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冰只觉得好奇不已:“那些是什么?”
“是他的龙鳞。”玄镜说道:“龙鳞褪去应该有其规律,可是这一下子尽褪,等同于他真气尽泄,没有千年,是修复不了了。”
躺在地上的河伯,双眼微闭,玉碟落到了地上,白逸手上已经拥有一块玉碟,现在看到这一块,却觉得稀罕,因为这两块玉碟的样子明显不同,石达开的那一块是黑色的,而这一块更能称得上是玉碟,因为它呈现了玉的颜色,白逸走过去正要捡起来,一只手扯住了他的脚脖子:“那是我的。”
是河伯,虽然他闭着双眼,可是他的思维却清晰无比,白逸的行动没有逃得过他的双耳,白逸摇摇头:“原本它不属于任何人,谁都可以是它的主人。”
将臣叹息一声:“河伯,你若是老实当你的龙族,安心活在冰川河流之中,岂不逍遥,偏偏受这一块玉碟所困,千万年来,逃不过它的手心,何必。”
“我的雄心大略,岂是你辈能够懂的?”河伯知道自己修为尽毁,现在还勉强维持人身,但他高傲的心岂容别人贱踏?
白逸已经将玉碟握在了手上,他自认为不是什么君子,此刻也是光明正大地将玉碟从河伯手上拿走,反观玄镜与将臣,对这玉碟没有丝毫意欲。
“杀了我。”河伯说道:“受到这样的屈辱,难道还要我苟活世上吗?”
将臣与玄镜面面相觑,将臣伸出手来,符羽突然冲向前来:“将臣前辈,不要!”
“符羽……”沈冰只觉得意外,符羽这是疯了吗?斩草不除根,后患必无穷:“他可是河伯啊,你想想看,他害了多少人?”
“将臣前辈,能不能留他一条命。”符羽歉意地看着沈冰:“他若是死了,有一个人的心也会死的。”
玄镜何其聪明,马上说道:“你指的是卫子夫?”
河伯睁开眼来,此刻的他动弹不得,听到卫子夫的名字,只觉得讽刺,他冷哼一声:“若是让我为了她活着,我宁愿死。”
玄镜反而大笑起来:“有趣,有趣,将臣,你觉得怎么样?”
“啊,比起杀死他来,后者明显有趣得多,反正他已经没有什么反抗的能力了。”将臣突然说道:“河伯,你不是败在我们的手上,是败在自己的手上。”
“你是可怜我么?”河伯说道:“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心里会好受一些?”
将臣收了双翅:“我从来不可怜人,因为被可怜的人心中必定不平,所以我只说实情,虽然你拥有玉碟,可是玉碟并不是你可以启开的,就算你得到了夜叉女王,借助她的力量迅速提升修为,可最终你根本做不到。”
河伯的身子抖动了一下,将臣继续说道:“你一定会问我,我何出此言?”
河伯闭上了双眼,这样的反应落在唐三成眼里,觉得这一刻的河伯就像个漂亮的忧郁男孩,他俊美的脸上,泛着忧愁,这样的美男子,偏偏是作恶的罪魁祸首,世事难料。
玄镜说道:“我也觉得好奇,你何出此言?”
将臣说道:“我曾在天山逗留,那里吸引我的不止有远古的神兽灵兽,更因为那里曾是王母的驻地,那些巨大的冰雕,唐三成,你还有印象吧?”
“当然。”唐三成说道。
“我曾经怀疑过,远古那么多的族群,为什么会慢慢消失掉呢?”将臣说道:“当然,有一些族群,因为天灾遭到覆灭,比如说帝俊一族,而有一些,虽然长寿,可终有灭绝的一天,比如说天龙八部中的族群,可是,还有一些是真正地修成了正果,得以永生的,可是他们却不知了去向。”
“你是怀疑他们?”玄镜恍然大悟:“另有仙境?”
“没错,这些家伙都藏在了一处隐蔽的所在,过得逍遥,不问世事。”将臣说道:“为了验证这一点,我在往返古昆仑之间,也在寻找这些人的所在,答案依然是在天山,那王母的冰雕之中,那是人间与仙境的真正界限点,越过了那里,就步入了真正的天界,因我是盘古族人得以进入,个中细节不便细说,只可说是洞天福地,我提起玉碟之事,得此答案,河伯,你就算倾尽一生,也无法启开玉碟。”
“为什么?”河伯说道。
“你为妖族。”简短地四个字,让河伯生不如死。
河伯突然哈哈大笑,他现如今动弹不得,却像是耗了剩余的力量在笑:“我为妖族?我为天之子,岂是妖族?”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忘记就可以忘记的,天之子是你自封的。”将臣说道:“你难道忘记这件事情了吗?天子?你本为冰川中的妖龙一族,因为法术高强,而自命为天子,更凌驾于人间天子之上,逼迫他们向你臣服,因为你操纵水的能力,让他们惧怕你,尊你为天子,就连他们想自称天子,也要征得你的同意,可是你不能忘记,这天子原本也是你自封的,天地初开,你原本处于最低等的妖族,难道你忘记了吗?”
玄镜叹道:“谎话说多了,让别人信以为真,就连自己也会被蒙骗过去。”
唐三成被这现实震惊到了,河伯一直操纵众人,给人以高高在上的印象,可是他突然坠到地上,被打为了妖族,不,是他原本就为妖族!
“我不信。”河伯头痛欲裂:“我不信,我怎么会是低等的妖族?”
“信与不信,你心里清楚就好。”将臣说道:‘妖族不可能启开玉碟,不管获得了多大的力量,这就是答案,从一开始,你就在做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费尽了心力,抱着所谓的希望,所谓的重塑,河伯,一开始,你就错了,得到玉碟,不是你的幸,而是你的不幸。”
符羽说道:“放手,假如做到这一点,不就好了?子夫一心想让你解脱,只有她看穿了你的命运,这一切,或许就是命运。”
“河伯,你纵然可以自绝,但你的命运与我们无关了。”玄镜说道:“人生苦短,可是对于我们来说,别有风味啊……”
“保重。”将臣说道。
小山与丛阳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没有什么比将臣讲诉出来的事实更让人惊心了,玄镜走了过来:“走吧。”
众人抛下河伯,符羽回头望了一眼仍自躺在地上的河伯,心里一动,或许这个时候,需要有一个人在他的身边,比如,卫子夫。
将臣与玄镜不知道去了哪里,这两人来去如风,也不愿意乘坐交通工具,白逸也只有由他们去了,倒是唐三成,突然想到了去取伏羲琴时,摩呼罗迦长期隐于山中守护伏羲琴,可是他们却知道父亲偷食仙药的事情,刚才听了将臣所说,假如还有另一个仙境存在,摩呼罗迦原本也属于那里的话,就不难知道这件事情了,因为那仙药极有可能有也与将臣所说的“仙境”有关,蓬莱仙境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想到这里,唐三成只觉得自己渺小,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你叹气干什么,现在应该是如释重负了吧?”沈冰拍了唐三成一下:“是不是担心血契的事情?”
“不,”唐三成说道:“现在送回去,时间也是够的,血契就可以解除了,我只是在想,这个世界上奇妙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沈冰突然专注地看着唐三成,“嗯”了一声:“我们应该为自己可以见识到这么多感到幸福吧,我们有普通人没有的际遇,虽然不能为别人所知,可是我们在一起,一起领略了这么多的风景,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唐三成有些感动,沈冰不是训自己,就是爱生气,很少有这么感性的一面,可是,唐三成马上伸手去拉沈冰的手,结果反被她拍了一下:“干什么呢,给你点阳光就开始灿烂了!”
七邪忍不住笑了出来,沈冰的性子果然还是以前的萧宁啊,唐三成在她面前,根本没有招架的能力,车子里的氛围很好,符羽正埋头发短信,白逸了解符羽的个性:“是在通知卫子夫吗?”
符羽微微一笑,自己在想什么,他是最清楚不过的了:“我喜欢子夫,假如能够为她做些什么,这是我唯一能够想到的了。”
“女人的心思还真是难猜呢。”白逸侧头问了一下小狐:“对吧?”
小狐娇嫩的声音响了起来:“是的。”
丛阳看着掌心的伤痕,想到要回去还琴,心里依然充满了抵触,打从敦煌回来,自己的心没有一刻安宁的,尤其这掌上的伤痕,时刻在提醒自己曾经犯下的无辜杀孽,看到丛阳的样子,唐三成隐隐有些担心,马上提起了乔儿:“河伯的事情已经解决,丛阳,你应该去看乔儿才对。”
符羽想到乔儿已经怀上了身孕,也极力劝服:“是啊,这边后续的事情交给我们,你先去泰国看望乔儿。”
“好。”想到乔儿,丛阳的心情略微好了一些,他握起掌,让自己看不到那道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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