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子犹豫了半晌终于道。
“咱们说过请叶兄弟喝喜酒的!”
“可是……咱们连叶兄弟在哪儿都不知道!”
一句话,好像戳中了某种开关一样。
几个人脸上的笑意都渐渐消失,然后,每个人脸上都是愁容。
“唉……可不是!”
耗子叹了口气。
“叶兄弟怎么跟人间蒸发了一样,她说过她会来的!”
“可是,咱们在这儿等了这么久,也不见她来!”
妖怪眼圈儿都说红了。
“你们真讨厌!”
“好好儿的,勾起人家的伤心事!”
说完,就转身跑回屋,嘤嘤哭了起来。
老虎和耗子一脸黑线。
不过,俩人对视了几秒,也回屋了。
愁啊!
叶棠自那次告辞之后,就再没出现过。
离婚宴还有一个月的时候,他们去深山里找过。
她的那间小屋,早已人去楼空,许久不曾住人了。
一看就是,叶棠压根儿就没回去。
可是,她没回来,她去哪儿了?
茫茫人海,去哪儿找?
“叶棠你个臭小子,说话不算数!”
耗子暗骂!
老虎心里也十分不好受。
“她说过要教我射箭呢,我还没学会呢!”
“叶兄弟也不像是不守信之人啊!”
“唉!”
每个人心里都不好受。
好不容易遇见个这么志趣相投的兄弟,还给走丢了,真是!
夏廷风其实心里也不好受的。
他也曾派人去找,可是……也同样空手而归,连个有用的线索都带不回来,何况是人呢!
找来找去找不到,此事也只能作罢!
翻天覆地都找遍了,都没有,那一定说明:
叶姑娘不想露面。
既然她不想露面,那他们自然也不好强求!
他日有缘,自然会再见的!
……
宫外的事告一段落。
宫里又热闹了起来。
临近年关,下了几场大雪,大家的冬装也就上了身。
各宫各室的衣服早就发下来了,有的主子们已经拿出来穿。
而有的人,拿不出来。
为啥?
因为实在是拿不出手啊!
就拿斗篷来说。
程贵人的是云锦百花缎的,而杜贵人到手的,只是普通的料子,颜色也不好看,墨绿色!
又老气又难看,
杜贵人拿在手里的时候,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她完全不相信,内务府的人胆敢给她这样的东西。
叫身边的宫女拿去换。
可是……内务府的人也十分倨傲。
“看不上?可以啊!给,这一件更好的,拿去吧!”
说着就扔过来一件树皮褐色的,这……这更老气啊!
丁香气得都快哭了,最后,还是把那件儿墨绿色的斗篷原样儿不动的拿了回来。
“主子,没有了,下边儿的更难看!”
杜贵人气得要死!
“没有!”
她把手里的斗篷摔在地上。
“这种东西要我怎么穿?”
“马上就要年关了,我穿什么?不行!拿银子去,叫她们做!”
说完,就转身进去扒拉自己的首饰盒。
可是……翻来覆去,也找不到几件能打赏的。
不是内造的样式,就是不值钱!
是的,杜贵人手边儿已经没有好东西了。
自入宫这么长时间,宠爱没有,却又用喜欢鲜亮的东西来伪装自己很得宠的假象。
所以,她可不得自己掏腰包去买么。
而且,她一买就停不下来!
时间一长,手边儿的银子首饰,全被她当银子打赏完了。
可不就没有了么!
杜贵人看着那墨绿色的硬邦邦的斗篷,欲哭无泪。
她心里那个念头,又疯狂滋生出来。
要得宠!一定要得宠!
得宠了才有好日子过,好东西吃,好衣裳穿。
没有宠爱,没有子嗣,一切就等于空口白谈!
杜贵人死死攥着手里的斗篷,眼神吓人。
……
杜贵人就住在惠嫔的昭祥阁。
离程贵人住的宜chūn gōng也不远。
腊月二十这一晚,又下了一场雪。
次日一早,皇后就来传话,说是天不好,不必去请安了,叫大家都好好歇着。
杜贵人就很高兴。
“歇着就歇着,这样的天儿,自然要出来赏雪啊!”
说完,就叮嘱丁香。
“把我旧年的斗篷准备准备,咱们去赏雪,对了,再端点儿点心,去看看程贵人!”
反正是,闲来无事么!
最近很多人,有事儿没事都喜欢去程贵人那里坐坐。
都想沾点儿喜气呢!
程贵人待人也十分客气,也不往外赶,就任她们坐在那儿说好话。
她自己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
不得罪人,也不巴结谁!
不卑不亢,温婉如水!
……
这天一大早,程贵人早起,掀开帘子打算透透气。
忽然,就看见杜贵人带着人往这边来了。
杜贵人先去了宁妃的正殿,请了安。
之后又出来,往自己这里来。
程贵人笑了笑。
“环翠,去把窗户都打开吧,又有客人来了!”
环翠应了一声,赶紧去把窗户打开。
这样做,一来是为了透透气,二来么,也是为了让避免主子被害。
万一有人身上带了些不干不净的东西。
这窗户一开,味道一散,也就没了。
这也是太医教的方法!
不过,今日环翠有些担心了。
“主子,今儿个天太冷,窗户都打开了,屋子里就不暖和了啊!”
程贵人笑了笑。
“我面前有炭盆子,我怕什么?”
“再说了我也不怕冷!”
谁怕冷那就早点儿走呗,反正,她也不稀罕她们带的那点儿补品!
更不稀罕她们来。
炕上都没烧,是凉的。
以往也有贵人来,坐着冷炕,吹着冷风,不用人赶就早早儿地出来了。
如今……杜贵人也有了这样的待遇!
……
一进门,杜贵人就打了个寒颤。
“程妹妹这里……可真是……”
想说句好话来着,可是大脑都冻僵了,说不出来啊!
最后,杜贵人只得哆嗦了一句。
“真冷!”
程贵人像是没听见一样,安详地坐在软榻上。
身子底下铺着厚厚的皮子和棉被,脚边儿放着暖脚炉。
手边儿是热乎乎的炭火。
她穿的又厚,所以整个人都暖烘烘的。
寒气靠不近她。
可是……
杜贵人就不一样了。
炕上是凉的,也没烧炭,又挨着窗户,窗户还开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