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我不好!时常纵着他!”
“都是我疏于管教,才让他犯下这等错事!”
“皇上,您要杀要剐,就从我身上下手吧,小六他还是个孩子!”
赵君尧本来还没那么生气。
被珍太嫔这么一说,顿时龙颜大怒。
“放肆!”
“当啷”一声,茶盏落地,碎在珍太嫔的跟前。
珍太嫔吓得浑身战战兢兢,连忙跪着往后挪了几步。
“皇上!”
赵君尧怒目而视!
“珍太嫔,你好歹是个长辈!朕素来敬你!”
“殊不知你竟是这等无知蠢妇!”
“什么叫他还是个孩子!”
“是个孩子,犯了错就能容忍?就可以去杀人!”
“是个孩子,就能猥亵宫女?”
“是个孩子,就能把太后气昏过去?!”
赵君尧一字一顿,眼睛犀利如冰刀。
愣是把珍太嫔吓得,不敢再说一句话。
赵君尧也没什么耐心了,大手一挥。
“来人,把珍太嫔好生送出去,没有朕的命令,不许外出!”
这就是软禁的意思了。
李盛安匆匆进来,连忙应是。
珍太嫔还想再说些什么,不过……李盛安哪里容她再出声。
连同几个小太监,把她拖了出去。
出来后,珍太嫔这才发觉自己早已浑身瘫软。
小太监一松手,她就瘫在了地上。
“李公公,我求求你,去给皇上说说情吧!”
“小六他还是个孩子,他不能死啊!”
刚才皇上的眼神,像是立刻就要杀人。
当初,皇后娘娘的二哥,也是这样闹出人命被皇上杀了的。
如今,她的儿子也闹出了人命。
她真的怕小六被杀!真的怕啊!
以往的飞扬跋扈,以往的目空一切,这会儿早没了。
珍太嫔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眼泪都要哭干了。
“李公公我求你……”
李盛安也得赶紧回去复命啊,就叹了口气说道。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当初,谁叫你那么纵容呢。
自己的儿子不好好教,那自有皇上来教导了。
“太嫔主子,奴才不过是个太监,您呐,还是好好回去等消息吧!”
说完,就吩咐道。
“送太嫔娘娘回去!”
“是!”
周围的几个小太监立刻应是。
然后……珍太嫔就被拖起来往前走。
就在这时,五爷迎面赶来。
见母妃被几个小太监拖着,就赶紧上前。
“母妃!”
珍太嫔整个人都陷入了巨大的绝望与悲痛中,哪里顾得上许多。
五爷来了,也不是很在意。
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淡淡道。
“你来了!”
五爷眼里的失望一闪而过。
但还是孝顺地上前。
“母妃……儿子送您回去!”
珍太嫔这才抬了抬眼皮,拍了拍他的手,眼泪就又落下了。
“你是个好孩子,可是你弟弟!”
五爷眼里又暗淡了几分。
自从弟弟出生,母妃一门心思全在他身上。
无论自己有多努力,母妃永远都看不到他的存在。
就是说话,也是三句话不离你弟弟。
‘你是哥哥,你要让着他!’
‘以后出宫建府,或者去了封地,你一定要照应弟弟!’
‘以后你弟弟……’
弟弟弟弟,母妃眼里全是弟弟。
自己竟成了没人疼没人爱的孩子了。
都是亲生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
越想,五爷心里就越不平衡。
不过……不重要了!
他的六弟现在摊上大事儿了,能不能活,还不知道呢!
一想起这个,五爷心里就有一种莫名的畅kuài gǎn!
这回,六弟不死也废了。
以后,母妃能指望的就只有他一个!
呵呵,母妃!你只能指望我了!
想罢,五爷嘴角,勾起一丝常人不易察觉的笑意!
细细看,还有几分瘆人!
……
打发走了珍太嫔。
赵君尧第一时间去看了太后。
太后病重,身边侍疾的很多。
皇后,贵妃,施婕妤这些平时和太后亲近的,自不必说。
其余的,以宁妃为首的几个嫔主子们,也都在殿外恭恭敬敬候着。
也不好进去,毕竟太医都说要静养么!
赵君尧过来时。
太监也不敢高声通报,妃嫔也不敢高声行礼。
大家悄无声息地屈膝,这就算见礼了。
赵君尧从殿外经过的时候,看了一眼夏如卿。
夏如卿正低着头,看着那双龙靴,在自己面前停留了片刻,才离开。
心中思绪万千。
头一回见皇上,也是只看到了他的龙靴!
一晃,这都好几年了啊!
进了内室,赵君尧一眼看见太后一脸苍白虚弱地躺在床上。
皇后和贵妃,施婕妤等,在床边儿坐着。
“皇上!”
三人起来让位置。
赵君尧疲惫地摆了摆手,话也没说就坐了下来。
“母后!”
太后虚弱地抬眼,还没说话,便泪流满面。
“没想到啊!”
“哀家这都快入土了人了,还要遭受这等耻辱!”
“好好儿地一个孩子,就这么没了!”
“是哀家对不起那孩子!”
“是哀家对不起她啊!”
太后说着,又痛哭起来。
“亏得哀家常年礼佛,却害得一个孩子这样自缢而亡,哀家心里过意不去啊!”
赵君尧有点儿懵。
母后什么时候这么慈悲心肠了,不过一个宫女而已,而且还是新选进来的小宫女。
十天半个月还见不到主子一面的那种。
虽然也是一条人命,可这样……
是不是有点儿过了!
一个在深宫里浮浮沉沉几十年的人,心肠怎么也不可能软得这样一塌糊涂。
这……不符合常理啊!
“母后……”
赵君尧都有点儿尴尬了,不知道怎么劝。
最后还是皇后上前劝道。
“母后,您也不是有意的,”
“容秋姑娘泉下有知,也不会怪您的!”
皇后说着,也滴了几滴眼泪下来。
倒是贵妃和施婕妤,二人脸上并没有多少悲伤。
这才对么,一个宫女受辱自缢,主子痛心也就是了。
当朝太后和当今皇后,在这哭哭啼啼,太奇怪了!
女人啊,太会装了!
太后似乎察觉到了皇帝的尴尬。
就赶紧擦了擦眼泪道。
“哀家老了,心也软了,就见不得这些事,让皇儿担心了吧!”
赵君尧赶紧道。
“母后仁慈!”
一旁还在抹眼泪的皇后,就有些尴尬了。
太后老了,伤怀感念,那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