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每个人的那颗心都在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们的眼中都藏着戒备,转头齐刷刷的朝着从大门方向走过来的界父看去。
界父和界母才买了菜回来,此时界母还在门口换鞋子,界父就先一步的冲了过来,推开了挤在厕所门口的商溟等人,看向了站在厕所里的陶奈。
陶奈很难形容界父的这个眼神,他看着自己就像是在看着什么罪大恶极的犯人。
界父一生气就喜欢咆哮,那破锣嗓子不停的颤抖:“这是怎么搞?你是谁家的小孩,居然跑到我们家来搞破坏!”
陶奈被界父疾言厉色的模样给吓到,她真的像是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双手死死的抓着裙摆,心里却不知所措。
她根本就没有动,结果谁能想到马桶水箱居然会像是上一次一样,忽然猝不及防的直接碎裂开来。
不过,这一次水箱里没有掉出任何奇怪的东西,里面空空荡荡,只有清水和一些青苔。
“叔叔,对不起,但是我妹妹不是故意的,你能让她先出来吗?不然那么多的碎片很容易伤到她的。”季晓月还算是客气的和界父说话。
界榆直接不耐烦的看了界父一眼后说道:“你这么凶干什么?那马桶的岁数比我还大,质量不好裂开了不是很正常吗?”
“就是,我们是界榆请过来的客人,如果我们在你家受伤了的话,我们的爸爸妈妈也不会善罢甘休的。”洛绵绵也不客气,直接怼了界父一句。
“孩子他爸,这个小姑娘肯定不是故意的,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孩子们计较了。”界母今天打扮的很温婉,海蓝色的长裙配上了银蓝条纹的丝巾,衬托的她的皮肤更加白皙。
界父被界母拉扯着,原本暴躁的情绪被压下去了一些。
特别是对上了界母那双深深的眼睛,界父生出了几分忌惮:“我会和一个小屁孩计较吗?我只是看不惯我们家有这么多陌生人!赶紧把这里收拾好,然后让这些小屁孩离开我家!”
界父的嘴上骂骂咧咧,说话的时候用力挣脱了界母,衣服的领口被拽掉了一颗扣子。
陶奈正好这个时候看向了界父。
她立刻看到了界父胸口有着一个大约一根手指关节长短的疤痕。
那个疤痕很窄,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刃刺入了他的体内,然后留下了这道印记。
陶奈转头看向了身后的浴缸。
当初在浴缸内看到了鲜血淋漓的界父的那一幕出现在脑海里,陶奈记得很清楚,当时界父的胸口位置就被捅了一刀。
那位置,长短,都和这条疤痕一模一样。
可是当时的界父分明就是死了的,为什么他现在还能活着?
他甚至会生气,也拥有着思考的能力,并不是陶奈想象中的行尸走肉的样子。
陶奈想不通,她的脑海中乱哄哄一片,她不小心挪动了一下步伐,结果脚踝位置被一旁的白瓷碎片给划伤了。
清晰的刺痛感袭来,陶奈的大脑内一片空白,她看着地上的这些碎片,发现这些碎片所在的位置,甚至是地上留下的水渍都和她上一次看到的一样。
上一次那个水箱在她面前碎裂开来的时候,地上的碎片也是这样摆放的,而且碎片摔裂的痕迹,甚至是碎片的大小都是一模一样。为什么曾经发生过的一幕会又一次在眼前上演?可为什么这个水箱被摔碎了之后,没有任何道具掉落?
明明这一幕和之前经历过的一幕一样,却又有不一样的地方。
但是,陶奈至少可以确定,眼前的这一幕,是绝对无法用双重人格这个解释能说得通的。
一定还有其他的疑点,一定还有什么她没有发现的细节。
陶奈的大脑迅速运转了起来,她听到了界母正在安慰着界父,而且带着界父马上要离开厕所了。
“阿姨,请你等一下。”陶奈避开了地上那些锋利的白瓷碎片,朝着界母走了过去。
界母停下了脚步,她似乎很喜欢陶奈的样子,低下头后笑吟吟的看着她说:“小朋友,你不用害怕,阿姨不怪你,你赶紧出来去和界榆玩吧,这里就交给阿姨来打扫……”
陶奈不给界母说完的机会,她猝不及防的伸出手来,一把拽下了界母脖子上的丝巾。
银蓝色的丝巾落地,露出了界母脖子上的刀伤。
那是一个已经结痂了的伤口,伤的位置很不妙,正好在大动脉上,从角度和深度来看,那都是可以在五分钟内杀死一个人的致命伤。
可界母却没有死,她顶着这条伤口甚至还能行动自如!
看着这条眼熟的伤口,陶奈死死的抓着那条丝巾,清楚的感觉到了一阵彻骨的寒意袭来,冷的她全身颤抖。
这条伤口,就是之前她看到界母尸体时,看到的她脖子上的那条致命伤。
只不过,上一次陶奈看到界母的这条伤口的时候,界母全身上下的鲜血都快要流干了,以至于这道伤口看上前没有那么狰狞。
可是,这个位置就足以看出来,她之前的判断没有错。
额头渗透出了冷汗,陶奈忽然感觉到了界母的眼神。
界母脸上的笑容消失的干干净净,她看着陶奈叹了一口气:“小姑娘,你这是干什么?阿姨不喜欢有人乱动阿姨的东西,你这样,阿姨是会生气。”
“老婆,你生气了吗?”界父也停下了脚步,他盯着界母的眼睛,阴恻恻的问道。
界母伸手摸了摸脖子,笑容看上去很狰狞的样子:“是的呢。我有些生气了,老公,你说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呢?”
“小孩子犯了错就应该打的,打了一顿不听话的话,那么就打第二顿,打的多了,自然而然也就听话了。”界父歪了歪头,然后慢慢的朝着陶奈靠近。。
界榆的心头泛起了不好的预感,试图阻止界父:“陶奈是我的朋友,老东西,你别想乱来……!”
然而,界父被阻止后眼底迸射出了浓重的杀气,然后忽然转身,捏住了界榆的脖子后将他整个人从地上给提了起来:“烦死了,小孩子的话不应该这么多,你好吵,我要割断你的舌头,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顶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