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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一共三个。两个双臂带着翅膀，长得就像鸟儿的类人生物从我右方的树后跳出，打算擒抱我，还有个蓝皮肤的狄俄涅人从左边扑来，目标也许是我挂在肩头的步枪。
这计划不错，但老天啊，他们太马虎了。第一个鸟人在跳起的同时滑倒在地，绊倒了另一个，让我来得及转身举起武器。我差点就打中了他们，但那个狄俄涅人的手碰到了枪，让那发能量弹远远偏离了目标。
狄俄涅人闷哼一声，试图用蛮力夺走步枪。这步棋走错了，即使只凭在挑战军接受过的短暂训练，我也看得出这点。那家伙应该拍打枪管，用一只手控制武器，再用另一只手来抓我的脸。
我推开那个狄俄涅人，但两个鸟人按倒了我。我闷哼着用枪托砸中了其中之一，引来了一声痛苦的尖叫。我奋力拉扯，扭动身子，努力想要挣脱。
不幸的是，当我眼看要从纠缠的人堆里钻出来的时候，有人从后面抓住了我。第四个长羽毛的敌人?这个团体显然很聪明，留下了一个人充当预备队。
我奋力反抗第四个袭击者，正在晕头转向的时候，第五个生物用身体撞上了我。我没能看清最后那个家伙，它长着毛皮，高大得堪比冰箱，而我却……好吧，没那么高大。我夸大了事实，这才在自己的飞行员数据里留下了一百五十二厘米的身高。
个子矮小在驾驶舱里是优势，但拳打脚踢的时候就算不上了。我很想认为自己表现不错，但我在几秒之内就躺在了地上，还彻底被缴了械。那个毛茸茸的家伙坐在我身上，其中一个鸟人用我的步枪瞄准了我的脑袋。
“好了，”拿枪的鸟人说，翻译后的字眼啁啾着从我的别针里传来，“我们抓到的这是什么?至尊同盟的士兵?噢，这可是个惊喜，甚至是个人类!我可不害怕你们，人类，但要是你继续挣扎，我就开枪干掉你。”
我呻吟一声，停止了挣扎。我将双手伸向两边，他们粗鲁地抓住我的手并固定好。最后，那个外星人的屁股从我身上挪开，我终于能够深吸一口新鲜空气了。
俘虏我的这些人拖着我坐下，将我的双手绑在背后。我盯着那个拿枪的鸟人。我听说过这个种族。我记得他们叫作海克罗人?他们有长长的鸟嘴，看起来有点像鹳，但他们的羽毛是发光的彩色。他们身上的战斗服没有袖子，但手臂上的羽毛尺寸似乎不足以支撑他们飞翔。那些羽毛看起来……更像是退化后的残余部分，就像人类身上是毛发而非毛皮那样。
“你想对她做什么，福莱普?”那个毛茸茸的外星人说，他有那么点像大猩猩。我也见过这个种族。布尔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这要看情况了。”手持武器的福莱普说，他显然是领头的，“人类，他们为什么派你过来?这道传送门是用来流放的，可你却在这儿，身穿军服，手拿武器。”
没错，我穿的是至尊同盟的飞行服和夹克，再加上这把武器，导致他们以为我是在和敌人合作。这句话还告诉了我另一件事：这面墙是一道传送门，而这里是被至尊同盟流放的人会出现的地方。我亲眼见证过那种事，其实……
我看向那个布尔人。“古尔扎赫?”我问。我在几天前看到过一个布尔人被流放到“无处”。
“哈，”那布尔人说，“他进来的时候，我们就抓住了他。”
“所以你才会来这儿，”福莱普说，“为了追捕那个难民?有意思。”
当然了，这不是我的目的，但我现在能看出，那个抓住我的布尔人长相略有不同。我不是特别擅长分辨外星人，但这个布尔人更矮、更壮实，脸也更宽。
所以这群人——无论他们是什么人——在这里有个哨站，会抓住那些被送进来的人。可为什么?流亡者的身上不会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我联系的那个赛托能力者又是谁?我是因为动用力量才引来了这些人吗?还是说我的结论太草率了?
我再次探出意识，寻找那个心灵。对方不是这些人之一……离得稍微远了一点。
怎么了?我的思绪拂过的时候，那个声音说，我跟你说过要安静的。
我被人抓住了，我说，被一群抢劫犯之类的抓住了，他们正好在监视我走的传送门。
那是海盗，那个心灵答道，这里是炮轰团领土，那群人很粗鲁。保持沉默，别让他们知道你的身份，而且请别再用赛托能力了，会引来探究者的!
“你不打算说话，我懂了。”福莱普的话声将我的注意力拉了回来，“按住她。”
狄俄涅人和另一个海克罗人抓着我，而福莱普开始翻腾我的口袋。尽管早就料到会被搜身，我还是再次挣扎起来。让他们的手碰我，感觉就像侮辱。
没过多久，福莱普就从我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小把银色尘埃。“哈!收获不错。”他在里面掏了掏，拿出了那枚别针。
他瞪大了眼睛，对他的种族来说，这似乎是惊讶的表情。那个布尔人发出一声低吼，这或许……同样代表惊讶?
“现实标记?”福莱普说着，看向了我，“你肯定是什么重要人物。”
看到他用长羽毛的手握住那枚别针的时候，我的心几乎跳出了喉咙口，但表现出它的重要性似乎是个坏主意，因此我强迫自己放松下来。“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噢，那就多谢这份宝藏了。”福莱普说。他把别针放进一个小袋子里。
“我们现在能开枪了吗?”那个布尔人问，“我不喜欢让士兵当奴仆，太危险了。”
“在战斗时用得上，”狄俄涅人说，“前提是她愿意加入我们。想象一下有人类站在我们这边的情况吧。”
“舷侧团就有一个，”福莱普说，“一点用都没有。他们名不符实，相信我，但我们不会开枪的。至尊政府派她拿着武器过来，所以她对他们是有价值的，我们可以拿她和采矿基地换赎金。”
所以这儿确实有采矿站。至少等我完成在这里要做的事以后，可以去那里寻找离开的线索。
此时此刻，如果我想要逃亡，最好的做法就是让海盗们低估我，所以我颓然坐下。“这下我可有大麻烦了……”我呻吟道。
“哈!”福莱普说，“这可是好消息!现在我们知道古尔扎赫也很有价值，也许他也可以换到赎金!收获翻倍了。”他看了看袋子，“是三倍，或者更多。让她站起来，我们离开这儿。从先前那声咆哮来判断，这附近有一头格利兽，我可不想撞见它。”
他开始穿过丛林，其他人拖着我。我象征性地抱怨和挣扎了几下，然后无力地迈着步子，假装接受了失败。
但暗地里，我在审视他们。这些海盗显然不是训练有素的士兵。福莱普不懂什么叫控制枪口朝向，有人跟他说话的时候，他总会转过身，不经意地将武器对准那个人。我并不惊讶。至尊同盟谴责他们所谓的“攻击性”，其成员不太可能接受过战斗训练。温契克和他的狐朋狗友们喜欢这样，这会让民众更容易控制。
所以这个团队也许是由流放者组成的?其中两个的腰间佩带了武器：布尔人身上有把小刀，福莱普身侧似乎是一把手枪。他们是特意活捉我的，没用这些来对付我，但或许我的搏斗技巧和配备的武器都让他们吃了一惊。
也许我可以利用他们的无知，至少更有能力的人应该能办到。我没受过这类训练，我……
我不能再用这种借口了，不是吗?
我从没接受过间谍方面的训练，但我成功渗透进了至尊同盟，而且干得很漂亮，至少在事态急转直下之前都干得很漂亮。
我是自愿来到这儿的，是时候停止抱怨自己的处境了。
“嘿，福莱普。”我说着，努力跟上走在队伍最前方的他。我几乎立刻踉跄了一下，险些被一根不起眼的藤蔓绊倒。在双手被绑的情况下，逃跑这个选择并不存在。
我在那个狄俄涅人的帮助下站稳脚跟，再次高声说：“福莱普，你们都是流亡者，对吧?你们想充分利用这种糟糕的状况，是吗?我可以帮你们。我不是你们的敌人。”
“在这儿，”那个海克罗人说，“所有人都是我们的敌人。”
“我是个士兵，”我说，“我能训练你的人，也能帮你们。我只是需要一点点情报，关于这里，也关于——”
他停下脚步，将枪口对准了我。“没人问你的时候就别说话。你现在是在炮轰团领土上，乖乖低着头，祈祷我不会觉得你太麻烦，成了不值得留下活口。”
“你要知道，福莱普，”另一个海克罗人说，“我觉得我认识她。她是……温契克的宠物人类?”
“温契克?”福莱普厉声道，“那是谁?”
“抱歉，”那个海克罗人说，“我忘了外界的消息能传到这里的少得可怜。温契克是至尊同盟的高层官员之一，有个人类保镖，我觉得就是她。”
“有意思。”福莱普眯眼看着我说，“他们为什么要派你来追捕流亡者，人类?还是说你终于惹怒了至尊政府，得到了你无可避免的下场?”
他们把我误认成了布蕾德?看来难以分辨外星人长相的人不止我一个。
想到布蕾德的那一刻，我缩了缩身子。我在尝试招募她的时候彻底失败了。她是赛托能力者，也正是她呼唤了那个前来袭击“星景”的探究者。如果我当时能说服她，这一切都——
骇人而古怪的叫声穿透了丛林。那声音如此深沉而嘹亮，令树木为之颤动。这群人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透过树木和藤蔓向外张望。究竟在多么邪恶的宇宙里才能听到这样的声音?
“它越来越近了。”福莱普低声说，“快点回飞船上去。”
等等。
飞船?
我能指望他们这儿有星际战机吗?如果能坐到飞船的驾驶舱里，我会感觉更自信些。等他们重新开始前进的时候，我匆忙跟了上去。树木忽然消失不见，就像残骸层分开，露出天空本身那样壮观。我们进入了一片小小的空地，那里停着三艘飞船：两艘中等大小的民用飞船，以及一架流线型外观、看起来相当危险的战机。
这就像是命运看到了我的挣扎，决定送给我一件小礼物——一艘配有两门毁灭炮的截击机级别飞船。我沉醉于它的美丽，忽视了某件重要的事。这支小队在我周围停了下来，他们看的不是飞船，而是那两个本该留下看守飞船的海盗。
其中一个是狄俄涅人，看起来相当惊慌，正试图对另一个海盗使用医疗包之类的东西。那是个布尔人，坐在其中一艘飞船旁边的地上。从体格来看，我猜那是位女性。
而且她的脸正在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