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傲两人来的时候,正是华灯初上的时候,尚书府中灯火通明,入得厅中,只见这大厅富丽堂皇不亚皇宫内院,王世充的权势之大可想而知。
檐牙高啄,勾心斗角,形势恢宏,但见馥馥香风吹来,檀香袅袅生烟,婢女霞装绸衣,雪雪香躯动人,有明光点点,正是莹莹明珠装点其中,不着火光,丝竹声声,正是素素瑶琴悦耳宾客,心旷神怡。
焚檀烧香,香风阵阵,有宾客盈门,来往的皆是官家名士,桌上盛的皆是山珍海味,珍馐百位,有冽冽酒香吹来,让人未饮人先醉。
“果然是好气派!比起皇帝御宴也不外如是!”宋师道不由赞叹道。
沈傲勉其点了点头,说道“还凑合吧,平时这王世充招待我的规模,跟这差不多。谁叫这家伙别的没有,就是有钱呢?”
宋师道闻言顿时无语,佩服着说道“混吃混喝能做到你这样的境界,也算是前无古人了。”
沈傲哈哈一笑,耸肩道“如果你也能救回一个王世充的侄女,保不齐待遇比我更好呢?”
“嗯,言之有理。可惜我武功没你高,就算有机会也未必能救到手。更何况洛阳双株的董淑妮,那也只有一个啊。”宋师道煞有其事的摇头叹气道,引得沈傲一阵啼笑皆非。
这家伙,倒是个有趣之人。
沈傲和宋师道刚步入厅内,这边王世充就笑意盈盈的迎上前来,抚须大笑道“宋贤侄大驾光临,当真是蓬荜生辉,让王某好生有面子啊!”
宋师道抱了抱拳,说道“多谢王大人宴请,小侄无上荣幸!”
王世充哈哈笑道:“我与令尊同为朝臣,你我何须客气?”
说罢,王世充这才十分热忱的对沈傲说道“沈先生,我可是给你特地留了凤座旁的龙位,近水楼台,能不能让尚大家另眼相看,就要看先生你的本事了!”
见王世充给自己安排了这样一个座位,沈傲顿时有点哭笑不得。他当然清楚,这是王世充刻意的示好,想用此番举措来更好的拉拢自己。不过好歹你也是当朝尚书,怎么做起媒婆来了呢?
看在王世充如此盛情的份上,沈傲倒也没有拒绝,大大方方入座。
见沈傲入座,除玲珑娇外,席上所有男人都发出暧昧的笑声,连欧阳希夷都不例外。
王世充此举,可谓是给足了沈傲面子。不过以沈傲青鸾剑仙之名,匹敌三大宗师的武功造诣,谁都不会认为王世充这安排不妥当。
这时,坐在沈傲对面的王玄应也是插嘴道:“爹现在的面子比天还大,本来秀芳小姐今趟到洛阳来是只肯唱两台的,其它一概拒绝。今次破例,肯定会招来很多人的羡慕哩!”
众人再次轰然而笑,宋师道啧啧笑道:“难得能够请到秀芳大家,当真是要一睹芳颜!”
席间众人高声谈论,有美貌婢女为众人倒酒上菜。
过了一会儿,一个女婢进来在王世充耳边说了两句。王世充冲着戏班子比划了两下,一时间,弦管并奏起来,有小鼓轻轻敲响,微震心神,接着各种乐器前后响起,如雨打芭蕉,沥沥纷纷,交织出清灵悦耳的
悠悠乐韵,于众人不经意之间,开始绕梁回荡。
尚秀芳终于来了。
场中诸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望着门口,便是那读圣贤之书的王通也是如此。
当尚秀芳出现于众人眼前时,整个大厅之内,不论男女,目光都不能从这颠倒众生的女人身上稍稍离开。尚秀芳就像从梦境中最深邃的幽谷来到凡间,如仙子不知何时飞降于人间世一般,出现于众人眼前。
她的绝世容颜,能让皎月无光,能让群星黯淡。又仿佛是仙子一般,不食人间烟尘,却是没有那种淡然拒人的感觉,令人觉得亲切而距离。既能令人感到清雅如仙的天生丽质,同时亦拥有那种迷迷蒙蒙的神秘美,让人感觉到她特异风姿。
莲步纤纤踏出,一双红色的云鞋露了出来,众人忍不住屏住了呼吸,不过是微微一步,一是让人生出颠倒众生的感觉。
最使人倾倒的除了她那修长匀称的身段,仪态万千的举止神情外,更动人的是她那对能勾(魂)摄魄的翦水双瞳,其含情脉脉配合着略带羞涩的盈盈浅笑,的确没有男人能抵挡得住的。
众人瞧得差点连眼珠子也掉了下来。
看到这尚秀芳,沈傲下意识想到了一首李白的诗词。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甚至于,沈傲觉得就算是这一首传世名诗,也不足形容尚秀芳地玉颜。因为相比起来,这首形容杨贵妃的诗,还显得太艳了些。而这一个尚秀芳,那清颜却远远不止惊艳。还有一种极高雅地神秘,一种极智慧的妙识。
尚秀芳莲步轻移,袅袅而入,风姿万千,让人难以移目,她轻笑一声,却是见惯了男子这等模样,暗道天下男儿皆是一般,却是不经意间看到了一双别样的目光。
此时乐音忽变,一身素黄罗衣,浅绿披肩的尚秀芳,就那么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载歌载舞起来。
尚秀芳峨眉如黛,明眸似昼,比之任何浓妆艳抹都要好看上千百倍。更不知她是否刚从浴池走出来,没有任何簪饰就那么随意挽在头上的秀发,仍隐见水光,乌黑如缎绸一般,纯净美洁得令人心醉。
这等风情,便是半个身子入土的王通、欧阳希夷也是忍不住心神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