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儿私以为像内务管事这样的职务,招熟人更为妥当一些。”
一则内务管事位置重要,经常需要与她们沟通,二则李妍考虑到以后她们要离开和郡,到时慈安堂肯定要是信任的人料理才放心。
周夫人赞同地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管事事务杂而繁多,自己人用来更趁手些。”
李妍问他们,“您二位身边是否有合适的人选?”
夫妇两个默了默,府里的人一个萝卜一个坑都挖好了,调出去一个坑里就缺了一个。
且慈安堂的内务管事也不是人人都能做的,要有一定才干,脑子也得灵活,毕竟还得和教刁匠人打交道。
“亲戚中呢?也没有合适的人选吗?”
周夫人面色有些为难,“我娘家倒是有合适的人选,不过他们未必愿意过来。”
周夫人娘家在扬州,扬州富甲天下,经济繁荣,除非家中落魄,走投无路,不然也不会有人弃了扬州到和郡来屈就。
周毕出身贫寒,族中也就供养出他一个读书人,他那边是指望不上了。
李妍心中早有成算,眨眨眼提建议,“其实我觉得王富贵就不错。”
王富贵土生土长和郡人,跟着周毕也有好几年了,关键这人头脑灵活。
不然以他师爷身份,也不能跟周毕一家攀上亲。
而且此人也算忠心,心肠不算太坏,胆虽不大,但做慈安堂的管事也够了。
夫妇两个对视了一眼,周毕沉吟道,“王富贵倒也合适,可我身边一时也离不了他。”
李妍笑笑道,“义父,是怕王富贵进了慈安堂,身边寻不到好幕僚?”
不等周毕回应,李妍又是一笑,“义父,我帮您备色到一个才干兼备的谋士,不过还需您亲自出马,方能说服此人。”
其实也不是王富贵有多好,周毕也不是离不得王富贵。
确实是一士难求,他一个七品县令,但凡有志之士,哪肯屈就。
见义女向他举荐,一又小豆眼立时闪闪发光,“是谁当得你这般夸耀?可与为父细说一二。”
“此人母亲方才也见过,就是前来复选的名叫张元的文士。”
一听李妍说张元,周毕夫妇两个下意识看了对方一眼,和女儿一同去如意赌坊的不就叫张元吗?
周夫人知道的比周毕多一些,不禁有些疑惑,“这个张元不是自称靠着一手骗术行走天下,此人真有大才?”
慈安堂复试人选的登记表,周夫人仔细翻阅过的,张元的履历如此清奇,她不想记住也难。
周毕一听骗术,脑壳开始疼了,深深看了义女一眼,“这真的靠谱?”
要不是义女一直以来尽心竭力为他谋算,他都要怀疑她又挖了什么坑等着他跳呢。
那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一下回来了。
李妍一脸信誓旦旦,目光深深,“义父,你说,我什么时候不靠谱过?”
周毕想说你什么靠谱过,你干的全是些剑走偏锋、让人肝胆欲裂之事。
我哪回信你,哪回小心肝都承受了它不能承受之重。
不过这话不能当小祖宗的面说,更不能当着夫人的面说。
不然这两个女人一准齐齐给她翻脸,他又有一顿排头可吃。
在母女两个人面前,周毕早就没人权了。
他告诫自己,要想活得长久。
在母女两人在一起时,他的话越少越好。
面对义女的质问,周毕识时务地道,“恩,你事事靠谱,我放心着呢。”
李妍看着他睁眼说瞎话,扬眉道,“我自然事事靠谱。这不,方才不是带着人去赌场了吗?这不亲眼验证一下,怎知他说的是真是假?”
聊到这里,周毕和周夫人恍然,合着说了这么久,在这等着她们呢。
要不是李妍主动提起,他们都要忘了这一茬。
这时不要说周毕了,就是周夫人在心中也对自己摇头,果然见着义女,她脑子就有点转不动了。
周毕道,“所以,你是想和我们说,你去赌坊不是去赌钱,而是为了考校张元,将赌场当作了考场了?”
李妍一脸坦然,说的是信誓旦旦,“我当然是为了考校张元,不然我是疯了,才会去赌场。”
周毕在心里小声嘀咕,小祖宗,你可有点自知之明吧。
你干疯事也不是二三回了,他现在都想不出有什么事是她干不出来的。
毕竟连名声都不顾了,还有什么事是放不开的呢。
面对周毕满显不信的眼神,李妍又道,“义父,我说的都是真话,我还告诫那些赌徒了,小赌怡情,大赌伤身,让他们及时收手,踏踏实实干活。当时在场很多人都听见了,义父若是不信,派人去赌场一问便知。”
周毕,我代那些赌徒谢谢你罗。
周毕睁大一双豆眼看着她,“那你押那一千两银子呢?也是为了考验张元,还有小七押那一百两,姚十三押那二十两呢?都是为了考验张元?”
这问题就有些为难她了。
李妍讪讪道,“这不是考验张元的同时,顺手给大家伙创造点福利。既然这事义父都知道了,也肯定知道我只玩了一把,就带人走了。这不,现在他们人还在福来客栈呢?我就想着吹捧吹捧张元,将人先给你稳住了。”
周毕心道我谢谢您罗,这么为我着想。
周夫人对女儿的话深信不疑,冷冷看了周毕一眼,“我就说我家妍儿去赌场,肯定事出有因,你还不信,听听,都是为了你。”
周毕,“.”
这事发展到现在,居然还能怪到他头上,他真的是无语极了。
看小祖宗得意的小眼神。
心中又默念了一句,慈母多败母啊,你就纵着吧。
周夫人最后对此事做了结论,“既然妍儿对此人如此推崇,你到时拨空去见见。”
周夫人当着女儿的面告诫他,一点面子也不给他,“见着人时态度好一点,你是去求人,不是人家求你,不要冷着一张脸,没得事儿不成,给你女儿丢脸。”
周毕低着头,一脸郁结,一双豆眼失去了神彩。
暗中拿小豆眼瞪她,李妍心中直乐呵。
就喜欢看便宜老爹有理变无理,被义母训的怂样,哈哈。
她这个义女果然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