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你怎么上这放牧来了?”赵三小心翼翼的用刀割了一块煮好的羊肉,递到老牧人面前。
老牧人也不客气,拿出随身携带的藏刀,插着羊肉,细嚼慢咽道:“没办法,谁叫老汉从小就长在这地方,故土难离啊!”
“那可真不够方便的。”赵三唠起了家常。
张萌也乘机说道:“这么说来,大叔你一定对这里非常熟悉了?”
“熟悉不敢说,方圆千公里地,还是知道的。”听到张萌这么一说,老汉一脸的自豪道:“青藏的天,青藏的地,还有这里的神灵,老丈我都清清楚楚。”
众人围坐在老牧人身旁,不住点头。
“你们啊,一定又是旅游探险的人,老丈我没说错吧?”
“老哥,你还真没猜错。”赵三奉承的冲着老牧人竖了个大拇指。“那老哥,你给我讲讲这里的地势呗!也好让我们这群旅游涨涨见识。”
赵三一口一个老哥,叫的老藏人心花怒放,当下激动的指点道:“你们身后的山叫祁漫塔格山,不过它只是昆仑山脉的支脉,主脉在这条河谷的后面……”
“河谷?”赵三问道。
“对,有一条发源自昆仑山的河,流过这里。”老牧人话语简短,似乎并不太愿意提起那棱格勒峡谷,他解释道:“听内地来的地质学家说,正是因为大家背后这座祁漫塔格山,阻隔了柴达木盆地的干燥炎热的空气,加上印度洋的水气从东面穿越过来,才造成这里独特的气候。”
“嗯,降雨量确实很充足。”张绍图点了点头。
“其实这里到处都是星罗棋布的湖泊,现在正是夏秋交际,牧草丰盛,简直是上苍赐予我们最好的礼物。”说起这里的环境,老牧人一脸自豪状。
“老丈,既然这河谷水草丰盛,你怎么不去河谷放牧?”张绍图疑惑的问道。
“呃。”听到众人几次三番的问及身后的河谷,老牧人的神色突然间紧张起来,手中的羊肉也扔到了一旁,起身就要离开。
看到这一幕,赵三和张萌连忙起身阻拦,低声说道:“老哥,别走啊!这酒还没喝完呢。”
“这酒……我不喝了。”老牧人连忙摆手,拒绝道:“我看你们找我喝酒吃肉,只是个幌子,真正的目的是想套出我身后的河谷吧?”
众人闻言,神色顿时尴尬了起来。
张萌略带歉意的说道:“老人家都怪我,我们不该欺骗你……”
“你们欺骗我没关系。”老牧人连忙摆手道:“欺骗这魔鬼谷内的神灵就万万使不得了!我劝你们从哪儿来的就从哪儿回去,这魔鬼谷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听到老牧人的警告,张萌哀求的说道:“老人家,你能跟我们说说这魔鬼谷的事吗?”
“不是我不跟你们讲。”老牧人一脸紧张的神色:“有多少人,多少畜生,最后都栽在了这里头?传说,这里有上苍的神灵在庇佑,擅入者的下场只有一个字。”
老牧人的“死”字还没有脱口,张萌便语气诚恳的继续说道:“我们不是盗猎者,也不是探险家,而是有要事在身的国家工作人员,实在是迫不得已。”
“是啊,老哥,你跟我们讲讲这里到底是怎么个危险法,也许这小子听后,胆怯了,就不敢进去了呢。”赵三搭腔道。
听赵三这么一说,老牧人似乎也想到了什么,连忙点头说道:“不是我不跟你们讲,你们在青藏,去哪探险都无所谓,哪怕是那可可西里也能有条活路,可是要穿越这里,只能是死路一条啊!”
“老丈,你说说,怎么个死路一条。”见老牧人吞吞吐吐,张绍图也开口问道。
“你们知道这条河谷叫什么吗?”老牧人问道。
张萌老实点头道:“可可西里的巡山队跟我们说过了,这条河谷叫魔鬼谷。”
“你们竟然是从巡山队那里知道的?难怪你们还如此执意要……”老牧人显然是知道可可西里巡山队的威名,当即不解的看向张萌等人。
“我们真的是有要事在身。”张萌略显为难的说道:“本来扎巴大哥是想带我们穿越这里的。”
“扎巴多杰?”老牧人神色一变,也不再像先前那般固执,反而重新坐了下来,思索了片刻,才说道:“既然你们是我们可可西里扎巴英雄的朋友,老丈我本应该对你们讲明白。”
闻言,张萌的眼神顿时一亮。
看来,扎巴多杰在这里的威望很高,还好之前已经打过招呼。
“你们既然知道这里叫魔鬼谷,那你们一定不知道这里恐怖的传说。”游牧老农神色惊恐的回忆道:“在我们这里,牧羊人宁愿让牛羊因没有肥草吃,而饿死在戈壁滩上,也不敢让其进入昆仑山那个牧草繁茂、古老而沉寂的深谷。因为这里有着一股阴森慑人的死亡气息……”
说到这,老牧人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老哥,来喝口酒暖暖身子。”赵三递过自己藏在包裹里的最后一壶驱寒酒。
老牧人也没客气,一口喝到底,借着酒劲,缓缓叙述起来:“前些年,也就是八三年,一群阿拉尔牧场的马因为贪吃谷中的肥草,而误入魔鬼谷。领头的牧民为了寻马,涉险进入这魔鬼谷,几天后,都不见人出来,最后误入的马群跑回来了,但那个牧民的尸首也被发现了。听人说,那牧民死状惨烈,衣服破碎,光着双脚,怒目圆睁,嘴巴张大,猎枪还握在手中,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会不会是遇到了什么盗猎者?”张萌问道。
“不,不。”老牧人摇摇头,继续说道:“这就是最让人不解的地方,那牧民全身上下并没有任何被袭击的痕迹。之后国家来的地质队也遭到了莫名其妙的袭击。”
“哦?”张萌眉头一皱。
“当时正是酷热的夏季,魔鬼谷内却突然下起了暴风雪……”
“川藏这个地方,气候变化莫测,下起雪来也不足为怪。”张绍图道。
“这老哥说的没错。”老牧人放下手中的酒壶,轻叹一声说道:“可怪就怪在,整个地质队第二天就全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