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蝠走了,千恩万谢的离开,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丑陋老头自顾喝茶,唤来坐镇洞府外防御大阵的“魔子血屠”询问道:“文冬即将突破真仙十九品,力压魔界众生率先触摸到半圣门槛。”
“你呢?身为魔子,停滞真仙十八品已有两千九百年。”
“什么时候才能寻得机缘造化,跟上文冬的步伐?”
他一边轻描淡写的问话,一边恨铁不成钢的放下杯盏训斥道:“屠儿,魔祖的宝座向来是有能者居之。”
“为父活着的时候,你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魔子,处处受人恭敬,受人阿谀奉承。”
“可一旦为父陨落,魔界群龙无首的那天,你觉得那群家伙会服你?会心甘情愿的拱手让出这张象征无上权力的宝座?”
笑意森冷,目光凌厉。
在外人眼中心狠手辣,杀伐果断的丑陋老头罕见的露出一抹柔色道:“听话,多花些时间在修行上,别老惦记着水韵仙界的残花败柳。”
“她并不适合你,也不是你想碰就能碰的。”
身材魁梧的血屠大声反驳道:“如何就不能碰了?”
“姜临安神魂俱灭六千年,乔晚棠如今是无主之花。”
“既是无主,谁摘不是摘?”
丑陋老头脸色发黑道:“你想摘就能摘了?”
“乔晚棠身在仙界,那里是仙界,不是供你横着走的魔界。”
“她手上捏着姜临安生前留下的九式神通,哪一式不能将你从这天地间抹杀?”
“好,就当乔晚棠底牌用尽,成了任人欺负的凡间女子,那姜常念呢?”
“同为真仙十八品,以命搏命的前提下,你能在她手上撑过多少招?”
语露讥讽,丑陋老头毫不留情的打击道:“一百三十招,这是你的极限。”
“包括文冬在内,你们无一人是姜常念的对手。”
血屠面红耳赤道:“是,我是斗不过姜常念。可是我要走,她也一定留不住我。”
丑陋老头气急而笑道:“你所依仗的底牌无非是为父赐予你的保命手段。”
“底牌终有用尽时,靠旁人,永远不如靠自己来的可靠。”
血屠腆着脸道:“有父亲在,便是我最大的靠山,我谁也不惧。”
丑陋老头严肃道:“我能庇护你的时间不多了,长则数千年,短则近百年。”
“三万年前的仙魔之战,三界偃旗息鼓,然而这并不代表三界从此互不侵犯。”
“待时机成熟,待妖魔两界有人打破四圣鼎足的局面,也就寓意着第二次仙魔之战即将开启。”
“这是我与黑骨之间的约定,更是我逼着你早日触摸半圣门槛的真正原因。”
血屠惊悚道:“您的意思,妖界有人会先我一步踏入半圣境?”
丑陋老头先是点头,继而缓缓摇头道:“妖界抢占先机仅是我心底第一层顾虑,我最担心的,是第二次仙魔之战开启后,若为父不幸陨落斩圣谷,你能否在文冬的帮衬下稳住魔界动荡,坐稳属于魔祖的那张椅子。”
血屠脸色发白,瞳孔微缩道:“不,父亲您手眼通天,绝不会陨落斩圣谷的。”
“孩儿,孩儿向您保证,从今天起专心修行,不再辜负您的期望。”
丑陋老头心有宽慰的同时,赤脚起身道:“文冬虽说来魔界八千年了,可他到底是仙界叛徒出身,旁人不待见他,我管不了,也无法做到让每一人心服口服。”
“但你不同,你日后得借文冬助势,得靠他左右大局。”
“别老是与他争锋相对,要有惜才之心,容人之心。”
“这样,他才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你,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血屠正色道:“孩儿明白。”
丑陋老头走至书架一角,推开藏在暗处的小巧香炉道:“来,随为父供奉血魔。”
血屠乖巧跟上,高大的身躯逐渐被无形光罩吞噬。
父子俩一前一后的行走,于黑暗陡峭的阶梯上步行。
足足走了半个多小时,直到前方隐隐乍现一寸白光。丑陋老头当即停下脚步道:“三万年前,仙魔之战后的三界大伤元气,魔界众生一一退回界内疗养生息。”
“有魔界先辈施秘法,起古阵,在这无尽山脉下以七十万活人魂魄召唤血魔。”
“血魔是魔,我魔界第一任旷世老祖留下的一缕残识。”
“极为幸运的,先辈们召唤血魔成功。”
“历经三万年的供奉,那当初封印在禁地的老祖残识已然成长为新的生命。”
“我称它为“魔种”,先天圣人的魔种。”
血屠震撼道:“先天圣人?那岂不是比肩仙界知命树法相的存在?”
丑陋老头自负道:“知命树算什么,不过是未入圣人的后天圣人。”
“我魔界第一任老祖早已入圣,却不屑成圣,自碎身躯衍生魔界,乃三界公认的真正圣人。”
血屠茫然道:“这,这其中有何关系?”
“老祖已死,难道还能复活他不成?”
丑陋老头几声怪笑,神秘莫测道:“复活老祖自是不可能,但这颗魔种是由老祖留下的残识衍生。”
“待它瓜熟蒂落的那天,也就象征着我魔界将出现一位先天圣人的妖孽资质。”
“屠儿,这是为父为你准备的大礼。”
“三万年的等待,偏偏叫你遇着了,撞见了,这不是命中注定是什么?”
血屠听的心惊肉跳道:“父亲,您,您是要我吞了魔种,将其彻底融为一体,继承圣人之资?”
丑陋老头果断道:“对,必须是你,也只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