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玉洁被安排在了重症监护室,只有她的父母被允许守护在病床边。一旁的监视器上显示着水玉洁的心跳很不平稳,她正在昏迷当中。
两位老人守护在旁边,望着已经瘦得不成样子的女儿心头酸痛,即将失去爱女的惨痛令他们一日之间苍老了许多。病房里没有一点声响,护士给水玉洁打上点滴后默默地在一侧看着。
忽然水玉洁的手动了一下,紧接着她艰难地睁开眼睛,凄美的微笑是那么的苍白,“咳……”她发出一声沉闷的咳声。
她父母见状急忙靠近了一些,“玉洁,好些了吗?”她母亲强忍心中的痛楚问道。
水玉洁嘴唇动了动,极度虚弱的身体就连说话都是困难。她的目光中有着一丝光彩,母亲懂得她的想法,低声安慰她说:“陆明正在回来的路上,他已经找到了药草,你可要坚持住啊。”
水玉洁听罢眨了两下眼睛算是回答。她感到好累好累,很快就闭上了眼睛。
一个小时后,监视器发出急促地警报声,水玉洁再次被推入急救室中。
急救室中医生们正在忙碌着。水玉洁的父母是被亲友搀扶着来到急救室外面的。对他们来说在这里等待的分分秒秒都是最痛苦的煎熬。而陆明还在路上。
在飞机上,陆明心里一直烦躁,急得恨不得让飞机变成火箭嗖的一下子就飞到了北京。
陆明的手心里全都是汗,仿佛冥冥之中和水玉洁一起在与病魔作斗争,一起阻挡鬼门关的开启。
好不容易下了飞机,陆明狂奔着出了机场,然后迅速打了一辆车,直奔医院而去。
上车后,他当即给水玉军打了电话,电话那头水玉军哽咽着说姐姐正在急救室中抢救。陆明听后如遭雷重击,好长时间没了魂似的,手机“吧嗒”一声掉落在脚底下。他感到一股寒流刹那间席卷了全身,把他的身体以及思想全部冻结。
他不能接受水玉洁这样的状况,眼泪狂涌而下,巨大的悲痛将他身心瞬间碾碎。
当意识回到身体里的时候,正是在繁华的大街上,来往的车流还是一辆接一辆,堵车的情况还是那么严重。
“师傅,求求你,快一点,我的爱人正在医院抢救呢。”陆明满脸泪水的恳求道。
司机非常理解地点点头,不过面对如水的车流只能一点一点的往前挤。
陆明在催促司机的同时暗暗向上苍为水玉洁祈祷,他宁愿以自己的寿命去为爱人争取活过来的希望。以往不相信神明的陆明竟相信冥冥之中有神的存在了。
出租车在经过一个路口时,因为来往的车辆太多过于拥挤,不幸堵塞,司机非常歉意地望了望陆明。陆明焦急之下,什么也不顾地下了车后就在人行道上狂奔起来。这里距医院还有好几里的路程。他不管那么多了,只有这样他才能更快一点赶到医院。救人如救火,时间就是生或者死。他不容许不幸的事情发生,所以这个时刻他必须去分秒必争。
他这样疯狂的举动落在很多人的眼里,无疑成为人们惊讶疑惑嘲笑的对象,他却一点也不会在意,也没有时间去在意。耳边风声呼呼,行人的身影一晃而过,好几次他险些撞到前面的人身上,身后隐约听到咒骂的声音。他把自己的速度提到了最快,全然不顾一路上的劳顿,全然不顾自己疯狂的形象,只为了更快一点赶到医院。脚下的路在一直延伸着,他从来没有想到这段路程怎么就这么长。在横过马路的时候,路口的灯还没彻底变过来的时候他就箭一般窜了出去。一阵拔尖的刹车声响起,一辆黑色轿车紧紧贴着的他身子刹住,陆明理也没理就一头奔了过去。当然在路口也造成了小小的骚乱。不过陆明早就远了,对于刚才的惊险他一点也没有觉得。拼着呼呼的喘息,他尽量不让自己的速度减下来。现在他已是满头大汗,就是全身也**的,跟刚从水里捞出来的差不多。虽然季节进入初秋,但是阳光依旧是那么毒辣。在这样高温的阳光底下狂奔非常容易中暑,陆明觉得头开始有些晕。他边跑着边从衣兜里掏出一张钞票来,经过一个一个行人身边时,他躲过那人手中的矿泉水也不看钞票的面额就塞给了对方。
陆明没有停顿,而是继续向前跑着,拧开瓶盖“哗哗”就倒在头顶。望着他的身影,身后那人连说两句“疯子”便欣喜地叫了起来。原来陆明塞给他的是一张百元大钞。
头顶淋了水后,陆明觉得头不再晕了,尽管身子越来越疲软,他还是强打精神向既定方向跑去。跑着跑着,他的脚底不慎扎了一根钉子,钉子刺破了脚掌,陆明却浑然不觉。
从这里望过去,医院那白色的大楼已然在望,前面不过数十米的距离了。
陆明加把劲身体里最后的力气被调动出来,如风一般呼啸而过。他脚上的另外一只鞋子已经跑丢了,就这样一只脚光着,另外一只脚底上扎着钉子在阳光底下奔跑着。医院附近行人越来越多,很多人以为在首都看到了疯癫之人,有的人指指点点看着热闹。
从脚底渗出来的鲜血印在地面上,一步一步伴随着陆明的身影一直到了医院门口。终于赶到了医院,在这一刻陆明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吊了起来。现在水玉洁是什么情况他一点也不知道。
陆明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这里到处是人他不得不慢下来。这时脚底的痛隐隐传来,他才知道脚受了伤。不过现在哪还顾得上呢?他眉头也没皱一下就闪动身形朝楼上跑去。他嫌电梯太慢,直接爬上了楼梯。急救室在九楼,陆明一层一层往上跑。脚上的痛越来越明显,他咬着牙,踏着自己的血终于来到了九层。
“老婆,我来了,你一定要挺住啊!”陆明狂吼了一声便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