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康安瞅向林渊,在拿眼神询问,这还能按原来的说吗?
道理很简单,女人某方面是不讲道理的,这点他罗康安可是有经验的,知道其危险性,怨妇可惹不起啊,倘若老师真和这女人有过什么,这女人又是个因弃而怨的话,往上面撞不是找死么?老师自己的性命都搭在了这个上面。
然而却发现林渊没任何反应。
林渊也没办法,有些话说出来了是收不回去的,已经说了是龙师雨的弟子,还能吞回去不成?只能继续下去。
罗康安心惊肉跳,却不敢一成不变的往下说了,对于女人,他比林渊懂,恶毒起来可比男人狠,否则他老师也不会被某人给害死。当即随机应变道:“我并未见过您的真面目,的的确确是听老师说起过你,说你很漂亮。老师偶尔会提到你,提到你时,语调似乎总有些惆怅,爱美之心嘛。”
林渊溜了他一眼,多少有些无语,听这意思,怎么感觉在说龙师雨在暗恋这位似的,倒是想问问他了,你不是说不能糟践你老师么?怎么糟践起来嘴上什么话都能往外说?
这边预先的安排,只是借口说龙师雨见过这位知道这位的习惯之类的,可没说过龙师雨要因这位而惆怅啊思春之类的什么。
草婆婆眼中却流露出了几分茫然,似喃喃自语的问了句,“他还说过我什么?”
罗康安哪敢多说,对不上的事,一旦说的不对,不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么,忙道:“其实还真没有说过你什么,只是会偶尔见他惆怅走神,在这个时候问他一下怎么了,他才会言谈之间提及一下你,我深入问及时,他便会打住。”
草婆婆:“我看他是没脸多说吧?”言及此,突然神色一怔,似乎清醒了过来,不知想到了什么,已是目露疑色,“他既然知道我在雾市,也遇见过我,你们还用这般拐弯抹角吗?”
言下之意,林渊和罗康安都懂,见过她就必然知道她用以隐藏的身份,直接上手便是,还用搞这香料铺么?
罗康安立刻自圆其说道:“他只提过你在雾市,还真没有说过您以什么方式隐藏在雾市。”
说罢伸手拿了一只茶盏,先是低头轻嗅,然后左偏头细嗅,又右偏头轻嗅,最后微闭目一脸享受的样子。
做完这个,茶盏放下,才解释道:“这是我老师闻香时的一个特殊动作,一次我很奇怪,问他,这样闻香有什么讲究吗?他说是一个故人的特殊习惯,我问是谁,他说是你。我们是真的不知道您以什么方式隐藏在雾市,不过您这特殊习惯我确是知道了,后来我想,外貌什么的容易改变,但个人养成的习惯却是难改,于是才在雾市开了这间香料铺观察,知道你登门露出了这动作,我们才锁定了你。”
林渊尽量让自己波澜不惊,事虽然差不多是这样交代罗康安的,但罗康安却演绎出了别样风情,他真怕龙师雨的棺材板按不住。
草婆婆可谓愣在了当场,知道自己应该是在这香料铺露了马脚,却没想到仅仅是因为自己的一个习惯被人找了出来。
人往往是看不到自己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另一面是这样的,她这样的时候也的的确确是她看不到自己的一幕,看到了罗康安的演示才明白了过来,回想想自己闻香时的举动,好像的确有这习惯。
渐渐的,她眼神中竟满是黯然神伤意味,喃喃自语着,“原来他一直记得我,连我的生活习惯都一直记得…”
罗康安与林渊相视一眼,基本上确定了,龙师雨和这位的确是有一腿。
罗康安见气氛缓和了,忍不住试着问了句,“不知您和我老师究竟是什么关系?”
草婆婆深吸了一口气,“他没告诉过你吗?”
罗康安忙摇头,“问过啊,他不说啊。”
草婆婆惆怅道:“过去的事了,他不想说,我也不想说,你想知道的话,自己问他去吧。”
罗康安尴尬道:“您这话说的,他都已经仙逝了,我到哪问去。”
说到这个,草婆婆变了反应,冷笑道:“他那叫自作自受,什么冲撞了天武,当我不知道是聂虹那贱人找他雪恨?自己种下的因,自己去受那个果,自己找死怨不得别人!”
哎哟?这位也知道老师和聂虹的事?罗康安暗中嘀咕,心知肚明,却啊了声道:“什么意思?”
草婆婆衣袖一甩,不提这事,上下打量他,“没听说他还收过弟子,你是他弟子?”
罗康安拱手行礼道:“这事如今对有些人来说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在下秦氏副会长罗康安,前辈有心一查便知。”
“秦氏副会长?罗康安?”草婆婆愣了一下,迟疑道:“秦氏参加巨灵神竞标的那个罗康安?”
竞标直播的事闹得轰轰烈烈的,她是想不注意到都难。
罗康安当即抬手撕下了脸上的精薄伪装脸皮,再次拱手道:“正是。”
草婆婆打量了一下,视讯光幕里见过,“果然是那个把女人带进巨灵神驾驶舱乱搞的,还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
“……”罗康安哑了哑,天下闻名了,无以为辩,疑惑的是,老师平常看起来挺正经的,也干过类似的事吗?
草婆婆目光又落在了林渊身上,问:“你又是谁?”
林渊:“我是秦氏派来负责此事的人。”
草婆婆:“你们秦氏胆子不小,既知我身份,还敢来招惹我,一旦让当朝知道了,秦氏可知后果?”
林渊:“秦氏自会承担,幻眼之事,有劳你了,事成之后,我们说话算话,放人,你也不用担心我们会泄露你的身份,想必你也不会再用这个身份呆在雾市了。”
草婆婆冷笑:“你以为抓个人质就能要挟我?”
林渊:“不是要挟,扣个人在手,避免你乱来。我们可以坐下好好谈谈,我相信你听完我的意见会答应的。”
“是吗?”草婆婆哼哼不止。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噔噔上楼的脚步声,林渊和罗康安相视一眼,竟有人闯了进来。
“阿婆!”外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同样有个熟悉的人影跑了进来,正是那个长相古灵精怪的少女阿香。
罗康安见状大惊,忙瞅向林渊,貌似再问,你不是说已经把人给绑了吗?
林渊亦吃惊不小,慢慢站了起来,发现自己小看了这个阿姑子,悄无声息抓走的人,竟这么快就被对方给救了回来。
“阿婆!”进了屋的阿香嬉笑,并瞪眼瞅着林渊和罗康安。
草婆婆:“没了人质,我倒要看你们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怎么办。”
林渊垂在袖子里的手指微微撩拨了一下,室内骤然出现破风微响,他暗布在室内的无影无形之物已再次出动,欲将阿香给二次成擒。
然一出手就察觉到了不对,卷动的无妄丝束向阿香竟扑了个空,顿失声道:“幻觉!”
没唬住!草婆婆目中神色亦变,已骤然出手,一爪抓向了林渊。
完了!罗康安暗道不妙,见动上手了,立马就要闪人逃离,身形刚逃到林渊后方,却又愣住了,发现空气似乎凝滞了,发现屋内的人似乎也凝滞了。
林渊抬了只胳膊在胸前,便静立原地不动了。
草婆婆探出的五爪,几乎是瞬间抓到了林渊的肩膀,然五指却在触及林渊肩膀的刹那冻结住了,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样子,眼中明显有惊恐神色,探抓悬住的五指竟隐隐有些颤抖。
怎么回事?心惊肉跳的罗康安错愕。
角度问题,他没看到,草婆婆却看到了,林渊胸前持着一面七彩令牌,七彩的金属光泽上,星辰罗列,巍巍古朴,大气磅礴,那令牌入眼的气势难以伪造。
“御…”草婆婆嘴唇颤抖了一声,惊恐地看着林渊,“你是谁?”
此刻,那个幻觉所造的阿香已经凭空消失了,林渊不得不承认,这假象太能以假乱真了,不但有形,还有声和影,把他都给骗了,若未出手,他也许还不至于拿出这面“御神令”。
搬出龙师雨来掩饰,是为何?他不希望对幻神暴露自己的身份,没想到被对方这一手给破了局。
目睹了阿香幻影的消失,林渊此时方缓缓回头,冷冷盯着她,盯着她那要触及肩头的手。
草婆婆似乎不堪这目光压力,颤抖的手慢慢收了回去放下。
什么情况?罗康安目光乱闪,不知几个意思。
草婆婆又颤音着问了句,“你是谁?”
林渊漠然道:“你,听不听召?”
草婆婆一口银牙竟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双拳握了又握,似犹豫不决。
林渊声音沉冷了几分,“你以为躲在这里就找不到你了?我再最后问一次,你,听不听召?”
草婆婆身子一颤,目露悲哀,身形矮了下去,慢慢单膝跪地了,低头道:“愿领神谕!”
震惊!罗康安彻底震惊了,心中无数头怪兽隆隆冲过,烟尘弥漫。
此时此刻,他才发现,自己认识的这位林兄,好像不是一般的牛逼,而是非常非常的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