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就是一根箭么,有什么稀奇的?”老卡特道。
“这就是线索了,你难道不觉得它看起来很眼熟吗?”
老卡特被晃得眼晕,他有些生气,一把将面前的箭矢拍开,“你小子说话绕来绕去的,这么一根破箭,老子怎么认得。”
帕拉斯道:“你怎么认定这是恶狼佣兵使用的箭矢,他们应该没有无聊到在上面刻名字吧。”
兰斯洛特原本还想再吊一吊老卡特的胃口,见女王大人发了话,只好将身后箭囊拿下,从中取出一支箭来。
“你们看,这两支箭做工相似,长短大小一致,显然是出自同一位匠人之手,无论是箭簇,箭身还是尾羽的材料也是一模一样,显然又是用同一批材料所制作的,也就是说,这两支箭矢无论是做工还是材料都是一模一样,区别只是一根有毒,一根没有而已。”
话说到这已经相当明了,兰斯洛特见帕拉斯眼中已有明悟,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这点好处,你甚至话只说一半,人家就已经明了了,省下了许多的口水。
“还是不对,就算是一模一样也不能说偷袭我们的就是那群恶狼佣兵,顶多是同一个匠人制作的弓箭,你可骗不了老子。”
兰斯洛特笑眯眯道:“你忘了这弓箭你是从哪里偷来的吗?”
老卡特终于明白了,原来他老人家顺手牵羊的营地就是人家恶狼佣兵团的地盘。
“什么偷不偷的,说的那么难听,那是借,老子肯借他们的东西那是给他们面子”,他道。
“至于这两支箭矢,定然是此次要来加纳,时间仓促,来不及赶工,所以有些上了毒,有些却没有”,兰斯洛特道。
老卡特踮起脚尖,用力地拍着兰斯洛特的肩膀,大笑道:“哈哈哈,你小子脑袋瓜不但变机灵了,而且还挺好用的。”
兰斯洛特笑容僵硬,一不留神又被喷了一脸的口水,他扯了扯嘴角,“我可是靠智慧吃饭的”。
帕拉斯见兰斯洛特遭了罪,一脸的晦气,她转过身,嘴角轻轻扬起,眼中也多了些笑意。
丛林中鸟叫虫鸣,野兽的嘶吼,一派原始风貌,更有无数的奇花异草,但这份风景的背后,却是血淋淋的生存游戏。
也许是了解了几人的不好惹,这一路上再也没有遇到其他人的袭击,但是这一路行来,兰斯洛特他们却遭遇了好几拨原始丛林对外来入侵者的反击。
长着翅膀的毒蛇,色彩斑斓带着剧毒的虫子,凶猛残忍的豺狼,三个头的巨犬,吃人的巨型花苞,吸血的蔓藤。
又有谁能想到,这片恐怖的森林在一千多年前却是艾特纳尔的都城加纳城外的沃野良田,那一片麦浪翻滚,农人们笑容满面,挥汗如雨,收获丰足,希望满溢的景象,是多么的令人着迷。
而如今沧海桑田,随着艾特纳尔的覆灭,这一切皆以成为泡影,过眼云烟,繁华落尽,最后不过后世史学家、吟游诗人们笔下的几行字,口中的几句诗罢了。
眼前渐渐出现了一些人类建筑的痕迹,这些建筑在历经了一千多年的风风雨雨后,终于再次展现在了人们的面前。
如今,他们早就被荒草所覆盖,有的被参天大树从中破开,散落一地,有的被藤蔓攀附绞碎,早已面目全非,入眼处皆是残垣断壁,倾诉着古老国度的辉煌,展现着永恒破灭的凄凉。
兰斯洛特他们行走在遗迹废墟之中,见得此情此景,心下难免多了几分唏嘘。
他叹息道:“精灵拥有悠长的生命,虽然现如今谁也未曾见到过,但她们已经成为了长寿的象征。相传,精灵的王者更是获得了永恒,这千年一降,其留下的传说仍旧令无数的英雄们趋之若鹜,舍命追逐。如今永恒的国度已经破灭了,化作了历史的尘埃,那么永恒的君主呢?他是不是像传说中一般具有永恒的生命?如果他真的还活着,那么他现在又在哪里呢?”
老卡特也有些忧伤,重新站在这片令得他的兄弟朋友们丧命的土地上,即使是平日里没心没肺,言笑无忌的他,也失去了笑闹的兴致。
这一刻的他,看起来才像是一个年过半百的忧郁老人,缅怀着逝去的光阴,祭奠着死去的友人。
帕拉斯眼神越发的沉静,她抬头向天上看了看,只见入夜的天空早已挂上了一轮圆盘,又圆又大,而且是红色的,红的像血,红的诡异。
老卡特也看到了,这与那天晚上一模一样的血月,是巧合吗?但愿今晚一切顺利才好,他心中如是想到。
帕拉斯取出羊皮纸,翻开看了看,上面画着一幢建筑,右上方画了一个圆圈,而且是色呈暗红,却是用鲜血着墨。
兰斯洛特见此凑上前来,打眼一瞧,只见羊皮上的建筑只有寥寥几笔,成尖顶状,画的十分粗糙,笔触相当潦草,特别是底部那一横拖得老长。
这加纳废墟上的建筑虽然大多残破不堪,但是可以看出类似尖顶状的建筑着实有着不少,显然作画之人本身绘画能力就不咋地,而且这画看得出是仓促而为,也就越发的野兽映像派了。
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道这是哪位天才画的。
仿佛知晓他心中所想似的,帕拉斯瞥了他一眼,道:“这是我父亲画的,你有意见吗?”
即使以兰斯洛特千锤百炼,厚逾城墙的面皮也不由得有些尴尬,他干笑一声:“怎么敢呢,嘿嘿。”
说话间,几人边走边观察着四周围的建筑,对照着羊皮画,只可惜四周全是些残垣断壁,令得几人又添寻找难度。