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空气之灵们带着风暴和他们一起离开,天空也放晴了。但伊兰蒂亚的上空依旧充斥着特罗达克斯和艾格洛尔人。他们不断发出嘶吼和尖叫,震耳欲聋的喧嚣萦绕在谢里夫耳边。
在岛屿远处悬崖上的城垛上,圣者皮尔斯新安放的大炮向着空中的敌军猛烈射击,打散了特罗达克斯的队伍,杀死了无数的艾格洛尔人。不幸的是,一些格罗吉普斯之火的火焰也将一些弹药炸向了伊拉克什的下方。伊拉克什的岩基开始崩塌,大块石头如雨点般倾泻而下。大炮继续隆隆作响,拼命保卫岛屿。
谢里夫不能就这样看着他心爱的城市土崩瓦解,即使它还处于阿兹里克的掌控之中。他伸手循着飞毯上的阿伽线,驱使飞毯回到了伊拉克什。皮里冲在谢里夫的前面,看起来是一个发光的能量球。随着光线流动,蛋球掠过,冲散了那群艾格洛尔人,只留下了一阵棕色羽毛雨。阿兹里克已经在阳台上爬了起来。谢里夫真希望空气之灵卷走黑暗圣者,像他囚禁皮里一样,将他囚禁在云端。
飞到城市的另一边,谢里夫降低高度,朝着街道大声呼喊:「我是你们的王子,伊拉克什的子民。艾格洛尔人正在侵略伊兰蒂亚。我们必须施以援手。是时候反抗了。摆脱你们的看守——他们人少而我们人多。大家现在必须加入这场战斗,因为正如我们的谚语所说,『只有傻瓜才会拖延必须完成的事情』。」他低下头,大声重复他的命令,人们从家中和庇护所渐渐冒头。皮里和谢里夫一起飞过,就像小太阳一样闪耀。
城里只剩下极少数的艾格洛尔人。他们中的大多数已经离开盘踞的屋顶,前去进攻底下的伊兰蒂亚。「向所有人传播这个消息。打败敌人!」谢里夫喊道,伊拉克什崎岖的街道上,人们开始欢呼。有人从昏暗的窗户里探出头来。百叶窗被打开,男人和女人高声响应谢里夫的呼唤。没过多久,他就看到衣着明艳的商人和维齐尔冲上街头。
几个艾格洛尔人飞了下来,试图把人们赶回去,控制住他们,但惨遭失败。被压迫的伊拉克什子民朝他们扔石头和陶器,泼洒滚烫的油,投掷法杖、长矛和刀具。受袭的翼人发出怒吼,呼唤援助。
人们涌上街头保卫自己的家园,夺回伊拉克什,谢里夫对他们的成功感到惊讶。
皮里闪耀着骄傲的白光。谢里夫笑了,好奇阿兹里克看到他的计划泡汤时会作何感想。他驾驭紫色的飞毯盘旋而上,将美丽而错落有致的空中城市尽收眼底。这是他的城市。
一声巨响传来,有什么东西朝他扑了过来。他本能地躲到一边,一根镶满钉子的棍棒在空中呼啸而过,离他的脑袋就只相差小指那么粗的距离。他趴在紫色的飞毯上,抬头看到艾格洛尔人首领扇动他的翅膀,每只爪子都拿着武器,准备俯冲向谢里夫进行第二次攻击。
「伊拉克什现在是我的城市。」拉顿国王吼道。
羽翼有力地挥动,他猛地一扑。谢里夫坐起身,拿起了他的弯刀。拉顿挥动他的棍棒,谢里夫躲开了。拉顿一剑砍了下来,但谢里夫用弯刀挡住。两位飞天王者的武器碰撞在一起。谢里夫在保护自己的同时还在控制飞毯,驾驭着飞毯先躲到一边,然后绕行,从伊拉克什的边缘跑到海面。
莱珊德拉的父亲将炸药射向空中,谢里夫和拉顿身边顿时火花四射。当艾格洛尔王飞身追来,再次挥剑时,谢里夫巧妙地反手回击,用弯曲的刀刃击中了拉顿的手腕。这个飞行战士意外地丢掉了他的剑。血顺着艾格洛尔人的前臂流下,他的剑像一条闪光的银丝带,滚落到梅隆人在海中作战的地方。
怒火中烧的拉顿扇动翅膀,一阵疾飞,速度之快连飞毯都比不上。顺着冲来的劲儿,他伸出受伤的手抓住谢里夫的肩膀,将谢里夫拽下飞毯。谢里夫挣扎着想要举刀,但还没来得及,肌肉发达的艾格洛尔王就猛地举起谢里夫,用力抛了出去。谢里夫从高空快速坠落。
谢里夫喘着粗气,叫不出来。他正在急速坠落,冷风从他身边呼啸而过。下方是鲨鱼、梅隆人、海怪与伊兰蒂亚的恐怖激战。更可怕的是,从这个高度坠入大海,海水的冲击会让他瞬间毙命。皮里腾空而起,一团女性形态的光彩发出愤怒的闪电,噼啪作响。拉顿得意地大笑,用流着血的手高举着棍棒。就在这时,皮里释放出一股电流。电光闪耀,阵阵电流烧掉了拉顿的羽毛,折断了他的翅膀。这位巨型战士在空中滚动,愤怒地惊叫,最后如同石头般从空中掉落。
谢里夫也在坠落,皮里飞身追赶。但他知道,作为一个能量球,她没有实体,无法承载住他。不过,他倒还有后策。谢里夫念出绣在飞毯上的召唤符文,唤来飞毯。现在他在空中急速坠落,每一秒都更加靠近海面,他希望自己的飞毯能够迅速响应。
拉顿滚落的速度和谢里夫一样快。皮里跑掉了。谢里夫向她伸出一只手,但她已经不见了。海浪就在眼前。他看到巴拉克的梅隆士兵和海怪与梅隆反抗军正在鏖战,似乎没有人注意到他从天而降。谢里夫知道他马上要撞入水中了,便抱紧了自己,尽管他明白这并没有什么用。
飞毯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在他身下飞速掠过,皮里在操控它。与谢里夫下落的速度相匹配,飞毯像一只柔软的手一样抓住了他,带着他拂过水面,随后逐渐升高。谢里夫喘着粗气,简直不敢相信他还活着,他的飞毯和皮里救了他。
一秒钟后,拉顿落入水中,因为是背部落水,他被烧伤的翅膀稍微减缓了落水的冲击力。
回过头来,谢里夫震惊地看到拉顿并没有死。不过,他落在了梅隆人的那群嗜血鲨鱼中间。艾格洛尔人在水中挣扎,试图伸直他的翅膀。谢里夫从他的飞毯上看到鲨鱼在拉顿周围盘旋。拉顿也注意到了它们,向梅隆王大呼求救。
并没有人听见。
鲨鱼分不清是敌是友,只想大饱口福,一头扎进水中,撕咬这个翼人。谢里夫看见艾格洛尔王仍在挣扎,但最终在一片血色的水花中沉入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