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太阳下山。
西边的天空映照出红霞,弥漫半片天空,熏染了天空的云彩,如同一个个火烧云一般。
随着太阳逐渐下沉,东边的夜,漆黑慢慢向西边侵蚀,火烧云也逐渐暗淡下来。
黑夜,最终完全笼罩住了大地。
外墙外,室内,院子都已是亮起了灯光,白炽的灯光驱散掉附近的夜色。
除了菈之外,尔考等人依旧还在院子里,恭顺听候方涯的吩咐。
“时间不早了,你们回去吧。”
听闻方涯的赶客,尔考等人站起施礼离开。
在尔考等人往外走的时候,方涯化作血流,在空气中划出一道抛物线一般落入血池,没有泛起半点涟漪,静悄悄。
轰。
短促的汽车发动机轰鸣声响起,很快,光束从车头灯射出,照在铁栏格外明晃晃,更令铁栏上的花朵闭合起来,仿是受不了强光的照射。
汽车在掉头,异响逐渐远去。
慢慢,附近除了亮了灯光外,四周陷入死寂般的安静,没有鸟虫鸣野外该有的声响一点也没有。
唯有血池时不时闪过光晕,浮现奇异的符纹,时而在演变。
高悬星空中的月亮,在人们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挪动着位置。
屋内,一个满是植物的地下空间,地下空间很大,足有与外围铁栏相等的规模,地下空间也很高,足有五十米。
整片地下空间只有八根宛如擎天巨植一般的玫瑰花蕾撑起,粗壮的枝干是一根根边刺,好似钢铁,闪烁着或是繁琐,或是简单的符纹。
穹顶满是一颗颗巨大的明珠,以某种奥妙并难以形容的轨迹分布在崎岖不平的地下顶部。
这些明珠仿是一颗颗小型的太阳,洒落充足的阳光,让整片地下空间始终处于白昼的时间。
地下空间中央的位置,土壤格外肥沃,一株散发浓郁花香的红色玫瑰在灿烂盛开,足有三十米高,巨大的花蕾非常鲜艳。
玫瑰穿着细细的薄纱衣袍,滑腻的肌肤若隐若现,散发着无限的魅惑,可惜没有一人可以欣赏。
她安恬的脸色,自然紧闭的双眼仿佛是进入了睡眠,眉心处红芒闪烁,似乎与眉心上方的血珠在遥相呼应,血珠中的始纹时隐时现。
忽然,她睁开了眼眸,有些疑惑。
‘有人来了。’
她的念头一动,地下空间的植物齐齐一动,散发奇异的波动,某种感知连方涯也没有察觉到,脱离了围栏的范围。
“南洋门的人,气息有些类似昆长师,他的弟子么,不是说少主与他们有很深的过节,有些意思,竟还敢主动来找少主。”
她有些女性的八卦,好奇下,伸了一个懒腰,衣纱滑落,露出光滑的锁骨,一双白皙的手臂拉伸着雪肌。
“少主,昆长师派了一个弟子来找你。”她朝血池中的方涯传音说道。
闻言,血池的血水泛起波澜。
不一会,血流汇集,方涯的身体又一次出现在椅子上,单手枕着下巴,眼眸带着奇异的目光望着铁栏,似有笑意般。
“让他过来。”他对着玫瑰说道。
“是。”
时间过去,汽车的发动机声响出现在方涯的脑海,慢慢,散晃的光线映入他的眼帘。
车停在铁栏外。
车内的空泰深呼一口气,看见等候在椅子的方涯,心口的紧张也少了许多,来之前,他是很紧张,唯恐方涯不讲理,直接来一个见面杀,甚至是未见杀。
毕竟方涯身边有玫瑰这个空泰难以抵抗的强者护身,以现如今的昆之流只有昆长师可以胜之一筹,其余就不说了,他更是不是一敌之手。
杀他跟杀鸡似的,与闹着玩没有两样。
铁栏门开了,空泰抚平心中的担忧,尽量保持着平常心,眼眸直视着方涯,不断在打量着眼前这个让他们蒙受巨大损失的少年。
嗒哒。
他走到方涯的面前,合十双手行礼,声音有些磁性,说道。
“我是昆长师的四弟子,空泰,此次前来是为了向方涯表达歉意。”一边说,他一边递出木盒。
“这是我们准备的小小薄礼。”
方涯抬起手掌,掌心仿是有血液流转,闪过细小的符纹,直接把木盒吸到他的掌心中。
“木盒里面有没有问题?”他望着镂花的木盒,暗中传音向玫瑰询问。
“没有,是一块万人怨血髓石,算不上多珍贵,但也属难得。”玫瑰的声音在方涯的脑海中响起,有些慵懒。
俗话说,礼多人不怪。
方涯收到了礼品,心情倒是愉悦了不少,态度也好了许多。
“是你,我听说过你,昆长师前辈还有什么事情吩咐你么?”对于空泰这个昆长师的弟子,方涯是很清楚。
空泰心中一乐。
“师傅的意思是希望我们双方化干戈为玉帛,当然事后,我们也是给出更加丰厚的赔偿礼,为我们的过错赔礼道歉。”
他有些小瞧方涯,见到了方涯的态度很和蔼,还以为是很好说话,直接出言试探。
“有意思,讲和。”
方涯摸着下巴,脸上露出了亲切的笑容。
“是的,我们也意识到了我们的错。”空泰随着方涯的话说道,脸上同样露出极有亲和力的笑容。
“抓住他。”笑着的时候,方涯朝着玫瑰传音道。
看似一片和谐的氛围,忽然,让空泰根本来不及有半点反应的时间,一朵朵玫瑰缠着了他,尖刺刺入了他的身体,让他根本动弹不得。
空泰的笑容僵硬。
“方少,你这是何意,我是带着善意而来”他的心很是着急,一些劝说的话直接就是脱口而出。
方涯的笑容依旧。
“不用跟我说那么多,善意,这个东西,我是没有,有的只是杀意。”他语气还是很和蔼,却让空泰感受浑身冰冷。
空泰不傻,既然方涯说出这样的一句话,代表了两者根本没有磋商的机会。
“嗯,我看在你的善意面前,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死,一个是在我嗯俗话说的线人,怎么样,对你好吧。”
方涯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他朝着血池伸手,手指轻轻捻合,血池中飞出一条红色的节虫,肉嘟嘟,比起在冥婚那一条,这一条的虫躯更有许多的黑色斑点。
“血虫,不,方少,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空泰惊惧的说道。
他的眼眸流露出挣扎,可身体却操纵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方涯撑开他的嘴唇,把污血降广为人知的血虫放入他的口中。
喉咙更是感到了一阵蠕动,他的心渐感冰凉,不是因血虫,而是因他心中产生的恐惧。
“我一向很好说话。”
方涯轻拍手掌,仿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笑着说道。
“来,我们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