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出来就是散散心,这几天陆明天天与孩子们在一起,使他仿佛找回了青春与活力。所以他决定多做几天这个临时老师。至于游玩的事倒没什么兴趣了。在这里当几天老师要比旅游有意义的多。他把想法告诉了周校长。周校长当然举双手赞成。
为了方便,周校长在学校里收拾出一间仓库作为他的临时宿舍。吃饭就和水玉洁一起,这是水老师提出来的。
陆明并不讲授主课,而主要拓宽孩子们的视野,他的课涉及各方面的知识。他儒雅的谈吐、风趣的语言给学生们带来别样的感受。短短几天内,孩子们从心里喜欢上了他。看到孩子们渴望知识的那种眼神以及对自己身为老师的尊敬,陆明感到从来没有这样充实过。短短的几天他的心便已融入这个美丽又贫穷的山乡里。这里虽然没有城市的繁华与喧闹,没有亲朋好友的围绕,但是并不缺少关爱与温暖,重要的是面对孩子们的时候内心就如海一样博大,更有一种远离世俗的宁静。心绪如山泉之潺爰,心性似童趣之天真。他已经深深的爱上了这个地方,爱上了教师这个神圣的职业。
经过几天的相处,陆明和水玉洁互相熟识了。水玉洁活泼开朗的性格感染了陆明。他发现自己渐渐有些喜欢上她了。通过交谈,陆明得知水玉洁自从来到这里后,男友就和她分手了。陆明的情况水玉洁也知道了大概。同样的伤痛使两个人顿时有了一种同病相怜、同是天涯沦落人之感。
两人已经不像前几天那样客气,随便了很多,甚至互相开玩笑、打打闹闹了。
陆明衣服上的扣子掉了,水玉洁帮他缝上。水玉洁做饭,陆明去挑水。二人配合的很是默契,往往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想做什么。如果落在别人眼里,这些多少有一些小夫妻的味道了。
陆明对水玉洁的好感与日俱增,仿佛有一颗种子在悄悄萌芽。
这天,吃过晚饭。
水玉洁对陆明说:“走,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说完,拉起他就走。
两人并肩出了校园,往西走了大约一公里。
这里是一个小山坳,低洼处有一水潭,小潭里一池清水,周围尽是绿树小草,极为雅静。
两个人并肩在潭边坐下。
“你怎么会从首都来这里?”陆明随意问道。
“其实我来这里纯粹是偶然的。刚毕业的时候本想到南方大城市去的。我有一个同学在深圳,她说大城市竞争太激烈,活得太累,心理压力很大。如果再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她宁可做一个普通的老师。那时我并不认同她的说法。正在我准备要去南方闯荡的时候,有一天我从报纸上看到这里缺少老师的报道,感觉孩子们很可怜就来了。不过到这里之后,我真的爱上了这些孩子,他们善良、朴实。更重要的是能为这么多的孩子送来知识,看着他们成长,这也体现了我的价值。到城市里做白领固然是好,生活条件、物质条件肯定优越很多,我想也许并不比这里让我感到更加快乐。与其在城市里触摸人与人之间的冷漠,还不如面对这些孩子们天真的笑脸。”
“你的思想境界真高,我自叹不如。”
“我有个好朋友,很优秀的,介绍给你做男朋友好不好?”
“好啊,我现在就缺男朋友。”水玉洁以为陆明又在和自己开玩笑。
“我带照片来了,你看不看?”陆明狡黠地笑道。
“当然要看了,拿来。”水玉洁大方伸出手道。
“那好,你看吧。”
“在哪儿呢?”
“不就在你眼前吗?”陆明直直地凝视着她。
敢情他是在说自己啊。是在向我表白吗?水玉洁羞涩地低下了头,脸红到了耳根子上,内心的某根弦被轻轻触动了一下。
“让你取笑我。”说着水玉洁的粉拳雨点般砸在陆明身上。
陆明望着她的娇态,眼睛里泛着光亮。
夕阳的余晖映在陆明帅气的脸上,仿佛照亮了他内心的一片空间。
水玉洁脸上的红晕很长时间才退去,不知是羞涩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水玉洁没有再说话。霞光中,水玉洁的美牢牢地刻在陆明的心里。
良久两人无语。
两人回到学校时,天色已暗。
陆明蹲在门前拿起水玉洁床头的短笛吹奏了起来。离别前的思绪融进笛音中,低沉的声音在夜色中传出很远。乐声中分明有种淡淡的离愁。
水玉洁蹲在不远处,双手托着下巴,在聆听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茫茫的夜色,清寒的月光,笛声飘荡回旋,为寂静的校园里增添了几许生机。
月光照在水玉洁端庄秀美的脸上,更令人迷恋。当她静静聆听着优美的笛声时却不知陆明正痴痴地凝望着她。
忽而笛音一转,清亮高亢。仿佛一绝色美女身着白色衣裙向陆明款款走来,然后在美丽的月色下翩翩起舞。
那是奔月的嫦娥吗?
水玉洁呆呆地望着陆明,看样子正陶醉在美妙的音乐声中。
良久,笛音方才落下。
水玉洁鼓起掌来,说真是太好听了,想不到他还是此中高手。陆明笑笑,说只是一般水平。
月色甚美,此刻两颗同样孤独的心似乎有某种相连的感觉。
“明天,我就要走了。”陆明幽幽地道。
水玉洁听了他的话心里颤动了一下,瞧向这边,没有说话。陆明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离愁别绪被夜色所掩饰,萦绕在各自心间。许久两人都没有说话,夜风吹在身上,带着些许寒意。
夜已幽深,万籁俱寂,月色笼罩下的山村披上了淡淡的银辉,显得神秘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