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云南这个天地,要是在我家那边住这种竹楼肯定得被冻死。
黑虎寨是个大寨子,魏彬说他们寨子总共有两千来人,基本上所有的黑苗都住在这个寨子中。
这里的人大部分都是以耕种为生,也都十分的朴实。魏彬在寨子里的地位应该是不低,不管谁见到他都热情的打招呼,魏彬也热情的回应,十分平易近人,跟外面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魏彬给我们解释了以后我们几个才知道,原来他的父亲是黑虎寨的头人。
从那些苗人打招呼的态度上就能看出,魏彬父亲在这里一定十分有威望,苗民打招呼十分的诚恳,想必魏彬的父亲在这里一定很受拥戴。
带着我们走到一个高大的竹楼前,魏彬驻足停下,恭敬的敲了敲门。直到里面传来一句苗语他才打开门,而后低着头走了进去。
我们几个跟着魏彬进了竹楼,竹楼的一楼是个大厅,有两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和一个相貌堂堂的中年人坐在一张竹子坐的桌子前正喝着茶水。
见我们进来,他们三个都抬起头,在我们身上扫视了一圈,那两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将目光锁定在我的身上。
“居然是五阴之体,难得难得,如果你是苗家人我一定收你为徒。”
其中一个老者开口说话了,他说的是汉语,而且十分标准。另外一个老者连连点头,但没有说话。
这时魏彬开始给我们介绍这三个人,他先介绍的是年纪最长的那个老人,说是他们寨子的大巫师。
另外一个老者是祭祀,而那个相貌堂堂的中年人就是魏彬的父亲,蒙周头人。
头人就相当于村长一类的村长,而大巫和祭祀的地位则在头人之上,但却受头人的管辖。
也就是说大巫和祭祀的地位虽然高,但如果遇到什么重大的事情还是头人来做决定,他们也不可以违抗头人的决定。
我对大巫师能看出我是五阴之体一点都不奇怪,能当上大巫师的肯定都是有本事的人,他要是看不出来我倒会奇怪了。
“宝周,可以让你的朋友们坐下。”
宝周是魏彬的乳名,他这个名字只有自己的父母长辈可以叫,平辈人是不能叫的。
我们几个分别坐下,而后魏彬的父亲又开口说道:“大巫师前几日推算一卦,说将有贵客临门,助我黑虎寨击退花寨,我想这几位应该就是贵人了,晚上我们会以最隆重的礼节来招待你们。”
我刚想说话却被魏彬用眼神制止,这才想起他跟我说的苗族的禁忌中有一条好像是不能拒绝邀请。
当然这个规矩是针对外来人的,他们苗民内部是没有这个规矩的。我点了点头,没敢反驳,我心里有些急,我到这里来是为了救白灵的,晚去花寨一天,白灵就可能会多一分危险。
我很清楚如果没有黑虎寨的帮助我很难把白灵从花寨救出来,所以也只能接受魏彬父亲的邀请。
“父亲,刚才您说他们会助我们击退花寨,难道花寨要对我们进攻吗?”
怕我们几个听不懂苗语,魏彬用汉语说道。蒙周点了点头,而后看了一眼大巫师,大巫师便开口说道:
“白苗一直想要铲除我们黑苗,他们不断的丑化我们黑苗,让所有的白苗都惧怕我们,最终的目的就是想将我们彻底铲除。
现在花寨的头人扎然是个野心勃勃的家伙,他最近邀请了几个道家之人,我想他很快就会对我们动手的。
我们正在商讨对策,宝周,带你的朋友去休息吧,晚上我们会用最隆重的苗族礼仪接待他们。”
大巫师朝我们摆了摆手,魏彬便对几个人行了个礼,而后带我们走出了竹楼。
“魏彬,我们既然来了就一定会帮你,只是我怕白灵有危险,你能不能带我去一趟花寨,我想确定一下,如果能把她救出来更好。”
“你那个朋友不会有危险,我们也会帮你救她出来,现在你们最好不要去花寨。”
我的话音刚落,竹楼里便传出大巫师的声音,很显然他是听到了我的话。
魏彬点了点头,对我说道:“正阳你放心,大巫师命卜的本事无人能及,他说白灵没危险就肯定会没危险,你就放心吧。”
提起命卜之术我忽然想起正迪不就是擅长这个吗,白灵有没有危险让他卜上一卦就知道了。
对付水鬼的时候白灵已经把她的生辰八字都给了我,有她的生辰八字正迪肯定能测出吉凶。
跟着魏彬进了另一个竹楼,魏彬说有些事情要办,让我们先休息,也可以四处走走,而后他就出去了。
我迫不及待的让正迪开卦,将白灵的生辰八字都报给了他。正迪拿出铜钱卜了一挂,而后便点头说道:
“那个大巫师说的没错,白灵不会有危险。虽然这卦中暗藏了一些变化,但都是吉兆,你可以放心,白灵会安然无恙的。”
正迪的话我当然信,只是我很奇怪那个大巫师是怎么算出来的,他并没有白灵的生辰八字,也没有白灵佩戴过的器物,他是怎么推算的?
好像是看穿了我的疑问,正迪一笑,说道:“那个大巫师是个高人,我想他是推算花寨的时候发现了白灵的存在,他这种推算之法是一种极高明的术法,别说是我,连师父也不一定能办到,那个大巫师才是真正的高人。”
正迪的脸上现出向往的神色,看来大巫师的境界的确是高,正迪对他也只能仰望。
既然白灵不会有什么危险那我也就放心了,我建议出去走走,好不容易到了一次苗寨,要不溜达一下那就白来了。
我们四人出了竹楼便在寨子里转悠,黑虎寨很大,走了老半天才走了一小部分。这个寨子的人都十分友善,见到我们脸上便露出充满善意的笑容。
路过一个小竹楼的时候,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忽然从竹楼里冲出,而后便又喊又叫。她说的是苗语,我听不懂,正迪告诉我她是在叫孩子这两个字。
女人好像是发了疯一样,不停的大叫,而且还四处跑,好像是在找什么似的。
虽然她披头散发,但我还是能看清楚她的样子。大概有二十二三岁,脸颊很瘦,看上去就好像是饿成这样似的。
她的眼眶都有些凹陷了,眼角是淡红色的,想必她应该是每天都在哭才把眼角哭成那个颜色。
我们几个怔怔的看着那女人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这时从远处跑来几个年纪略微大一些的苗民,又是哄又是劝的把女人又送回了竹楼。
其中一个中年苗民走到我们面前,朝我们几个欠了欠身,用汉语说道:“惊扰了几位贵客真是抱歉,坦珠十分可怜,还请几位贵客不要怪罪。”
苗寨的规矩是人家不主动说话我们也不能主动打招呼,这个苗民既然开口了,我们便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苗民叫赛方,他说坦珠是个命很苦的人。她在二十二岁的时候嫁给了寨子里的一个壮年,但她的丈夫却在捕猎的时候摔下山崖死了。
丈夫的死对坦珠的打击很大,本来他想跟着丈夫一块走,但却发现怀了丈夫的骨肉,于是她便放弃了寻死的念头,打算把孩子生下来抚养长大。
后来坦珠生了个男婴,取名多可,因为她丈夫的名字里带个多字,所以坦珠才给孩子取了这个名字。
坦珠把对丈夫的思念全部灌注到了孩子的身上,但她怎么也没想到,在她一次外出回寨子的途中竟然把孩子给弄丢了,当时孩子还未满月。
那时全寨子的人都出动去帮坦珠寻找孩子,但找了三天三夜都没有找到。坦珠十分自责,每天都在家里呼喊了孩子的名字,希望他能回来,渐渐的坦珠就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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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失去丈夫,接着又失去孩子,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种打击实在是太大了。我们几个都叹了口气,对坦珠十分同情。
现在坦珠整天都疯疯癫癫的,有时候就会跑出来寻找她的孩子。寨子里的人都知道她的遭遇,很同情她,每天都会给她送吃的跟喝的。
刚才头人已经通知了寨子的人,说我们几个是黑虎寨的贵人,让大家一定要尊敬我们。
赛方是怕我们怪罪坦珠,所以才把这件事说给我们听。外面都传黑苗是多么的邪恶,但这里的人却是如此的朴实,不知道比我们遇到的白苗要好上多少。
就算是我不认识魏彬,如果黑虎寨遇到了什么麻烦我也会帮忙,如果让白苗把黑虎寨攻下来,这里的苗民可就要遭殃了。
告别赛方,我们也没心情转了,都回了魏彬给我们安排的那个竹楼。天色将黑的时候,魏彬才来找我们,说让我们出去,招待我们的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
看这小子面带桃花,我就知道他肯定是去找他相好的了。苗寨的男女都很痴情,一但把心交给对方那就一辈子都不会变心。
不止是苗族的女子这样,男人也是如此。当然凡事都有例外,见识过外面花花世界的苗族男人也有变心的,但却极少。
此时寨子中已经升起了团团篝火,许多苗民都已经聚在了篝火旁边常哥跳舞。苗族是个能歌善舞的民族,寨子里不管大人小孩都能唱能跳。
我很喜欢这种氛围,充满了原始的气息,在这里你可以忘记都市的繁华和那些不顺心的事情,如果有可能,我老的时候一定会来这里安家。
魏彬带着我们走到篝火最大的一处,此时他的父亲已经在这里了,但大巫师和祭祀不在。
篝火上烤着一直羊,已经考的六七成熟了,羊肉的香味儿钻进我的鼻子,我立刻就感觉自己已经饿的不行了。
这时蒙周站起身,冲着周围的苗民喊了一句苗语,那些苗民立刻就欢呼起来,而后蒙周便端着一碗水走到我们几个面前,用手沾着碗里的水往我们身上弹。
魏彬说这是他们苗人迎接贵客的最高礼仪,那水是经过巫师和祭祀祈祷过的圣水。我们几个都不敢乱动,直到礼仪结束。
这时有个苗民跑到蒙周身边,低声给他说了几句,而后蒙周就站起身,带着几个人朝外面走去。
我好奇的看了一眼,见寨子门口站着十几个人,应该是白苗那边的。这时我忽然看到了唐宇,他居然也来了这里。
一下从地上跳起,我便朝寨子门口跑去,今天说什么也得把这个唐宇给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