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提亚雷特抱着法杖蹲在大飞毯上,维克觉得她看起来像一头准备保护幼崽的母狮。就连坐在飞毯后面的莱珊德拉看起来都凶悍异常。维克降落飞毯接近水面。维克觉得,要是梅隆人还有任何理智,那么一见到提亚雷特,他们就应该转身逃跑,而不是直面她的怒火。但话又说回来,他觉得巴拉克带领的梅隆人可没什么理智可言。
水族战士们游过水面,向着城市奔去。天空之上,艾格洛尔人和特罗达克斯继续他们的主攻,如果梅隆士兵到达了岸边,他们就会涌上街道,摧毁他们眼前的一切。
「我已经为打败他们做好了准备,维克斯,我的朋友。」提亚雷特说。
「我不太确定。」莱珊德拉说。
维克一手拿着棒子,另一只手操控飞毯,他耸了耸肩。「现在专心战斗,以后再考虑痛苦,这样对吧?」他朝着发出嘶嘶声的鳞片人飞去。「今天我可是拿下了不少梅隆人,」他说,「攻击他们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问题。我担心的是其他事情。」
从港口的边缘,三只海怪和一队强大的装甲海蛇正朝着码头冲去;它们疾速前行,在海面上划出巨大的泡沫。黄金皮和巴拉克国王在后方指挥部队,让怪物率先发起第一波强力冲击,削弱伊兰蒂亚的防御。
再一次,乌尔巴和他的梅隆反抗军赶到加入了战斗。乌尔巴和他的梅隆部队伴随着巨大的吼声从水中升起。许多人骑在逆戟鲸和鲸鱼上,而其他人则抓着海豚的背鳍。他们闯入巴拉克军队之中,引起阵阵混乱。
「巴拉克这次不会轻易撤退。」提亚雷特预言道。
「有些人就是不长记性。」维克说。
他们遭遇了正冲向海滩的梅隆先锋队。提亚雷特发出挑衅的吼叫声,随后发起攻击,俯身在水面上挥舞着她的法杖。梅隆士兵举起海胆棒和扇形剑,与她搏斗。莱珊德拉右手拿着箭弩,左手拿着长矛,挑翻了梅隆士兵。维克加入了战斗。他用力挥动沉重的木棒,敲中梅隆人的前额。梅隆人瞬间因为鼓膜受伤而头昏耳鸣,难忍疼痛。
伊兰蒂亚人带着武器沿着海岸防御,当一些敌人到达海滩时,他们已经形成了一条防线,阻止敌军前进。
「不可能。」莱珊德拉说着,指向港口的边缘,那里有几艘幽灵船。「金色海象号!」
维克又打中了一个梅隆人,随即抬头观察战况。两艘伊兰蒂亚战舰冲锋而来,水手们快速地划着桨;魔法加持的微风鼓动了他们的风帆,帮助他们加速前行。
维克震惊地看着领航战舰的尖尖船头——格温和谢里夫一直在旁协助的那艘——直接撞上刚浮出水面的一艘腐烂幽灵船。雷霆之盾号全副武装的船头明显更加坚固,幽灵船的龙骨断裂了,木头开裂,已经腐烂破碎的船架开始解体。
乌尔巴的反抗军对海怪群起攻之。此时水中又浮出五个梅隆反抗军,包括乌尔巴。他骑着巨大的阔翅詹塔斯从水中升起。詹塔斯的模样很像谢里夫在梅隆城结识的巨大鱼。坐在詹塔斯上的反叛梅隆人不断投掷长矛和尖刺球,集中攻击着已经被格罗吉普斯之火炸伤的巨鲨。然而这时,更凶恶的怪物已经快到码头了。
海蛇和海怪将完全摧毁伊兰蒂亚的防御。维克可以预见即将发生的灾难,一切变化都会在瞬息之间。突然,他有了一个想法。提亚雷特重击迎面袭来的一名梅隆士兵,随即又旋转法杖刺退了另一个企图攻击伊兰蒂亚人民的水族士兵。
「提亚雷特,我需要你的帮助,」维克说,「既然我们齐心协力就能打败所有海怪和海蛇,那为什么还要浪费时间对付几个梅隆士兵呢?」
提亚雷特停了下来。「是的。那样更好。但是要怎么做呢?」
「我来履行我的职责,你去完成你的任务,要知道,我们五个人有特殊的能力是有原因的。莱珊德拉,我们需要你在我们集中注意力的时候掩护我们。记得吗,你说过我们需要学习新的方法来结合我们的力量。」
三只海怪在空中挥舞着触手,向前游去。它们的身躯如臃肿的蜘蛛一般,黄色的圆眼睛硕大而无情。海蛇拍打着水面,掀起滔天的水浪。它们多刺的鳍看起来十分凶险,鳞片上的豹斑让它们更显凶悍。梅隆指挥官骑在其中一只怪物身上,而其他怪物则像破坏机器一样肆无忌惮地向前。
「我们可以阻止他们到达码头——我想。」维克伸出双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回忆自己之前是如何操作魔法的。那是一种简单、出于本能的运用。
一只特罗达克斯向他们飞来,扰乱了维克的注意力。
「集中注意力!」莱珊德拉说。她向特罗达克斯投掷了一枚阳光炸弹,击中其翅膀根部,将他炸成了碎片。
维克在脑海中勾勒出一个虚幻的边界,正如他所希望的那样,一个巨大的水晶拱门出现了,就像一面裂开的镜子——一扇新的水晶门,通向一个可能未被开发的陌生世界。他能将这些怪物放到一个对危险毫无准备的世界吗?维克有点儿迟疑。他想,格温可以随时查看它们的情况,确保它们不会在新世界造成严重破坏。先顾全大局,再调整细枝末节,他这样告诉自己。随后,水晶门在冲锋的海怪和海蛇面前大开。
还没来得及停下改变路线,怪物们就冲进水晶门消失了。此刻,它们已经到达另一个世界,那里没有梅隆族或其他人奴役它们,迫使它们造成破坏。谁知道呢?没准儿它们在那里会很开心。
提亚雷特脸上露出明亮而爽利的笑容,召唤了魔法,砰的一声关上了水晶门。前一秒水晶门还在空中闪闪发光,下一刻就消失了。敌方海军拥有的最强战力直接从战场上消失了。「好主意,维克斯。」
巴拉克国王身下的海蛇愤怒尖叫,它似乎突然表现出绝望的虚弱。在它身边,黄金皮看起来有些不安。她挥动三叉戟,命令梅隆士兵继续战斗。
奥菲恩指挥残破的金色海象号又发射了几颗熔岩炸弹。其中一颗在飞毯后面的岸边爆炸了,岩石和沙子被炸得漫天飞舞,维克转头看向了这个阿兹里克的心腹。一艘伊兰蒂亚战舰撞上了第二艘幽灵船,将其粉碎并让其彻底沉没。这场战斗并不是毫无希望。维克驾驭着飞毯来到岸边,一排梅隆士兵从海浪中浮现。尽管越来越多的梅隆士兵越过了防御并登上了海滩,但伊兰蒂亚的人们奋力将他们赶了回去,提亚雷特也投身于战斗中。维克看得出来形势正在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