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先當個老師吧
一曲奏罷，感覺到心情愉快許多的江北然徹底確定眼前這三姐妹的確能夠輕易彈奏出【幻音】，但就是必須得三個人合奏時才能奏效這一點比較奇怪。
這就像是她們三姐妹原本是沒有【幻音】天賦的，但組合在一起就會有。
‘拼裝出來的天賦？’
這種事情江北然還真是聞所未聞，畢竟就算是三胞胎，正常來說那也應該是其中某個天賦異稟，擁有某種驚人的天賦，或者說三姐妹都很有天賦也很常見。
但像她們這樣把天賦“拼裝”出來的，確實罕見。
看着三姐妹向自己投來期盼的目光，江北然拍了兩下手道：“你們三人的樂感都非常好，另外有人告訴過你們你們有着十分特殊的天賦嗎？”
“天賦？”三姐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一起搖頭道：“沒有。”
“那我換個問法，是不是有人說過你們的曲子特別容易帶動人的情緒？”
“是的。”這次虞歸水率先點了點頭，並回答道：“我們五人在堂裡演奏時，大家總是會沉醉在樂聲中，連執堂都不例外。”
“是啊！”這時虞歸淼插嘴道：“好多人聽完我們的合奏後哭的好半天緩不過來呢。”
接着虞歸沝也補充道：“也有很多原本不開心的師妹在聽完我們的合奏後平復了心情，甚至一下就高興起來了。”
……
聽着三人不停吹噓着他們這支“小樂隊”的種種戰績，江北然確定了歸心宗，或者說整個峰州的修煉者見識還是太少了。
這三姐妹的天賦已經明顯到如此地步，卻沒人發現，所有人都只是覺得是因爲她們合奏的太好聽，所以才能如此能夠帶動他們的情緒。
‘淺了，見識淺了啊。’
不過除了見識淺薄外，另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這虞家姐妹還沒法用她們這份天賦彈出真正的【幻音】，那種能令人產生幻覺，甚至身心都完全被控制的【幻音】。
而想要徹底將她們的天賦激發出來，那就必須讓她們先成爲一名玄樂師，明白如何用音律來做更多的事情。
想到這，江北然頓時有些糾結了起來。
雖然他現在還不知道這三姐妹擁有的是什麼天賦，但有一點是毫無疑問的，那就是在沒有成爲玄樂師的情況下就能發揮【幻音】這個效果，這就說明她們必然有着極爲出色的玄樂師天賦。
一旦真正的成爲了玄樂師，必然會一飛沖天。
如此好的三個苗子，不拿來當工具……不對，不收入麾下屬於有些浪費。
雖然之前讓這五朵金花去“麻煩”師兄的時候，江北然就已經將她們視爲可以用的手下了，但手下畢竟只是手下，和吳清策他們那樣被他全心全意培養出來的弟子是完全不同的。
而這一次江北然就是動了將虞家三姐妹收爲弟子的想法。
一來是的確饞她們這天賦，要知道玄樂師的大圓滿境界可是能夠操控人心的，絕對是頂級玄藝之一，如果能有這麼一個手下，以後辦很多事情都會方便很多。
二來是這五朵金花其實也很長時間沒跳過什麼選項了，當然，這也和他極少接觸她們有一定關係。
但一定程度上還是說明她們的危險度的確在降低，原因應該是和林榆雁差不多，這五朵金花也越來越明白不觸發系統選項的竅門了。
第三嘛，那就是除了方秋瑤之外，柳子衿和虞家姐妹也都展示出了自己極強的修煉天賦，以後絕對是給他當打手的好苗子。
在衆多好處下，江北然思考片刻後做出了一個決定。
先將虞家三姐妹收做學生觀察觀察再說。
雖然學生和弟子看起來差不多，但其實還是差挺遠的。
老師的話，就是你想學什麼，就教你什麼。
但如果是師父，那不僅是要傾囊相授，還要教徒弟爲人處世的道理。
另外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徒弟在外面惹禍了，他這個師父可是要背鍋的。
所以爲了慎重起見，江北然決定還是先從老師當起。
……
“虞歸水。”
就在三姐妹還在吹噓她們這支“小樂隊”的種種光輝戰績時，江北然突然開口喊道。
“是！”虞歸水立刻站定喊道。
“把你的二胡給我。”江北然伸出手道。
虞歸水先是一愣，但還是很快反應過來，走到師兄面前將花梨彎脖二胡遞到了他手中。
將二胡架好，江北然看向虞歸水說道：“你們姐妹其實擁有一種十分罕見的天賦，我現在給你們稍微演示一遍。”
江北然說完便拉動了二胡上的弓子。
聽着悠長的二胡聲響起，五朵金花頓時張大了嘴巴，而且隨着時間的流逝，五個人的嘴巴也是越張越大。
原因無他，師兄的二胡技藝簡直高到令她們仰望。
雖然五朵金花一直覺得師兄什麼都會，但覺得歸覺得，真的看到師兄又出現了一門新技藝時，她們還是會感到十分震驚。
尤其這還是在她們的專業領域內，所以她們也更加能夠明白師兄的水平到底高超到了什麼地步。
所以現在除了仰望兩個字外，沒什麼其他詞能形容她們此刻的心情。
而對於主攻二胡這一樂器的虞歸水來說，她就更明白師兄有多厲害了。
首先二胡很難，因爲它只有兩根弦，且無品無指板，最常用的就是三個八度五個把位。
因爲每個把位的指距都有變化，所以即使是兩指緊挨的小二度，音準還是會有偏差的可能。
甚至不僅如此，演奏時稍微按弦輕一點重一點，都能影響音準。
所以在音準方面，二胡手絕對是數一數二的。
而在師兄的演奏中，虞歸水真的挑不出絲毫瑕疵，甚至就算想從雞蛋裡挑骨頭都不知道怎麼挑，因爲實在太完美了。
“姐姐……你怎麼哭了？”
就在虞歸水內心無比震撼時，不知何時來到她身邊的虞歸沝突然問道。
疑惑間，虞歸水擡手擦了擦臉頰。
果然是溼的，再回頭看向虞歸沝，虞歸水發現她哭的更慘，眼淚幾乎是止不住的再往外流。
“嗚哇！！！”
就在兩人不停擦着眼淚時，虞歸淼突然就在她們身後嚎啕大哭起來，哭的那叫一個撕心裂肺，哭的那叫一個蕩氣迴腸！
虞歸水想去安慰兩句，但身心卻已經完全融入了二胡那哀怨、蒼涼，絲絲縷縷，卻欲斷又連的音律中。
完全無法自拔。
不止是虞家三姐妹，柳子衿和方秋瑤也早已淚流滿面，而且這眼淚彷彿根本不受她們的控制，就算她們努力想要讓自己不哭，也根本控制不住。
“子……子衿姐，我好難受……我好冷……”方秋瑤看向柳子衿說道。
柳子衿抹了一把眼淚，點頭道：“我也是……我胸口好痛……好悶。”
兩人此刻幾乎已經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除了哭以外，什麼都做不了。
而就在方秋瑤又一次抹完眼淚後，她突然發現眼前的景象完全變了，沒有了河畔小亭，也沒有了倒映着星空的小河，放眼過去，映入她眼簾的只有白色，冰冷的白色。
‘雪……？’
隨手抓起一把白雪，方秋瑤感覺到掌心傳來一陣強烈的刺痛感。
‘怎麼可能，雪怎麼能傷到我，我……’
就在方秋瑤陷入迷茫時，一雙粗糙的大手突然把抓住了她。
“大麥子！你在發什麼呆呢！站着不動會死的！快走！”
看着眼前在風雪中卻只穿着一件破皮衣的中年男人，方秋瑤突然想起自己是在逃難，如果不快點逃到溫暖一點的地方去，他們一家人都會死。
中年男子此刻已經被凍的全身青一塊紫一塊，頭髮、眼角、鬍鬚也都掛滿了白霜，眼看着進去的氣已經快比出來的少了。
然而即便如此，中男子還是奮力撥開白雪，帶着她朝前面的流民隊伍中走去。
在迴歸隊伍的途中，方秋瑤看到了無數慘死在雪地中的屍體，無一例外，他們都是被活活凍死的。
“哇~哇~哇！”
這時一陣嬰兒的啼哭聲突然傳入她耳中，尋着聲音看去，只見一個婦女摔倒在了地上，一動不動，而她懷裡那數月大的孩子也只能用哭聲來表達自己的無助。
方秋瑤見到後本能的想要去幫那個孩子，卻被中年男子狠狠的拽了回去。
“別看！接着走！”中年男子狠狠的喊道。
被中年男子硬拽回去的方秋瑤根本掙脫不了，只能繼續跟着他走。
可走着走着，中年男子彷彿也耗盡了最後一絲力氣，一下放開手倒在了雪地裡。
方秋瑤低頭看見，只見中年男子只穿着一條麻褲的雙腿早已凍的滿是淤青，能堅持走這麼久已是奇蹟。
掙扎着翻過身，中年男子顫抖着從懷裡摸出半塊被啃過的餅子遞向方秋瑤道：“大麥子，爹只能陪你走到這了，剩下的路你要自己走，你一定要活下去！聽到沒，你一定……”
話還未說完，中年男子的臉就徹底僵住，再也沒了生氣。
“爹！！！”
方秋瑤情不自禁的痛哭道，哭的是那樣的撕心裂肺。
但是風雪可不會因爲你哭就放過你，所以很快大雪很快就覆蓋了已經死去的中年男子，方秋瑤一次又一次的想扒開那些雪，但扒着扒着，她就發現自己的手已經完全動不了了。
‘冷……好冷……我也要死了嗎……’
“爹爹……對不起，俺沒聽你的話，您還是帶着俺一起走吧。”
方秋瑤說着雙手抓住了爹爹的手，臨死前，她還想再咬一口爹爹手中的半張餅子，但身體卻是怎麼也動不了。
“爹爹……俺好冷，爹爹……俺好餓，爹爹……”
就在方秋瑤的氣息越來越微弱時，一聲如炸雷般的“醒來”突然在她耳邊響起。
“啊！”
驚呼一聲，方秋瑤再睜開眼時，發現白茫茫的雪已經消失了，周圍是子衿姐她們一張張哭到花容失色的臉。
“我……”方秋瑤將雙手伸到面前看了看，剛纔那種全身都被凍僵的感覺彷彿還停留在她身體裡，彷彿一場根本醒不過來的夢。
“盤腿坐下運功，過一會兒就好了。”
不知何時放下二胡的師兄突然說道。
方秋瑤聽完自然是立即照辦，盤腿坐下後開始運行心法。
看着盤腿坐下的六人，江北然先將手中的梨彎脖二胡輕輕放在虞歸水旁邊，接着開口道。
“樂曲有着影響人的情緒的能力，但如果只是普通的彈奏，最多也只是讓聽者感覺到喜怒哀樂，但如果要進一步的調動聽者的情緒，就需要徹底將她們帶入樂曲中。”
聽到這，方秋瑤才意識到師兄剛纔拉的這首曲子正是《千里冰封》，這首曲子譜寫的就是無數難民冒着寒冬逃命的故事，而她剛纔……竟是真的完全代入了這首曲子。
看着五個人臉上都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江北然重新坐下問道：“想學嗎？”
“師兄，我……我有一個問題想問。”方秋瑤小心翼翼的開口道。
“說。”
“如果您剛纔不將我們喚醒的話……我們真的會死嗎？”
“會。”
“嘶……”
聽到師兄的回答，五朵金花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曲樂……竟然還能用來殺人。’
“我想學！”方秋瑤第一個反應過來說道。
接着另外四人也連連表示自己也想學。
“俺……俺也想學。”這時邊上的夏鈴鐺也開口道。
“哦？”江北然有些驚訝的看了夏鈴鐺一眼。
看到主人家向自己投來的眼神，夏鈴鐺本能般的一縮脖子道：“俺雖然笨……但會努力學的。”
“行，想學東西是好事。”
微笑着點點頭，江北然重新看向柳子衿她們道：“好，既然都想學，那麼從今天開始，你們就不能將所有時間都用在修煉上，樂器這一塊的練習也不能放下。”
“雖然想成爲玄樂師不是光靠苦練就行的，但如果沒有紮實的基礎，你們也別想學會任何東西，明白了嗎。”
“是！”五朵金花同時用力喊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