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莳夫妇被押解着一路往县衙走,周围有认识的街坊皆是是看着他们指指点点,钟莳夫妇一脸张瞬间便臊的通红。
柳蔓儿一路冷笑连连,对于两夫妻几近杀人的目光视而不见。
她该说的全部都说了,他们怎样做就看他们的了,与自己可是没有什么关系。
来到县衙,县衙门口那对威武的石狮子衬托出这县衙肃穆的气氛来,让人莫名觉得有些胆寒。
钟莳夫妇两人好像突然间就失去了所有的勇气,他们平日里也就会欺软怕硬,在窝里横一横罢了,何曾见过这番架势?
走进公堂,钟莳夫妇二人都觉得有些腿软,柳蔓儿从前来过一回县衙,到不觉得有什么,军营中她都去过好几回,那里可比这地方要严肃,因而这点气势对她来说算不了什么。
“叶掌柜,你不要得意,我相信县太爷一定会还我们一个清白的。”钟王氏朝柳蔓儿嘶声大喊道。
“对,在下也觉得县太爷一定会将尔等罪犯严加惩治。”柳蔓儿朝上一拱手。
“堂下何人,状告何事?先将状子呈上来!”县太爷尚未出场,一个师爷模样的人走了出来,朝柳蔓儿等人喝问道。
“状告钟莳夫妇偷窃我的玉佩!”柳蔓儿举起手中的玉佩,说道:“物证在此,几位官差大人,将他们夫妇当场抓获。”
“你胡说八道!”钟莳听到柳蔓儿这样说,气的哇哇大叫。
“肃静!”师爷低喝一声,看向那位捕快,道:“她所说的,可是实情?”
“回师爷的话,我等进去的时候,钟莳夫妇的确在把玩着这块玉佩。”捕快躬身回答。
“这玉佩只是我们捡来的!”钟莳为自己辩解道。
师爷看向柳蔓儿,柳蔓儿斜看了钟莳夫妇一眼,道:“我有人证!”
“快让人证上来!”师爷便道。
“传人证~”
随着一声呼喊,芸娘施施然的走了上来,第一次来这地方,她也是有些腿发颤,她抬头看了柳蔓儿一眼,见柳蔓儿眼神坚定,心中的那几丝害怕便是消失不见,她跪地一拜,抬起头来,将柳蔓儿一早同她商量的话一字不漏的在这公堂上说了出来。
“钟芸娘,你血口喷人,我可是你的哥哥啊!”听到芸娘还真的有这个胆子,钟莳心中不禁是又气又急。
“是啊,芸娘,你以前最是诚实善良了,你可不要撒谎害你哥嫂啊。”钟王氏也在一旁眼泪汪汪的看着芸娘。
看着他们的眼神,芸娘也有些心悸,但她想到之前他们还要将她卖给别人做小妾,又想到这段时间柳蔓儿一家的关照,心中便是坚定了下来,只是看向柳蔓儿,说道:“还请主母开恩,原谅他们这一次。”
“这个我说了不算,得依照我朝律法而定,更重要的是,看你兄嫂二人肯不肯悔改了!”柳蔓儿冷冷的说道。
“哼,我们没有做的事情,为什么要承认!”钟莳矢口否认,他不认为柳蔓儿有这个能力,能够指鹿为马。
“我就不信你能够颠倒黑白!”钟王氏也在一旁说道。
柳蔓儿也不跟他们多说,只是看向台上的师爷,道:“还请师爷决断!”
“按照我朝律法,犯偷盗之罪,进监狱五年。”师爷看了钟莳一眼,道:“不过叶掌柜你的证据不足,单凭此女的一面之词,钟掌柜两人又交回了玉佩,或许真是捡的也不一定,我看就此事就此作罢吧!”
“谢师爷明察秋毫。”钟莳二人连忙跪地谢恩,并且挑衅的看了柳蔓儿一眼。
柳蔓儿眉头微皱,不明白为什么明明说好的事情会变成这样,这时候,芸娘在柳蔓儿的耳边小声的说道:“这师爷姓王,乃是我嫂子的兄长。”
“哦,原来如此。”柳蔓儿恍然大悟,道:“看来是我想差了,这些歪门邪道日后还是不能够使用,要击败他们,看来还得拿出真证据来。”
芸娘听罢点点头,道:“嗯,我也觉得是应如此,只是还请主母不要生我气,其实我早就知晓,却是没有告知您。”
“没事。”柳蔓儿摇摇头,心想自己消息还真的是不够灵通,又觉得这钟莳两人的演技真的是太好了,可嘴上却是说道:“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更加的欣赏你呢,你本来就是一张白纸,纯洁善良的人,我不应该让你撒谎。”
“堂下原告可有异议?若无异议,就请退去。”师爷对柳蔓儿冷眼以对,他也是刚刚才知道这个消息的,幸好这县太爷不爱理会这些小事,否则的话,说不定还真被她给得逞了。
若是自己作为师爷,还让自己的妹妹跟小舅子入了大狱,那可是好笑了。
“在下对此事并无异议。”柳蔓儿摇摇头,将玉佩一收,道:“师爷说的对,不过是一块玉佩,或许是芸娘看差了也很有可能,不过在下还有事要状告!”
“状告何事?”师爷的眉头皱了起来。
柳蔓儿冷然一笑,从袖中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状子呈上去,道:“状告钟莳夫妇二人,拐卖良家妇女!”
听到这话,钟莳夫妇两人皆是一惊,转过头来,不可思议的看着柳蔓儿,原本以为她不过是要状告他们偷窃玉佩而已,没想到解了这一关,这柳蔓儿竟然还有后手!
“其妹钟芸娘,因不能生育被夫君休弃,一直在我家做绣娘,本已是自由身份,可这两人丧心病狂,竟然要将其妹卖给王员外做小妾,在下不忍心芸娘花般年华便受人磋磨,花二百两银子买下,才知道芸娘本就是自由身,他钟莳夫妇这样做,已经是犯了我大梁铁律!”
柳蔓儿一边说着,一边双手托起状子将之举置头顶!
“竟然有这种事?”师爷眸子一眯,走下来,将柳蔓儿手中的状子拿起,细细的看了一遍之后,将状子捏在手中不说话,脑中思虑之间,正想要想个什么理由,将此事圆过去的时候,却见这县太爷伸了个懒腰,从后面慢悠悠的走出来。
这师爷见县太爷过来,心中一慌,只能够迎上去,待他坐好之后,又在他的耳边耳语了一番,这县太爷看了看状子,又看了看台下的柳蔓儿等人,才道:“可有证据?”
“有!”柳蔓儿点点头,将上午两人签字画押的东西呈了上去。
钟莳夫妇见到柳蔓儿这等态度,不禁是有些慌张,张了张嘴,竟然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这是犯罪好吧,在他们看来,这是他们的妹妹,他们将妹妹嫁人,然后收取聘金,这有何不可?
这并无不可,在这朝代,习俗上就是这样,然,他们千不该万不该的就是同柳蔓儿签字画押了,而且在这契约上,她写的可不是将这二百两银子作为聘礼。
“这算什么事情,这芸娘本来就是我的妹妹,我们想要将她怎么样,就怎么样,别人管的着吗?”钟王氏指着柳蔓儿,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我们家的家事用得着你来管。”
“我是管不着。”柳蔓儿微微一笑,说道:“但是,你拐卖妇女骗了我的钱,这事情我可就得管了。”
“还请县太爷为我做主!”柳蔓儿朝县太爷一躬身。
“你这根本就是胡说八道!”钟莳虽然这样说,但是身体却已经微微颤抖,这未出嫁的少女本来就是娘家的人,娘家将她卖掉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这事情最怕的就是人较真,偏偏这一刻,柳蔓儿较起真来了。
他之前签契约的时候,根本就忘记了这一点,此刻,才知道自己中了柳蔓儿的圈套!
他忽然就明白了过来,之前柳蔓儿所做的种种不过就是为了此事做铺垫而已,若是自己识趣,承认自己偷盗,将银钱还回来,同芸娘认错,她就放过自己,对之前的事情既往不咎,可是自己没有这样做,因而,她才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
“我是不是胡说八道,还得看县太爷的决断!”柳蔓儿斜睨了他们一眼,也不同他们多说。
县太爷已经看了柳蔓儿两人签的契约了,上面钟莳跟钟王氏两人的鲜红的指纹印盖在他们的名字下面,这可是错不了的事情。
“证据确凿,钟莳、钟王氏,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县太爷轻飘飘的将这状纸给放下了。
“我们……”钟莳张张嘴,连忙拜倒在地,道:“我等愚民不知道此法,还请县太爷宽恕则个,我愿意退回银钱,从此再也不做出如此事情。”
“那日后,如果你再以芸娘的婚事相逼,那她又该怎么办呢?”柳蔓儿悠悠的说道。
钟莳便道:“她既然早就被嫁出去了,早已经不算是我钟家的人,她的婚事她自己可以全权做主,作为她的兄长,到时候她成亲只要请我去喝一杯酒,我就开心不已了。”
听到钟莳这话,芸娘也不禁是有几分感怀,她情不自禁的喊道:“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