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
两具尸降倒地,砸出不大不小的声响。
不过,在场的人没人关注。
毕竟经过巴泰的炼制,他的意志占据了主导地位,尸降本身的邪性压制到极点,不是一时半会可以重新掌控尸降。
活的更久,死的几率。
曼沙在脑海中快速对比,两个选择在天平秤来回倾斜。
也许他真是老了,就算是方涯的气息明显降低了不少,但他也不想去赌方涯说的话,继续苟活才是他的愿望。
“曼沙,你别听到胡说,他要是有这个实力,怎么可能让你轻易离去,他只是在狐假虎威而已。”
昆长师看着方涯头颅处白稠蠕动的物质,缓缓愈合的伤口,落在地上。
顶上的秘宝多了道裂缝,猛的窜出宛如洪流的长鞭,速度超乎了方涯闪避的速度,更是忽左忽右,飘忽不定。
啪。
长鞭困住了方涯,限制住了他的身体。
“我已经限制他了,别听他胡诌,快来帮我。”昆长师大声喊道。
群蚁齐飞,朝着方涯的身体就开始蚕食。
曼沙看到了方涯的处境,心中又有了迟疑,天平秤倾向了昆长师,正欲要出手。
“哈哈。”
方涯大笑,只见他猛地抓住红鞭,斐然的巨力拽着使劲拉下天上的秘宝。
听到这般豪情万丈的笑声,曼沙看见方涯身体不断被撕咬的血肉,又在快速愈合的伤口,同时顶上秘宝缓缓下移。
“沙革,多年不见,想不到你因流派的事务,实力没有多大的长进,连你师弟都超过了你。”
曼沙对着昆长师嘲讽一句。
“不过你放心,我这就去帮你找救兵,你先顶着,我去去就回来。”
他的身形闪动,鬼气绕身而行,铜镜朝着秘宝布下的光阵边缘飞去,带着闷响,如同大山碾压。
门派的降头大师交给他的任务从来没有要他舍命,带着方涯的情报回去,以他的身份,地位,实力,不会有太大的惩罚。
没人会为了一个注定了消亡的流派,去报复和严惩他这个走到生涯末途的人。
顶梁柱的死去,昆之流就像是拿着金子的小孩,有了太多不是他该有财富,却没有保护的力量,就算此事过后,外门的报复不说,就算南洋门都有人雀雀欲试。
轰隆。
阵法撼动,一道缺口出现在曼沙的前方。
“该死的家伙,我不会放过你。”
昆长师体内气息不稳,嘴角露出血迹。
他之所以劝阻曼沙,其中不乏他借助秘宝与方涯搏斗,一旦曼沙冲击秘宝设下的阵法,他也会受到牵连。
“等我。”曼沙闪身而出,脱离了战场。
气恼的昆长师眼角余光看到了紧跟在曼沙其后,黑影闪过,心中触动。
“你还有后手?”他惊讶的说道。
他的发现,没有去提醒曼沙,要不是刚巧因曼沙的行为,他根本注意不到。
邪邪一笑,方涯没有回答昆长师的话。
他猛力拉扯,狂暴的力量强制把秘宝的鞭子拉断,也不去赶走身上的飞蚁,身上的光曦齐动,如同一座小山横压了过去。
‘好快。’昆长师的心尖颤动。
气息尚未平稳的他,连忙不去驱使秘宝,而是驱使他的飞蚁,试图加快啃食,从而减缓方涯的速度。
如今对他来说,杀方涯已经不是最重要的目的,如何逃得生机才是他考虑。
他向后退去。
失去了昆长师的操控,秘宝也不再维持阵法,缓缓掉落,笼罩住整个墓地的阵法边缘的空气扭曲,逐渐淡化。
“想走,休想。”
方涯冷哼。
身体的光点像是会移动般,分别从四肢,躯干来到头颅,跟头颅的光点汇聚在一块,同源而出的它们,仿是要勾连成一体。
以此同时,他的速度再次暴涨,超乎了之前速度太多,连昆长师都不想相信。
“不可能,不能这样。”昆长师望着向他轰然抓来的手掌,指尖的道道劲风清晰可见。
哼。
方涯的冷哼,像是一把锤子敲在了他自傲的心田。
擒住了昆长师的方涯,看着在他指尖露出小小的头颅,篾笑着。
“你这是伪灵域种子,你怎么可能形成,不,不。”
昆长师感知着方涯头颅传出了的一丝空间气息,是那么虚弱,那么不堪,宛如风中尘埃,下一秒就会消失,但却是实实在在的空间气息。
这是他改变不了的事,他为了冲击灵域,甚至失败后耗损他的本源,致使他的实力下降。
求之不得却在他痛恨的人手上看到了希望,尽管是极度渺茫,但却是看到了机会。
他走到如今这步,也是方涯的咄咄逼人。
在他心中,要是方涯交出封壶,那么他就不会与方涯为敌,后续的就不会发生,他怨恨方涯。
方涯头颅光点散开,短暂维持光点聚集耗费的力量太多了,就算是他也只能维持一会。
“你放心,我不会立刻杀你。”
方涯的身体缩小,驱使着经由墓内阵法修复的少许青铜人像打扫战场,由于阵法的退散,他没有维持太过显眼的体积。
他深吸着,把附在身上的飞蚁吞入腹中。
昆长师受到他力量的钳制,少了昆长师意志控制的飞蚁并不能对他造成伤害。
“他会怎么样?”昆长师看着钳住他脖子的手臂,开口询问。
方涯先是在尸降布下禁制,随着带着阴尸降,和青铜人像抬起的秘宝,收集到近乎成肉饼的巴泰残尸走回他的墓室。
“他?”他很快就反应过来,知道昆长师询问逃走的曼沙。
“他会陪你们。”
方牧早前给他的护身阴兵,他不认为,曼沙那个老朽的身体能够抵得过方牧精心准备的阴兵。
听到了方涯宣布曼沙的死讯,昆长师有些沮丧的问道。
“那道黑影,为何你不一开始就用出来,从未曾听闻过你跟我辈交手,你不怕死在我们手上,为什么,为什么?”
他想不通,也不甘心。
呵呵。
“自我这真身修炼以来,我一直不能施展过真正的威势,好不容易有你们过来我玩耍,我当然要试试我的斤两,要是一开始你们就齐心协力,或许能有机会杀我也不一定,可惜。”
方涯口嚼着飞蚁,缓缓炼化,头颅的愈合速度也稍微加快了少许。
他的话如同晴天霹雳般,轰击在昆长师的心头,哑口说道。
“原来,我们只是你的测试品,可笑,可笑,谅我还妄想复兴昆之流,我是罪人,罪人。”
进入墓室后,看着备受打击的昆长师,方涯心情很是畅快。
“我知道你安排了你的弟子,待我恢复过后,我会送他们去陪你,整整齐齐才是硬道理。”
慌了,真的慌了。
昆长师想不通为何方涯敢说这句话,不由怀疑,心中仅有的希望缓缓消逝。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知道。”
“你在骗我,对,你在骗我,是不是?”
甬道内回荡着他的叫嚣,似在自我坚定,似在反驳,不过,方涯都没有回答他。
爬满了某种滕树的墓室中枢,悄然把昆长师绑了起来,随即方涯在他身上钉下透骨锥。
“其实你不来找我,我也会在近期找上你,只是你比我稍快了一些,自始至终,你的行动都在我的视界,哈哈。”
在跨入黑棺前,方涯想要再看一下昆长师的表情。
脸庞僵住,昆长师瞪大双眼,怨毒的眼神看着方涯,如同失败者般说道。
“空泰,是他,是不是他?”
他想着散去的火种,张口质问。
黑棺合上,方涯没有回答,而是修复身体损伤。
藤枝蠕动把昆长师的口部捂住,让他安静了下来。
“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