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开!”
周泽吼道。
“松开!!!”
周泽继续吼道。
“让我吞了他,他的都是你的了!”
“哗啦啦…………”
右手终于松开,
也不知道是抗争有效的结果,
还是另一边放弃了执念,
银币落地的声音很好听,很清脆,若是录音放下来进行投票,这应该能列为世界上最动听的声音之一。
但随着银币的掉落,
一同掉落的还有土地爷的这颗心,
他知道,
自己GG了,
远处加了鸡腿的便当盒饭,正在向自己招手。
看着眼前的男人一步一步地向自己走来,且封锁了四周一切可供逃脱的气机之后,土地爷,也完全绝望了。
“咔嚓!”
指甲将这团绿色的光芒给夹住,
揉揉搓搓,
像是在看一件橡皮泥,细细地把玩。
土地爷很想对周泽喊一声,要吃你特么地赶紧吃啊,
这种等着被吃的过程也是一种巨大的煎熬啊!
周泽张开了嘴,
慢慢地将其塞入嘴中,
不用咀嚼,
因为当两颗獠牙触碰到这团绿色光泽时,一切的一切就已经被彻底撕裂,而后化作了一种类似于康师傅冰绿茶的口感,
流入喉中。
“嘶…………”
周泽发出了一声低吟,
这种自灵魂深处所散发出来的舒服到极致的颤栗,
真的是让人回味无穷。
“老板,烟!”
老道这个时候从斜坡那边滑动了下来,直接落到了周泽的跟前。
只是,
当老道靠近周泽时,
他却有些后悔了。
有些东西,你只有靠近了之后才能深刻体会到到底有多可怕,就像是隔着笼子看里面的老虎和让你进去看里面的老虎,距离上没多大差别,但感受上肯定是天翻地覆一个道理。
“烟…………”
老道递上烟,
牙齿开始打颤,
但还是强撑着继续道:
“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
周泽微微侧头,
看着老道,
目光微凝,
黑如墨汁的瞳孔深处流转着意味深长的光泽,让人捉摸不透。
“咕嘟……”
老道咽了一口口水,
有点想抽自己巴掌,
妈嘢,
自己想被僵尸咬想疯了啊,
想长生不老想疯了啊,
怎么刚刚就头疼脑热地下来了?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就像是西方吸血鬼一样,被越高级的吸血鬼咬了成为初拥你自身的起步水平也就越高,老道可不想被随随便便一头僵尸咬然后让自己变成行尸走肉一般的白痴,那还不如寿终正寝呢。
而且,
眼前的这位不出意外的话可是僵尸界里的始祖级大BOSS啊,
以前老道还诧异,
为毛莺莺当初居然被老板收拾得如此服服帖帖,
难道斯德哥尔摩症?
现在老道明白了,
作为僵尸的莺莺哪怕是被眼前的这位插,也是一种荣耀啊!
“呼……”
周泽吹出一口气,
老道手中的烟自动燃烧,且瞬间燃烧完毕。
“嘶…………烫烫!”
老道赶忙甩甩手,再抬头看周泽时,发现他依旧以一种鬼神莫测的眼光看着自己。
“咕嘟……”
继续咽了一口口水,老道结巴道:
“对,抽烟不好,有害健康。”
周泽转过身,慢慢地坐了下来,似乎不再打算理身后的老道。
而后,
老道只觉得浑身一轻,刚刚那种被万千条毒蛇盯着的感觉消失不见了。
紧接着,
老道马上去看周泽,发现周泽已经闭上眼,口鼻之间甚至传出了轻微的鼾声,再习惯性地检查了一下老板的身上,却没发现任何外露的伤势。
也不知道自己是应该高兴呢还是应该悲伤,
毕竟比起刚刚那位的眼神,
老道还是觉得自家老板更亲切一些。
遥想当初老板刚学会开挂时,每次之后都得在床上躺一个月的时间,现在却一点事儿都没有了,这里面,肯定发生了某种变化。
老道叹了口气,
试想一下如果有一天自己起床了,
却发现那个靠玻璃窗的位置是空着的,
那个男人没看报纸也没喝咖啡,只是用那种眼神在看着自己,
想想都觉得毛骨悚然啊。
“就是这里,这里刚刚有很大的声音!”
不远处,忽然人声鼎沸,而林子外的马路上,也传来了警笛声。
老道这时候才刚刚把周泽从坑洞里背出来,正准备回头再下去捡金币银币呢。
“走,再不走来不及了。”
张燕丰接过周泽将他背在了自己背上催促老道。
“可是…………”
下面可都是钱啊,
自己靠这些钱能关爱多少失足的大妹子给予他们温暖,
能让多少个孩子走出大山啊。
“这是文物!
理应上交给国家!”
张燕丰义正言辞道。
远处已经可以看见人影了,老道咬咬牙,没再敢耽搁,跟着张燕丰一起向外跑去。
二人回到了停车的位置,把周泽安顿在后车座位置上后,两个人坐前面,张燕丰迅速地发动车子离开。
“你这回去怎么结案?”老道问道。
难不成结案陈词写“死者惹怒土地爷,被土地爷惩罚杀了”?
然后土地爷也不用缉拿审问了,
因为土地爷被一头大僵尸给吃了。
“意外的意外,自杀的自杀。”张燕丰吐出一口浊气。
“得。”
老道打了个呵欠。
………………
回到书店时,老道背着老板进来,发现小萝莉正坐在吧台后面,手里还在玩着扑克牌。
“他怎么了?”
“喝醉了。”
老道没搭理小萝莉,直接背着老板上了楼,莺莺原本正在卧室屋子里玩游戏,见老板被抬回来了,也吓了一跳。
但也有经验了,一边抬着老板安置在床上一边吩咐老道去弄猴子尿。
“嘿嘿,这次,没事儿。”
老道揉了揉脑袋说道。
白莺莺愣了一下,
掀开周泽的衣服上上下下,前前后后都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实没发现任何一道伤口。
但不知怎么的,白莺莺反而把自己嘴唇咬得更紧了。
说实话,她似乎更愿意看见一个浑身是血是伤的老板被抬回来也不愿意看见老板现在像是个没事儿人一样。
因为这其中的轻重和具体的意味,老道都能察觉出来了,白莺莺自然也可以。
“你先照顾着,我下去看看。”
老道对莺莺支会了一声就下楼去了。
在楼梯口,撞见了正在上来的小萝莉,小萝莉也没理睬老道,自顾自地走了上去,推开了周泽卧室的门。
“哟,这次全须全尾地回来了啊。”
小萝莉靠在门口,嘴里咀嚼着口香糖。
“要你管!”
“我当然懒得管啦,你应该在心里高兴吧,以后你就有一条真正的大腿可以抱了。”
小萝莉嘴角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地微笑。
白莺莺有些不解地看着她。
“我说呢,什么寒衣节那晚,以竹为床,焚我肉身,呵呵呵。”
小萝莉摆摆手,显示出一副很不屑的样子,
“我是前几年才来的鬼差,但人家白夫人可是在这里栉风沐雨当庙神当了两百年,我看不出的东西,她是有可能看出来的吧?
为什么我在这里的时候她不把你托付给我,
偏偏要等我去蓉城时,
她却把你托付给他?
一个当时只是临时鬼差和废柴没什么区别的家伙?”
小萝莉想起了那晚周泽拿着尸丹,
一边想放自己嘴里,
一边又挪到白莺莺嘴边,
来回纠结的画面。
“你以为每个人,都和你一样,只有一颗功利心?”白莺莺反问道。
“呵呵,知人知面不知心,我怎么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我……没有心。”
我是僵尸,
我没有心。
小萝莉走到床边,看着还在沉睡的周泽,深吸一口气,道:
“emmmm……
一点血腥味都没有,
看来,
真的快了啊。”
说着,
小萝莉伸手在白莺莺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其实,我相信你是真心的。”
白莺莺目光微凝。
“傻人有傻福吧。”
说着,小萝莉走出了卧室,她没下楼,而是拐入了隔壁房间。
床上,
许娘娘还在昏迷着,
似乎是不打算醒来一辈子当鸵鸟了。
小萝莉吐出了嘴里的口香糖,
“喂,你再不醒醒你男人都没了侬晓得伐?”
许娘娘无动于衷。
“呵呵。”
小萝莉往床头柜一坐,看着穿着睡衣的许娘娘,尤其是他露出来的那些光滑白皙到令女人都有些艳羡抓狂的皮肤。
“啧啧,这美容觉睡得时间可够长的。”
周泽原本打算等自己恢复好之后再用指甲刺醒许清朗,但一直因为有事情被耽搁着。
这时,老道端着自己的脏衣服走上来,光着上半身的他见到待在屋子里的小萝莉吓了一跳。
“你在这里做什么?”
老道对小萝莉还是很警惕的。
“想试试看能不能喊醒他。”
“喊醒他?呵呵,得了吧。”
“不见得哦,我可是听说,最近通城的平均房价可是十年之内第一次降了。”
“降了?”老道有些惊奇,“降了多少?”
小萝莉伸出五根手指。
“降了五千?那降价幅度不小哦。”
小萝莉摇摇头。
“五百?那有个鸡儿用。”
小萝莉继续摇头,道:
“是五十,五十块,人民币。”
老道:“(━┳━_━┳━)”
“五十,也不少了啊。”小萝莉指了指床上还在昏迷的许清朗,“他的房子大部分都是三室一厅的,以130平算的话,算他有二十五套,每平降价五十,那就是他损失了十六万多。
一辆车,
就这样蒸发了。”
话音刚落,
昏迷了不知多久的许清朗,
手指忽然颤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