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程三郎的询问,论科耳与那位赤桂玛本二人几乎痛快到令人无语。
特别是那位赤桂玛本,作为那铁桥城的主将,坐镇铁桥城二十余年。
可以说对于铁桥城熟到瞎了眼,都可以轻松自如地个来回不碰到固定障碍物。
另外,留守铁桥城的将领,正是他的得力副手,多玛千户。
这位多玛千户,乃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深得他的信任,只不过这个人有点执拗。
“老朽如今已是大唐阶下之囚,愿意前往铁桥城说降,只是,若是那多玛千户执意相抗……”
说到了这,赤桂玛本有些艰难地朝着程三郎拜倒。
“到了那个时候,程仙长要施手段,我等自然是无法阻拦,只是,还请程仙长能够仁慈一些,放过那些铁桥城的百姓……”
“放不放过他们,到时候再说,你们还有什么关于铁桥城的情报需要提供的,最好说清楚一些,任参军,你来负责收集。”
程处弼听得此言,朝着身边的任雅相打了声招呼之后,就扯着那李恪来到了一旁。
“贤弟,看到了这两个家伙,还有那些战俘的倒霉相,我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听到了这话,看着处弼兄那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李恪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处弼兄你是想要乘火打劫,哦不……叫搂草打兔子,顺便把那铁桥城也给拿下来是吧?”
“不不不,区区一个铁桥城,怎么够填得饱咱们的胃口。”
程处弼嘿嘿一乐,那双精光四射的目光,看得令李恪心悸。
“处弼兄,步子千万别迈得太大了,咱们还是稳妥一些。”
“这个时候,咱们这点兵马,真要蹿到那逻些城去,不够吐蕃人一口的。”
听到了李恪的猜测,程处弼一脸黑线地瞪了眼这个比自己更加敢想的吴王殿下,不乐意地道。
“……我有那么疯狂吗?”
我要干的是可以干得成的事情,而不是像李恪这货一般在这里乱吹牛逼。
李恪差点乐出声来,这话你敢不敢当着千千万万的大唐百姓说,当着那些无数被你的妖蛾子折腾得心惊肉跳的剑南道汉、诏、獠百姓们去说?
当然,这样的疑问,只能在内心疯狂吐槽,表面上,李恪很是随和地一笑。
“呵呵……好好好,处弼兄你是实干之人,小弟说错了。”
“那敢问处弼兄,除了拿下那铁桥城之外,你到底还想要干啥?”
程处弼朝着李恪勾了勾手指头,二人蹲了下来,程处弼抄起几块小石头在地面上摆了下来。
“你看这,如果这里是剑川城,向上,这里就是铁桥城,若是咱们控制住了铁桥城之后。”
“但是北边,还有一处险要,就是那聿贲城。
方才那位论科耳也说了,铁桥城与那聿贲城,可以说是吐蕃南部最为重要的两座坚城要塞。
若是尽落入我大唐之后,那么这南部之地,几乎是无险可守,吐蕃人只能退守到那察瓦绒城。”
说到了这,程处弼有些眼馋地打量了一眼那察瓦绒城,可惜……大唐姚州都督府就那么点新练之兵。
能够控制住聿贲城一带的南部范围,就已经很给力,说不定还要面对接下来的吐蕃国主松赞干布气极败坏的反扑。
所以嘛,大坨的脂肪看看就好,那玩意太腻,吃下去容易蹿稀。
打起了精神,程处弼继续拿着一根小棍子,在那里戳了戳。
“如此一来,吐蕃的这南部之地,直接就被我大唐给拔拉过来一半。而那些诸多被吐蕃压迫。
在高原之上为吐蕃人做牛做马,艰难生存的各族部落。”
“只要我们能够让他们看到我大唐征服这片高原的决心,还有给予他们足够的利益。
他们就会像那些獠人、诏人和羌人一般,站到我大唐这一边来。”
听到了处弼兄在那块破草皮上指点江山,肚子有点大,而且还披挂着铁甲的李恪让人拿来马扎坐下。
“……可问题是,咱们真的能够挡得住吐蕃大军吗?”
“放心吧,有程某在,怎么可能挡不住,只要咱们将那聿贲城那座要塞也给拿下来。
吐蕃国主想要兴大军前来攻打聿贲城,必然会抽调正在攻伐吐谷浑的兵马。
你觉得,像李兵部那样的老阴货,咳咳……像李兵部那样老谋深算的大唐名将,会眼睁睁的看着而无所作为不成?。”
“如此一来,咱们既牵制住了吐蕃国主想要北上的计划,又还能够让他腹背受敌,左右为难。”
不远处,乘着接受任雅相问讯的空档,已然听到了只言片语的论科耳忍不住朝着那边看过去。
看到了那位懂得妖法的程三郎在那里眉飞色舞的比比划划,论科耳的心中,不禁泛起了一丝悲凉。
自己那位足智多谋,老谋深算的侄儿国主,遇上这么个非凡人所能够抵御的对手。
自己兄长辛辛苦苦打下的基业,不知道能不能扛得住。
#####
李恪没有第一时间同意,毕竟兹体事大,还得大伙一块商量商量,程三郎也不着急。
毕竟想要夺取那聿贲城的前提,就是先把那铁桥城给拿到手中。
程处弼晃晃悠悠地打量着那些正在被捆绑的吐蕃战俘,只不过,他看到了一个古怪的场面。
那就是,吐蕃战俘之中,披挂铁甲者怕是连五分之一都不到,还有相当的部份披挂着皮甲,还有一部份连皮甲都没有。
就只是穿着一身看起来就显得很破旧的皮袍子,而且不论是皮甲者还是皮袍人。
他们在面对那些铁甲者的时候,态度都显得甚是卑微,哪怕是都已经成为了战俘,都还是这样的态度。
这让程三郎不禁心生好奇,晃晃悠悠地朝着那边溜达过去。
就看到了十数名皮袍者尊称一位铁甲者为主人,那位被尊称为主人的铁甲者虽然成为了战俘。
可是面对着这些皮袍人的时候,说话时那种天然的高高在上的德性。
甚至还恶狠狠地踹了其中一位皮袍战俘好几脚。叽叽歪歪地不知道在哇啦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