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白灵儿瘪了瘪嘴,“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好了,相信经过今日的闹剧,那女人不会再对一个不值得的渣男痴心错付。”
“渣男?”莫长歌只觉这个词儿新鲜,细细想了想,又觉她形容得甚是贴切,周涛可不就是个叫人不齿的渣渣吗?
“嗯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见一个爱一个,到手后,又扔掉,喜新厌旧……”白灵儿细数那位周二公子的缺点,越说越觉得此人太渣,“诶,你说公主为什么偏偏看上他啊?”
难道真是应了那句话——女人在年少时,都爱过一个渣?
莫长歌摇摇头,压着袖子给她夹了块焦且脆的羊肉:“本王若没记错,应是几年前父皇一时兴起,考校各世家公子时,三姐被周涛的文采迷得神魂颠倒,故而倾心。”
“他文采很好?”完全看不出来啊。
“谁知道呢。”莫长歌笑着耸了耸肩,“你好不容易赏回脸,陪本王用膳,一直谈其他人,真的好吗?”
“我好奇嘛。”白灵儿嘟哝道,她真的想象不出,这周涛身上有啥闪光点,整个一色狼外加墙头草,不过,这事和她无关,只要张氏别再闹什么幺蛾子,她才懒得管,“唔,吃饭吧。”
她重新拾起筷子,刚想下口,却惊讶的发现碗里的食物堆得满满的。
“喂!你又趁我不注意给我夹菜!”都说了她吃不了这么多啊,他以为是在喂猪吗?
途径房外的小二哥瞠目结舌地听着木门内传出的叫嚷声,有些不敢相信。
京城里,有人胆敢对十王爷大吼大叫?
她不想活了吗?
小二哥以为的悲惨结局并未发生,两人离开酒楼时,白灵儿不仅完好无损,而且,某位王爷还满脸春风地跟在她身旁,如同骑士。
“一定是我昨夜没睡好。”正在大堂里擦桌子的店小二,晕乎乎地喃喃低语。
寒冬的下午,暖阳高挂苍穹,早上天儿还下着小雪,这会儿,雪也停了,徒留下满城银装素裹,裹着厚实衣袍的百姓纷纷出门,上街采购,市集人来人往,又恢复了几分热闹。
“嗝!”白灵儿在人群里,忍不住打了个嗝,随后,慌忙捂住嘴巴。
好丢脸!
“吃撑了?”莫长歌忍着笑问道。
“你觉得呢?”擦,是谁害的?他还有脸问?灵儿没好气地哼哼几声,转过头,不想看他,看着就来气。
刚扭头,她忽然间瞥见路边一间米铺外有人正在做泥娃娃,栩栩如生的泥像约莫和手指差不多大,小巧玲珑,很是精美。
莫长歌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眸子微微一闪,笑道:“民间竟有此等手艺?走,咱们去瞧瞧。”
“哼,你这叫少见多怪,有句话叫高手在民间。”灵儿也想近距离看看,她见过在街上画素描的,见过用彩泥捏动物的,可就是没亲眼见过捏人像。
摊位前行人窜梭不停,偶有人止步,想照顾一下生意,却在听到价格后,立即打起了退堂鼓。
“就这么一个泥人,要收五两银子?你抢钱啊。”一名妇女拽着儿子骂骂咧咧地离开。
五两银子够普通人吃上好几天肉了,傻子才
会把银子花在这种事儿上。
老板也不失望,而是旁若无人地继续捏着手中的泥巴,一团咖喱色的泥团,在他手里却变了,只几下揉捏,一只小山羊的身体轮廓已显现出来。
白灵儿看得目不转睛:“好厉害。”
他的手法快得连她的眼睛也跟不上。
老板头也不抬地指了指摊位上搁着的宣纸,白纸黑字写明现捏泥像的价格,而桌旁,则是琳琅满目的成品,以泥为原材料,在塑形后,涂抹上粉彩,甚是生动、逼真。
白灵儿左摸摸右看看,挑了两个牛羊的泥像,想着买回家给弟弟们当玩具。
结账时,莫长歌当仁不让的替她买单,白灵儿刚想拒绝,谁料,耳畔竟响起了他喑哑的声线:“你是本王未过门的媳妇,怎能让你掏钱?”
心尖微微颤了颤,白灵儿不禁有些脸红,这儿可是在大街上,他说什么呢!
难为情地往两侧看了看,确定没人听到这句话后,她才安下心来,只是,再不敢说自己买单的话,否则,不晓得这人还能说出些什么来。
揣着泥像回到铺子,本以为莫长歌会进店里来坐坐,哪儿想到,他竟说府中有事儿,转身就走了。
“他有那么多事儿吗?”灵儿气恼地跺跺脚,哼,走就走,谁稀罕他成天死缠在自己身边呀。
主人又傲娇了。
白白偷偷在心底编排一句,摇摇兔子脑袋,哎,什么时候主人才能诚实一点啊。
莫长歌离开安定街后,原路折返,又回了市集,停步在泥像摊前,笑道:“老板,你这儿收徒弟吗?”
“你想学?”老板满脸诧异,此人衣着华贵,气质出众,一看便知是个富家公子,怎会对他的手艺上心?
“嗯。”莫长歌点了点头,若能亲手捏出她和自己的泥像,她应当会很开心吧?
“啊切。”白灵儿刚进里屋,鼻子忽地痒起来,打了个喷嚏,“谁在说我坏话吗?”
揉揉鼻子,将怀里的礼物搁好后,趁着黎叔接待客人的空档,钻进空间检查药材去了。
早晨刚种下的种子,在灵泉水的浇灌下,已经成熟,大片大片的药材迎风招展,长得极好,白灵儿握着铁铲开始收成,土壤旁,很快就堆满了被挖出来的药材,白白吸溜着口水,小心翼翼瞥了眼在地里忙活的主人,偷偷伸出爪子。
这么多药材,少一二两主人肯定不会发现。
爪子刚搭上甘草,咻地收了回去,然后,转过身呜嗷一下,把药材包进嘴里。
“白白,你说这儿再种些金银花怎么样?”白灵儿摘掉最后一株草药,擦着额上的汗珠,转身问道。
“唔唔唔。”白白被吓了一跳,还没咀嚼的药草立马梗在嗓子眼,它难受的拼命捶打脖子,使出吃奶的力气,想把药材吞下去,白色绒毛底下,那张兔子脸憋得胀红。
“白白!”白灵儿叫着冲了过去,替它做急救。
忙活了一刻钟,某只险些被噎死的兔子总算被抢救过来,白白恹恹地以四脚朝天的姿势平躺在地上,累去了半条命。
“你刚才偷吃了药材对不对?”危机解除,白灵儿立马秋后算账。
白白虎身一震,大
力摇头,死也不能承认。
“哼哼哼,没偷吃?难道你是被唾沫给噎住的吗?”她没那么好骗,不过,看着刚缓过气来的小伙伴,白灵儿没舍得追究,“你啊,下次想吃,就告诉我,我还会不给你吃?”
是谁克扣了它的食物?是谁?它才不要相信主人的话呢。
“恩?”白灵儿危险地眯了眯眼,它这副表情是在质疑她吗?
“绝对没有下一次。”白白喘着气许下承诺,呜呜,主人的样子好恐怖。
这还差不多,等白白休息够了,灵儿也把药材装箱完毕,退出空间后,给黎叔说了声,就往药材铺的方向去了。
路上,她找着个无人的暗巷,把木箱子从空间里弄出来,拖着到了店里。
药材铺的生意还不错,今儿又有十几两银子进账,听爹说,中午张茉雨家中的管家还特地来下了单子,要买些当归和山参。
“爹,你这儿忙得过来吗?要不在聘个伙计打打下手。”店里就爹一个人看着,有时候忙不过来,请个人,爹也没不会那么累。
“别浪费银子。”白祁耀过了半辈子的拮据生活,如今,日子虽然好上了,可他仍不愿太铺张,“店里没那么多事儿忙,我一个人就够了。”
“可是……”
“能有事做,总比闲着好。”游说的话还没说出口呢,就被白祁耀抢先一步堵住话头,“我要是真忙不过来,会说的。”
看爹的样子不像说谎,白灵儿只得暂时搁下这个念头,她没急着离开铺子,而是陪在爹身边,同他说话。
白祁耀心里装着事,有些心不在焉,几次想主动提起她与十王爷那事,可他一个大老爷们,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爹,你想啥呢?”为何吞吞吐吐的?
白祁耀想了想,还是没说,这事由他来说,不太好,交给孩子她娘吧。
“没啥。”
“真的没有?”白灵儿不太相信,刚想问问是不是娘说了什么,让爹跟着一并担心,谁知这时,药材铺竟有熟人上门。
父女俩止了话,齐齐转头向店门看去。
来人正是四王府的管事儿。
白灵儿心头咯噔一下,妈蛋!她又把和四王爷有约的事忘了。
“您想买些什么?咱们店里什么药材都有。”白祁耀热情地迎上前去,以为是来买药的客人。
管事儿看也没看他,目光径直望向柜台后边儿脸色复杂的灵儿:“白老板,王爷已在逐风馆摆宴,命老奴前来请你过去。”
“额。”她现在拒绝可以吗?而且,他怎么知道自己在药材铺的?
殊不知,她搬着木箱来店铺时,好多人看见的,莫谨严又怎会一无所知?
“灵儿,这位是?”白祁耀拧了拧眉,王爷?难不成是十王爷?
“在下是四王府的管家。”管事儿表明身份,随后,作揖道,“白老板,轿子在外边等着呢,您请吧。”
看来她是推不掉了。
灵儿无奈地揉了揉眉头:“我这就去。”
“那老奴在外边恭候,请白老板快些,莫要让爷久等。”话看似谦卑,可配上管家嚣张倨傲的姿态,却总让人有些膈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