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大夫,安顿好老夫人,其余各人都回到了前厅,老爷端坐在正中,眼睛直盯着门外的黑夜,脸色依旧铁青,屋子里的人都不敢说话,连喝口茶都小心翼翼转载自我看書吧=
二老爷心里有些害怕,这事儿,怎么说都是他们夫妇俩弄出来的,虽然大夫说没事了,可是如果娘真的像海棠说的以后行动不便,这心里头还是过意不去的,轻咳了声润了润嗓子,“大哥。”
盯着黑夜的眼朝他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只是应了一声。
“大哥,其实我没想要气娘的。”方庭柏看他大哥对他爱理不理,气短了一截,回头狠狠瞪了自己婆娘一眼,都是她害的,说了不要今天说。
“哪你要做什么?”声音冷冷地,眼睛依旧看着外面。
这额上的虚汗又出来了,“我、我只是希望咱们俩兄弟不用像张家兄弟一样。”
老爷猛一回头,盯着他的眼,眼里隐忍着怒火,“你是害怕,我会仗着自己是朝庭命官,而欺压你?”
“大哥,我、我没这么想。”这几个子含在嘴里,如果不是用心听还真听不到。
“庭松,我几时仗着自己是朝庭命官、仗着自己是大哥欺负过你?”
“没、没有。”
“怎么没有?”二夫人尖着嗓子驳道,“大伯,这话说出来可能你不爱听,可是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我是再也忍不住了,你别拉着我。”甩了甩拉扯她袖子的二老爷。
“你说,庭柏你让她说。”
二夫人从座位上站起来,扯过自己的袖子,“大伯是应天府尹。吃的是朝庭奉禄,可您那些奉银能养活这一家子吗?还不是我家老爷起早摸黑给赚回来的。”
“弟妹,那些是祖业,谁打理都是一样啊。”夫人忍不住插上一句。
“哧!”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祖业,祖业放在那里就能生银子?还不是得人去看着。生意还不是得人去谈!这些都算了,我家老爷累就累着了,反正还累不死人,可是,这一家子有谁记着这好?有谁道过一声谢?这不是欺负人是什么?”说完眼光扫过屋子里所有人的脸。转载自我看書吧=
看大家都默不作声,脸上写着得意,“在外面,人人知道您是主事人,当家作主好不威风。下面地人来送礼,哪一次不是送给您的?我家老爷呢?什么都得听您的,有什么事儿都要向您汇报,做错了事您不满意,做好了也不见您赞两声,这算什么?这日子过得真让憋气。”
“弟妹,那些礼,咱们可一分都没独得,全都分到各家园子啊?”夫人看她说得过分,而自家老爷也不说话。心里干着急。
“分了又怎么样?分了人家会来谢咱们家老爷?还不都对你们感恩戴德?这长房。这长子嫡孙,还真是占尽了便宜,大伯是主事人,大嫂你是当家,这家什么都事儿都是长房说了算,哎,这也不能怪谁,只怪咱们家老爷生错了时辰。”
“婆婆可没说是长房媳妇才能当家,这内当家的也不是祖制里规定了非得是长房。说不定有一天。婆婆会让弟妹来当家呢。”
“轮得到我吗?现在已经让你媳妇来接你地手了,还轮得到我吗?”
“这……”夫人被她顶得哑口无言。海棠的事是自己提议地,当初纯粹是为了让她能振作些,不想如今却无法反驳。
这夫人吃了亏,海棠自然不肯再沉默,“二夫人,如果您想要来帮夫人,说一声便是,海棠也不会占着这地儿,不让您上位。”
“哟,还真是谢了,咱现在不乐意了。”
“二夫人,我看您啊,也别尽说这些,咱们老爷也没少为家里的事操心,就说在官面上,应天府尹这招牌,多少那些人也给些面子,可不全是你家老爷的功劳。”秦姨娘对二夫人的言辞有些生气,平日里同声同气,这会儿闹分家却一声都不吱。
“不要跟我说什么官面上的话,你家老爷什么时候让这家里占过一分官面?时不时敲打着,这当官是为皇上办事,不是为方家谋利。那一年,为了争一处房产,我家老爷求大伯去说句话,结果还让大伯给训了一顿,这都是些什么事啊?自家的事不出力,用起钱来却从不手软,这些年,打点、送礼,哪一样不是府里出钱。”
“就算老爷不说,可这城里谁不知道二老爷是咱们家老爷的弟弟,谁又敢故意刁难呢?”
“哼,远的不说,咱们就说年前庄子上的事,人家句容知县来问你家老爷要如何办,大伯是如何回地?按律办!不提还好,提起来就让人心寒,人家为方家拼死拼活,还得时刻担心要被砍头,叫人家如何安心?”
海棠和楚亭交换了一下眼神,这句话二夫人从何得知?当晚说这话的时候,只有他们几个在场,算上知县大人,也不过五人,她又如何知晓呢?
老爷终于有了反应,眯着眼看着她,“这么说,弟妹是觉得我做错了?”
“我也没那意思,大伯您可千万不要介意,您的清誉全应天府都知道,您帮皇上做事不为方家谋利,也是事实。您哪来的错啊?这皇上如果知道说不定又给您赏个更大的官。”
“好了,你要说的都说完了?”方庭松虽然是问她,却一直盯着自己的弟弟。“没了。”二夫人大马金刀地坐下来。
“她说的可是你心里想的?”看着那张眼睛已经成条缝的脸,有些悲伤,同母兄弟也会做如此之想,自己还真是失败。
方庭柏讪讪一笑,“这个,大哥,我、我看还是算了,今天地事当我没说。”一咬牙把话都吞了回去。
老爷像是稍稍松了一口气,缓缓地说:“今天是新年,咱们就不要再提不开心地事,大家都累了,先回去歇着吧,娘这里我守着,其他的事等娘醒来再说。”
都四更天了,众人也累了,便辞了老爷各自回房,楚亭和海棠想要留下来,却被老爷赶了回去,说是想一个人陪陪老夫人。
濑冰院的东厢里,传出二夫人的唾骂声:“你这算什么事?我一个人在前面替你冲着,你倒好一句算了,就没事啦?你当我吃饱撑着了,没事做?”
“这大半夜的,你能不能先消停些,让人听到还不知道这话会怎么传。娘还没醒,先等她醒来。”
二夫人打开门看了下外面,黑漆漆的,除了院子里摇曳着的红灯笼,人影也没一个,关好门,坐在他身边,“老爷,这话都已经说出去了,是算不了,收不回的,咱们就是要分家,您可要争口气,千万不能示弱。”
“好啦,睡吧。”二老爷捶了捶自己的腰,这一晚真够累人地,平时娘虽宠自己,可这事怕是不会轻易答应,还得在大哥身上下功夫。
过了初三,老夫人终于醒了过来,可这一场病仿佛蜕了她一层皮,本来有些圆润地下巴如今却尖了起来,终日昏昏欲睡,也不大说话,只是闭着眼养神。
每天二老爷两夫妇都会来俞园,却不敢进房间,只是在门外看上两眼,或者向其他人打听一下病情,然后灰溜溜地走了。
嘟嘟一进门就趴在老夫人的床边,用手先探探老夫人地额,看着老夫人没有睁着眼,嘟着嘴,凑到老夫人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还是没反应,便伸手捏捏老夫人的鼻子,平日娘叫他起床时,总会用这一招,可是为什么太奶奶没有反应呢?
“你干什么?”海棠扯开他的手。
玩着小手指,“太奶奶不理我。”
“太奶奶生病了,不要吵着她,你乖乖坐着,嗯?”
“嘟嘟啊,你捏太奶奶鼻子做什么?”就在他们说话的当儿,一个声音在嘟嘟背后响起。
“太奶奶!陪嘟嘟玩。”嘟嘟高兴地扑在床上,看着微张着眼的老夫人。
“奶奶,您醒了?先喝口水。”海棠转身端着杯子,扶着老夫人的头,让她就着喝一口“唉!”老太太又倒在枕上,盯着床顶发呆。
海棠听着她叹气,也跟着叹了口气,引得老夫人侧头看了她一眼,赶紧露出一丝笑容,“奶奶,还休息几天,便能下床了,到时候海棠陪您打牌。”
“这样都死不了,不知道还要祸害多久。”老夫人喃喃自语。
“怎么这么说呢?活着多好啊,奶奶您是有福之人,定会长命百岁的。”
“百岁?活再长也只是在拖累你们,还不如早点去见老爷的好。”
“奶奶可不能这么想,有您在,这家里人才有主心骨啊,能有您陪着,是咱们的福份。”
“福份?我还真想早点走了,用不着见他们兄弟散了。”说完便不言语,安静地合上眼。嘟嘟上场
各位姐姐嘟嘟想要粉红啦,嘟嘟做小猪鼻子给你们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