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师弟,你说的药引不会是张大千的那副字画吧?”
匡明卓若有所思,不确定的猜测道。
“张大千的字画,老爷子最喜爱的哪一幅字画?”杜岳林一愣。
“匡师兄猜的不错,正是。”方寒点头。
“嘶!”
宋喜山和田义涛下意识的倒吸一口凉气。
用张大千的画做药引?
虽然宋喜山和田义涛并不是很了解古玩字画的价格,可张大千是何许人也他们还是清楚的,张大千的画大概是什么价格他们的心中多少还是有些猜测的。
这几年张大千的画早就被炒到了千万以上,杜家老爷子喜爱的这一副价格最差应该也在这个上下吧?
用一幅上千万的字画做药引?方寒也真敢说。
何为药引,药引其实是“引药归经”的俗称,是对一些能引导其它药物的药力到达病变部位或某一经脉,具有起“向导”作用的药物的一种称呼。
药引就犹如导游一样,将诸药引导向一定的经络脏腑,进行针对性治疗。
随着中医的发展,药引的范围也变得非常的广泛,甚至不局限于药材,甚至在面对一些特殊的病情的时候,一粒石子、一幅字画,一件东西也能被当成是药引。
而“药引”也不仅仅局限于字面上的意思,有时候药引则会成成为一种开导亦或者引导患者情绪变化,行动变化的一种东西。
甚至于某些药引本身就是不存在的,而寻找药引的过程反而是才是真正的治疗阶段。
明代万历年间的名医万全就有这样一个病案,当时罗田县有一位土财主,这位土财主已经四十岁了,娶了两个老婆,每次怀孕都是难产而夭。
这一年这位土财主的又一位小妾有怀孕了,这位土财主就担心小妾再次难产,所以找上了万全,万全检查诊断之后开了保胎药,并且言道:“要想不再难产,必须做到两点,一点是多吃青菜,少吃大鱼大肉,第二点是需要找一味药引,这个药引呢叫‘达生草’。“
财主拍着胸脯:“这世上只要有的,就没有我找不到的东西。”
万全言道:“这个‘达生草’就在城外的山中,只不过这个草不能别人代劳,只能妇人亲自去找才能有效。”
土财主就有些为难:“夫人大着肚子,整天都不怎么出门,怎么去找?”
万全道:“那就没有办法了,还请另请高明。”
万全的名气在当时是极大的,土财主没办法,于是问了“达生草”的样子,每天陪着夫人出门去找“达生草。”
可这世上哪有什么“达生草”。
土财主陪着夫人找了几个月都没找到,几个月过去了,夫人的身子骨倒是硬朗了,眼看临盆在即,这个“达生草”还没有找到,这个财主就去找万全,大发雷霆。
看到这儿不少人可能已经看明白了。
达生草是假,借着找达生草让这位财主夫人多运动才是真。
万全第一眼就看出财主的夫人总是难产,正是因为财主把夫人照顾的太好,怀孕之后大鱼大肉,各种补药,舍不得让夫人走动,如此一来岂能不难产。
放在以前没有剖腹产的时候,一旦难产那就是要命的,万全所说的达生草只是一个由头,借机让财主的夫人多走动,多运动才是真。
现在很多人都明白这个常识,想要顺产,多走动多运动,躺在床上不运动生产的时候则会越发的困难。
中医中诸如此类的病症多不胜数,宋喜山和田义涛也听说过一些,就是不知道方寒的这个药引是怎么用。
“用字画做药引自然是没问题。”
杜岳林问:“不知道这个药引该怎么用。”
“老爷子生病这几天有没有看这幅画的习惯?”方寒问。
“老爷子这几天大都是昏昏沉沉,自然不怎么看这幅字画。”
“这个好办。”
方寒沉吟了一下道:“等老爷子神智稍微清楚一些的时候拿着字画去让老爷子欣赏一下,趁着老爷子欣赏的时候把字画毁掉。”
“毁掉?”
杜岳林一愣,这可是上千万的字画,就这么毁掉?
上千万对杜岳林来说虽然不算什么,可也突然听方寒这么说杜岳林还是有些吃惊。
“毁掉?”
宋喜山差点没把手中的茶杯扔地上,虽然刚才方寒就说了用字画做药引,既然做药引那就不是看一看摸一摸那么简单,可真的听方寒说毁掉,宋喜山还是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上千万的字画啊,虽然这字画是人家杜岳林的,并不是他的。
“要是杜总舍不得就当我没说。”
“方医生误会了。”
杜岳林急忙道:“一副字画我还不至于舍不得,只不过这幅字画是老爷子的最爱,就怕他受不了。”
“要的就是受不了。”
杜岳林又是一愣,若有所思。
“方师弟。”
匡明卓急忙喊了一声,站起身道:“边上说话。”
方寒起身和匡明卓走到了一边,匡明卓这才低声道:“方师弟,你有多大把握?”
“七八成吧。”方寒想了想给了匡明卓一个比较靠谱的答案。
“方师弟,你要知道,这可是上千万的字画,要是病治好了还好,要是病治不好,你考虑清楚后果没有?”
匡明卓当着杜岳林的面把方寒叫到边上,这样的举动绝对是真的把方寒当成师弟看待了,在这个关头,要是因为匡明卓的几句话方寒放弃了,杜岳林是绝对会怪罪匡明卓的,匡明卓能不在乎这一点,这就说明是真的替方寒考虑呢。
“我知道,谢谢匡师兄关心。”
“匡主任。”
杜岳林站起身笑着道:“匡主任放心,我杜岳林岂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今天匡主任宋主任都在,我就把话说清楚,无论方医生能不能医好老爷子,我们杜家都会感谢方医生,绝对不会怪方医生。”
说着话,杜岳林拍了拍手,一位三十来岁的青年走了过来,手中还拿着一个文件夹。
杜岳林接过文件夹在上面签了字然后递给方寒:“方医生请看。”
方寒接过文件夹,匡明卓也同时凑过去查看,这是一份协议书,看上面的协议和条款应该是专门的律师拟定的,大概意思是杜岳林邀请方寒给杜家老爷子瞧病,出现任何意外杜家都不会追究方寒的责任,这份责任书双方签字,具有法律效率。
有了这份责任书,时候私下如何暂且不说,最起码在明面上杜岳林是绝对不能找方寒的麻烦的。
更甚者因为杜家的地位和身份,这份协议要比和普通患者签署的更具有效力,普通人可以耍无赖,哪怕不能走法律程序也可以胡搅蛮缠,可杜家却不能,越是有身份的人越要面子。
匡明卓奇怪的看了一眼杜岳林,杜岳林能马上拿出这么一份协议,看来是早有准备,这事有些蹊跷啊。
方寒则没有奇怪,有了关宝成的事情在前,杜岳林准备这么一份协议那就不奇怪了,毕竟有了斑点,总是要洗白的,这么一份协议书也能让方寒少了后顾之忧。
更重要的是杜岳林这会儿其实还是想着郭文渊的,方寒不行方寒背后还有郭文渊,因而在方寒面前的态度是很关键的。
方寒也不矫情,细细看了一遍,签了字把协议交给匡明卓保管。
“既然杜总同意了,那就等老爷子清醒,按照我说的办。”
“自然一切听方医生的。”杜岳林笑着点头。
只要能治好老爷子,别说一幅字画,就是两幅字画杜岳林也是舍得的,钱他们杜家不缺。
......
几个人在客厅做了一会儿,就有人来通知:“老爷子醒了,吃了点稀粥。”
杜岳林看了方寒一眼,方寒点了点头,杜岳林这才对助手道:“去让文魁拿着字画找老爷子。”
具体怎么操作方寒早就告诉杜岳林了,杜岳林也交代了杜文魁,杜文魁拿着字画去找老爷子。
老爷子刚才吃了稀粥,甚至还很虚,靠着床坐着,已经有些昏昏欲睡,杜文魁带着字画进去:“爷爷。”
老爷子听到有人叫自己,强打精神睁开眼睛,声音虚弱:“是文魁啊。”
“爷爷,您上次给我说怎么鉴别张大千的字画来的?”
杜文魁把字画拿过去,准备让老爷子查看,却突然间一个没拿稳字画掉在了地上,杜文魁又急忙去捡,正好一脚踩住了一边.......
“撕拉!”
一副上千万的字画就这么被撕成了两半。
原本杜老爷子还只是靠着床坐着,有气无力,眼睛无神,等看到字画撕成了两半,杜老爷子的身子下意识的坐直:“我的画!”
声音提高了不少,瞬间就是一身冷汗。
“爷爷!”
杜文魁也吓的不轻,老爷子的反应太大了。
“我的画!”
杜老爷子伸手接过字画,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已经撕开的画,自己最喜爱的字画啊,就这么被撕烂了?
“成了!”
病房门口,方寒和杜岳林几个人偷偷的看着,看到杜老爷子的表现,方寒顿时松了一口气,这个病算是有救了。
:三更到,每一次写病案,我都尽可能的去详细的解说,查阅资料尽量写的更为通俗,结果换来一句“废话真多”,觉得废话多的可以不看,不要让我感觉到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