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着长须转了半天眼珠子,许敬宗陡然两眼一亮,压低嗓音在亲随的耳边小声地道。
“你速遣人去那李义府小儿府邸周边看看情况,倘若他那里没有,那应该就是过去得罪的人下的手,倘若他那里……”
听到自家老爷的吩咐,这位心腹亲随心领神会,赶紧快步赶到了一旁,叫来了个仆役低声吩咐了几句。
很快,这位仆役只能硬起头皮,冲过了那因为冲洗而污水横流的府门,朝着外面飞奔而去。
李义府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活动着双臂,大步朝着府门外行去,从亲随的手中接过了缰绳,开始打马朝着洛阳官衙赶去。
一路上通畅无阻,没有什么意外发生,径直赶到了官衙,翻身下马。
就在李义府进入了官衙之后不久,程处弼这位洛阳令才施施然地赶到了官衙外,正好遇上那位眉飞色舞打马而来的吴王李恪。
“贤弟你今日怎么来得如此之早?”程处弼朝着李恪扬了扬手,好奇地问道。
李恪带着一脸贱兮兮地笑容蹿到了处弼兄跟前,左右打量了眼正朝着这边行礼的官衙公人。
冲程三郎使了个眼色之后,哥俩肩并肩地步入了官衙。
刚刚避开了人多的地方,李恪就很是兴奋地小声道。
“处弼兄,你可知晓,咱天整个洛阳城可是热闹了不少,哈哈哈……”
程处弼默默地看着这位面如冠玉的贤弟笑得肚皮都起了波浪纹,忍不住拿手指头杵了下提醒对方。
“贤弟,收敛一点,影响不好。”
“……处弼兄,你能不能别这么污辱人。”李恪下意识地吸气努力让自己的肚皮显得更贴身一点,不乐意地道。
“好兄弟我才提醒你,话说回来,你小子好歹长得人模人样的,就不能练练,争取把一块腹肌练成八块。”
“成成成,回头小弟抽时间去练,咱们先说正经的……”
李恪昨个可是大派出了不少的手下去打听各处的消息,比如那些官员所在衙门,又或者是国子监。
都有消息传来,特别是那位国子监祭酒孔颖达生生给气得吐血昏迷之事,更是已经传遍了整个国子监。 www▪ тт kдn▪ Сo
听到了这个消息,程处弼不由得眉头一紧,扯了一把李恪,小声地问道。
“那老头到底怎么样了,没什么大碍吧,请了医者没?”
“咦?处弼兄你啥意思?”李恪一脸惊疑不定地看向表情显得忧心忡忡的处弼兄。
程处弼先鬼鬼祟祟地打量了下周围,搓着手有些头疼地砸了砸嘴,半天才咬牙说出了真相。
“这老家伙万一被气死了,岂不是有损程某的名声?”
听到了处弼兄之言,李恪两眼一亮,险些乐出声来,好在看到处弼兄斜过来的如刀目光,及时改口。
“啊,这……这应该是有助,嗯嗯,这倒还真是……”
“毕竟处弼兄你已经气死了俩,要再来一个,那可真就实锤了。”
“……”程处弼差点就想叫来程发,让他展示下他那只威力无比的臭袜子,直接让这位显贵的吴王殿下好好的感受一下。
虽然李恪这个浪货满嘴骚话,但是这的确就是程处弼所担忧的。
大家都在传闻自己气死了那吐蕃国主松赞干布父子,那好歹是外敌。
而且远在西部高原之地,远离大唐,死了也就死了,大家也没啥直观的感受。
可孔颖达那个犹如倔强的战斗鸡般的老家伙可不一样,满朝文武都认识的老干部。
他真要因为看了报纸,气得吐血而亡,哪怕是那老家伙自己气量狭小,自己气死自己。
可到了那个时候,就算是陛下,也需要做出一些姿态。
到了那个时候,自己与李恪新披的马甲,岂不就第一时间暴露在了人前。
说不定,老丈人为了安抚那些被气得死去活来的矫情文臣,又要大罚一笔老子的俸禄。
听得处弼兄的这番分析,李恪这才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
“多亏处弼兄你脑子转得快,不然小弟都还惋惜,嗯嗯,总之小弟派人去打听过了。”
“那孔让梨没有什么大碍,另外那帮子同样被咱们编排了文章的文臣,还一块去了那孔让梨的府上探望。”
“嗯,那就好,只要没有被当场气死就成。”程处弼听得此言,如释重负地长出了一口大气。
至于孔让梨老儿,今天呃屁,还是明天翘脚,那都已经跟《洛阳旬报》上的署名文章没有了太大的关系。
这就跟银行取钱一样的规则,你当场没有发现少钱或者是其他问题,等你离开了柜台,本银行概不负责一个道理。
虽然很豪横,但绝对是有法理依据,毕竟这是多少年来的老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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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处弼与李恪在外面嘀咕了老半天之后,邓称心赶了过来催促。
说是一干洛阳官衙属官除了那许敬宗之外,皆以到场。
程处弼很是干脆利落地又将今日的工作安排布置了下去之后,那许敬宗这才显得有点气极败坏地姗姗迟来。
看到了许敬宗今天居然迟到,这下子,李义府差点乐出声来,赶紧迎前一礼,脸上挂满了虚伪的关切。
“哎哟……许老来啦,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莫非是上了年纪,这些日子过于劳顿以致身体有恙?”
许敬宗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这位跟自己棋鼓相当的内卷对手,下意识地反驳道。
“李主薄,莫要看本官白发苍苍,却身强体健。能食斗米斤肉,虽是文臣,却也能力开二石之弓,岂会因为公务而致疾。”
听得此言,李义府一脸震惊的模样上上下下打量着许敬宗,继续弹弄着毒舌道。
“啊,这……许老你居然有这等食量,不如你中午之时,给诸位同僚表演一下,怎么一顿吃下斗米斤肉。”
“……老夫可没说一顿,说的是一日可食。”
许敬宗一脸黑线,两眼险些喷出火来,这个混帐,果然又在针对自己,故意听不懂这等夸张比喻。
忍不住开始捞衣挽袖,面露狰狞。“论起体格来,怕你还逊本官一筹,李主薄若是不信,咱们来一场比斗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