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火苗,很弱。
方涯估计他活不过明晚。
时间过去,两人无言而坐,游客都走光了。
帕布见方涯一点要动的意思也没有,他也不动。
要闭场了。
工作人员在巡查,查看场内是否还有人在逗留。
身穿工作服的游乐场职工,走到两人面前,对着帕布说道,“先生,要闭场了,请带你儿子出去。”
他还以为方涯是帕布的儿子。
帕布看着方涯,想看他如何处理。
其实处理方式很简单,方涯拉开包上的拉链,取出
不是降头术,是一叠钱,一小叠夏元,一万。
夏元在泰罗国是很坚挺的,很多商铺都会接受夏元。
砸钱**。
“给你一万,让我们呆一晚,同意钱给你,不同意”方涯说道。
他没有说不同意的后果,他今晚一定会要在这里。
职工愣着看一下帕布,又看一眼钱。
他动心了,要知道,这一万可是比得上他三四个月工资。
人为钱而活,是有道理。
“可以,不过场内会关灯,设施也不可能给你们玩。”他说清楚事情,如果不能接受条件,他不会让两人待在场内。
“没问题。”方涯接受条件。
职工拿钱,走了。
“你来着这里是干嘛”帕布还没说完。
嘘。
方涯伸起手指,止住他的话。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接近凌晨十二点。
至于方涯为何会在这里等鬼,只因女鬼是在这里死的,她也一直藏身在附近。
“你不是想要了解关于我,以及关于鸠山的命案么,等会的事情,或许你能明白,好好珍惜你可能的最后一晚。”
方涯说道。
这话,听得帕布稀里糊涂。
小鬼降在颤动,方涯站了起来,轻声喊道,“出来吧,大仇得报,给我想要的,我给你想要的。”
帕布更为糊涂,他在看着方涯的表演。
对,他当方涯在表演。
“别管这人,将死之人而已。”方涯又道。
鬼,一般不会随意乱杀无辜,不管是猛鬼,还是厉鬼,乃至鬼帝,他们都是有灵智。
鬼气的凶厉怨气只会让鬼起杀害激发怨气的人。
“嘻嘻,小降头师,你还带着一个普通人,来见我。”声音从天空中传来,是一个女声。
帕布抬头一看,以他普遍人的视力,什么也没看见。
他眼神一花,一道模糊的黑影飞过。
‘降头师,这个是在开玩笑么?’他一想起女声的话,暗想,看着方涯小小的身体。
“带来了么?”方涯问道。
帕布只觉方涯在自言自语。
“带来了,你的东西准备好了么?”
“准备了。”
方涯拉开包的拉链。
帕布透过裂缝,看见一些乱七八糟的杂物,但因太暗了,看不清是何物。
他顿觉方涯神神叨叨。
方涯取出一个匣子,表面刻有一些花纹,他打开了。
这下,帕布看清楚了,里面装的是一些珠子,珠内好像有气体流动。
他浑身一抖,感觉到温度有点冷。
合上了。
空气又瞬间恢复了常温,他有点相信了,却不能百分百相信。
这太诡异了。
突兀,空气飘起一个玻璃**,内装一颗黑色跳动的心脏,这让帕布看呆了。
“怕了么?”方涯忽然问道。
他一手抛向木匣,同时玻璃**飞向方涯。
帕布没有回答方涯的问道,而是死死盯着玻璃**出现的地方,想要看清楚。
一无所获。
“跟你们降头师就是好说话,比起那些僧人好多了,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希望还有后续的合作。”
一张画满咒文的符纸,飘向方涯。
方涯接过,把两件物品放在包里,说道,“看来,你还找到组织,可以,小鬼跟小降头师,一同扶持修行。”
方涯和女猛鬼谈得好好的。
忽然,帕布掏出枪,指着方涯的头颅,说道,“这是不是真的,你是降头师,那么鸠山命案是你杀的?”
这是他觉得可以威胁方涯的武器,如他真是降头师。
“嘻嘻,有好戏看了。”女猛鬼笑道。
方涯没有在乎帕布的枪,还没合上的包,小鬼降的眼眸,好似要流血一样。
“上次有点匆忙,该怎么称呼你?”他问道。
“鬼婆,给我起来一个新名字,煞鬼,你觉得怎么样。”女鬼问道。
这太让帕布抓狂了,一支枪指着方涯脑袋,他竟然还在装。
“该死,告诉我,是不是你杀的,别装了。”他说道。
“你认为普通人的一把枪,能够对付上一个降头师么?”方涯反问道。
“电影和电视上,死在普通人手上的降头师多得去。”帕布强自壮胆,说道。
小鬼降从包里窜了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速度很快,一口咬住枪头,飞到方涯的肩膀上。
一个普通人,永远无法了解一个神秘界的神秘。
悄悄然,黑夜里浮现雾气,向四方蔓延。
女鬼忽然吓得飞窜,瞬间消失在方涯的身旁。
同时,他双腿一软,根本不受控制软了下来,刺骨的寒意笼罩在他全身。
逃窜的女鬼,瞬间被十二道妖气,困锁在结界中。
方涯打开包,拿出一个小翁,取出三个小尸香,合手一转,凭空自燃,三缕香烟缥缈升起。
“你这是干嘛?”帕布后退一步,问道。
“他是在跟我表明身份。”
帕布的身后传来一个他听熟悉的声音,瞬间让他想起,医院那一晚的黑袍人。
他回头一看,熟悉的黑袍。
香烟在空中结成一个形象字,‘牡’,这个就是方牧降头大师的名号。
帕布浮现的第一个念头,‘是他。’
“你不用担心,我还以为是谁的力量波动刺激到我的印记,原来是你和一个小鬼。”黑袍径直走过帕布,来到方涯的面前,说道。
‘我不能动了,是因他?’
帕布想动手拉住黑袍人,但是身体根本不听的他使唤,就好像他不是自己身体的主人。
黑袍人的话,让方涯明白,他应该是安全。
“前辈,你是?”他小心翼翼的问。
不得不谨慎。
面前的黑袍人是一个随手就可取他性命的人,连方牧给他护身的小鬼降,也传来恐惧感。
小鬼降,那是邪性的降头,也是一个灵降宝,连这种散布恐惧的邪恶,都感到惊悚。
黑袍人的实力,有多强,方涯根本无法想象,就如同他也猜测不出方牧的实力。
“我跟你爸还算是好友,你的命还是我救,放轻松。”黑袍人笑道。
方涯拱手行礼,救命之恩,还是需要感谢。
“谢过前辈的救命之恩。”
黑袍人手掌浮现一张黑卡,通体漆黑,背面刻了条蛇,活灵活现,下一秒化作流光飞向方涯。
停在他的面前。
“正巧,我原本过几天还要去找你爸,邀请他参加三个月后的秋田拍卖,你就帮我跟他转达一下。”黑袍人说道。
随后,他转过身,盯着帕布,长长的舌头在嘴唇一舔,似要吃人一样。
“我是警察,快放了我。”帕布色厉内荏的呵斥。
他无计可施,唯有希望一身警服让这些明显是非人类有一丝忌惮。
可惜,他不知道,俗世的警察根本对这些拥有神秘力量的‘人’,丝毫没有威胁力。
“不行,还有一天才成熟,再等等。”黑袍人的眼神充满饥渴,强忍内心的渴望。
他伸出手来,轻握,雾气腾起,在质变,形成一个阵势,印在帕布的胸膛。
黑袍人的身形变淡了,风吹过,散去。
“小鬼,给你一句警告,既然发现了我的印记,就别太靠近,不是所有人都是如我一样给你爸的面子。”
雾气在消退,被困在囚笼中的煞鬼,话也不留,远去。
方涯面无表情,伸手捏灭香头,收拾好瓮,他也不理会呆立的帕布,向外面走去。
“这是真的,方涯,你说我还有一天可活,是真的?”帕布问道。
“我告诉过你,让你多陪陪孩子和老婆,我没骗你。”方涯头也不回,说道。
帕布已经注定死亡,被一个恐怖的黑袍人盯上,谁能救他。
方涯不行,也许方牧可以,但谁又会无缘无故去帮助一个陌生人。
他修行的是降头师一脉,又不是僧人或道人等正派人士修行功德。
这个世界,没有天上掉下的爱。
方涯一定也不担心,帕布会到处乱说,被下禁言法术的他,根本不能跟人交流禁忌话题。
帕布心有点凉。
他想起,他是因为好奇,为了探知隐秘,如不是遇到黑袍人,他也不会有这一劫。
他追上方涯,他不想死。
他一把抓住方涯的肩膀,问道,“你是降头师,一定知道怎么救我,你要帮帮我。”
方涯与帕布对视。
“我没那个实力,也不会去得罪一个随手就可取我性命的‘人’,自己想办法吧,好好利用剩余的时间多跟家人相处。”
方涯说到这个人,咬字特别清晰。
帕布还想要去拦住方涯,但是方涯的嘴唇在动,蛊惑人心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他仿佛置身在无间地狱一样,漆黑,黑得渗人,寂寞,孤寂
待他醒过来后,方涯已经消失不见。
他浑浑噩噩的回到家,见识过方涯等人的诡异手段,他不再是无神论者。
他也不怀疑方涯说过的话。
死,将是他的归宿。
门打开了,他的两个儿子睡得很熟,那么可爱。
房门又打开了,动人的妻子在床上。
他上床。
一把抱住妻子,很紧。
“帕布,怎么了,抱得我有点痛。”他的妻子醒了,声音很轻柔。
从来没有,他觉得此刻妻子的声音是那么动听。
绝望的心,浮现一丝光芒,那是妻子带给他的希望。
他觉得还有一天时间,他还可以抢救一下。
对,抢救一下。
“没事,老婆我爱你。”
动人的情话,情感很真挚。
他的妻子回过身,拥抱着他,相拥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