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难受,她眼圈儿都红了。
孕妇啊,还真是情绪化。
赵君尧百般纠结了一番,才狠狠心下了决定。
“等他过了六岁生辰可好?”
六岁的皇子还在后宫住着,真的是极限了。
再大,一来是不方便,二来也不利于孩子成长。
历朝历代都是这样的规矩。
就是宫外普通的官家,也不可能让孩子在妇人手里长大的!
所以这个是真的没办法。
夏如卿也知道这是现实,不能强求,可心里还是难受。
赵君尧就拍着她。
“行了,好好睡一觉吧!”
“又不是见不着了,他就在前头住着,想见随时都能见的!”
连皇宫都没有出不是吗?
夏如卿也点点头。
“也只能这样想了!”
“睡吧!”
“嗯!”
相拥而眠,一夜无话。
……
过了白露进了八月,天就渐渐转凉。
中秋也快到了。
去年的中秋就没怎么过。
皇后薨逝,太后也不露面,还是惠妃安排着,在后宫里摆了一桌。
今年就不同了。
宫里贵妃有孕,宗室里也添了人口,都是喜事。
不过惠妃也拿不准情况,就去请示皇上。
赵君尧想了想就大手一挥。
“办的热闹些吧!”
先前因为先皇后的事,后宫一直死气沉沉的。
如今也该热闹些冲冲晦气了。
惠妃当即领命。
“是!皇上!”
赵君尧点点头。
“起来吧!”
“你辛苦了!”
惠妃连道不敢。
“皇上莫要折煞臣妾,为皇上分忧本就是臣妾分内之事!”
赵君尧脸上淡然一笑,也没继续说。
想起了宜安,他就问。
“宜安呢?最近都在做什么?”
平心而论,相比大公主来说,宜安还是挺得他心意的。
小姑娘活泼可爱,一股子机灵劲儿十分讨人喜欢。
惠妃一听皇上问起女儿,就温婉地笑了。
“皇上您可别提了!”
“宜安那孩子越大越不好管束!”
“前些日子看见皇长子殿下在学骑马,她也闹着想去,臣妾好生阻拦才把她拦了下来!”
“你说这女孩子家,万一磕着碰着可不是闹着玩的!”
天下的女人,但凡提起自己的孩子没有一个不啰嗦的。
素来温婉聪慧,行事得体的惠妃也毫不例外。
赵君尧却没觉得有什么。
听罢就笑道。
“这不值什么!”
“天家的公主自然和普通的闺秀不同!”
“她若真心想学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得再大一些!”
到底和男孩子不同。
女孩子家,磕着碰着着实叫人心疼,他也舍不得。
毕竟骑术看着风光,学起来也着实辛苦。
前段时间辰儿在学骑术,纵有最好的师父在一旁教导。
可还是难免磕磕碰碰的,身上大伤小伤就没断过。
幸好夏如卿都不知道,不然指不定地心疼成什么样。
这也是皇子不宜养在后宫的缘由。
玉不琢不成器,妇人难免过于仁爱。
所以,还是眼不见心不疼吧!
惠妃温婉一笑。
“臣妾也是这个意思!”
“不过……”
“宜安这孩子您也知道,一会儿一个样,说不定等她大一些,又喜欢别的了!”
赵君尧淡淡一笑。
“她喜欢什么就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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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公主,只要不过分,还能弄不来?”
惠妃也笑了。
“皇上说的是!”
看了一眼皇上御案上放着的一摞奏折。
惠妃识趣地早早退了出去。
赵君尧也继续批折子,不提。
……
从昭宸宫出来。
惠妃带着人沿着御花园,一路回了自己的昭祥阁。
之后的几天。
就一直在为中秋节而忙碌。
自从皇后离宫那一年,后宫的各项事务就是她在掌管。
先前还有宁妃帮衬着。
只可惜宁妃素来看不上她。
不光看不上她,甚至连贵妃也看不上,处处挑衅,后来就降为宁嫔。
前段时间又因为在程嫔面前口出狂言诋毁二皇子。
被皇上撞了个正着,直接降为贵人。
曾经风风光光的宁妃,大公主的生母,至此彻底沦落。
现在不光自身难保,连见女儿一面都不成。
后宫的各项事务,也全部落在自己的身上。
没人在一旁搅局。
虽说辛苦,可到底心里舒坦了些,不用总是受气了。
中秋宴她也经手办过几回。
都是有章程的,不至于手忙脚乱地抓瞎。
可皇上吩咐了要热闹些。
那就按热闹的办,细细算来,各项事务需要操心的还是挺多。
一来二去的。
她就好几天没睡好觉了。
大宫女香檀看她眼睛都熬红了,就有些心疼。
“娘娘您也歇歇吧!再这么熬下去,身子也要受不住啊!”
惠妃一边看单子一边应付道。
“没事!”
“就这几天辛苦些,中秋宴办完我就能好好休息了!”
香檀见劝不动,也不好再说什么。
只要拿了剪刀将灯烛剪亮些,好让娘娘能看得更清楚。
一旁的另一个宫女香霖忍不住了,低头小声嘟囔道。
“娘娘也太委屈了!”
“苦活累活都是咱们的,宠爱都是旁人的!”
“听说端凝宫那儿,每日早早地宫门就落了锁!”
“连下人都比咱们娘娘歇得早!凭什么呢?”
贵妃是妃,她们主子也是妃,不过相差了一级,怎么就相差这么多呢!
说话声虽然小。
可惠妃还是一字不落地听清楚了。
她脸色当下一凝,抬眸正色问道。
“这话是你听谁说的?”
“是你自己,还是宫里有其他人嚼舌根?”
香霖吓了一跳,赶紧低下头。
“是……是奴婢说的!”
“奴婢也是替娘娘您打抱不平!”
惠妃眼神瞬间犀利。
“放肆!”
“私下议论主子是以下犯上,送去慎刑司就是五十大板,你小命还想不想要了?!”
惠妃神情威严,语气里是不容置疑的严肃。
香霖扑通跪了下来。
“娘娘,奴婢再也不敢了!”
“求娘娘别把奴婢送到慎刑司!”
“奴婢知错了!”
惠妃盯着她看了好久,才淡淡道。
“看在你在本宫身边伺候了这么久的份上,这次就饶了你!”
“下次再敢犯,就别怪本宫不念旧情!”
“是!多谢娘娘,多谢娘娘!”香霖磕头道。
惠妃终于摆手。
“下去吧!香檀一个人伺候就够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