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思维,要求人们用系统的眼光从结构与功能的角度重新审视多样化的世界,把被形而上学地分割了的现象世界重新整合,将单个元素和切片放在系统中实现“新的综合”以实现“整体大于部分的简单总和”的效应。
系统思维也叫整体思维,这是一种含金量很高的思维方式。
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在伦敦英美后勤司令部的墙上,醒目地写着一首古老的歌谣:
因为一枚铁钉,毁了一只马掌;
因为一只马掌,损了一匹战马;
因为一匹战马,失去一位骑手;
因为一位骑手,输了一次战斗;
因为一次战斗,丢掉一场战役;
因为一场战役,亡了一个帝国。
而这全部是因为一枚马蹄铁钉引起的。
这首歌谣质朴而形象地说明了整体的重要性,精确地点出了要素与系统、部分与整体的关系。
整体性思考能力常常会因为我们单项专业思考能力的强化而削弱。让我们来做一道数字游戏题:
两个对手在桌上发现上面标着从1到9各类数字的许多纸片。两人轮流每次从中取出一张纸片。玩法是,抢在对手之前,找出三个加起来总和为l5的数字。假如第一个人第一次选择了2,那么请问,第二个人最好选择哪个数字呢?尽管这个游戏看起来比较陌生,但实际上,大多数人都拥有将这个游戏玩得得心应手所必需的全部知识。只是真要玩好,不是取决于知识本身,而是决定于对知识的灵活运用,取决于能否从整体上把握。
杰出的生理学家罗伯特·鲁特伯恩斯坦在教学中曾经利用恩佐·马里的动物拼图向他的学生表明如何从全局看问题。
鲁特伯恩斯坦对他的学生说:我们在这里有一头猪,那里有一头犀牛,它们在哪些方面有所不同?它们在哪些方面又是一样的?这些都是我们在大多数教育机构里要学会去思考的问题。在我组成了这个拼图之后,没有预料到的事情发生了:所有的动物都能够拼到一起去!这就是达尔文的进化论,每种动物都有其适当的场所,这都是由需要和其近邻的能力所决定的。这就是生态学,万事万物按照一种复杂的奉献和索取的关系彼此适应。你单看每一个别的动物时,不可能看到这些东西,甚至当你看到所有的动物在一起,仍如同单独地看每一只,同样也不能够明白。只有当你具有一种总体拼图的概念,即个别只有整体的一部分,而这个整体却是某种完全不同的东西,只有在这个时候,进化生物学和生态学的伟大启迪作用才会自己表现出来。
鲁特伯恩斯坦的教学方法其实在许多领域都有启示意义,正如他自己说的:不管一个人对一门学科(艺术、经济、宗教、政治、科学等)掌握多少,人们总不能看到这样一个令人惊讶的事实,即这些学科集中在一起可以形成某种别的东西。事实是,整体大于原来个体加在一起的总和,其性质不能从部分中预测到,这才是事实的关键所在。
无论从哪方面而言,综合都是一种新的力量,如果说人在与动物的单项竞争中,几乎没有任何优势可言的话,那么,全能”才更能体现出人类的优势和特点。有人研究动物习性,专门设计了一个“三项全能”项目——行军30公里、潜水15米、爬绳数米。经研究,除了人类以外,所有的哺乳动物都没有能力完成这三项运动。可见,人类的优势就在于综合。
在个体与群体、结构与功能、细节与整体的关系上,有一个颇具象征意义的例子:纽约的一家美术馆展出了搜集到的200万只活蚂蚁,那是从美洲借来的,以某个群落的形式展出,题为“图案与结构”它们被陈列在沙子上,放在一个大方匣子里,四周是塑料挡板,高到足以防止它们爬出来,爬到曼哈顿的街上。作品的创造者根据自己的灵感和蚂蚁们的趣味,改变着各个食物来源的位置,而那些蚂蚁就自动形成一些长长的、黑乎乎的绳子一样的图,伸展开来,像一条条扭动的肢体、手、手指,爬过沙墙,排成月牙、十字和长椭圆形,一个站点延伸到另一个站点。经过这样摆弄的蚂蚁,被一群外着冬季服装的人们充满热情地观看着。这些人排成整齐的队形,连同这些蚂蚁成了一种活动雕塑,一种行动绘画,一种实物艺术,一个事件,一件模仿滑稽作品……这是一个象征,人类生活事件也一样,处于生活山脚下的人们像蚁群一样被某只无形的巨手操控着,一会儿经商,一会儿炒股,人们簇拥着,从一个方向潮涌到另一方向,根据“食物”移动的方位,不断变幻着整体的姿势,如果有一个巨人从历史的山峰上看下去,也许会像我们看200万蚁群的蠕动一样,那样的壮观、悲壮和滑稽。那么每日每时处于细碎生活中的人们是不是也需要偶尔站到一个较高的境界,以一种全景式的眼光关照自己的行为呢?是不是应该俯视一下被利益裹挟着的人群是怎样蠕动的?其运动的终极意义究竟是什么?不管一个系统内基本要素的数量多还是少,要素之间的相关联系却是极其复杂的。因此从整体上对要素进行系统分析很有必要。
我们可以通过称球游戏来理解系统分析的简单过程。
题1:假设有9个一模一样的小球,其中有一个稍微轻一点,其他的重量相等。现随你选用一种称重量的仪器,要求你只称两次,便将此球找出来。请问用什么仪器,怎么称(先不要看下面的答案,试着思考一下)?
做此题之前,先讨论明确一个基本问题:若已知3个球中有个球轻一点,可取一天平,将l号球和2号球分别放到天平的两边去称,视天平的位置变化可立即判知轻球所在。当有9个球时,可将球分成三组,每组3球,取两组放到天平两边去称,视天平的位置变化可先判知那组有轻球,再按前述方式再称一次,即知轻球所在。
题2:做完了上一题,算是打下了这一题的基础。有13个球,已知有一个球的重量与其他球不一样,现在要求你只称3次,便将此球找出来你能办到吗?
有了这样一个思考的前提,我们就可以一种比较轻松的心情来观察系统思维在实际生活中的应用了。
这是一个不自觉地运用系统方法寻找金矿的故事,题目为《黄金谷》作者是美国大作家杰克·伦敦,故事是这么说的:
这个采矿者带着一些基本工具:一把镐、一把铁铲、一个淘金盘,以及最重要的东西:饥饿的灵魂。他选择了从这个山谷开始勘探,因为这个山谷中有树林、水草和山坡,这可是让探矿者喜出望外的事……它是探矿者的秘密草地,同时还是疲劳的驴子很好的栖息地。真是没有比这这个更好的了!
这人在那个山坡下面的小溪旁边挖了一铲土,开始了他的勘探之旅。
他将那铲土倒在淘金盘中之后,将之半淹在溪流中,并不停地筛动它,大部分泥土都被冲走了,只剩下很细的泥土颗粒和最小的砾石块,下面,他要做的事情要花挺长时间,并且必须小心认真才行。
这家伙不停地筛动淘金盘,小心翼翼,直到看起来里面除了水以外,别无他物为止。
他迅速地倾斜淘金盘,里面的水就越过淘金盘的边流到小溪里去了。
他看到淘金盘底部有薄薄的一层黑色的沙粒。
仔细检查之后,他发现了一颗金粒。
他将更多的水沥出淘金盘之外,又找到了另外一颗金粒。
他继续进行着这种费力费神的过程,每一次都仔细检查淘金盘中那层黑沙的一部分。
他找到了7颗金粒,尽管这几颗金粒并不那么值得保存,但是这让他的心中燃起了希望。
他顺着小溪往下走,重复着同样单调乏味的过程:给淘金盘中装一盘沙子,仔细地冲洗淘金盘,认真地捡出细细的金粒。
随着他顺着小溪往下走,他收集到的金粒却一次比一次少,其中一次只找到一颗金粒,另外一次则颗粒无收。
因此,他回到了他开始的地方,开始往小溪的上游走。
有一次,他淘到了30颗金粒,之后,每一次淘到的金粒都在不断减少,直至又到了颗粒无收的境地。
他已经找到了小溪中最富有金粒的地段了,但这还并不值得在这个地段中继续努力。黄金矿可能储藏在小溪之外,也即那个山坡的表皮之下。
于是他离开最初几次的勘探点,朝山坡往上走了几步,开始沿着山坡往上与第一洞平行着挖第二排洞。
首先他还是将泥土倒在淘金盘中,然后来到小溪边,淘掉沙砾,清点每次收获的金粒:这样的单调乏味的过程每进行一次,就得到更多的信息。
就这样,他沿着山坡往上挖一排又一排的洞。从每排的中心洞中掏出的黄金颗粒都是最多的,末端那两个洞中则都没有掏出任何金粒。
随着他越来越接近山顶,每排洞就越来越短,所有这些洞在一起构成了一个V字形。这个倒V字的两边就是带有金粒的地区的两个边界。这个倒V字形的顶端就是这位探矿者的目标,金矿先生”就住在那里。
当他来到山顶时,每次收获的金粒中含金量已经足够丰富了,已经值得保存。但是淘金工作却变得越来越困难。随着他一步步往上挖,黄金所在就越来越深了。小溪边上的黄金就在草根下面,可是山坡上的黄金颗粒开始是在30英尺之下,之后是在35英尺之下,然后是40英尺,接着又是50英尺。最后,那个倒V字形的两边最终交汇成了一点,他挖了60英尺深,铁铲碰到了风化的石英层,发出摩擦声。他用铁铲往下挖了一些,每一次当听到石英层发出破裂的声响的时候,他拿起一块风化了的石英,擦掉了上面的泥土,这块岩石的一半是纯金。
就这样,他不断努力,得到越来越多的纯金块。最后,他从中采掘到了总重达400磅的黄金。
这是一个让所有从未淘过金的人很容易兴奋的故事,人们在淘金者“饥渴的灵魂”和几件简单的工具背后,看到了另一种远为强大的工具——系统方法。
从小溪开始,通过系统性的努力,最终追踪到黄金之源。他挖的每一个洞都是在测试一种可能性,每一种收获都是下一个收获的前提,黄金颗粒的数量在让他心跳的同时,更是作为一种理性基础在一步步冷静地引导他。
系统思维作为一种普遍方法,既可以帮助寻找金矿,也可以帮助我们寻找其他一切想找的东西。
整体性思维一个重要前提,就是对相互割裂的诸要素进行有机链接,从而在最佳的协调机制下达到最理想的目标。
贝特茜和鲍里斯需要做3件家务:(1)用吸尘器打扫地板。他们只有一个吸尘器。这项活计需要30分钟。(2)用割草机修整草坪。他们只有一架割草机。这项活计也需要30分钟。(3)给婴儿喂食和洗澡。这项活计也需要30分钟。
贝特茜和鲍里斯如何合作,才能尽快完成家务(请思考20分钟)?
这是一个不仅需要知识更需要智慧的问题。它就像脑风暴创始人奥斯本那个得意的“最富刺激的酬劳法”一样,充满了“运筹”的美感。
“最富刺激的酬劳法”是怎么回事?且听奥本斯细细说来——他说:
他的一位邻居就遇到过这种事情,他喜欢在晚上将30只高尔夫球从篱笆这边打到邻近的荒芜的场地上,以此来松弛一下身体。
一天,他5岁的小儿子对他说:要是我把你的球全捡回来,你给我多少钱?
父亲想给他10美分,但他却宁愿说:你捡回3只球,就能得到一美分。
孩子开始尽力找球,但是,当他捡回来二十七、八只球时,就再也没有耐心找其余的二、三只球了。
父亲唯恐这样会使他养成漫不经心的习惯,便以下面的方式改变了报酬的方法:如果你把所有的球都找回来,我就给你15美分,而不再是10美分。不过,你要是只找回28只球,就一分也得不到;找回第二十九只球,我给你5美分,第三十只球给你10美分。
从那天起,孩子每次都将球全部捡回来,而且更加兴致勃勃地去找球了。
上述家务问题的答案也一样有趣和令人惊讶:通常的结论应当是60分钟。
然而,对一个永不满足的智者而言,似乎还有更大的协同空间,诀窍是让贝特茜和鲍里斯两人在整个过程中都一直在工作,只要运用整体性思维对全过程进行协同配置,就会找出这一似乎不存在的空间:让贝特茜先用吸尘器完成一般的地板清扫任务(15分钟)并让她自己单独完成照顾婴儿的任务(30分钟)同时,鲍里斯开始用割草机修整草坪(30分钟),然后就接着来清扫地板(15分钟)——总时间为45分钟。
总之,整体性思维要求人们用系统眼光从结构与功能的角度重新审视多样化的世界,把被形而上学地分割了的现象世界重新整合,将单个元素和切片放在系统中实现“新的综合”以实现“整体大于部分的简单总和”的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