书记员时,他给了我一个金属的框架,当我解开它,这是一件闪闪发光的精致金属品。它看起来几乎和纱一样透明,锋利的边缘向外突出。如果之前的化身把它留下来,它一定非常重要。
这时它我突然被它启发。我应该不是意识到夜巫解谜者的重要性的唯一一个化身。这个东西必定是由其他的化身委托制造的,那个『实际』的化身,而且无论他可能还有什么其他的,他实在是非常聪明。看起来也只有他才能设计一个需要花几十年时间来达成目的的计划。铸造厂的那个书记员说那张收据看起来可能有上百年历史了,即使我的实际化身是正确的,从留下收据作为遗产算来,也已经有几乎五十年之久了。
而且如果它是接触到解谜者的方法,那它也只是一个传送门。而我已经知道什么样的钥匙能打开它,那是解谜者的一部分。我还知道去哪里取得钥匙。于是我收起传送门,把它装起来。而那个盯着传送门看的铸造厂书记员还是试着猜测它是什么东西,而且很有可能什么也猜不到。我想到这里忍不住微笑,对他来说这样比较好。
我急忙离开铸造厂,回到了书记区的猛烈智慧欲望妓院。当我们走进来,莫特问了失宠一个问题。
“呃,失宠…你,有其他的姐妹吗?”
“数以千计。”这是她的回答。
“给我点时间庆祝吧。”
先不管我急切想要办的事,我决定去拜访故事爱好者叶斯。我很好奇诺顿是否有故事的概念,然后我请它分享一个故事。
“在第137次革命中,我们被要求修复机元异第五环的第三十一号装备和齿轮机组。我们清理掉障碍物,齿轮以它正常的速度转动。在完成工作后,我们要返回源头。”
当诺顿刚刚说完,莫特立刻插了进来。“那到底是什么,你这个愚蠢的多边体?!那是我听过最无聊的故事!”
诺顿用他平时那令人发狂的声音回答道。“那是发生的情形。当然,是有润色的。”
“润色?”莫特怀疑地嘀咕着。
“我以为返回源头就是很适当的故事结局。”
叶斯微笑着,“非常好的故事,诺顿。现在我为你和你的同伴说个故事…『花和感应结社会员』。”
“有一个读过很多关于花的东西的人——不论是短文、学术论文、生物学文章、诗。他觉得他自己很了解花的事情。有一天,他遇到管理感应结社花园的半盲园丁。谁才是不明白花道的人?”
当诺顿和叶斯交谈时,我检查了从实际化身的遗产里的那面魔法镜子。看到它,叶斯分享了『吉奇亚的毒牙镜』的故事。
吉奇亚的毒牙镜是一个帝国的希望。
黑沙海的最后一位女族长吉奇亚发现她自己正渐渐地死去。由于周围敌对的国家都想要占领她的国家,因此吉奇亚想要从周围国家中挑选一位地位较低的女族长,并且成立联盟,以保护她的国家不被侵略。但是她不知道该信任哪一个小族长。
在和她的先知们谈论过后,她询问他们,是否有方法可以检验小族长的心。他们告诉她,要前往黑沙海的边缘——当不断变换的黑色沙泥变成石板之时,她就会找到她要的东西。
女族长旅行了很远的距离,她用步行的方式,直到抵达大海的边缘为止。在那里,她的脚踩到一大片银色玻璃,面积有一个庭院那么大,嵌在沙漠的地面上。
她的先知们指引她,割下那块大玻璃,制成三十三面镜子。她把这些镜子送给周围各国的小族长作为礼物。先知预言说,这些镜子可以检验他们的心。
没有人确定最后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只要是收到镜子的小族长都死了。有个种疯狂的传说,说当这些小族长看着镜子时,有鬼魂的影子从他们的身上跑出来,而那些鬼魂在绞死它们的所有者时,发出哭泣的声音。
为了报复刺杀其族长的大仇,周围的小国攻击吉奇亚,将之夷为平地。吉奇亚的毒牙镜则散落各地,遗失了。
根据几位异界学者的看法,毒牙镜有能力导致灵魂从起所有人身上逸出,并且成为实体的形象。不管是因为小族长们的贪婪及对征服的渴望所造成的后果,或是因为在黑沙海边缘找到的那块银色玻璃具有邪恶的力量,那些镜子都创造出其拥有者的邪恶反射。他们的灵魂实体化,并且杀死了它们的拥有者。
当她说完,我问她是否知道凯塞-塞瑞斯是解谜者的女儿。她用另一个故事作为回答。
“很久以前,从书记区来的一个上了年纪的先生消失不见了,到处都找不到他的尸体。为了要隐瞒这件事,凶手在墓地中,在他的尸体底下又埋了另一个尸体。一个占卜家告诉他们在哪里可以找到这个尸体,所以他们去挖掘,发现一个尸体,但不是这个老人的。他们觉得很疑惑,又不得不释放这个人。直到他们继续挖深一点,想重新埋葬这个人,才发现第二具尸体。”
“有时候必须要挖得深一点,才可以找出真相。”
我决定直接去和凯塞-塞瑞斯交谈,在之前我听说她是解谜者的女儿。我直接问她解谜者是否是她真正的母亲。凯塞突然露出了她的尖牙,火红的眼睛眯成了闪亮的缝隙。
“什么?你是从谁哪里听来这种事的?”
“艾科告诉我的。”
“真是荒谬!那个惹人厌的巫婆绝不是我自己的母亲!现在别再用这件事来烦我了!”
“那么你的母亲是谁?”
“我不知道,别问了。是父亲养育我的;我从来没听说过有关她的事。而且你觉得我看起来像个夜巫吗?!”
这件事是如此的重要,以至于我没有理会她的感受,只是绝对坦白地回答。“呃…皮肤…眼睛…也许还有牙齿也是…”
她拒绝在谈论这件事的可能性,于是我决定通过其他的办法。
我和其他几个女士谈论关于凯塞的事,最后终于找到一位女士可能会使凯塞承认她的出身。我找了琪玛西?丝奎,然后忍耐着她的毒舌问了她几个问题。
“我听说你是凯塞-塞瑞斯的半个姐妹,是真的吗?”
“是的,我跟那个圆嘟嘟、光做白日梦的家伙有关。同父异母。怎样?”
“我希望你能够帮我确认凯塞是否真的是解谜者的女儿。”
琪玛西对我皱眉,“通常我不会这样帮助你,但是我有种感觉,这样做可以让她觉得不高兴。告诉她,去问我们的父亲…他是个坎比恩,所以她应该可以立刻到达他所在的地方。那样可以找到你的答案。”
“坎比恩?”
“是的,坎比恩。”琪玛西转动着眼球,“第一次没听我说吗?你的脑袋没动难道耳朵就罢工了?”
“我正想问他是什么…”
“老天,你真是笨。”她摇着头,“半恶魔,笨蛋;有点像你…但是我想你有一半是粪便,你有那种味道。”
“总比半个你好,琪玛西。”
“你希望你有琪玛西的一半好,傻瓜…就算你的肩膀上装着一个羊屁股,也比你这个都是伤疤的脸要好。”
我急忙离开了,不希望再忍受更多她言语上的盘剥,然后再次找到凯塞。
凯塞已经把她对我怒气丢掉了,虽然这还不足以让我停下来。我和她分享了我的新信息。
“凯塞,我和琪玛西谈过了。她说她是你的半个姐妹,而解谜者是你们的母亲。”
凯塞眼里燃烧着恨意,咆哮道。“真令人讨厌,我厌恶透了那个女人!你为什么会相信那种无稽之谈?”
“她说你否认,而且事实上你可能不知道,但那是真的。她说你可以问你的父亲…他会告诉你。”
凯塞沉默地看着我,“等我一下。”她转过身去,然后开始温柔的喃喃自语…在她身旁的空气似乎微微发正亮光,散发着金属的气味…就像血的气味…我开始紧张,试着偷听她在说什么。
“霍加萨南,伊萨格被斥逐的王子,血腥阴影侯爵,我的父亲,请聆听我的召唤…”
“是的,亲爱的父亲,是我,凯塞-塞瑞斯。我请求你回答我一个问题,一个我曾一再重复问你的问题…”
“是的,亲爱的父亲。我不能再这样对自己生命的本源一无所知了,我不能忍受这样的自己。你必须告诉我…我只要求你告诉我这个答案。我请求你告诉我…”
“是…是的,亲爱的父亲,我了解。谢谢你…再见…”
“怎么?他说了什么?”
凯塞仍然背对我片刻后,最后他终于回过头来面对我,“我不愿意相信那个令人厌恶的巫婆是我的母亲。我已经活了这么久,我一直不会衰老,而且…有时候还做噩梦。”她耸耸肩,“然而…我一点都不希望继承她所带来的罪恶,我也不想像我母亲一样,引来痛苦女士的注意。她做了这么多邪恶的事!”
“告诉我你对她的了解,可以吗?”
“我听说她提出的谜题非常的荒谬困难,除了她自己,没有任何人可以解开。她会将那些无法解开谜题的人给毁灭,或是将他们吊在她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花园中向众人展示她的战果。那些侥幸能从花园中逃离的少数人仍无法摆脱她的魔掌:他们在睡梦中受折磨,那些梦魇驾驭他们就好象马脱不了缰绳一般,日夜侵蚀他们的意志,将他们的灵魂撕裂投入灰色荒野之中…”
“据说她的魔力超过我们所知道的任何东西;据说那是从梦魇编织而成的想象,并且被赋予实体。坚硬的物体或石头在她的手中就像柔软的泥土;诸界的律法都要屈服在她的控制下,而她可以从虚无中编织出虚假的幻觉…,从这些幻境中带来的现实则是折磨与地狱。”
“她是所有黑暗艺术的女王,是他们的女王和统治者。她用鬼魂攻击一个胆敢向她述说法印城律法的官员,鬼魂把他们全部吃掉,只剩下舌头、手指和脸上的肌肉。她把屠悯者变得内外反转,击倒惹恼她的人的房屋。她拥有可怕的力量。”
“她就像流水一样可以改变形象,她会用这种能力去做很多邪恶的事:有时只是为了娱乐而进行毁坏;有时去偷取别人的知识和机密。她是一个怪物,就好象其他从灰色荒野孕育出来的怪物一样。”
“最后,她威胁要将牢笼打开,让诸界的堕落天使飘入,就好象波浪一样。幸运地是,她并没有成功。她的存在只是为了制造仇恨和纷争。”
“我不知道她是否还活着…但现在我知道,她层是我的母亲。”凯塞垂下了肩,接着垂下了她的头。“噢!我为此伤心、甚至流泪。”她突然扑进了我的怀里,好象被她的呜咽而微微颤抖。在那一刻凯塞只是站在那里,依偎着我…但是她很快就推开了我。
“谢谢…谢谢你为我所做的…我没事。我只是需要一些时间去思考,如此而已。”
“我不愿意现在问你,但是…我需要你给我你的一小块,凯塞。通往解谜者迷宫的传送门的钥匙是她的一部分,而你有着她的血脉。这足够接近了。”
“你想要把她找出来吗?”她的惊讶很快转变成谨慎的表情,“恩…你要我为你做什么吗?”
“很可能是你的血。我相信只要一两滴就好。”
凯塞点点头,然后拿出了手巾,小心地用她的尖牙咬了一下指尖。在几滴鲜血渗入手巾后,她转向我,“我想你应该了解,你正使自己置身于阴暗的危险中。即使关于我母亲的谣言是过于夸张了一些,但是她仍然有强大的黑暗邪恶力量。祝你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