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昏暗的房间,半掩窗户,月光下,如同朦胧的窗帘,好一幅夜深人静,安稳入睡的景象。
风从打开的窗户吹进来,扬起窗帘,一双满是血痕的双眼闪过。
“不,不要,不关我事”
硕大一张床,薄薄的被单,一阵涌动,原本应该是平静安睡的脸庞,露出渗人惊恐。
她在做噩梦。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这几天的担惊受怕,让她每晚都在做噩梦。
梦境中。
她在逃。
熟悉的环境,不熟的鬼,屿龙山观日山崖台。
漆黑夜色,她一人逃离山崖台,沿着山路,身后是若有似无的婴孩笑声,十分渗人,有说不出的怨恨。
路两旁,如影随形的是她的好友们,直勾勾盯着自己,血红的眼眸怪吓人。
‘不要,冤有头债有主,不要’
她听到身后的声音越发接近,心底的恐惧就越甚,回头一看。
黑影在快速接近她,看不清,是什么,直到恐怖锋利的鬼爪,要抓在她的脸。
看清了。
是是一个婴儿,散发着浓浓的黑气,在扭曲。
“啊”
凄厉的喊声响切房间。
法丽莎直挺挺坐起,满头大汗,深喘着气,眼眸流露出难以平复的恐惧。
“做梦,只是梦。”她在自我安慰。
她伸手捋起散乱的头发,抬起头,如同一辙,类似于梦中一幕在房间重演,真实的婴鬼,来取她性命。
张开嘴,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直直往后倒。
晕了。
她随身佩戴的蛇形坠,涌出一层灰气,化成蛇状,张开撕咬恶灵婴,咬下一部分鬼气。
随之,盘踞在法丽莎的胸上,咧嘴厮叫,在恐吓。
倒飞到窗前,恶灵婴有些迟疑,正欲要上前时,看向门口,愤怒的啼叫一声。
飞走,消失在窗户前。
“大师,快,出事了。”门外传来一声惊恐,担忧女儿在安危。
砰。
门被撞开了,一个拿住蛇杖,留着一头长发的人,闯了进来。
“还好,没事。”
莫奈街。
路灯下,是一辆神车,来自夏国的‘五菱’面包车,车影拉得老长。
一道黑影从树林窜出,来到车门前,就像是未卜先知,车门从里面拉开。
布偶上车。
坐在它身旁的是方涯,他的肩膀上战着小鬼降,与之前不同,小鬼降头上插了什么东西,不细看,还发现不了。
不是避雷针,不是银针,是镇魂钉。
车发动了,是艾在开车。
有了艾这个活尸降,对于方涯来说,出门不方便的问题,算是解决了。
最起码,不用每次找出租车,办事方便许多。
车路过一条水沟后,来到一处阴森的树林外停下。
方涯和布偶走入树林。
车没有停留,车开走了。
树林深处,有一堆篝火前,两个人围坐着,夜晚虽不是很寒冷,但两人心底却觉得冷飕飕。
风呼啸而过,两人齐齐一抖。
树叶发出的沙沙声,莫名让两人感觉烦躁,刺耳得很。
“哥,你怕么?”其中一人问道,他是觉得有些怕,亏心事做得多,越怕神神鬼鬼。
另一人,脸上带疤,恶狠狠地看着坟,好像有不共戴天之仇,气焰十分嚣张,吐出一口唾液。
“你疤哥会怕,疤哥连怕字怎么写都不怕,就算有鬼,看你疤哥一巴掌拍他回去坟里乖乖待着。”
出来混的人,从来是吹牛逼的一把好手。
这吹得风轻云淡,气势抖擞。
疤脸男随手丢下手中的鸡腿,吃之乏味,对着死人坟,就算是吃龙肉都觉得淡而无味。
“哥,哥,你后面”
疤脸男身体一僵,还以为好的不灵坏的灵,有脏东西,僵硬着回头。
呼。
他松一口气,原来是一个少年,只是有点奇怪,手拿着一把工兵铲。
“我靠你妹,别说话一惊一乍,人吓人,吓死人。”他低声怒骂。
“哥,哥,肩膀,肩膀,玩具会走路”
疤脸男转身,再一回头,立马冷汗直流。
夜有些暗。
之前,他没有看清,现在一看,一个布偶玩具在行走,少年肩上站着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曾带过手下的女人们去堕胎,很清楚未出生婴儿的尸体是什么样。
少年肩上的东西有几分相似。
“小子,哥出来行走江湖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你是想吓哥,没有那么容易,这次我就大发慈悲饶过你,还不快走,小心我剁了你。”
疤脸男抬手欲打,威吓道。
嘴上说不怕,身体却很老实。
他后退一步。
回过神,他有强自壮胆,向前一步。
“麻烦你,别要浪费血。”方涯放下工兵铲,取出掌鼓,说道。
对着面前的两人,他已是视为死人,又如何会在意别人临死的叫嚣。
“好了。”布偶开口说道。
它向前窜,速度极快,常人肉眼根本不可看清,只能看到一个残影。
“鬼呀”
靠得较近的一人,吓出声,转身欲要离开,但却没能成功,黑影从他脖子划过,继而来到疤脸男,又是脖子的位置。
血痕出现。
疤脸男最后的念头,只有,‘我才说三句话,我就挂了。’
砰砰。
倒地两声。
没有半点反抗的余地,两人已经领了盒饭。
在两人死后,脖子上的血液没有流出来,方涯敲打掌鼓。
嘴上念念有词,声音回荡在附近,如同古老祭祀禅唱声音。
树林刮起一阵冷风,枯萎的树叶飞舞起来,血液从死人的脖子上流出。
有目标,有方向。
血飞到坟上,在慢慢延伸。
方涯来到坟前,没有多余的动作,依旧在禅唱。
血在蔓延,阵文神秘又复杂,宛延多变的走势,血液在璀璨盛开,红得诡异,有种别样的美感。
布偶静站一旁,离开有点远,它在谨慎。
防人之心不可无。
它和方涯还未熟络到放下彼此的心防。
术业有专攻。
它也不懂方涯的术法,尤其论起诡异的手段,人比它这种异类多得去,为防万一,离得远一点才是明智之选。
停下了。
方涯合上嘴,也不敲鼓,收好。
回身去拿着工兵铲,摆好姿势,开挖。
这一刻,他化身蓝翔技工模式,挖得相当专业。
很快,就看到竹子,方涯拔出这万恶的竹子,露出一抹笑意,随手丢进篝火。
没有停留,继续开工,一旁的篝火,响起噼啪声。
就在方涯刚动坟的时候,遥远之外的欧大师,睁开双眸,露出滔天的愤怒。
最近是诸事不顺,前有一个坟被破坏,可能搞出一个凶鬼邪物,现在之前埋的坟又被破开。
如不是有外人在插手,打死他都不信。
“有人在跟我作对,是谁,是之前的小子,还是其他人?”他猜测。
世间的事情,有巧合,但没有这么巧,接二连三。
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在跟他作对。
欧大师拿上吃饭的傢伙,来到一间房间门,也不敲,直接一踹,破门而入。
巨大的响声惊动了房间内的人,纷纷醒来。
“桑托,还不快起来,叫你手下去埋坟的地方,有人破开坟了。”
一听破坟,桑托骂人的话刚到嘴边,随即就咽下去。
“什么事,这么吵。”
旁边一个光着身子的美女,揉揉睡意朦胧的眼睛,嗔道。
桑托半点理会身边美人的心思也没有,穿着裤衩就走出房间,召集大部队。
一阵忙乱后,三辆车出发了。
另一边,树林内。
方涯已经挖出两个坑,取出了镇压之物,纵身跃上地面,手结数印,血液凝成的阵势下落。
进入尸体一刻,尸体发出哀嚎。
它们睁开了灰白的眼眸,怨气冲天,齐齐跃上来,怨气缠绕在它们的手指上,狠狠抓向方涯。
辛亏他早有准备,不慌不忙,敲动手上的掌鼓,尸体上浮现血色的咒文。
它们停下身子。
站立的地上,本就枯黄的枯枝败叶,发出滋滋声,仿是被腐蚀一般,消融起来。
瞬间,附近有一个恶心的臭味。
“放开我,我要杀了你,我要报仇。”尸体上浮现人脸,张嘴威胁道。
“别吵,你想要报仇,等会就有机会,现在给我安静下去。”方涯的眼眸闪现冷光,不耐烦的说道。
他又是一敲掌鼓,鼓声传开。
尸体上的人脸发出一声哀嚎,怨恨地看着方涯,缩回尸体内。
方涯和布偶对视一眼,藏身在黑夜下的树林中,只留下两具尸体在篝火旁。
被约束在篝火旁的尸体,露出渴望的眼神,盯着地上的两具死尸。
它们开动了。
时间在过去,天空洒下月光,照在尸体上,怨气在涌动,仿佛折射一般,尸体上有鬼影张牙舞爪。
远处传来细微的声响。
有人在接近,人数还不少。
“大师,你说死尸还在附近,会不会逃走了,不如我们回去守在家,会不会更加安全。”桑托说道。
如果可以,他是不想来这里,谁知道,这里会有什么鬼东西。
哼。
欧大师冷哼一声。
“安全可一定,我镇压的两具尸体,现在刚出世,威势还不算强,不趁早解决,你还想等它们实力更强的时候来报复,别忘了,可能还有一个鬼物和同道躲在暗处,时间拖下去,对我们可不妙。”
欧大师的考虑不可谓错,但他万没想到,方涯已经帮他解决了女鬼。
桑托读的书不多,但也明白,有人躲在暗处放冷箭,对他这个站在明处的人十分危险。
他招手,示意身后小弟快走。
“可能有人藏在附近,一看到人,不用客气,给我射他一脸,打成马蜂窝。”
他对着身边两个同样拿着枪的心腹,交代一声。
“老大,放心,保证完成任务。”身边两人颤声,表着忠心。
渐渐,他的脚步放慢一些,拿着格洛克手枪,看了眼手枪,他才稍微安心一些。
小心张望。
一行人,来到篝火旁。
“在前面,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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