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冲步入了府中,听闻了父亲正在书房,便径直来到了书房所在。
就看到了亲爹长孙无忌正坐在案几跟前,啧啧连声,眉飞色舞,不禁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
只不过刚刚步入了书房,还是为亲爹长孙无忌查觉。
“冲儿来啦,快快过来,来,你且来瞧瞧这张书贴,为夫考较一下你,这是何人手迹?”
长孙冲朝着亲爹一礼之后绕到了案几跟前,仔细地打量了几眼之后,顿时两眼一亮。
“父亲,这莫非是王献之的墨宝?”
“哈哈,冲儿好眼力,不错,这真是出自于书圣第七子,与其父并称二王的王献之所书的《诸女贴》。”
听得此言,长孙冲也不禁两眼放光,啧啧连声地在那里跟亲爹一起肩并肩地欣赏着那份《诸女贴》。
当听闻亲爹是以一千贯购得此物,更是眉飞色舞连称赚大了。
而长孙无忌也是乐呵呵地表示,对方以五百贯之资购得,自己翻倍购得。
哪怕是多花了一倍的钱,可是对于这样的墨宝,怎么都是赚的。
等到那长孙冲爱不释手地接过之后,拿去请人装裱,长孙无忌这才舒服地坐回到了案几后边,端起了茶水抿了一口。
想到了今日那王揆与王侍郎借着请自己鉴宝的名义,给自己送上了这么一份厚礼。
让长孙无忌忍不住扬眉一笑,跟这些世家名门交道,还是很值得的。
而自己只不过是顺水推舟,轻描淡写地推了一把,至于那位小小的鸿胪寺主薄王玄策的命运……
他既然有胆量去得罪京兆王氏,那么他就应该很清楚得罪这些势力在朝中盘根错结的世家名门的下场。
至于长子冲儿知晓了这个消息,那么儿媳妇也会知晓,正好借他之口,让宫中知晓了这个消息。
让陛下也放心,自己可不会私下里收受那些世家名门的贿赂,而这,可是自己花了财帛所购。
至于价格虽然相比起那墨宝的价值很低廉,可谁让自己是凌烟阁第一功臣,又是皇后娘娘的兄长。
抚着长须,复盘了今日之举再无遗漏之后,长孙无忌这才如释重负地吐了一口长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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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程处弼这段时间,正忙着闭门造车,继续着他的大计划,想要搞高句丽。
利用佛门开光法器之物赚钱,那只是顺手而为。真正要做的是,怎么从衣食住行方面,去削弱高句丽。
让高句丽的国力衰弱,让高句丽国中内卷严重,以利于大唐能够一战而定。
而且要定的话,最好是把整个半岛都给定下来。
程处弼对于这两位手下的工作相当的满意,不论是李义府,还是许敬宗,真心不愧是勾心斗角的高手。
在听闻了那高句丽渊盖苏文掌权,而荣留王高建武渐失权柄。
这就给了这二位相当多的操作空间,但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在于。
大家都在大唐洛阳,而高句丽国却远在那辽地的半岛之上,想要搞阴谋诡计,也是需要强大的随机应变能力。
这让程三郎看到了二人对于高句丽政治局面的剖析与构思之后,有了一个比较大胆的想法。
但是这个想法,程处弼暂且只能压在心头,毕竟老丈人目前只让自己搞计划。
部份削弱高句丽的计划,例如财力和物力的计划,是可以先期实施。
但是一旦是涉及到了高句丽军政大事的计划,至少得获得老丈人点头首肯之后,才能够实施。
正在一边沉思,一边吃着晚饭的程处弼就正好听到了亲爹与兄弟们的议论声。
而聊起的,正是事关于那王玄策这位在后世留下赫赫声名的传奇人物。
当听闻了那些文官、御史正在对那王玄策几乎是群起而攻之,这让程处弼一脸懵逼。
“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王玄策该不会是得罪了那位大人物吧?”
“之前怎么一点风声也没有,而今突然一下子,那么多弹劾攻讦他的声音。”
程大将军白眼一翻,一口抽干了杯中的三勒浆,挤眉弄眼一翻之后美滋滋地砸了砸嘴道。
“这事,老夫也不太清楚,毕竟是文臣之间相互攻讦,关咱们老程家屁事。”
“……”程处弼听到了亲爹这话,只能翻了个白眼无言以对,也是,以亲爹的德性,看到那些文官内卷。
没有蹿过去敲锣打鼓助威,就已经很有礼貌了好吧。
“是啊,唉,早知道能够立下这等功勋,孩儿若是能去就好了……好歹也是灭国之功,太馋人了……”
“大哥所言极是,不过你堂堂卢国公世子,怎么可能让你去干鸿胪寺的事情?”
“像小弟我这样好歹也在国子监读过书,初出茅庐的年轻才俊,兴许才有这样的机会。”
“……”程处弼看着这帮子亲兄弟在跟前扼腕叹息,不禁一脸黑线。
还真以为,真的是个人,就能够在那中天竺建功立业不成?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程大将军乐呵呵地看着自家儿郎很有精神地在那里争执。
很快就注意到了长得跟自己年轻时候一样英俊潇洒,文畴武略与跟自己肩并肩的三郎那副古怪的表情。
“我说三郎,你那是什么表情?难不成,你小子认得那王玄策?”
“爹,孩儿不认识,不过那王玄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在中天竺的所作所为,孩儿倒也略知一二。”
“此人有胆有识,精通兵法,短短的时间,就将那象雄、吐蕃以及泥婆罗联军拧成一股绳,令行禁止。
不然,怎么可能连败中天竺及其盟国,最终将中天竺国主上下尽数擒之。”
程处弼此言一出,一干亲兄弟全都齐刷刷地看向程三郎,他们的表情,明显写着不相信。
这让程处弼顿时不乐意了。“怎么,难道你们觉得我是在胡说八道?”
这个时候,程大将军抚着钢针一般的浓须,两眼紧眯了起来。
“那个三郎啊,听你这意思,那王玄策并非庸碌之才?”
“当然,孩儿可以笃定。”程三郎斩钉截铁地开口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