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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第二天早上,大圣者的实验室安静了下来。希塔德尔学院里原本协助大圣者卢比卡斯、波勒普和皮尔斯建造防御工事的圣者和学徒们,现在都被分配到各处去修复阿兹里克及其军队造成的巨大破坏。空气之灵则在伊拉克什帮助贾比尔进行战后修复。

  维克想过大战之后的情形,但绝不该是现在的样子。他与父亲、堂姐和朋友们站在凹室里,那里放着他母亲躺着的水箱。维克感到胸口疼痛,内心紧张。一缕阳光照在包裹着母亲的冰珊瑚上,冰珊瑚散发出淡淡的空灵光芒。格温轻轻给了维克肩膀一拳,表示与他同在,随后谢里夫握住格温的手表示安慰。当父亲搂住他的肩膀时,维克抬头看了一眼,但父亲脸上的痛苦夹杂着渴望的表情实在是让人不忍。

  维克肿痛的喉咙里强行挤出几个字:「我曾经抱着希望,以为一旦阿兹里克被击败被驱逐,他施加的所有咒语都会与他一起消失。」

  莱珊德拉走到维克身边,将一只手搭在他的手臂上。「我们的魔法不是这样运转的。」她的手向下滑到维克的手边,维克握住了,让自己从莱珊德拉身上汲取力量。

  「无意冒犯,但我们真的不知道魔法是怎么运作的,不是吗?」

  提亚雷特用法杖轻轻地敲了敲大理石地板。「阿兹里克贪恋荣耀和权力,数千年来,他的力量在不断积累壮大。有什么能与之匹敌的呢?」

  「唔。是的,正是如此,」大圣者卢比卡斯说着走进了凹室。「然而你们五个,力量之环的五个孩子,成功地挫败了他,将他困在了另一个世界。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谢里夫搂着格温的腰。「我们有共同的纽带。」皮里在他的肩膀上方盘旋,能量球发出强烈的蓝色光芒。

  「我们愿意为彼此牺牲生命。」提亚雷特说。

  「理解。」莱珊德拉提出。

  「友谊。」维克补充道。

  「爱。」格温坚定地说。

  「那也是一种魔法,不是吗?」维克的父亲说。

  皮里在卡亚拉的水箱上方旋转一圈,兴奋地泛起绿松石色的光芒,让水箱沐浴在阳光都无法比拟的光亮中。「是的,」皮里大声说,让所有人都听到了,「魔法。」

  皮里继续说着,谢里夫的学徒同学们都惊喜得倒吸一口气。

  「纽带。牺牲。理解。友谊。爱。」她又转了转,「魔法。」

  「我们的空气之灵朋友说得很对,」卢比卡斯扯着胡子说,「你们齐心协力的力量,远超过黑暗圣者施加的魔力。我相信你们已经拥有了需要的所有魔法。」

  「可是该怎么做呢?」格温说。

  维克伸手摸了摸挂在他脖子上的泽利德姆吊坠。「就像我们在打造力量之环时做的那样,就像我们在阻止伊拉克什坠落时做的那样。」

  皮尔斯博士点点头。「你召唤了魔法,它会引导你。」

  「换句话说,」格温说,「虽然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做,但无论如何我们都已经做了该做的事情。」

  「是的,」维克说,「那么我们开始吧。」

  大圣者微微一笑,喃喃道:「变!」

  他的父亲将一只手伸入水中,彷佛一有可能就要把卡亚拉拉出水箱。

  在力量之环的成员全部拉手之前,维克和格温吊坠上的图案就开始发光,瑞迪恩圆盘腾空而起,与地面平行。随着力量之环汇聚魔力,一道道魔法闪电在他们之间来回闪动。卡亚拉·皮尔斯佩戴的泽利德姆坠饰散发出微弱的光芒回应着。

  「就是这样,」维克听到父亲低语,「有效果了。」

  「变。」卢比卡斯再次低声说。

  皮里盘旋在水箱之上,发出强烈的白光。

  力量之环中散乱的能量连贯起来,汇聚成一道粗实的光束,射入水箱,将冰珊瑚包裹在明亮的光线中。这束光如此刺眼,他们都本能地闭上了眼睛。魔力不断汇集壮大,越来越强,直到一阵山崩地裂般的轰鸣响起,它忽然消失了。

  维克眨了眨眼睛。五彩的火花如雨点般在空中飘落,如模糊的静态彩虹。片刻之后,火花散去,眼前一切变得清晰,水箱消失了——包括水晶墙、海水和冰珊瑚都消失不见。只剩下维克的母亲,安详地躺在凹室的地板上。

  卡普·皮尔斯跪在一动不动的妻子身旁,亲吻她的嘴唇。她苍白的脸颊开始有了血色,眼皮微微颤动。

  当父亲扶着母亲坐起来时,激动的情绪如同洪流一般席卷维克,令他一阵晕眩。卡亚拉抬手摸了摸丈夫的脸颊。「亲爱的……」

  维克迫不及待地喊道:「母亲!」

  他扑倒在父母身边,双手环抱他们。几秒钟后,格温也加入了他们,围成一圈。他们有说有笑,话语与欢乐的喧嚣重迭。

  维克感到有东西压在他的手上。他抬头看到莱珊德拉的绿色能量液小瓶。维克满怀感激地接过魔法小瓶,将能量液递给他的母亲。母亲喝了一大口。当维克抬眼想要感谢莱珊德拉时,他看到卢比卡斯、提亚雷特、谢里夫和莱珊德拉正悄悄退出凹室,给重逢的维克一家独处的时间。但他可以从读心女孩脸上的表情看出,当她触摸他的手时,就已经读到了他的感激之情。

  再看看他的父亲、母亲和堂姐,维克知道他有很多人需要感谢,很多事需要感恩。他再次拥抱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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