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着木车的老妪慢吞吞来到了阙湖畔,在湖畔的一座石头房子门口推门而入,又关门。
屋内,一个孤寡老妇人正在榻上沉睡。
老妪走到妇人身边,在妇人身上点了一指,之后推开了石屋临湖的后门,一个闪身没入了湖水中,没有溅起什么水花,只有淡淡涟漪荡漾。
屋内榻上沉睡的老妇人咽了口气,翻转着醒了过来……
山脚偏僻处的拐角湖面浮出一人,陆红嫣走出水面上岸之际环顾了一眼四周,从山林僻静处走出,上了路,在山路石径上款款而行,途中偶遇游玩路人。
此地本就是城中一处适宜民众游逛的地方。
一路下山的陆红嫣到了停车场,钻入座驾内,驾车而去……
回到一流馆停车而下,正在忙碌的张列辰乐呵一声,“红嫣回来了。”
陆红嫣走到一旁,咦了声,“辰叔,今天什么日子,准备这么多菜?”
张列辰呵呵道:“你走了后,秦氏会长来了个电话,说是今晚要过来用餐。人家那身份,小林子又在秦氏上班,人家还一直关照一流馆的生意,总不能怠慢了。”
秦仪要来这用晚餐?陆红嫣倒是有些意外,对这个秦仪,她也有兴趣,倒想当面看看这个似乎引起了老一辈关注的女人,遂挽了衣袖自愿帮忙。
待到林渊下班回来,见到这么丰盛的准备也意外,也忍不住凑上来问了句,“怎么回事?”
陆红嫣笑道:“秦氏会长秦仪,通知了辰叔,说今晚要来用餐。”
“……”林渊有点傻眼,呆了呆后,问:“她跑来干什么?”
张列辰:“你管她来干什么,人家要来,咱们还能拒绝不成?”
林渊无语,忍不住瞄了眼陆红嫣,他有点怀疑秦仪是冲陆红嫣来的,也担心秦仪的强势会惹出什么不快或尴尬来。
总之,他是不愿在这种情况下和秦仪见面的。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也说不清原因,莫名的感觉有些怕了秦仪,他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怕,就是一种说不清的感觉。
幸好,接下来的事情让他松了口气。
张列辰的电话响了,张列辰摸出手机通话时唯唯诺诺一阵,放下手机后,看了看眼前丰盛的准备,似乎也有些傻眼。
“辰叔,怎么了?”陆红嫣问了一嘴。
张列辰苦笑道:“秦会长的电话,突然告知,临时有点事,来不了了,说是改天。”
陆红嫣愕然:“不来了?”也忍不住看了看眼前的准备。
她还想当面见见那个秦仪呢。
“嗨,算了,人家来,咱们挡不住,人家不来,咱们也勉强不了。准都已经准备了,继续吧,权当是招待红嫣了。”张列辰不得不痛快的又大方了一回。
旁听的林渊倒是身心放松了下来……
此时的秦仪正在离开了秦氏总部的车队中,人正在车内看着窗外琢磨着什么。
她的确是临时有事改变了出行计划,许多时候她面对一些事情也是身不由己的,遇上了更重要的事就要把预先的计划给推掉,留给她儿女情长的时间不多。
车队在返回秦府的途中。
就在快要到秦府的时候,车队突然进了路旁的一座院子,院子大门一关,秦仪等人匆匆下车,片刻不停,统统换乘了事先准备好的车辆。
抢先下车的白玲珑快步到一辆车前拉开了车门,容了随后而到的秦仪直接钻进车内。
大门开,原先的车队驶出,继续直奔秦府。
而之后出来的一行换乘车辆,没有回秦府,而是拐道去了别的方向,直奔城主府山脚下的一座园林。
途中,白玲珑不免担忧提醒了一句,“会长,与洛天河会面的事,之后怕是瞒不过那两个家族,恐会让他们生疑。”
秦仪:“生不生疑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一定有准备,一定是不想让那两位活着回去的。也没打算能瞒住他们,只是想迟缓一下两家的反应时间,让那两位能更安全的回去。只要他们两个回去了,凭他们的根基,他们知道如何自保更安全,剩下的不需要我们操心。”
白玲珑默默点头,心情沉重,知道到了与潘氏和周氏交手的关键时刻,此时此刻洛天河的态度如何未知,但看秦仪的样子,似乎是很有把握的样子。
见秦仪正在脱衣服,白玲珑立刻拉下了前后排的阻隔。
就在车内,秦仪重新收拾妆容,换上了一身的古装,免得自己在洛天河跟前碍眼不讨喜欢……
正在园林中闲暇赏景的洛天河突接禀报,秦氏会长秦仪求见。
这刚拿下竞标的丫头想必正是最忙的时候,突然找来,也不知何事,手持酒盏玉露的洛天河嗯了声,略挥手,示意让过来的意思。
没多久,一身古装的秦仪来到,进了水榭内搭手半蹲,端庄行礼,“秦仪拜见城主。”
洛天河上下瞄她一眼,这装扮让他稍微顺眼了些,其它那种不是露胳膊就是露大腿,或是露肩膀露胸沟,要不就是那尖戳戳能扎死人的鞋跟,乱七八糟、花里胡哨的装扮,成何体统?
看出这丫头在自己面前还有敬畏之心,洛天河心情稍顺畅,抬手示意不必多礼后,问:“赶在这个饭点见老夫,莫不成想让老夫请你吃饭不成?”
“城主说笑了。”站起的秦仪客气一句,左右看了看,欲言又止的样子。
明显是有什么事不想入外人耳,洛天河对左右嗯了声,“你们退下吧。”
待人都走开了,他又问:“丫头,什么事这般神神秘秘的。”
秦仪恭敬道:“秦仪有一不情之请,望城主成全。”
洛天河:“你都跑来开口了,还说什么不情之请,不觉得虚伪吗?你这丫头是我看着长大的,越大鬼心思越多了,不要跟我绕什么弯子,能办的我可以答应你,不能办的说多了也没用。说吧,什么事?”
秦仪酝酿了一下说辞,忽直言不讳道:“秦仪恳请城主放周满超和潘庆回去。”
洛天河有些意外的样子,放下了酒杯,“我没听错吧,你在为他们求情?我抓了他们不正合你意么?”
秦仪:“如今情况有变,放了他们方是最佳选择。”
洛天河面色略沉,“丫头,你做你的买卖,我不干涉,但有些事情也不是你能干涉的,我抓他们自有我抓他们的原因,不该你插手的不要胡乱插手,回去吧!”
有些事情是他和域主南如敲好的,就是要给点教训让人看看妄为的下场,南如为他顶住上面,而他则掌控住下面,是不可能轻易放人的。
秦仪既然来了,哪能轻易罢休,诚恳道:“城主,现在放了他们,无论是对秦氏,还是对不阙城,都有利,他们此时若不能回去,不阙城恐要大乱!”
“大乱?”洛天河挑眉,“你是在危言耸听恐吓我吗?”
“不敢!”秦仪拱手道:“城主也许有所不知,在城主抓捕他们之前,公虎家族和相罗家族坐镇斗宿星域的大簿已经驾临两家,准备亲自坐镇指挥针对秦氏的攻势,目的为何,想必城主也是心中有数的。
谁知城主突然出手,抓了周满超和潘庆,令对方的节奏大乱。
欲推进对秦氏的攻势,周氏和潘氏便不能群龙无首,然城主迟迟不肯放人,公虎和相罗则不得不另觅执掌两大商会的人。如今周氏是周满超的外甥彭希上位,潘氏则是潘庆的女婿徐潜上位,这两人一上位,为了掌控商会大权,已在大肆清洗周满超和潘庆的旧部。
两人已经上位,不希望潘庆和周满超活着回去,但有人想让潘庆和周满超回去,彭、徐二人为了扫除掌握大权的障碍,已是痛下毒手。秦仪收到内幕消息,彭希已经杀了周满超的女人韩清儿和周满超的助理孟肃,徐潜更是杀了潘庆的两个女儿,其中便有徐潜自己的妻子。”
洛天河闻言略惊,知道周氏和潘氏已呈内乱迹象,暂不知已经乱到了这种地步。
“公虎家族和相罗家族为何放纵二人?无非是想让彭希和徐潜尽快掌握两大商会,以便统一号令。
城主当知,一旦让两人掌握了两大商会的号令权,下一步必然是不想秦氏坐大,两大商会必然要集中力量不惜代价介入不阙城,对秦氏大举进攻。秦氏不能坐以待毙,焉能不反抗?届时不阙城内必然是暗流汹涌,杀机四起,敢问城主,不阙城岂能不乱?
若早早将周满超和潘庆放回,二人回去便能轻易掌控两大商会。若将二人放出迟了,则彭希和徐潜便会掌控住商会。这两种情况,对不阙城和秦氏皆不利。而此时放他们两个回去则不然,彭希和徐潜已经将两大商会清洗到了一定的地步,两人回去与这两个逆贼必然是一场你死我活的争斗。
双方内斗,一时难分胜负,两大家族也要想法平息内乱,自然无暇再顾及不阙城这边。待到他们分出了胜负,两大商会也必然是元气大伤,再想对不阙城这边开刀,也是有心无力,起码破坏的力度不至太过。
城主,焉能让彭希和徐潜握紧拳头对不阙城大肆作乱?此时正是放虎归山之良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洛天河面有沉吟神色,阴晴不定,目光更是闪烁不已。
秦仪道:“两大家族既然已经决定扶持彭希和徐潜,我料定两家定不想让周满超和潘庆活着回去,对这边怕是早有准备,埋下了杀招,只待二人出狱便伺机痛下杀手。若要放二人,绝不可打草惊蛇,需暗中悄悄放归,猛虎一旦归山,必然是一山不容二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